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定邦沉吟了許久。


    無規矩不成方圓。


    即便趙家和舒家已經開始激烈的鬥爭,舒振國和趙定邦見了麵,都會露出微笑給對方打聲招呼。


    因為他們的身份,不可能像地痞流氓一樣,看不順眼就開打。


    如果是混江湖,兩方勢力想要分出一個高下,還比較簡單,隻要把對方老大砍死就算是贏了。但現在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見趙定邦遲遲沒有吭聲,淩永昌忍不住開口問道:“親家,你覺得我這個主意如何?”


    “這事兒先放一放,容我考慮幾天。”趙定邦說道。


    因為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還不到最危險的時刻,趙定邦並不想這麽快打破的規矩,用出如此激烈的手段。


    聽得此言,淩永昌很不甘心,但也隻能壓抑住內心的焦急之情,回去等待趙定邦做出最終的決定。


    趙凱去了醫院,見到了柳宗浩。


    見到柳宗浩的時候,趙凱有些詫異的發現,一晚上過去,原本頗有幾分儒雅味道的柳大人,此刻臉色蒼白,精神萎靡,似乎老了好幾歲的樣子。


    “柳大人。你身體如何了?”趙凱趕緊走過去,僅僅的握住柳宗浩的一隻手,頗為關切。


    “承蒙趙公子掛念,昨夜突然下了一場暴雨,偶感風寒,不礙事的。咳咳咳!……”


    柳宗浩的話還沒有說話,就開始劇烈的咳嗽,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看樣子病得很嚴重啊。


    “柳大人一定要保重身體啊。”趙凱道。


    “唉,老了老了。一場感冒就把我弄成這樣。”柳宗浩苦笑道。


    兩人閑聊了幾句,柳宗浩時不時的咳嗽,交流起來很不順暢。


    “柳大人身體不適,我就不多打擾了,你好好養病。”趙凱說道。


    “多謝趙公子。”柳宗浩說道。


    趙凱微微一笑,隨後離開了病房。


    出門之後,趙凱和柳宗浩的臉色都慢慢發生了變化。


    “來試探我?我咳嗽的時候故意表現得浮誇,相信趙定邦能猜到我的意思。”柳宗浩臉色陰鬱。


    “裝病?幾個意思?怪我趙家害你柳宗浩丟盡了顏麵嗎?昨天晚上老子自己的臉都丟光了,又怎麽顧得上你?”病房外的趙凱,冷笑連連。


    趙凱回到家中,將看到的情況給父親講述了一次。


    接著趙凱說道:“父親,姓柳的這條狗,不太聽話啊。我估計他是對我們趙家相當不滿。”


    趙定邦平靜的道:“他被葉修整怕了,如果我們不能重新占上風,他是不可能繼續幫忙了。可以理解,人之常情。”


    “聽人說,我那便宜嶽父剛剛來過了?他找您有什麽事?”趙凱詢問道。


    趙定邦沉默了兩秒鍾,問道:“你回來的這麽早,就沒想過要去看看你的未婚妻嗎?”


    趙凱一愣,接著說道:“那我去淩家走一趟。”


    夜幕降臨。


    淩永昌剛剛吃過晚飯,正在後花園散步。


    他眉頭微皺,顯然心情有些糟糕。


    中午送走了趙凱,但是沒有從趙凱那兒聽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因為趙定邦根本沒有對趙凱說起血煞祖師的事情。


    “趙大人究竟是什麽意思?”


    趙定邦的心思深沉似海,淩永昌根本猜不出他的意思。


    這個時候,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傳來。


    “爹,柳元青出了車禍,斷了一條腿。幸好性命無憂。”淩修澤急匆匆跑過來,低聲說道。


    “好端端的怎麽會出車禍?”淩永昌問道。


    “還在調查。但是整輛車都燒沒了,也不知道柳元青是怎麽逃生的。他似乎是被嚇傻了,眼神呆滯,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淩修澤臉色難看的說道:“還有,昨天晚上對舒輕舞出言不遜的五個女人,都遭到了搶劫。因為她們拿不出現金,就被帶著麵具的劫匪扔進了糞坑裏。有三個女人受到了刺激,住進了心理精神科。”


    淩永昌陡然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不管是柳元青的車禍,還是那五個女人被扔進糞坑,這兩件事表麵上看起來沒什麽不妥,隻能說柳元青和那五個女人有些倒黴。


    但是轉念一想,就能察覺到隱藏著的真相是多麽恐怖。


    “是葉修!”淩永昌幾乎是脫口而出。


    聽到這個名字,淩修澤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低聲道:“沒有任何證據指向葉修。事情發生的時候,葉修都有不在場證據。”


    淩永昌臉色陰沉的道:“一定是他讓人幹的。柳元青和那五個女人,都是在羞辱舒輕舞之後,才遭到了這樣的倒黴事。”


    淩修澤心中更加惶恐:“他行事如此沒有底線的嗎?”


