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破碎日三天後,在唐吉和王正道的保護下,吳千映博士再次出現在了多倫多。


    這座已經被抹去的城市,現在成了加拿大和聯邦生物防治部門揮之不去的噩夢,盡管米科爾森所代表的企業聯合已經接管了相當一部分工作,但十幾萬噸的生物質殘骸清理起來依舊是一件繁重的工作。


    更何況,這些物質還直接來自暴食本身,有太多人,太多勢力都想上手了,從規模和擴散麵積上,基本不存在保密的可能。


    全世界人都看見了那個怪物嬰兒是如何爬上高塔,屢受致命攻擊而滿血複活的。


    且不說類似拉撒路集團,極樂製藥之類的生物製藥企業想從中研究出點什麽,就連普通人中都流傳著古老的東方傳說,用暴食留下的生物殘骸跑水喝能長壽。


    負責多倫多生物質清理工作的外圍安保小組,平均每天要抓住二十個用各種理由想溜進去的遊客。


    但真正的麻煩不在於此,最少吳博士不會因為有人想用暴食的殘骸泡水喝而特意跑一趟。


    能勞煩吳博士離開實驗室親赴現場勘探的,是生物質殘骸中突然出現的一種蠕蟲。


    隨著清理工作的進行,大量生物質殘骸被堆積在一起,以焚燒的方式銷毀,問題就出現了。


    在焚燒過程中,有人發現了這種耐高溫的蠕蟲存在,它們的生命力頑強,以有機碳和富含氨基酸的生物質殘骸為食物,繁衍速度很快。


    沒人知道它們是什麽時候誕生的,但它們無疑具備了一些暴食的基礎特性,它們生命力頑強,而且自我複原能力極強。


    失落山基地在本地的臨時研究站很快就發現,蠕蟲的體液甚至直接具備修複人體的損傷的能力,這些蠕蟲是天然的醫療針劑替代品。


    吳千映來此的目的,一方麵是確定蠕蟲到底是什麽,另一方麵則為了確定,這是否是暴食打算再次回歸的新套路。


    而唐吉,就是保險。


    “從結構上,它是一種全新的物種,基因測繪工作需要等待最少四十八小時。”吳千映透過電子顯微鏡,看著結構簡單的蠕蟲細胞:“但看起來它們沒有突然變成暴食的潛力。”


    她試過讓兩條各自被切斷的蠕蟲放在一起,但它們沒有融合成一條蠕蟲,而是在進食了充足的營養後,各自長出了缺失的部分。


    “拉撒路實驗室正在試著人工培育這種蠕蟲,基本沒有難度。”失落山的研究員拿著一份報表,對吳千映匯報道:“可以肯定的是,這種蠕蟲的生物樣本已經流傳開了,我們在eb網上都看見有人在賣了。”


    “所以,現在去考慮這種東西會不會造成什麽生物災害,會不會和暴食發生關係,已經晚了。”吳千映將一條蠕蟲用鑷子加起來,放在唐吉麵前,命令道:“燒!”


    灰黑色的仇恨之焰瞬間籠罩了可憐的蟲子,唐吉沒有在火焰中賦予能影響現實世界的溫度,蟲子就這麽在火焰中自然的曲卷起身體,而後又舒張開,顯然沒有受到任何不良影響。


    蠕蟲帶來的影響還不止於此,吳千映很快又一一測試了它的其他功效。


    研究員用匕首在手臂上割開一道傷口,而後用蠕蟲提純液滴在傷口上,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了,而傷員本身,經過檢查,完全沒有受到暴食基因的侵襲。


    傷員依舊是‘純淨’的,這種蠕蟲液體是一種沒有副作用的有機體修複劑。


    此外,蠕蟲的體內百分九十九點八是水分,高溫加熱下,這種蟲子會直接蒸發,什麽也不會留下,那百分之零點二的神秘物質,根本無法測繪。


    “顯然,在經曆了超人類浪潮後,我們終於迎來了一種超自然昆蟲的存在,科學界可能需要十年時間才能徹底弄清楚它到底是什麽。”吳千映將一整盒蠕蟲樣本揣進了自己的口袋:“而這場戰爭不可能等我們十年時間,我敢斷定,下個月就有全新的修複針劑會上市,而且其超強的效果,會淘汰一半的外科醫生。”


