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嘭~


    落地窗外,煙花燦爛,五彩斑斕的色采灑落,看得每一個人一陣目眩神迷。


    安東今天喝了很多酒,眼神迷離地盤坐在沙發上,隻是呆呆地看著煙花發呆。


    他想起了前世,在孤兒院的時候,他也是如此跟小夥伴們一起看著窗外的煙花發呆的。


    那時候大家會在大清早天蒙蒙亮的時候就起床,跑到大街上,在地上尋找著沒有點燃的鞭炮。


    紅紅的,帶著短短一截引線。


    然後他們會去不遠處的寺廟,拜一拜菩薩,拿走放在門邊木桶裏的香,用香去點燃鞭炮。


    孤兒也是有好處的,雖然沒爹疼沒娘愛,卻也沒有人管,別人在補習班的時候,他們可以盡情的玩耍,甚至是一些比較危險的事情。


    安東他們做過最有趣的事情,就是抓到食堂偷吃糧食的老鼠,把它綁在竄天猴上點燃,咻~


    送它上天。


    小孩子的世界充滿了天真,也充滿了邪惡。


    有點像是巫師。


    或許這就是巫師的本質,剝離了社會屬性強加的一大堆規則,越是強大,越尊崇自己的內心。我看這個世界不爽,我不喜歡這樣的規則,好,我就反了他,這就是伏地魔。我看著喜歡,我要守護它,而且我要所有人都乖乖的守護它,這就是鄧布利多。


    老巫師費因斯變回人類後並沒有忘記自己的幽靈朋友們,在家裏聚會晚餐過後去幽靈的酒吧裏,隻是不知道他現在還喝不喝得下幽靈的酒。


    剩下的家人們來到影音室,擠在一塊,看著電視機裏的電影。


    伊爾莎嬸嬸興奮地拿著一大堆碟片讓大家選擇,說今年出了好多據說很好看的電影。


    「《肖申克的救贖》,《低俗》,《阿甘正傳》,《這個殺手不太冷》,《四個婚禮和一個葬禮》,《夜訪吸血鬼》,《阿呆與阿瓜》,《變相怪傑》,《真實的謊言》,《獅子王》······」


    伊爾莎嬸嬸翻了翻,「唔,還有一個來自東方的,《東邪西毒》。」


    「這些都是今年出的?」安東有些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


    「是的。」伊爾莎翻了翻這些碟片,「你有什麽想看的嗎?


    安東隻是沉默地搖了搖頭,呆呆地看著這些又熟悉又陌生的影片,腦袋暈乎乎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最終幾個女士幹脆懶得理會這幾個醉醺醺的男人,自個討論了一番,選中了《低俗》。


    安東癱在沙發上,用力地啃著一個蘋果,愣愣地盯著電影的內容。


    有多久······


    沒有這樣感受身為一個正常人的世界,比如喝酒、侃大山和看電影。


    從前家裏的人雖然都認同安東,但自從安東在社會上混出了名堂,這才真的被這群不知道多歲的老男人認同,當做了同輩人,毫不顧忌地拉著一起喝了好多的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電影終於落幕。


    納吉尼打了個哈欠,跟著羅齊爾離開回家,安娜依然津津有味地看著,說是要呆在這裏,他們也就沒有管她。


    畢竟安娜在這裏也有著自己的房間。


    安東也沒有繼續看,搖搖晃晃地來到樓上,這棟樓的三樓是他在這個世界置辦的第一個屬於自己的房子,回到這裏,總會讓他有家的感覺,有一種莫名的心安。


    他沒有睡,隻是呆呆地看著落地窗外的天空。


    安娜端著一杯蜂蜜水給他,安靜地坐在身旁陪伴著。


    「你不看電影了?」


    她隻是微笑地搖了搖頭,「就剩盧平叔叔和伊爾莎嬸嬸了,我就不


    在裏麵當電燈泡啦。」


    安東哈哈一笑,端起蜂蜜水喝了一口。


    今年的聖誕節顯得格外的寒冷,哪怕是壁爐燒得暖烘烘的,但從窗戶縫裏刮進來的絲絲冷風還是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安娜去拿來一條毛毯,蓋在腳上,又像毛毛蟲一樣扭動著蹭了過來,坐到安東的身旁,拉著毯子將兩人蓋住,美滋滋地靠在安東的肩膀上。


