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等明恪公主出宮的時候就聽說城裏那個亂殺人的已經被抓住了。


    “這麽快?怎麽抓住的?是個什麽人?”


    侍衛回說:“說起來公主也認識,是顧伯爺。”


    明恪公主要在腦子裏轉一圈兒才反應過來顧伯爺是誰。


    顧貴妃的兄長,原來的顧都尉,後來皇上給他封了伯爺,這事兒朝上還吵吵了幾天呢,不過大家發現這個伯爺根本不在京城,一無權二無勢,是個浪跡天涯不愛家的,於是就默默認下了。


    京城還有座伯府呢,隻是一直空著沒人住進去。


    明恪公主大驚失色:“顧伯爺殺了四個人?還掏心?”


    這可怎麽好!


    要是沒被抓住還好,現在居然被抓住了,那要是貴妃知道了……


    侍衛趕緊解釋:“是屬下沒說清楚,是顧伯爺把那殺人的給拿了。”


    明恪公主長長鬆了口氣,這一下大起大落的險些閃著她的腰啊。


    都是這侍衛太死腦筋了,連個話都說不清楚,嚇死她了。


    她往後一靠:“你慢慢說,說仔細點。”


    她真怕是再弄出什麽誤會來,這心口現在還撲通撲通直跳呢,再來一回她可真折騰不起。


    侍衛也發覺剛才說話鬧的誤會挺大,老老實實一五一十的說:“顧伯爺今天進的京,帶了一個人去的衙門,那個人被打得半死就剩一口氣了。顧伯爺說他一路回京,在京城西的驛站那裏歇腳過夜時,這個人又在驛站那裏要殺人,結果被顧伯爺發覺,打傷之後擒下了。”


    “怎麽知道這就是那個掏心的呢?”


    “顧伯爺問過了,不光抓了這個人,還找到了他藏身的地方,呃,”侍衛猶豫了下,覺得下麵的話可能明恪公主聽了會不適,還是說了:“他掏的人心還剩一個沒吃完呢,已經找出來了……”


    明恪公主頓時一陣惡心,好險沒吐出來。


    “吃……吃了?”


    侍衛剛聽到的時候也覺得肚腹間翻騰難受:“是,衙門的仵作和捕頭已經查驗過了,那個人確實吃……”


    明恪公主擺擺手,下麵的話就不用他說了,她聽不下去。


    就剛才那句,夠她做十天半個月惡夢的。


    在宮裏出生長大,明恪公主自認不是個膽小的人,但是,這個,吃……還是沒法兒聽到這事以後泰然處之。


    “那個人跑京外頭去殺人了?哎喲,那顧伯爺也是夠險的啊,那個人不會想對他下手吧?”


    “好象不是的,要殺的是旁人,顧伯爺撞見了。”侍衛說:“屬下聽說顧伯爺身手也是不錯的,劍術、騎射都有過人之處。那個殺人的也沒多大本事,之前能一直得手也是因為他挑的都是普通人,還都是身體不怎麽強健的人,遇到有真本事的,他就栽了。”


    明恪公主恨恨的說了句:“這種瘋子就該處以極刑。”這件事情實在難以消化平複,不但她一個人是這樣,估計事情傳開之後,京城裏又會多出許多什麽殺人、吃人、挖心惡鬼之類的怪談。明恪公主強迫自己趕緊把注意力轉移到另一件事情上:“顧伯爺回京了?這倒是好事,貴妃一定高興。”


    要不是她現在已經出宮了,這事兒她一定要趕緊去告訴貴妃一聲。


    不過想想也不必,既然她這裏有消息了,想必貴妃那兒的消息也不會遲。


    呃,但願通傳消息的人機靈點兒,別用這件事情裏的細節去刺激孕婦。或者幹脆隻說顧伯爺回京這一句話就好,殺人不殺人的事情同貴妃也沒關係,不必同她提起。


    至於顧昕,她確實得到消息了,還是褚懷忠特意打發人來同她說的。


    “兄長回京了?”顧昕確實是又驚又喜:“真的嗎?他現在人在哪裏?”


    茅太監笑嗬嗬地說:“進京一路辛苦,現在多半正在安置,興許明後日的顧伯爺就能進宮探望娘娘了。”


    外臣想進宮當然沒有那麽隨意,說一聲就進來了。但是顧伯爺不同嘛,貴妃這都多久沒見過娘家人了——顧尚書那家不能算。


    “好,好。他住哪裏?住老宅還是伯府?身邊有沒有伺候?這……”


    這兩處都好久沒住過人的,一應飲食起居的東西都不齊備,要收拾安置住下確實要花點功夫。


    “娘娘莫急,顧伯爺既然回來了,肯定會有人照應的。遠的不說,景王就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啊。”


    之前顧峪在京城暫住的時候,景王還從自己府上打發了人去他那裏服侍,裏裏外外打理的都很妥當。不過因為顧峪離京這幾年都沒有回來,那些下人又遣回王府了。


    實在不行,他一個男子又沒什麽家眷,肯定也沒有太多行李,孤身一個住哪兒不是住?在客棧包個院子先住下,也能過得很舒服。


    娘娘這是關心則亂。


    顧昕又何嚐不明白?顧峪孤身一個人也照樣走南闖北,露宿野外的時候也有,在哪兒都難不住他。


    算一算時間,顧峪可能是第一時間接到了她的信就在往京城趕——


    顧昕這會兒有些坐立難安,握著霖兒的小胖手輕聲說:“你舅舅回來了。”


    呃,隻是這個舅舅的年紀存疑,大概,嗯,反正就喊舅舅吧,喊別的也不合適。


    霖兒好奇的歪頭:“舅舅?”


    他知道自己有舅舅,隻是從來沒見過。京城顧尚書府的那個名義上也算舅舅,但是霖兒也隻見過他兩次,並不親近。


    “是啊,霖兒的舅舅。”雖然隔了三年沒見,但顧昕可是清清楚楚記得顧峪的模樣。


    “霖兒的舅舅個子和你景王叔差不多高,比你景王叔瘦些,不太愛說話。嗯,他去過很多地方。霖兒還記得你屋子裏那塊樣子很奇怪的石頭嗎?”


    霖兒用力點頭:“記得,舅舅送的。”


    “對,是舅舅送來的。”


    那塊石頭不光是塊石頭而已,顧昕雖然不懂,但是隨著石頭一起送過來的信是給皇上的,石頭當做一個比較特別的禮物留在了霖兒那裏,而信上則給皇上指出了一個銀礦的位置。


    皇上給顧峪封伯也是那個時候的事,顧昕其實並不覺得這事對顧峪有什麽好處,他也不在乎這些。


    “明天啊,明天舅舅可能就進宮來了。”


    霖兒握著小拳頭,大聲說:“明天,明天來。”


    顧昕笑著摟住他。


    不過三歲多的孩子已經不樂意讓人抱讓人摟了,他小心的從顧昕膝下爬下去。


    身邊的對顧昕都小心翼翼的,霖兒還小,但是身邊的人也反複提醒過他,貴妃現在肚子裏有小娃娃,要給大皇子生弟弟妹妹,所以千萬不能碰撞、傷著娘娘。


    這孩子記性很好,旁人說過了,他就牢牢記得,對待顧昕的時候特別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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