經歷趙王逼宮造反,天子差點被殺一事,朝臣們都變得神經質。


    他們很怕再經歷一次這樣的事情。


    「如果陛下提早立下皇儲,定下君臣名分,就不會發生逼宮造反這等駭人聽聞的事情。」


    朝臣們齊齊點頭。


    的確是這個理。


    天子的任性和拖延,差一點鑄成大錯。


    所以身為國之重臣,一定要督促天子糾正自己的錯誤。


    趁著天子召見,眾臣們齊聚興慶宮。


    不管天子說什麽,他們就隻有一個要求,「請陛下盡快立下皇儲,同樣的錯誤不要再犯第二次。」


    「請陛下立皇儲。」


    「陛下要置江山社稷不顧嗎?」


    天子眯起眼睛,隨口問道:「諸位愛卿,你們認為朕該立哪位皇子為皇儲?」


    朝臣們聽後,大喜。


    接著又開始糾結要立誰為皇儲。


    「寧王可為皇儲。」


    「寧王不行,寧王素行不端,不配為皇儲。」


    「十皇子可為皇儲。」


    「十五皇子可為皇儲。」


    朝臣們眾說紛紜,幾乎每一個有資格競爭的皇子都被朝臣提溜出來輪了一遍又一遍。


    對於朝臣們的意見,天子不置可否。


    「看來諸位愛卿並沒有達成一致。這樣吧,諸位愛卿回去好好想想,改明兒都上本摺子,將各自的立場闡明。」


    朝臣們有些意外,「陛下果真要聽取微臣等人的建議?」


    天子肯定地說道:「這是當然。事關江山社稷,朕豈能幹綱獨斷。諸位愛卿甚至可以組織一場朝議,朕也想聽聽大家的想法。」


    「陛下有令,臣等謹遵皇命行事。五日後組織朝議,不知陛下是否出席?」


    天子點頭,「朕自當出席。」


    朝臣們欣喜難耐。


    幾十年了,天子總算聽得進大家的意見,這是一次偉大的勝利。


    朝臣們興高采烈地離去,討論大朝議。


    天子嘴角含笑,心情似乎不錯。


    ……


    寧王得知大朝議的消息,當即就開罵,「老頭子人老心不老,都這個時候還折騰。他是想將所有人折騰瘋嗎?立誰為皇儲,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劉詔看著暴躁的寧王,平靜地說道:「皇祖父有可能是在拖延時間。」


    「大哥為何作此猜測?」


    劉議經過一年的努力,終於有資格站在碧璽閣同寧王一起討論朝政。


    劉詔沒理會他,而是麵對寧王說道:「薛貴妃和趙王以及燕王,這三個罪魁禍首,皇祖父一直拖延著沒有處理。顯然是想揪出所有黨羽,一網打盡。皇祖父拖著不立皇儲,無非是要考驗人心,看看誰沉不住氣率先跳出來。皇祖父想玩一把大的。」


    寧王先是嗯了一聲,接著說道:「這是老頭子的風格。老頭子不把人折騰死,他是不會罷休。看來本王得修身養性一段時間才行。」


    劉議擔心,「萬一皇祖父果真聽取朝臣們的意見立下皇儲,父王此時修身養性,豈不是錯過了大好機會。」


    寧王盯著劉議,「你是想讓本王聯絡朝臣?」


    「兒子以為,不能大張旗鼓的和朝臣們來往,卻也不能什麽都不做。」


    寧王笑了笑,問劉詔,「老大,你怎麽認為?」


    劉詔麵無表情,「父王有意那個位置,就該什麽都別做。多做多錯,少做少錯。皇祖父幹綱獨斷幾十年,容不得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躂。」


    寧王哈哈大笑起來,「還是老大看得透徹。老四,你還需要多加歷練,多多揣摩一下你皇祖父的心思。別看老頭子中風偏癱,是個病老頭子,可是他腦子沒壞。他要玩弄人心,本王豈能愚蠢地往坑裏麵跳。」