    「在想什麽呢?」


    安東打了個酒嗝,有些沉默地搖了搖頭。


    人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特別是醉酒過後······


    「安娜,佩德羅送給我的那個手表你有帶著嗎,給我用一下。


    安娜眨了眨眼,抽出魔杖招了招,一個手表從她的行李箱裏飛了出來,漂浮在安東麵前。


    安東一把撈住,戴在手上,快速地撥動著,不一會兒,嘭的一聲,無數的煙霧繚繞,一個孤兒院出現在麵前。


    幾個小孩子翻著圍牆跑了出來,啪嗒啪嗒的向外跑去。


    安東樂滋滋地看著其中一個倒黴孩子摔倒在地上,蹭出了一膝蓋的血。


    「這個傻蛋就是我,嘎嘎嘎······」


    時間的指針噠噠噠的旋轉著,一點點的向前。


    開開心心地背上書包上學······


    被一群倒黴孩子追到巷子裏打架······


    高中的時候,用篩子隨機出一個生日,從那以後,生日就不再是那個丟棄了自己的母親給予的生日,而是這個。這份倔強,延續了無數的年頭······


    大學的時候跟著舍友一起跳了一次蹦極,體會過了從來沒有過的自由飛翔的感覺······


    後來迷戀上了手辦,給自己打造了一個大大的後宮,後來出了名,為了生活費,那些手辦也都賣了出去······


    沒有錢的時候,真的連愛好都留不住······


    畢業的時候交了一個長得很像混血兒的女朋友,她有著烏黑的長長的頭發、筆直的長腿和傲人的身材······


    兩個剛出校的小年輕租了個小房子,過著沒羞沒臊的生活,苦逼逼的打工也變成了甜蜜,吃著廉價的食物暢想著未來······


    分手後,換了個工作跟學姐攪和在了一起,徹徹底底的變成成年人,那時候,連愛情都沒有了,隻剩欲望······


    後來,欲望也沒有了,人生唯一的目標,隻剩買一個房子,小小的足以遮風避雨,有個家的感覺就好······


    這之後也是有遇到過女人,但也走不了多久,大多是掙紮沉浮在這個世界的互相慰藉而已·····


    沒有什麽提上褲子不認人的事情,在這個自己都很難養活自己的世界,在這個自己都把自己搞丟了的世界,搞對象,似乎也沒有了太多的興趣······


    終於,穿越了。


    在一次次殘忍的折磨,一次次的鑽心咒,與老巫師鬥智鬥勇,不斷地尋找著機會,這樣的經曆,竟然讓死去的心靈再度煥發了活力······


    聽著煙霧中那個倒黴蛋發出淒厲的痛呼,安東抱著蜂蜜水笑得嘎嘎嘎地搖晃著。


    「這傻子·····」


    人生就像挖坑,一點點的將自己寶貴的東西埋進去,剝離的越多,人就越輕鬆。剝到最後,空蕩蕩的隻剩下軀殼,又反過來去找自己的心,再度把這個坑挖開,一點點地拾了回來,塞回去,隻是,那些已經變樣了。


