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作為一名網絡鍵盤大師,安東可以扯三天三夜不帶重樣的。


    當年在網絡上為了跟別人對線這種話題,他在杠精之神的光輝下,以堅韌不拔的意誌整整耗費了一個月時間整理了網絡上所有能查到的帖子,自己琢磨出一套自圓其說的力量。


    從佛家的轉世人間受苦還債,到某本暢銷書籍提到的‘吸引力法則’延伸出的‘世界唯我論’……


    但也就是懂得越多,安東越覺得這種問題,隻有一個答案。


    那就是——瞎扯蛋。


    我是誰?我就是我,這還有什麽要講的。


    我從哪裏來?這個問題就更扯淡的,不都是娘胎裏出來的嘛。


    我要到哪裏去?


    這個問題就更沒有答案了,除非那些天生有大誌向的人,每個人在每個階段都有自己要走的路。


    一個普通的凡人,對於這個問題是不可能隻有一個答案的。如果非要扯出一個答案,那絕對是自己內心也不相信的某個高大上論點,就特麽是用來說給別人聽的。


    看,安東不迷茫。


    但魔力不認可!


    去你特麽的魔力,憑什麽要你的認可了?


    巫師袍巨大的兜帽下,長長的頭發一會兒變成黑色,一會兒又變成大紅色。


    安東詭異地笑聲從帽子裏傳來。


    “魔力不認可?”


    他輕輕抽出魔杖,對準自己的腦袋,“鑽心剜骨!”


    靈魂手術刀,這玩意他現在玩得是太溜了,用於欺騙意誌絕對好用。


    說到底,他就是個走研究的料子,而不是什麽哲學大師。


    既然魔力不認可,那他就研究出怎麽讓魔力認可!


    “不就是想要知道‘我是誰’嘛,好呀,我給你幾個答案!”


    魔咒的光芒扭動,漸漸地融入了一點點關於混淆咒的味道。混淆咒,這他也熟,太熟了。


    利用混淆咒的魔咒,給自己的靈魂做一點小小的定時改動,到了時間自動解開。


    漸漸地,巫師袍兜帽下飄蕩的頭發停止變化,徹底定格在大紅色。


    “我是安東尼·韋斯萊,一個從黑巫師費因斯手中活下來、失去記憶的小巫師……”


    安東尼輕輕揮舞魔杖,將身後襲來的一道魔咒挑開,轉過頭來,冷冷地盯著一個中年巫師。


    哦,或者說,也就三十來歲,眼裏閃爍著瘋狂,還不時吐了吐舌頭。


    “速速禁錮。”


    一道道繩索憑空出現,向著安東席卷而來。


    隻是安東尼仿佛虛影閃動了一下,所有的繩索都沒有束縛住他的身體,禁錮失效。


    安東尼歪著腦袋看著這個巫師,嘴角微微勾起,“我最渴望的事情是救治好我的家人,好不容易得到的家人。”


    那個巫師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仿佛是看到了什麽離譜的東西,疑惑地再度揮舞魔杖。


    “速速禁錮。”


    然而魔咒的光芒仿佛隻是穿透虛影一般,繩索卷動了一圈,消失不見。


    “可是我的實驗陷入僵局了,搞笑的魔力竟然要我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誰?”安東尼冷笑了一聲,自顧自地說著,“既然沒有辦法從自身找到辦法,我總得弄個實驗素材吧。”


    輕輕抬起魔杖,安東尼咧嘴一笑,“我覺得你就很不錯。”


    魔咒再次襲來,“障礙重重!”安東尼的腳下化為一片沼澤。


    可是,那個巫師驚呆地看著安東尼仿佛是漂浮在沼澤上一樣,徑直地朝著自己走來,嘴裏還莫名其妙地說個不停,“你這樣的黑巫師,邪惡而殘忍的食死徒,用起來絕對沒有心理負擔啊。”


    “嘎嘎嘎~”


    輕輕將魔杖對準他,安東嘴裏輕輕吐出幾個字,“鑽心剜骨!”


    “啊~~~”巫師躺倒在地,發出淒厲地叫聲,全身瘋狂地扭曲著。


    “哦豁~”安東尼吹了個口哨,慢悠悠地走到他的麵前,低頭凝視著這貨,“跟我去做個實驗,寶貝。”


    “!!!”


    巫師抽搐著飄了起來,跟在安東尼的身後,徑直朝著小屋而去。


    ……


    安東尼搓著手哼著歌準備著各種實驗用的東西。


    首先是這個巫師,扯下他的魔杖,撕碎他的袖子,讓一條繩索咒將他的手臂抬起。


    果然,小臂上有一個黑魔標記,這就是一個食死徒。


    並不是每一個伏地魔的手下都有黑魔標記,也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自稱食死徒。比如前狼人首領芬裏爾·格雷伯克,這個強大的狼人就沒有得到伏地魔的認可,連個黑魔標記都不給他。


    當然,還有如尼紋蛇了,讓食象藤隨機從蛇窟裏扯出十條。


    “?”安東皺著眉看向食象藤,“怎麽隻有九條?”


