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師薇便安排平安去村東頭選一間平常不用,且幹淨整潔的新窯燒炕,自己則是帶著吳惠去整裏被子鋪蓋什麽的,原本蒼海家就準備有招待客人的東西,而且還是全新的,師薇掌家的時候時不時又拿出來的晾曬一下,所以現在拿出來給眾人用完全沒有問題的。就算是這些女孩再嬌氣也不說不出別的話來。


    和齊悅能玩到一起的女孩,那性子肯定是大氣的,小氣巴啦心眼如同針鼻一樣的女人是不可能和齊悅成為朋友的。


    雖然說這些姑娘五穀不分四體不勤,但是性子都是不錯的,性子粗了一些,但是生性也爽利,比得魔都大多數的男子都要爽氣一些。


    聽到平安去燒炕,她們一幫人鶯鶯燕燕的也就一起跟了過去,想看看平安是如何燒炕的。


    等著師薇帶著吳惠兩人把被子毯子什麽的抱過去的時候,新窯裏還沒有什麽熱氣,窯門口也剛新掛上了厚實的棉製擋風簾子。


    幾個女孩都沒有見過這樣睡人的地方,一進窯裏就是一邊一個兩個大通鋪,覺得很新鮮,很驚奇。


    她們從小幾乎都一人一間,就算是上大學的時候住的宿舍雖說是四人一間,但是也是各睡各的,哪裏像現在相當於大家同睡在一張床上,而且瞧這炕大的都能讓人打滾了,雖然炕還沒有怎麽熱,一群人卻已經有點兒躍躍欲試了。


    齊悅看到師薇和吳惠抱著被子過來,連忙伸手接了過去。


    師薇看了一下光禿禿的炕張口問道:“席子呢?怎麽連個炕席都沒有?”。


    平安這時抱著一張卷起來的炕席正巧進了門:“嫂子,炕席來了!我剛去倉庫裏把炕席拿來”。


    說著平安把手中卷成一圈的大坑席放到了東麵的炕上,然後扯開了捆著炕席的繩索。繩索一鬆整張竹製的炕席立刻散了開來,因為捆的緊了一些,所以炕席像是繃了開來。


    等著炕席展開的時候,一臉好奇的姑娘們才發現這張席子還真是大啊,差不多有她們家床上的席子兩個大,兩米寬,差不多四米五左右的長度,一張炕席整好把整張坑給占滿了。


    齊悅見平安轉身要離開,於是張口問道:“一張炕就夠了吧,我們就五個人,用不了兩張炕!”


    師薇揮手示意平安繼續去拿下一張炕席子,同時順手把手中的東西全都放到了旁邊的那張空炕席上,然後爬上了炕從牆上把掛在上麵的刷子給摘了下來,開始跪在炕席上清掃了起來。


    一邊掃一些小心的伸手試了一下,試試新席子有沒有毛糙,因為是竹製的炕席子,大歸大但是萬一有毛刺的話就會紮傷人,這點上新席到是不如老席子,因為老席就算是紮人那也是紮過人了。


    吳惠這邊也不用師薇吩咐,放下了手上的東西,出去一會兒端來了一盆水,水中放著一條新毛巾,到了炕邊把新毛巾在水裏過了一下,擰幹了水份之後,開始從炕北頭師薇掃過的地方開始擦了起來。


    師薇看到吳惠的動作,頓時笑了起來,把手中的刷子重新掛到了牆上,衝著吳惠笑道:“還是你想的周道!”


