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道:“在下有要事拜見劉先生,還請這位師兄通報一聲。”


    那姓戚的華山派弟子連忙說道:“師伯正在前麵巡視,請楚掌門和厲大俠稍候片刻,我這就去找他回來。”


    厲秋風心下焦急,道:“不必請劉先生回來,咱們隨師兄一同過去即可。”


    那姓戚的華山派弟子思忖了片刻,看了楚丹陽一眼,見楚丹陽微微點了點頭,便對厲秋風說道:“既然如此,請楚掌門和厲大俠隨我來。”


    厲秋風方才一路走來,見群豪看到三人之時,初時個個緊張,有人還拿出了兵刃。若不是楚丹陽一路陪同,隻怕有人早就動手了。到得後來才明白,原來自己和朱三家、慕容丹硯仍然穿著官兵的衣甲。此時到了華山派的駐地,這套衣甲便沒什麽用了。他對朱三家和慕容丹硯說道:“咱們還是把這官兵的盔甲脫了罷,否則隻怕橫生誤會。”


    厲秋風說完之後,先將頭盔取了下來,隨手扔在地上,又將衣甲脫了下來。朱三家也飛快地將盔甲脫了下來。慕容丹硯卻不想在這麽多江湖漢子麵前脫衣,漲紅了臉看著厲秋風,目光中盡是無助的神情。厲秋風知道她的心思,小聲說道:“慕容姑娘,稍後找個無人的所在再脫去衣甲卻也無妨。”


    四人隨著那姓戚的華山派弟子徑向西行,五人走在一起,慕容丹硯恰好走在中間。沿途遇到的江湖豪傑見昆侖派掌門和華山派弟子帶著一名官兵同行,有人以為抓到了官兵的俘虜,也有人以為官兵又派人來談判,是以對著慕容丹硯指指點點。慕容丹硯見這些人看著自己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越走越不自在,心中暗想:“這裏一馬平川,要想找個沒人的所在那是千難萬難。隻是這樣走將下去,還不知道被這些人編排成什麽樣子。”


    念及此處,她將牙一咬,低聲對厲秋風道:“厲大哥,我、我想將這盔甲脫掉……”


    厲秋風猜到了她的心思,心下好笑,道:“如此也好。”說完之後四處張望了一番,見左前方不遠處遠離火堆,看上去漆黑一片,於是指著左前方道:“慕容姑娘,那裏無人,你可以過去將衣甲脫下來。”


    慕容丹硯點了點頭,快步走了過去,片刻之後便隱於黑暗之中。


    四人停在當地等候,隨意聊了幾句,忽聽得慕容丹硯一聲驚叫。厲秋風身子立時掠起,直向左前方撲了過去。楚丹陽隨後身子一縱,如一頭大鳥般騰空而起,半空中拔出長劍,緊隨著厲秋風向那暗處飛去。那姓戚的華山派弟子武功遠不如厲秋風和楚丹陽,反應較兩人慢了許多。待他拔劍之時,厲秋風和楚丹陽已一前一後隱沒於黑暗之中。


    厲秋風聽到慕容丹硯的驚叫之聲,立時撲了過去。他知道劉湧不隻武功高強,更是極富智計,既然這裏是華山派的防禦地界,劉湧定然安排得十分周到。若是慕容丹硯在此遇險,潛入此處的敵人武功一定十分了得。是以他身形甫動,右手已然拔出了繡春刀。


    待他突入黑暗之中,一道勁風疾向自己的眉心刺了過來。他心下一凜,心想敵人出手如此之快,竟似有幾分熟悉。隻是電光火石之間,卻容不得他有半分猶豫。他右手手腕一翻,長刀迎頭便向敵人劈了過去。


    隻見刀光閃動,對麵那人被厲秋風長刀所迫,隻得收招後退。便在此時,楚丹陽也淩空撲了過來,半空中長劍抖出三朵劍花,用了一招昆侖派劍法中的“三花聚頂”,直刺向那人的天靈蓋。


    厲秋風為救慕容丹硯,情急之下用了全力,刀勢淩厲之極。楚丹陽身為昆侖派掌門,卻也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這兩大高手一刀一劍聯手攻擊,聲勢何等驚人,放眼天下,又有幾人敢正攖其鋒?那人退無可退,避無可避,情急之下左手一伸,抓起一個人來擋在自己身前。


    此人原本躲在黑暗之中,厲秋風和楚丹陽攻擊之時,仗著深厚的內功,聽聲辨形,立時找準了此人的所在,隻是這人的麵目卻絲毫看不清楚。此時恰好那姓戚的華山派弟子左手舉著火把,右手提著長劍,與朱三家並肩跑了過來。火把映照之下,卻見那人舉在身前的竟然是慕容丹硯,隻是她身上的那套衣甲已不見了,穿著的卻是原本套在衣甲內的那一身黑衣。


    厲秋風見慕容丹硯被那人抓在手中,卻無絲毫反抗之力,想來已被那人製住,隻得立時收刀。隻是他方才出刀之時已用了全力,那人舉起慕容丹硯之時,厲秋風的長刀已劈到慕容丹硯身前。電光火石之間,厲秋風手腕用力,繡春刀劃了半個圓圈,堪堪從慕容丹硯身前掠過,橫在自己胸前。