    「怎麽樣······」


    安東醉醺醺地轉頭看向安娜,「我的過去很好玩吧?」


    「咦,你怎麽哭了?」


    安娜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將小腦袋埋到他的胸口蹭了蹭。


    「你想真正的活著嗎?你想明白生命的意義嗎?」安東低聲喃喃著這句話,這是小屋的小夥伴們跑去麻瓜啞炮們麵前說的。


    安東嘴角微微挑起,想了想,用力地點了點頭,「想!」


    於是他在安娜驚愕的表情中,像個孩子一樣,跳到沙發前麵,抽出魔杖來。


    魔杖輕舞,鼻煙盒從他的巫師袍口袋裏飛出來,打開,無數的物件從裏麵飛舞了出來,繞著安東盤旋飛舞。


    「鑽心剜骨!」


    安東地魔杖輕輕抵在自己的眼珠子前麵,魔咒的光芒湧動,刺了進去。


    他輕輕地攪動著,仿佛在細心雕琢著什麽。


    過了不久,他開始在沙發和落地窗中間的地方搖晃舞動著,仿佛在跳著某種古老的舞步,左手搖晃著比劃著施法手勢。


    「阿瓦達索命!」


    魔咒的光芒變成翠綠色,映著他的眼珠子一片星芒。


    圍繞著他身旁的那些施法材料快速地圍繞著他旋轉的,有的冒出火光,劈裏啪啦的燃燒著,有的化為粉末,彌漫到他的身旁。


    突然,安東悶哼了一聲,一個蒼白半透明的身影從他身上脫離了出來,向一旁走去。


    那些施法材料隨著那個身影圍繞著。


    一顆心髒突然出現在這個幽靈的胸膛,紅色的血液被心髒擠壓噴出,化為一道道血脈,快速地在體內交織著。


    一個肺部出現在他的胸膛,隨著呼吸,一縷奇特的生命活力在他身上湧動著。


    這股生命力和血脈交匯著,墨綠色的星芒從血脈中散落出來,一點點地構成了體內的器官。


    最終,一個黑頭發的青年出現在麵前。


    「複活術,就是這麽簡單。」


    「誒,就是玩。」他醉醺醺地嘚瑟地笑著。


    「安東,你好呀。」安東笑嗬嗬地跟著他打招呼,調整手表到穿越前的景象,將半空中最後一點施法材料比照著化為格子衫和牛仔褲穿在這個新的身體上。


    「恭喜你~」


    安東嘎嘎嘎地笑著,對著那個新安東說道,「恭喜你穿越咯~」


    他揮舞著魔杖,利用遺忘咒開始給這個身軀做最後的施法,這種施法是針對於「思維方式'層麵的,並不需要觸及到靈魂。


    「嘖嘖嘖~」


    安東搖晃著醉醺醺的腳步,背著手,繞著被自己複活的前世的身體看著,「不錯不錯,還挺帥的嘛。」


    他搖搖晃晃地轉頭看向安娜,豎起手指頭,「噓~不能告訴其他人知道嗎?」


    安娜詫異地看著他,「你要做什麽?」


    她眨了眨眼,看著這個黑頭發黑眼睛的新身體,神情複雜。


    安東沒有回答她,隻是笑嗬嗬地看著這個新身體,說道,「你有一個星期喲加油!」


    說著,他沒有再理會這個身體,一搖一擺的哼著小調,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推開門,啪嗒一聲摔倒在地上。


    「安東!你喝醉了!」安娜緊張地追了過去,卻見安東身上快速地凝結出一層冰晶,化為一個棺材模樣將自己冰封起來。牆壁上的藤蔓遊動,緊緊地將這個冰塊棺材包裹著。


    就在這時候,大廳中的黑頭發安東動了起來,他雙眼放空地推門而出,沿著樓梯走到大街上。


    「!!!」安娜在背後跟著,一臉無奈,安東發酒瘋是這樣子的嗎?


    這也太離譜了點吧?


    她亦步亦趨地跟著黑頭發安東走在街上,看著他光滑的腳丫踩在雪地裏,踩出一個個腳印,不一會兒腳丫就凍


    得青紫。


    這個黑頭發安東仿佛是失神了一般,猶如喪屍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走著,最終來到一個巷子裏,依靠著一戶人家壁爐的外牆,卷縮地靠在牆角睡了過去。


    「???」


    安娜不知道要怎麽辦,她隻能施展魔法,讓這個在雪地裏扮演賣火柴小女孩的臭男人暖和一點。


    終於,她一直守到快要天亮,那個黑頭發安東伸了個懶腰醒了過來。


    「咦?這裏是哪裏?」


    他一臉懵逼地看向四周,像是做賊一樣小心翼翼地左右看著,邁著小碎步從巷子拐角探出腦袋,仔細地看著四周。


    「這裏的建築風格好奇怪,歐洲嗎?還是美國?或者是異界?」


    「老子······」


    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穿越了?」


    安娜一臉黑線的跟在他身後,隻是普通的幻身咒,這個安東都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簡直是弱到離譜的程度。


    「係統?係統你快出來!」


    她聽著安東小聲地呼喚著什麽,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差點笑出聲來。


    「係統爸爸?」安東繼續叫著。


    哈哈,你夠了!安娜差點沒繃住,她看著這個安東,又扭頭看向大街遠處格裏莫廣場11號的房子,眨了眨眼。


    嘻嘻~~~


    她突然小聲地笑出聲來。


    「哈哈,真的有係統!」安東猛地揮舞了一下拳頭,「聲音還這麽好聽,哦~~~耶!」


    安娜眼珠子一轉,笑眯眯地看著安東,小步地湊到安東身旁,將自己粉嫩的小嘴巴湊到他的耳朵旁,用中文說道,「歡迎使用《巫師之縱橫花都係統》,本係統將助您打造一個完美的後宮。咯咯咯······主人,娜娜為您服務。」


    「娜娜·····.」安東愣了一下,「這個聲音·····.嘶······安娜,是你嗎?是你帶我穿越到這裏的?」


    我的前女友變成了我的係統,還說要幫我打造後宮?


    安東抽了口涼氣,都不敢這樣寫,哎呦媽呀,好刺激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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