    “你覺得他是一個有底線的人嗎?你難道忘了你妹妹遭受了怎樣的羞辱?”淩永昌恨聲道。


    淩修澤不敢說話了。


    他感覺渾身發涼。


    盡管就在自己家裏,但他一點都不覺得安全。


    柳元青和張眉等人都倒了大黴,淩若煙被氣暈了,淩修遠自扇了一個耳光。


    這些凡是的罪過葉修和舒輕舞的年輕人,都被人整了一次。


    而他淩修澤毫發無損,接下來會不會輪到他倒黴了?


    想到這裏,淩修澤不寒而栗。


    淩永昌無比心煩,沒有時間多管淩修澤,喊來下人送他去醫院,這次是看望柳元青。


    不久之後趙凱也來了。


    柳家人還真的是挺倒黴,父親剛住院呢,兒子馬上又住進來了。這兩人住的都是同一個醫院,方便照顧。


    淩永昌和趙凱都沒有多呆。


    因為柳元青的情緒很不穩定,他仿佛遭受到了天大的恐怖,縮在靠牆病床的角落裏,裹著被子瑟瑟發抖。


    柳公子那精神恍惚的樣子,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從柳元青的病房出來,趙凱和淩永昌再一次去了柳宗浩的病房。


    這一次,柳大人不咳嗽了,但是他的臉色更加蒼白,精氣神似乎都被抽空了,整個人一下子老了十歲。


    “趙公子,淩兄,很抱歉,非常抱歉。我柳家發生了這麽大的禍事,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見到趙凱了淩永昌來了,柳宗浩沒有任何掩飾,長歎了一聲。


    這是下了逐客令了。


    “你好好休息。”淩永昌點點頭,退出病房。


    “柳大人,一定要堅強。”趙凱說道。


    柳宗浩置若罔聞。


    趙凱皺了皺眉,離開了。


    過了幾秒鍾,柳宗浩的電話響了起來。


    又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


    柳宗浩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他死死的抓著病床的欄杆,接通電話,恨聲道:“為什麽?為什麽要害我的兒子!”


    “柳大人何出此言啊?貴公子不是還沒死嗎?”電話那頭的男人冷漠的說道。


    柳宗浩渾身冰冷。


    對方那冷漠的聲音讓他意識到,下一次,兒子極有可能會死!


    “何至於此啊!何至於此啊!”柳宗浩的聲音帶著哭腔說道。


    盡管昨天晚上他恨不得把柳元青打死,但自從知道兒子是被陷害的之後,柳宗浩的憤怒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惶恐。


    女人沒了,憑柳宗浩的身份和外型,隨隨便便可以再找一個。可如果二十多歲的兒子沒了,那他柳宗浩該怎麽辦?


    電話那頭的男人,行事太沒有底線了!


    “我警告過你,不要抱有僥幸心理。但是你不聽話。”電話那頭的男人說道。


    “你不是給了我三天時間嗎?”柳宗浩顫聲問。


    “我等了整整一個白天,你做了什麽?你在醫院裝死,對趙家表示不滿,希望對趙家施加壓力,讓他們盡快采取下一步動作!你好大的膽子啊!”電話那頭的男人冷哼道。


    柳宗浩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


    對麵的人是魔鬼嗎?


    自己什麽心思,都被他猜到了?


    “柳大人,最後提醒你一次。辭職交接,都是需要時間的!別讓我等太久,不然會發生更大的意外。”電話那頭的男人說完這句,掛斷電話。


    柳宗浩痛苦不堪的閉上雙眼,良久之久,他給自己的秘書打來一個電話,讓他來接自己去辦公室。


    柳宗浩在自己的辦公室慢慢的轉悠著,戀戀不舍的打量著裏麵的一切,足足半個小時之後,他坐在電腦前麵,打開一個文檔,寫下四個大字。


    辭職申請。


    這個時候,米國佛羅裏達州的德索托堡海灘,正好是淩晨時分。


    天上掛著一輪明月。


    海灘上靜悄悄的,所有人都睡了,包括海浪也平靜了下來。


    月光下的海灘上,站著一位銀發白裙的絕世佳人,她光著雪嫩的玉足,站在清澈的淺水中,抬頭看著天空的明月。


    海風吹來,吹拂起她的銀色長發,秀發和裙角,輕輕飄揚。


    一個身材挺拔的東方青年,站在她身後幾十米的地方,靜靜的打量著她的背影。


    過了一會兒,他才慢慢的朝她走去,順手在路上撿起一根樹枝,在她身後十米的沙灘上,畫下一個心的形狀。


    他一邊劃著心形,一邊輕聲念道。


    “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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