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月看著管事收集回來的材料,發現幾樣重要的東西都沒有,於是看向管事。


    管事羞愧道:“少爺,時間太緊,有幾樣又太過珍貴,所以……所以……”


    聽到這話,駱程眉頭緊鎖。


    長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不怪他,有幾樣材料確實難得,我這裏有,暫時用我的吧!”


    她本來還想著將軍府家大業大,她能節省一點呢,沒想到……哎~~~果然好東西誰都缺!


    駱程尷尬道:“讓白姑娘破費了,等駱某收集齊了材料再還給姑娘。”


    這還差不多!長月點點頭,隨即開始幫駱倫祛毒。


    她讓駱程準備了一個巨大的蒸籠,將駱倫放進蒸籠裏,隨即往蒸籠下方的大鍋裏放入各種各樣的藥材。


    等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她吩咐駱程道:“可以開始了!”


    駱程一臉懵逼,“白……白姑娘,這樣真的能解毒?”他爹不會被蒸熟吧?


    長月斜了他一眼,“有問題?”


    “沒……沒……”駱程趕緊搖頭,“我這就燒火!”


    說完駱程朝著大鍋底部揮出一掌,隻見那比他腰還粗的木柴瞬間就被點燃了。


    駱程是位修煉火行的先天境武者,點燃一堆柴火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隨著大鍋底下的柴火被點燃,鍋裏的藥水開始沸騰,蒸騰的水汽帶著藥性不停地滲透進蒸籠裏,又通過皮膚進入駱倫的身體裏。


    鍋底燃燒的那些木頭可不是一般的木頭,而是炬火木,這種木頭一旦被火焰點燃,便會散發出恐怖的高溫,一般都是煉器師用來融化高級材料的。


    蒸籠裏的溫度越來越高,駱倫忍不住發出一聲聲急促的喘氣聲。


    “白姑娘,真的沒事吧?”駱程擔憂地說道。


    長月沒好氣道:“你好歹是一位將軍,怎的如此沉不住氣?你父親堂堂一個先天境高手,難道這點溫度都承受不住?”


    “可……可我爹他受魔毒折磨多年,身體非常虛弱……”駱程期期艾艾地說道。


    “我能不知道?安靜地看著,不然就離開,別廢話!”長月扭頭不再看駱程。


    駱程聞言隻好訕訕地閉嘴。


    不知被蒸了多久,駱倫似乎已經適應了高溫,終於不再發出一絲聲音,這是長月卻一掌拍向蒸籠,將蒸籠蓋拍飛出去,露出了盤腿坐在裏麵的駱倫。


    此時駱倫的皮膚被蒸得通紅,高溫再加上隨水蒸氣滲透進他體內的藥性,使得他體內的血液開始快速流動。


    同時被引動的還有魔毒!


    咻咻咻~~~


    長月揮手一揮,串連著素魄銀絲的骨針便一根根插進了駱倫頭部和背部的穴位裏。


    長月素手一彈,帶著一絲造化之氣的真氣順著素魄銀絲流進駱倫體內,同時所有的素魄銀絲帶著骨針劇烈震顫起來。


    緊閉雙眼的駱倫突然眉頭一皺,隨即他的皮膚開始鼓脹起來,像是有一條條醜陋的蚯蚓在下麵鑽來鑽去。


    看到這一幕,長月出聲道:“小白,護心丹!”


    小白聞言縱身一躍,輕盈地落在了蒸籠邊緣,捏著駱倫的下巴,往他嘴裏塞了一顆綠色的丹藥。


    這丹藥是小白趁著駱倫被蒸的時候煉製的,可以保護駱倫心脈,防止他在祛毒的過程中暴斃。


    蝕骨之毒,毒性猛烈,雖然它已經被長月封住,可若是祛毒過程中,它突然反撲,駱倫極有可能會有危險。


    不過,對於這種情況,長月倒是樂見其成……


    服下護心丹之後,駱倫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


    這時長月屈指一彈,一根太陰之力化作的細針射向駱倫,精準的命中他皮膚表麵的一根扭曲的“蚯蚓”。


    噗嗤~~~


    黑色的血液順著針孔冒出。


    長月的動作沒停,每次屈指都會射出一根命中“蚯蚓”的細針,隻見帶著魔毒的黑血噗嗤噗嗤往外冒。


    同時長月另一隻手上牽著的素魄銀絲也沒有停下,九域神針發動,它不停地通過骨針逼迫著駱倫體內的魔毒匯聚到一起。


    果然,和長月預料中的一樣,蝕骨魔毒不甘心被祛除,所以開始瘋狂地反撲,竟然生生突破了她用九域神針布下的封鎖。


    長月嘴角揚起一抹微笑,有護心丹在,蝕骨魔毒反撲也沒用,反而給了她機會。


    “啊!!!”


