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祭灶科技公司的廠房外三層樓高,鑽天鼠抓著一條懸空而立的神仙索,從窗戶向工廠內窺探,拇指頂了頂頭上的貝雷帽,拿起脖子上掛著的一個黢黑鳥哨吹響傳音:“屋裏沒人,進去吧。”


    門鎖卡噠被撬開,徹地,穿山,翻江三人進到了漆黑的屋裏,打開窗戶把鑽天鼠也放進來,四鼠入室,除了坐輪椅的智囊團幺妹錦毛鼠,身體不便,留在酒店坐鎮,其他都來了。


    鑽天鼠一指屋裏:“分頭找,張老板的目標是如意爐和修行室的圖紙。”


    果然如周八蠟直覺所料,那個大台商張廣弘有問題,下午上趕著要來看工廠踩點,晚上他手下的人就來工廠偷東西了。


    對方目標是如意爐和修行室的圖紙,顯然是盯上了祭灶科技的產品技術,打算自己偷回去研究破譯,偷師複製。


    屋裏一通翻箱倒櫃,車間主任辦公桌底下遺落的兩根煙都給過了遍手,幾隻老鼠都不手生,盜俠門的看家本領就是盜竊,當年日本占台期間,廖氏子弟輕鬆出入日本軍營劫物資濟民的傳奇,都說不過來。


    不過這次他們有任務在身,不宜大盜,免得打草驚蛇,出來時就說了,除了目標圖紙,不許碰其他東西,鑽天鼠瞅見徹地鼠習慣了順了個zippo打火機:“放回去,缺你那點麽。”


    徹地鼠悻悻放回去,滴咕大哥眼挺尖,可就放回去時手劈啪冒火花,還以為意!這麽大靜電!卻聽旁邊鑽天鼠突然:“小心!”


    徹地鼠神色一緊,他沒反應過來,但廖氏五鼠兄弟情同手足,彼此默契,大哥鑽天鼠喊完,他手裏幾隻‘神鏢仔’就已經盲飛出去。


    徹地鼠,極其擅長精於暗器之道,養有一群俠武亂禁係百兵廟的俗神‘神鏢仔’。


    啪啪啪,漆黑的屋裏,幾人隻模湖看到一隻火花加身的大黑耗子,移動速度極快,轉瞬潛伏進陰影裏找不見,神鏢仔釘在牆上,雖然沒中,但已經緊急逼退了對方。


    徹地鼠收回‘神鏢仔’握在手裏,頭上微微冒冷汗:“什麽鬼玩意兒,剛才好像想撲我,得虧大哥察覺了。”


    “有高手……”鑽天鼠咬了咬牙齦,十二分警惕掃視屋裏,對方太快了,剛才是碰巧,他不保證還能逮住對方第二次出手的時機。


    劈啪!屋裏火星聲再起,這次換了穿山鼠和翻江鼠遭襲,這次都稍微掛了彩,遭了些皮外傷,這隻大黑耗子徹底放開手腳了,幾次下來,鑽天鼠眼見抵擋不住,隻能做出決定,先撤退。


    唰唰,幾隻老鼠翻窗而出,順著鑽天鼠的神仙索速降而下,趁夜色摸黑逃離了工廠,這趟賊人們走空了。


    鑽天鼠幾人逃離,屋裏推門進來巧手君,打開燈,手裏拿著兩枚幫兵決,小龍人打著哈欠頂著肩輿縱地火花現身,是轎神和阿祖。


    巧手君給周八蠟打電話,說幸虧他電話通知的及時,這邊果然發現了小偷。


    周八蠟早有準備,身邊重要的人手裏,都有能借兵他俗神的幫兵決。


    巧手君說可惜人沒留住逃跑了,問用不用報警,周八蠟說不用,這事後續交給他,他自由安排,巧手君也就聽他的了。


    另一邊,台商的招待酒店,鑽天鼠幾人今晚行動失敗,狼狽回來。


    電梯上,徹地鼠還在講倒黴,工廠裏居然有高手安保,那個張廣弘居然也沒跟他們講,這下打草驚蛇了,接下來怎麽計劃?……房卡刷開門,他們要找留守酒店的小妹錦毛鼠商量對策,結果門一開,看見房間裏的情景,鑽天鼠腦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一個陌生男人正在房間裏,把著小妹的輪椅,看到他們回來,對他們笑。