    楚丹陽身在半空,已自發現慕容丹硯被擒,這一劍便刺不下去。他見機甚快,一個跟頭從那人頭頂翻了過去,落在一丈之外,與厲秋風一前一後,將那人圍在中間。


    此時四周不少江湖豪傑已然發現有人打鬥,立時圍了上來,不少人手中還舉著火把。此處原本一片漆黑,這時已被照的亮如白晝。


    火把照耀之下,隻見擒住慕容丹硯那人赫然也穿著官兵的衣甲,隻不過這人將慕容丹硯舉在身前,瞧不見他的麵目。


    厲秋風想不到居然有官兵混了進來,這人武功如此了得,自然不是普通的官兵,正想如何解救慕容丹硯,卻聽得腳步聲響,接著有人說道:“出了什麽事情?”


    厲秋風聽到此人的聲音,心下一凜,轉頭望去,隻見十餘人舉著火把走了過來,四周群豪見了這些人,紛紛退到一邊。再看為首那人,正是華山派摘星劍客劉湧。


    那姓戚的華山派弟子見劉湧到來,急忙迎了上去,壓低了聲音在劉湧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劉湧雙眉一挑,麵露喜色,一雙眸子精光四射,在四周的人群中掃視了一圈,不經意間與厲秋風目光一碰,當即哈哈一笑,道:“厲兄弟,你終於還是來了!”


    厲秋風將繡春刀橫在胸前,向著劉湧點了點頭,仍自盯著擒住慕容丹硯的那人,沉聲說道:“閣下武功了得,定然是江湖中的成名高手。既然到了此地,何必畏首畏尾,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那人將麵目隱在慕容丹硯身後,仍自默然不語。厲秋風見慕容丹硯一張臉漲得通紅,神情又是羞愧又是惱怒,隻不過被人封了穴道,卻是半分動彈不得。距離兩人不遠處的地上,扔著慕容丹硯原本穿著的那身衣甲,頭盔也滾落在旁邊。


    劉湧卻也識得慕容丹硯,知道她是慕容秋水的愛女,與厲秋風頗有淵源,當下雙手一拱,道:“這位朋友,隻要你將人放了,咱們便放你離開,絕不食言!”


    厲秋風心下一怔,暗想:“此人潛入群豪之中,隻怕另有圖謀,劉先生何等身份,若是答應了要將此人放走,那是非放不可。若是被這人逃了回去,打探到咱們的虛實,到時官兵大舉進攻,隻怕咱們非得一敗塗地不可!”


    念及此處,他正想對劉湧說話,卻見劉湧也向他望了過來。兩人目光一接,厲秋風刹那間恍然大悟:“劉先生不惜冒此大險,自是因為慕容姑娘是我的朋友。他這番好意,我、我又如何承受?”


    便在此時,朱三家在一旁說道:“這位朋友,既然你也是同道中人,為何不將人放了,咱們坐下來共商大計?”


    他此言一出,四周眾人都是一怔,有幾人更是發出“噫”的一聲。厲秋風心想:“朱大哥這話說得忒也莽撞了些。這人潛伏在暗處,又將慕容姑娘擒住,擺明了是要與咱們為難,又如何會是咱們的同道中人?”


    劉湧為人最為精細,不隻對江湖各幫派的高手名宿甚是熟悉,便是各派的後輩弟子,隻要見過一麵,便即牢記在心。他見朱三家麵目甚是陌生,雖然生得威武雄壯,從身形來看,卻不似身具高深武功,不由得心下暗暗稱奇,心想怎麽不記得這人是哪一派的人物,又為何說那官兵會是同道中人?


    眾人正驚疑之間,想不到那人嘿嘿一笑,道:“你如何知道我是同道中人?”


    這是他現身之後說的第一句話。這句話雖不過十幾個字,聲音卻是忽粗忽細,忽遠忽近,竟似有五六個人站在四周,每人隻說一個字。這聲音傳入耳中,尖利嘶啞,聽起來極不舒服。


    朱三家嘿嘿一笑,道:“這位朋友,你若是為官兵做事,潛入這裏,自然會換上江湖人物的衣衫,又怎麽會身著官兵的衣甲?我猜你是為了躲開官兵的攔截,這才搶了一身衣甲換上,偷偷來到這裏。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


    朱三家此言一出,厲秋風、劉湧、楚丹陽等人立時恍然大悟,同時心下也暗叫慚愧。他們一見慕容丹硯被擒,便將這人當做敵人。卻不似朱三家置身事外,反倒將其中的關節看的清清楚楚。


    卻見那人緩緩將慕容丹硯放了下來,左手輕輕一推,立時將慕容丹硯擲向了厲秋風,口中格格笑道:“好,這個小姑娘就還給你罷!”


    厲秋風大感意外,生怕那人有詐,不待慕容丹硯飛到自己身邊,搶前兩步將慕容丹硯接住,又疾向後退出兩丈多遠,將慕容丹硯放在地上,順手解了她被封的穴道,這才向那人望了過去。隻是一見到那人的麵容,他卻悚然一驚,道:“怎麽會是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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