    隨著一聲慘叫,駱倫直接癱倒在蒸籠之上。


    “父親!”


    駱程見此神色焦急,但好在他理智尚存,沒有貿然上前幹擾長月的治療。


    “小白,該你出手了!”


    長月忽的甩動手中的素魄銀絲,瞬間紮在駱倫身上的骨針全部飛回她的手中,隻見小白在長月的一聲呼喊中,脫下了頭上的草帽。


    在駱程驚駭的目光中,一個身體足足有成人那麽大,翅膀張開足足有三四米長的巨大蝴蝶從小白手中的草帽中鑽出。


    那帽子竟如此神奇,能裝得下那麽大一隻蝴蝶。


    “嘶~~~”


    那蝴蝶無比豔麗,五顏六色的翅膀上閃爍著迷幻的光芒,口中發出令人頭痛欲裂的嘶鳴。


    這蝴蝶正是小白費盡心思培養出來的蠱蟲——凶物腦髓蝶!


    哪怕駱程離腦髓蝶有段距離,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腦髓蝶身上散發出的凶悍之氣。


    腦髓蝶本就是凶物,被煉製成蠱蟲之後就更凶了!


    若不是腦髓蝶修為還不到先天境,恐怕駱程遇到它都得退避三舍!


    隻見腦髓蝶飛到駱倫上方,用數根蟲足牢牢禁錮住他的身體,帶著他飛到半空中。


    “嘶~~~”


    腦髓蝶再次嘶鳴一聲,隨即將長長的口器紮入了駱倫的脖子。


    看到這一幕,駱程心頭一顫,生怕自己父親的脖子被那蝴蝶的口器給紮穿了。


    咕咚~咕咚~


    黑色的血液順著腦髓蝶的口器被吸出。


    腦髓蝶的口器非常特殊,它能非常精準的吸食掉其他生物的腦髓,自然也能非常精準的吸取駱倫的魔毒。


    如果魔毒不反抗還好,它蟄伏在駱倫體內,長月一點一點清除,還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間,但它一旦反抗,它就會完全從駱倫身體的暗處顯現。


    外顯的蝕骨魔毒就如同砧板上的魚肉,如此腦髓蝶便可以輕易清楚掉它。


    隨著時間的推移,駱倫體內的魔毒被一點一點吸出,直至被清除的幹幹淨淨,腦髓蝶這才被小白命令著放下。


    剛一放下駱倫,腦髓蝶就渾身顫抖地從空中墜落,它抖動著翅膀,體表原本迷幻的光芒變得十分暗淡。


    小白那叫一個心疼啊!


    好在蝕骨魔毒並不能要了腦髓蝶的性命,因為腦髓蝶雖然將其吸進了身體裏,但卻沒有消化。


    腦髓蝶身體構造特殊,它肥大的腹部有一個存儲囊,裏麵可以存儲它吸食的腦髓,想什麽時候消化都可以。


    腦髓蝶吸食的魔毒就被它存儲在了囊中。


    不過魔毒太厲害了,腦髓蝶的存儲囊遭到了腐蝕,所以它看著才會那麽痛苦。


    長月徑直走到腦髓蝶身邊,手掌一翻,手心頓時多出了一柄骨質匕首。


    她舉起匕首猛的插進腦髓蝶腹部。


    “嘶~~~”


    腦髓蝶發出淒厲的慘叫,渾身都在顫抖,小白心疼地安撫著著它。


    “嘰嘰嘰~~~”你就不能輕點嗎?


    長月無奈:“知道了,下次一定!”


    “嘰嘰嘰~~~”還下次?沒下次了!


    小白憤怒。


    長月將手伸進傷口裏一陣摸索,不多時將一個滿是毒素的毒囊從腦髓蝶的身體裏扯了出來。


    這毒囊正是腦髓蝶裝著蝕骨魔毒的存儲囊!


    存儲囊正在不停地冒煙,要是再耽擱一會兒,它恐怕就要被毒性腐蝕碎裂開,到時毒素擴散進腦髓蝶身體裏,腦髓蝶必死無疑。


    現在摘掉存儲囊,腦髓蝶自然也就沒事了。


    作為蟲類異獸,腦髓蝶的生命力極其頑強,就算存儲囊被摘掉,很快就又會長出新的來,不礙事的。


    長月手中冒出絲絲太陰之力,瞬間就將毒囊凍成冰雕。


    嘩啦!