    毛刺這東西用刷子肯定是不行的,用手那也不是什麽好辦法,用濕毛巾這樣順著紋路來回擦這才是正理,就算是有毛刺也都掛毛巾上去了。師薇也知道這方法,不過一時間沒有想到,吳惠到底是常幹活的,在這點上比師薇真的強上不少。


    平安這時把另外一張炕席也拿了回來,鋪上了炕。


    齊悅這些人也是有眼色的,立刻讓平安多拿幾條毛巾來,大家一起動手開始擦起了新炕席。


    要不怎麽說人多力量大呢,大家都上手沒有一會兒新炕席就擦好了。


    師薇見這邊炕席擦好了,於是帶著平安和吳惠回家,把剩餘的被子毯子的全都拿了過來,五個人每一鋪一條毯子蓋一床被子,至於枕頭什麽的一共拿來高高低低的六個,加上村裏自製的穀殼枕頭每個人都能按著自己睡眠的習慣挑上合適的枕頭。


    炕熱了起來,屋裏的溫度也跟著升了起來,原來的厚外套什麽的就穿不住了,師薇又讓吳惠從家裏拿來了一大包零食,什麽花生啊、葵花籽啊,當然了少不了蒼海家裏自己炒的黑西瓜籽,反正滿滿當當的擺滿了兩個小坑桌。


    “哇,這好暖和啊”趙萍萍身手在炕上摸了一下說道。


    這時炕已經燒旺了,炕的熱氣透過了炕席把原本炕席上的水份給蒸了出來,熱氣又把炕上的涼氣給蒸熱了,屋裏的熱氣便由著炕上往上升。


    上升的熱氣又把原本窯裏的冷氣給擠到了下麵,這樣的很快整個窯裏的溫度自然也就升了起來。


    隨著炕溫度起來,身上穿著兩三件毛衣的姑娘首先受不了,反正平安也不在窯裏,幹實子活平安和吳惠就離開了,整個窯裏就齊悅五人,加上陪在窯裏的師薇,大家都是女人也沒什麽好害羞的,於是紛紛把厚褲子毛巾都脫了下來。


    把厚厚的衣服脫了下來,沒有厚重衣務的束縛,大家頓也覺得整個人都跟著輕鬆了起來。


    年青人總是愛玩愛鬧的,加上頭一次睡大炕十分新鮮,很快就開始拿著枕頭打打鬧鬧了起來。


    師薇見這些人玩的挺開心的,於是對著齊悅眾人說道:“你們先休息,衛生間就在隔壁,記得去的時候披上軍大衣,別貪一時省事感冒了”。


    家裏是專用的衛生間,大炕這邊就沒有這一說了,原本就是一間大通炕兩邊又都有炕,哪裏有空間給衛生間,這邊的衛生間都是單獨的,兩口小窯,不光有衛生間還有洗浴間,至於熱水嘛,當然不可能像蒼海的家裏每天二十四小時供應,不過既然燒了炕熱水自然也不是什麽難事,至少每天洗潄什麽的完全不一問題。


    齊悅幾人聽到師薇要走,立刻停下了打鬧和師薇客套了一下,等著師薇出了窯,沒有人外人在幾個鬧的更加歡實了。


    許錦慧這邊打鬧不是別人的對手,直接從這邊的炕跳到了對麵的炕上,盤腿坐在了熱乎乎的炕席上,掏出了手機把小夥伴們打架了視頻給拍了下來,然後發了一個朋友圈,發完了之後,隨手拿起了桌上的小零食吃了起來。


    捏起了一顆花生,雙手輕輕一捏,花生殼便發出了清脆的一聲啪的響聲,剝開了花生殼,兩顆帶著紅皮的花生仁便落到了許錦慧的手上,兩顆手指輕輕的一搓,紅皮的花生皮子便從花生仁上散落了下來,露出了裏麵微微帶著一點焦糖色的花生仁。