    “所以,我們以後該怎麽稱呼它?”唐吉看著線條簡潔,不怎麽惡心的蠕蟲,覺得這玩意最少在審美上比原始版本的暴食長進太多了。


    “還能叫什麽?就叫它暴食蠕蟲好了,簡單好記。”吳千映最後定義道。


    實際上吳千映的推測還是保守了,極樂製藥這種要錢有錢,要底線有錢,要技術有錢的大企業幾乎是在吳千映見到暴食蠕蟲第四天就發布了全新的產品-噴而康。


    就像其廣告中所描述的那樣,輕微擦碰傷,隻需要用噴而康噴劑輕輕噴一下,傷口就會愈合,嚴重一點的則需要將整瓶噴劑傾倒在傷口上,才能確保傷口愈合。


    得益於之前沃爾特集團所宣傳的醫療針產品,類似的產品幾乎不需要進行額外鋪墊,就迅速占領了市場。


    隻不過這一次消費主力從街頭幫派,變成了全民搶購,所有人都意識到這個世界正在變得越來越不太平,發生在多倫多,巴黎等地的災難,讓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是下一個潛在的受害者。


    就像極樂製藥的另一款產品一樣,噴而康已經上線立刻賣爆了,唯一製約其銷量的就是極樂製藥所養殖的暴食蠕蟲,需要時間來擴大規模。


    不過好在很快,諸如拉撒路集團等老派生物製藥企業也加入了這個行列,一時間市麵上充斥著不同牌子的愈合藥劑。


    這幾乎成了一種全民行為,很多人也因此而第一次感受到了成為一個超人類是一種什麽感覺。


    “這太不公平了,我看見很多超人類,他們受了傷以後,傷口就像這樣,唰一下就愈合了!現在,我終於也能做到了,我再也不害怕受傷了!”這是某個小狗視頻up主的原話,也代表了很多人的心聲。


    米科爾森不是沒試過從行政層麵上幹涉過這件事,但以極樂製藥為例,他們創始人早就加入了鳳凰城計劃,人現在就在二號太空港中進行長期低重力生活的適應性訓練,隻要能讓自己的總資產再增加幾個零,他什麽都敢幹。


    反正,地球馬上就要和他沒關係了。


    米科爾森需要煩惱的還有其他事,讓聯邦境內的傳統農業州改種灰色田野計劃的產物不難,隻要聯邦能預付一半的糧食收購款,你讓他們全都改種課卡因他們也願意。


    難的是讓拉美地區那些混亂之地也改種這些東西,聯合果品集團無疑是其中最大的障礙,他們不僅擁有大量耕地,雨林,還擁有強大的軍事武裝。


    值得一提的是,聯合果品也是企業聯合的成員,隻是他們一直保持著高度獨立狀態,同時對聯合調查辦公室一直抱有戒心。


    生命樹所在雨林,嚴格意義上也屬於聯合果品,隻是哪個片區域被米科爾森借著企業聯合的名義劃為自然保護區了。


    一直以來,米科爾森的事業中心都放在了軍用科技集團上,不僅僅是因為這是他一手早就這麽一家巨無霸企業,更因為他看不上聯合果品集團無比保守的公司戰略。


    聯合果品五十年前什麽樣,現在依然什麽樣,幾乎沒有任何變化,董事會的幾個大股東都是極端保守主義者,他們隻想保持著現狀。


    當然這麽做也是有好處的,最少聯合果品在正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機中,幾乎沒受到影響。