    冰雕碎裂開來,化作星星點點的寒芒消失不見。


    此時駱倫被駱程攙扶著從蒸籠上下來,因為常年受魔毒和詛咒困擾,就算此刻體內的魔毒和詛咒都已清除,他依舊虛弱無比,一張幹枯的臉毫無血色。


    不過駱倫卻覺得舒坦極了,五年來他從沒這麽舒坦過。


    “白神醫,大恩不言謝!”駱倫有氣無力地說道。


    “謝就不必了,駱小將軍信守承諾便是。”長月擺擺手道。


    “這是自然!”駱程肯定地說道。


    如果說開始他還有些動搖,那麽此刻他已經心甘情願的效忠那位皇嗣,能得到白姑娘這樣的能人異士相助,何愁大業不成?


    從龍之功啊!


    想想就刺激!


    看著虛弱的駱倫,長月叮囑道:“駱大將軍的毒和詛咒雖然解了,但身體想要恢複如初,還得多加調養,我給你開一個方子,你先抓藥喝著,一個月之後我再來看看!”


    駱程聞言麵露驚喜,他剛剛還在為父親虛弱的身體而擔憂呢!他馬上就要離開京都返回邊疆,自然非常掛念父親的身體。


    既然白姑娘還願意回來複診,那就再好不過了。


    “如此便有勞白姑娘了!”


    駱程朝著長月拱手行禮道。


    長月點點頭,隨即走進屋子裏,拿起紙筆給駱倫開方。


    另一邊,閔州,明月城。


    時間轉眼過去數月,長月化身洛清漪在滄月閣行醫已經很久,漸漸和閣內的醫師們混熟,大家對她的感官也沒開始那麽差了。


    畢竟她醫術高超,還時不時地指點大家,從不吝嗇,大家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同時長月修行《天聖醫經》越來越深入,她明顯能感到自己的《玉骨訣》距離突破越來越近了。


    這日長月起的早,就和風姑姑一起幫鋪子裏的藥材整理了一番,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這麽一大早,是誰敲門?”風姑姑麵露疑惑。


    此時還不到滄月閣開門的時間。


    “莫不是有急診?我去看看!”說著長月就去打開了大門。


    今日明月城的天氣很差,外麵正呼呼地刮著比平時更猛烈的風雪,長月剛一開門,凜冽地寒氣便呼啦啦地吹了進來,凍得她直打哆嗦。


    “誰啊?”長月問道。


    “阿彌陀佛!”


    一聲悠悠佛號響起,長月順著聲音看去,隻見門外正站在三個雪人。


    天色尚早,天還沒完全亮,要不是長月的眼力足夠好,恐怕都發現不了三個快要被風雪掩埋的人。


    “請問白衣女施主在嗎?”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長月對此再熟悉不過了。


    不是小和尚還能有誰?


    小和尚怎麽來了明月城,還趕這麽個時間。


    “你們找白衣閣主?她不在呀!”長月回答道。


    “啊?不在?”小和尚小臉被凍得通紅,臉上滿是失望。


    “你們是閣主的朋友?”長月故意裝作不認識問道。


    “嗯嗯嗯~~~”小和尚飛快點頭,可憐巴巴地看著長月,“這位漂亮姐姐,能不能讓我們進去避避風雪?小僧真是白衣施主的朋友。”


    “好好好,快進來!”長月趕緊招呼小和尚進門,“天可憐見的,這凍了多久了!”看著小和尚眉毛上都結出冰霜了,長月很是心疼。


    “多謝姐姐,姐姐真是人美心善。”小和尚甜甜地說道。


    “你這小和尚,嘴上莫不是抹了蜜糖?”長月一邊替小和尚拍掉腦袋上的風雪,一邊說道。


    等三個和尚進門後,長月對著風姑姑說道:“姑姑,給他們準備點暖身的藥茶。”


    “是,聖女!”風姑姑回應道。


    “不知三位小師傅怎麽稱呼。”長月詢問道。


    “貧僧圓通!”


    “貧僧圓海!”


    兩個大點的和尚自我介紹道。


    “小僧玄空,是他們倆的師叔!”小和尚挺起胸膛,一臉驕傲地說道。


    長月被他逗得噗嗤一笑,“那你輩分還真是高呢!”


    “就是,就是,我輩分高!”小和尚更得意了。


    不知怎麽的,他覺得眼前的姐姐給自己的感覺很熟悉,有點像女施主,所以他的態度下意識就熟稔了起來。


    讓三個和尚坐下後,長月說道:“你們等著,我去生火給你們烤烤,瞧你們身上的僧衣都濕了大半!”


    “多謝女施主!”


    “有勞女施主!”


    圓通和圓海同時向長月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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