    放到了口中一嚼,頓時覺得香香的帶著一點鹹味的花生香氣布滿了嘴巴裏。嚼了一下之後,許錦慧便伸手到拿第二個。


    吃了幾顆小花生,許錦慧又把手伸向了五香味的花生仁,五香味的花生仁是沒殼的,直接抓了一把放到手心搓上一搓,花生仁上的紅白色花生皮子就散了,放到嘴裏發現五香味很濃。


    五香花生仁並不適合許錦慧的口味,於是許錦慧繼續品嚐下一個零食。


    師微這邊準備的零食不少,除了西瓜籽是蒼海家自己炒製的之外,其它的都是鄉親們送的,這些東西市麵上有賣的,以前鄉親們會直接去鎮子上買,不過今年大家各家都炒製了一些,主要原因是自家地裏種的東西炒製出來更好吃,自家地裏長出來的東西炒出來好吃,大家也就不去鎮上買了。


    反正現在冬日裏又沒什麽事,今年也不需要大家在這個時候出去趕車拉活的,凍手凍腳的在外麵排上許久,接一板車的活,從天亮出去苦到了天黑也不過四五十塊錢,這樣的收入已經入不了鄉親們的眼了,於是一個個躲起了清閑,在家裏貓貓冬,打打牌,想想怎麽解解嘴饞,於是各種各樣的炒貨也就應運而生了。


    很快,許錦慧就發現了桌上最好吃的東西,也就是烏黑大大的西瓜籽,西瓜籽的殼上帶著味,一種微鹹一種五香,這味道許錦慧太熟悉了,讓許錦慧沉迷的是烏黑大殼裏的白白的西瓜籽,香味十分特別,說香也不是全香還帶著一點說不出來的清爽氣息,讓人吃了欲罷不能。


    一般來說西瓜籽和南瓜籽這些東西都是難磕的,不像是葵花籽牙齒一咬就磕開了,但是現在桌上的西瓜籽一個個粒大飽滿,而且是鼓鼓的並不癟,所以如同葵花籽一樣好磕,好磕味道又好,許錦慧自然也就衝著西瓜籽宣戰了起來。


    別人打鬧,許錦慧就在這邊坑桌旁邊專心的對付起了西瓜籽,沒有一會兒,許錦慧的麵前就多了一小堆的西瓜籽殼子。


    齊悅四人在炕上打打鬧鬧完了,一個個氣喘如牛,歇下來的時候發現咦,自家有個小夥伴跑到另外的炕上吃零食去了。


    女兒嘛對於零食這東西抵抗力是相當弱小的,尤其是看到另外的小夥伴垂頭耷眼的吃的歡實,如何能忍的住。


    “慧慧,好吃麽?”


    嘴上問著好吃麽,武楠已經伸手摸了一個放到了嘴裏磕了起來。


    這一吃之下立刻就停不住嘴了。


    沒有一會兒,五個個都圍坐在了小炕桌的旁邊,一邊磕起了西瓜籽,一邊刷起了手機。


    圍著炕桌似乎不是太舒服,於是有人抓了一大把瓜子,回到了炕上,拉了一條被子就這麽躺在被窩裏,一邊刷手機一邊磕起了瓜子。


    剩餘的一見,這方法好啊,於是一個個的有樣學樣起來,很快五個姑娘就如同五隻鑽在被窩裏的蒼鼠,隻露了一個腦袋和兩隻手,整個窯裏安靜的隻剩下哢哢的磕瓜子聲音。


    不一會這些姑娘覺得吃光了再去那邊炕上的小炕桌上去取不方便,於是直接合力把小炕桌給搬過來了放到躺的炕上,五人睡中間,最外麵的兩人邊上各把著一張小炕桌。


    “武楠,給我來一把花生米,五香的”。


    “慧慧,給我來把葵花籽!”


    於是睡在最外麵的武楠和許錦慧就成了小搬運工。


    窯內的溫度升到了最大,五個人在被窩裏就呆不住了,開始脫身上貼身的毛衣、小毛褲,最後直接脫的隻剩薄薄的保暖內衣,這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火炕的熱力足,暖和的讓人想睡覺,加上幾人跑了大半天了,所以半個小時之內,這些姑娘就忘了腦袋旁邊的零食一個接著一個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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