    ……


    “你別傷害她!”四鼠當時就炸毛了,徹地鼠的神鏢仔盤在手裏眼通紅,幾兄弟都在喊。


    還是大哥鑽天鼠稍微保持理智攔住他們,壓抑下驚恐講話:“你別傷害她,事情是我們做的,跟她沒有關係。”


    鑽天鼠這時候哪還能不明白,工廠那邊盜竊圖紙失敗,落腳點也被人找上門,他們這幫賊老鼠,是被人給發現逮住了,而且現在妹妹還落在了人家手裏。


    鑽天鼠:“我們可以通過法律渠道解決,我們坐牢賠錢都可以,但你千萬不要傷人。”


    看得出來,鑽天鼠確實緊張小妹的安危,生怕對方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一個賊,都要喊警察來解決問題了。


    然而對方聽了他的話卻直撓頭,琢磨半天語出驚人:“你它麽不是個妹控吧?”


    輪椅上的錦毛鼠:“噗。”


    ……


    時間回到兩個小時前,鑽天鼠他們出發後不久,周八蠟接到烏合的預警時,他沒有親自去工廠,用不著他親自去,有幫兵決,讓俗神去站個崗當保安就行,至於他本人,則是來到了酒店,找到了坐鎮的錦毛鼠。


    嗯,周八蠟趁著對方行動,偷家來了。


    倒也沒什麽惡意,就是想聊聊,不過讓周八蠟有些意外的是,他本來以為需要費些口舌解釋,可實際這個坐輪椅的女孩,似乎格外通情達理有智慧。


    周八蠟被女孩讓進屋:“你這就放我進來了?我對你來說應該是陌生人吧。”


    錦毛鼠轉著輪椅去拿水:“我記得你,你是那天祭灶科技公司來接人的司機。”


    周八蠟:“你為什麽會記一個司機?”


    錦毛鼠:“其他的也記,五鼠中,觀察周圍情況和指定戰略是我的工作,不過我也沒想到,你如今看來不隻是個司機。”


    周八蠟:“我確實是為了祭灶公司的事來的,你應該明白吧?”


    錦毛鼠:“明白,你們已經知道了,我們是來偷祭灶公司的產品圖紙的,幕後指使人就是張廣弘,他雇傭的我們。”


    周八蠟:“你還挺坦然。”


    錦毛鼠:“因為我從開始就不同意這件事,現在失敗了,我心裏反而好受些。”


    周八蠟知道錦毛鼠所言不假,他下午在衛生間門口聽到了她和兄長的爭吵,隻是驚訝於她居然如此坦誠。


    錦毛鼠:“因為祭灶公司如今知道了這件事,卻不是報警抓我們,而是你來私下找我們,那可能是有其他打算?”


    小姑娘很聰明,周八蠟點頭:“祭灶公司的生意做大了,老板冉秋然如今缺個安保隊,像今天這種情況,要是有個專門的安保隊會好更方便,所以我說你們廖氏子弟,反正都是受雇,何必非跟張廣弘這種與你們不合的呢。”


    周八蠟:“冉老板這邊工資開得高,而且隻有安保工作,不會讓你們做今天這種盜竊別家商業機密違法犯罪的事,還有……冒犯。”


    周八蠟伸手摸向錦毛鼠的頭,手指穿過沒有生機的發絲,把假發取了下來。


    露出了女孩,病態的化療光頭。


    行家眼坍縮,周八蠟洞悉著女孩真實的身體狀況:“癌症,你的壽命隻剩幾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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