    天選打工人安妮已經為整個聯合果品集團的管理層造夢一個月了,單從精神暗示效果上而言,現在整個聯合果品的管理層都認為,接受聯邦的新訂單對整個公司都是個好選擇。


    但最終,所有有關這方麵的提議都被固執的董事會否定了,他們拒絕做出任何經營方向上的改變,而這種固執無關利益,完全隻出於決策者的個人風格。


    米科爾森的耐心正隨著玩家們的活躍而飛速降低,他對自己那些蠢笨的盟友越來越沒耐心了,所以他打算直接聯合果品集團的董事會換換血。


    出動唐吉,那是最後的手段,他總不能在用核彈搞暗殺,影響太不好。


    而廉價的安妮就是最好的選擇,隻是三個晚上,就有一個董事會成員不堪重負,在夢境中走向了人生盡頭。


    而整個過程做的天衣無縫,沒有任何人能發現這是場謀殺,對安妮來說在夢中喚醒一個一百零七歲老人的欲望隻不過是手到擒來的小事。


    真正要了他命的,是情緒上的大起大落,再好的義體器官也挽救不了已經跌到穀底的身體和意誌。


    “這是下一個,我需要他死的痛苦點。”米科爾森好像吩咐秘書一樣,將一份文件交給了安妮。


    安妮眯起漂亮的眼睛盯著米科爾森看了半天,但對方甚至都沒有再回頭看她一眼,隻是說道:“別看了,好好幹活,也別想著用你那套對付我,我不做夢的。”


    是啊,你連覺都不睡!


    但我好歹也是個七原罪,伱就算不能像尊重唐吉那樣尊重我,最少我也得享受貪婪那種待遇吧!


    安妮在心裏默默的呐喊著,隻可惜米科爾森不是心靈聆聽者,根本聽不見她的心聲,而且就算他能聽見,八成也會立刻拿出嫉妒的狀態作為類比。


    反正你的工作環境,總比嫉妒強,對吧?


    那東西可是就剩個腦袋被人泡在福爾馬林裏,每隔幾天還得被吳千映拎出來來個開顱手術,在裏麵攪和來攪和去.


    “現在繼續動手,是不是太顯眼了?”安妮忍不住問道:“才剛弄死一個,馬上又來一個同樣死因的?”


    “我就是要這種效果,不然繼位者要是還那麽死腦筋,我會頭疼的。”米科爾森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對安妮叮囑道:“別忘了,這個讓他死的慘一點,我早就看他不爽了。”


    安妮冷哼了一聲,但還是乖乖去幹活了。


    在夢境之外的地方,安妮就隻是個小有蠻力的女人,還是個漂亮女人,但她對失落山的生存環境還算滿意。


    這裏除了有賊心沒賊膽的書呆子,就是精壯的士兵,都在她的食譜範圍內,而且她還不用擔心自己遇到麻煩甩不掉。


    尤其是那群書呆子,她一個媚眼過去,那些書呆子平地都能摔跟鬥,每次都能讓安妮大為開心。


    作為七原罪之色欲,安妮表露出來的欲望,和勾魂奪魄的風情,幾乎是本能,即使安妮已經很注意控製自己的氣場了,但還是引來了大片追求者,愛慕者。


    好在失落山基地的的女人,要麽就是吳千映這種硬件條件很好,但經常忘記自己女人身份,或者幹脆說會忘記自己人類身份的頂級學者,要麽就是艾麗婭,維姬這種硬件還在發育,在感情上情竇初開的少女。


    前者把安妮看作另一個研究對象,單獨找過她兩次,第一次抽了她一管血,第二次則希望搜集她動情時的荷爾蒙,直接把安妮整毛了,每次看見吳博士都繞著走。


    而後者,這把安妮視為‘偶像’.


    “安妮姐,你快教教我們,這種眉毛怎麽畫!”全知少女艾麗婭,在書本上和視頻資料裏學會了兩千九百三十二種眉毛的畫法,但沒有一種能畫出安妮的風情,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維姬其實就站在旁邊,她比較害羞,沒問出口,隻是開了屏蔽狀態跟在安妮後麵學習,安妮不知道的是她已經跟了四個小時


    總之,安妮在失落山基地的生活充實而平靜,完美符合她對安全庇護所的一切要求。


    但平靜的生活永遠都和七原罪無關,安妮此時並不知道,此時她已經成了別人的目標.


    著名的複生者康,坐在大廈天台邊緣,兩條腿隨著風來回擺,顯得很愜意,手裏還拿著一張紙,勾勾畫畫。


    上麵第一行寫著,惹暴怒生氣,後麵畫了個√,第二行則寫著和暴食共進晚餐,後麵的括號裏空著,第三行上則寫著從貪婪手裏搶東西,後麵也畫了個√,顯然已經完成了。


    再往下則是和色欲困覺,和嫉妒結仇,打傲慢的臉,叫醒懶惰.


    自從知曉七原罪的存在之後,康.奧爾就仿佛找到了人生的新目標,每天幹勁十足。


    ps:更新晚了,明天還是六點左右更新,肉肉發燒了,蒸騰一白天,沒來得及碼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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