    藤蔓乖巧地摩挲著安東的手心,仿佛撒嬌一般,將信息傳遞給他。


    “沒了?消耗這麽快?”


    “九條就九條吧。”安東皺著眉撇了眼這些如尼紋蛇,“那就省著點用。”


    還有各種魔藥材料,比如斯普勞特教授提供的曼德拉草的一截根莖,安東將它切割成兩半,一半用於作為魔藥材料,一半用以提取黑線。


    “骨肉分離!”


    詭異扭動的黑線漂浮著進入試管中,用瓶塞蓋住。


    “先從哪裏開始呢?”


    安東笑眯眯地看著這個食死徒,眼睛一亮,豎起手指頭點了點,“對,一根手指頭。”


    “神鋒無影!”


    魔咒光芒亮起,食死徒發出了淒厲地慘叫聲,他的一根手指頭被切了下來。


    “噓!”


    安東豎起手指頭放在嘴邊,示意他安靜。


    “小聲點,現在學校裏的人都在找你,把他們引過來可就不好了。”


    一條繩索纏繞在食死徒的腦袋上,將他的下顎骨牢牢地捆綁在頭骨上,又繞著嘴巴卷動幾圈,徹底將他的嘴巴封了起來。


    “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候!”


    安東微笑地抬起雙手,揮舞著魔杖就好像在演奏一場交響樂。


    魔藥自己飛入坩堝,火焰升騰,試管裏的曼德拉草黑線漂浮起來,接在食死徒的手掌傷口處,又有一條如尼紋蛇漂浮過來,接在黑線的另外一端。


    食死徒猛地抽搐了一下,仿佛是感受到什麽詭異的畫麵,雙眼瞪得巨大。


    魔藥終於是徹底沸騰,藥液漂浮著來到半空中,將他的手掌、黑線、如尼紋蛇徹底包裹。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將擁有一個全新的阿尼馬格斯。”


    “變形術其實沒有那麽難,對吧。”


    “不過就是信息代替而已。”


    “一般的變形術就是用我們記憶中的信息去給受咒物體一個代替信息,阿尼馬格斯就是從大自然獲取動物信息借此代替,狼毒詛咒就是用狼人的信息代替。”


    “看看,多簡單的道理啊。”


    記事本飛舞到空中,各色圓珠筆快速記住著安東魔法之眼看到的一切圖案和記錄。


    “多麽完美的變化啊。”安東尼驚歎地仿若看著一個藝術品。


    “讚美古代的巫師,是他們開創性地研究出了阿尼馬格斯和狼毒,讓一切的研究都有跡可循。”


    “讚美鄧布利多教授,是他的跨物種變形術,給我指明了方向。”


    “讚美黑巫師阿萊克斯·費因斯,是他給了我足夠而完整的理論基礎。”


    “讚美安東尼·韋斯萊,我,將要改進狼毒詛咒,讓人隨心所欲地在狼人和巫師之間切換。”


    “哦,還有你,可愛的實驗體。”


    安東敲了個響指,讓食死徒頭上的繩索消失,“我決定在實驗資料裏記錄你的名字,以獎勵你對這個偉大實驗的貢獻。你叫什麽?”


    食死徒自嘲地笑了笑,“小巴蒂·克勞奇。”


    “很棒的名字。”安東尼笑眯眯的拿起了圓珠筆親自在記事本上記錄了他的名字。


    小巴蒂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手掌開始長出一片片詭異的蛇鱗,有些絕望地看著安東尼。


    “你到底是誰?”


    “我說過了呀,我……”安東尼突然愣住了,他抬起頭呆呆地看著小巴蒂,“我是誰?”


    “我……”


    眼中泛起黑色的迷霧,湛藍色的電光湧動。


    格林德沃的眼睛魔咒。


    安東尼快速來到靈魂深處,皺著眉看向自己身上纏繞的魔咒光芒,一臉厭惡,“混淆咒?”


    “咦?這是我給自己釋放的?”


    揮舞著魔杖將混淆咒祛除。


    安東沉默地看著小巴蒂,看著他的手,幽幽地歎了口氣,“原來,如果失去了安東,安東尼也不過就是個跟費因斯差不多的黑巫師而已啊。”


    他轉頭看向牆角巨大的落地鏡,看著自己的身影,抿了抿嘴,“也許沒有了安東尼,我才是真的我吧,一個真真正正的我,而不是經曆過這些亂七八糟事情而悄然改變的我。”


    於是。


    他輕輕將魔杖抵住自己的腦袋,“鑽心剜骨!”


    靈魂手術刀再次配合混淆咒,給自己做個定時混淆咒,他打算看看變化。


    “!!!”小巴蒂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他覺得他自己已經足夠的瘋狂了,他覺得自己的主人比他還瘋狂,可如今,他見到了更瘋狂的人。


    竟然有人會對著自己釋放鑽心咒!


    這個人……


    是神經病吧!


    緩緩地將巫師袍兜帽放了下來,露出一張黑頭發的亞洲人臉,麵色溫和地對著小巴蒂微微一笑,“我叫安東。”


    “!!!”


    “你……你到底是誰!”


    “?”安東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習慣母語,忘記講英文了,我叫安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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