    劉議攥緊拳頭,轉眼鬆開。他含笑說道:「兒子謹記父王教誨。大哥當差經驗豐富,以後還有許多地方要請教大哥,請大哥不吝賜教。」


    劉詔撩了撩眼皮,麵色清冷,「沒空!」


    劉議被噎住,一臉無辜又無助。他朝寧王看去,神情可憐得很。滿臉寫著:我被大哥嫌棄了,父王你幫幫我。


    寧王卻樂的看戲,哈哈一笑,「時間擠一擠就有了。老大,不要那麽吝嗇。」


    劉詔一臉嫌棄,「沒空就是沒空。父王要是沒別的事,兒子告退。」


    說完,也不給劉議一個正眼,就離開了碧璽閣。


    劉議低著頭,心中冷笑憤恨卻又透著點欣喜。


    就憑劉詔這個態度,人都會被他得罪完。


    不得人心的劉詔,將來拿什麽同他競爭。


    他抬起頭,同寧王說道:「大哥可能是嫌棄我太過愚鈍,歷練太少,故此不樂意教我。」


    寧王大笑出聲,「那你打算怎麽辦?」


    完全沒有要安慰小兒子的意思。


    劉議眼睛發亮,「請父王多給兒子安排一些差事。兒子想要更多的歷練,努力追趕大哥。」


    「難得你也知道上進。既然你想歷練,正好本王這裏有個瑣碎的差事就交給你去辦。」


    「多謝父王,兒子一定會努力辦好差事。」


    ……


    劉詔離開碧璽閣,趁著還有時間,先回了一趟東院。


    剛進院門,就聽到禦哥兒的哭聲。


    臭小子,嗓門越來越大。聽這哭聲,不是餓了就是尿褲子了。


    劉詔嚴肅的麵容,自然而然地變得柔和。


    他走進上房,來到顧玖身邊,「臭小子怎麽回事,沒吃飽嗎?」


    顧玖正抱著孩子哄,聽到劉詔的聲音,仿佛是找到了救星。幹脆利落,直接將禦哥兒放他懷裏。


    「你哄哄他,我累了一天,快累死了。」


    「怎麽了,他又纏著你?」


    顧玖點頭,「一醒來就要我抱,連方嬤嬤都不要。如今,他就隻認你我二人。」


    幼兒有記憶嗎?


    顧玖不確定。


    反正自她平安回來後,頭兩天禦哥兒還不接受她。估計是離開太長時間,將她當成了陌生人。


    當時顧玖還挺傷心的。


    寶貝兒子和她生疏,最難受的莫過於她。


    然而過了頭兩天,生疏感沒了後,禦哥兒就開始纏著她。一醒來就要她抱著,要麽就要她陪著。


    顧玖離開一會,他都要哭一場。


    也不知這孩子脾氣像誰,一哭起來就沒完沒了。非得顧玖抱著他哄一哄才肯止住哭聲。


    當然,禦哥兒也吃劉詔那一套。


    劉詔抱著他,他也高興。


    這不,禦哥兒一到劉詔懷裏,就不哭了。不僅不哭,還偷偷閉上眼睛睡覺。


    顧玖揉揉酸痛的臂膀,帶孩子真累。


    同帶孩子比起來,懷孕好似天堂一般享受。


    她癱坐在軟塌上,全身窩在柔軟的枕頭裏麵,渾身放鬆。


    劉詔挨著她坐下來。


    兩個人都沒說話,這一刻的寧靜,是彼此的默契。


    「不用在意外麵的流言蜚語,所有的問題我來解決。」


    劉詔突然出聲。


    顧玖點點頭,嗯了一聲。


    她失蹤這麽長時間,又是女人,難免被人議論。


    她被劉詔救回來後,各種猜測塵囂之上。


    之前擔心她安危的人,現在都在猜測她被綁架的那段時間經歷了什麽。


    有沒有失貞?


    有沒有被人猥褻?


    有沒有遭遇暴力對待?


    總之,一個女人被人綁架還長時間囚禁,總會令人想到最可怕最不堪的一麵。


    即便青梅對外解釋什麽都沒法發生,也不會有人相信。


    大家反而會說:「當然會說自己是清白的啊。哪個女人會承認自己不幹淨啊。」


    大家似乎已經認定顧玖不幹淨。


    甚至有人說顧玖身為皇孫妻,如果在乎名譽,就該以死自證清白。


    還有人說,顧玖該自請下堂,沒資格繼續占著詔夫人的位置。


    就連顧家那邊,都有類似的言論。


    更別提皇室宗親,背後笑話劉詔被戴綠帽子的人不少。


    甚至有人當麵對劉詔說,「男人何患無妻。你是皇孫,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該替皇室的臉麵著想。」


    還有人跑到寧王麵前,「劉詔念著舊情,做不了決斷。王爺就該替劉詔做一回主。堂堂王府,豈能留一個名譽不潔的女人。」


    更多人則是跑到裴氏耳邊嘀嘀咕咕,「劉詔太實誠,都這時候還有什麽可猶豫的。王府就該趕緊替劉早物色幾個世家女,重新選妻。」


    「就是!皇室也是要臉麵的。」


    議論顧玖的人,儼然比議論趙王薛貴妃的人還多。


    趙王和薛貴妃的事情太敏感,牽涉了太多人。事情塵埃落定之前,大家都不敢隨意議論。


    但是議論起顧玖的事情,眾人是毫無負擔。


    顧玖一個女人,被人綁架還被人囚禁,聽說囚禁她的人還是男人。這麽大個八卦,憑什麽不讓人議論。


    堂堂皇孫妻,都不幹淨了,還霸占著位置不肯退位讓賢,還不讓人議論有天理嗎?


    各種各樣關於顧玖的議論,充斥著京城貴族圈。並且有從貴族圈蔓延到中層圈的趨勢。


    隻不過中層圈的人還有所顧忌,擔心王府追究言論,大家議論的時候也都是小心翼翼。


    議論的時候隻說某個人,不說真名。而且還都是小範圍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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