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大概將近兩個時辰,長月才將需要用到的藥物煉製好,一顆解毒丹,一份藥浴用的藥粉。


    隻見長月隨手一揮,房間裏便多了一個浴桶,這浴桶乃是千年寒冰所製,一出來就散發出強烈的寒氣,讓白元齊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經脈盡斷,沒有辦法動用真氣護體,自然難以忍受千年寒冰的氣息,就連青衣在千年寒冰出現後,都忍不住往遠處退了退。


    千年寒冰雖然傷不到她,但她作為樹靈,是極不喜歡千年寒冰散發出的冰寒氣息的,畢竟她不是萬象樹那種能適應各種環境的特殊樹種。


    長月之所以要用千年寒冰給白元齊浸泡藥浴,是因為驅毒的過程會非常痛苦,而千年寒冰釋放的寒氣能夠鎮痛。


    看到長月隨手一揮房間裏就出現一大串東西,白元齊麵露驚訝,心裏開始暗暗猜測她的身份。


    儲物道具珍貴,就算是他當年也沒得到過一件。


    在白元齊接二連三的驚訝中,千年寒冰浴桶中被注入了滿滿的玉醴泉,玉醴泉特殊,哪怕在極低的氣溫下也不會結冰。


    泉水蕩漾在千年寒冰裏,散發著如玉一般的光澤。


    白元齊中毒二十多年,毒素紮根在他體內,已經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使得他身體早已破敗不堪的同時,又離不開那些毒素。


    如果不用玉醴泉滋養就貿然拔除毒素,恐怕不等毒素驅除幹淨,他就已經因為肉身崩潰而亡了。


    可以說,除了長月,旁人想驅除白元齊這一身的毒素,幾乎難於登天。


    況且長月驅毒的手段有些特殊,或者說有點兒極端,如果不采取點保護措施,白元齊可能真的會熬不過。


    “脫掉衣服,進去!”長月指著浴桶對白元齊說道。


    白元齊猶豫了一瞬,隨即老老實實地脫掉衣服跨進了浴桶裏。


    這個世界男女地位相差不大,因此男女沒什麽過分的大防,就算男人或女人看了一眼對方的身體,哪怕是看到了重點部位,也沒什麽必須非卿不娶、非卿不嫁的說法。


    武者對於人體構造的研究是非常透徹的,就那回事兒,被看到了最多也就害羞一下下,但沒幾個人會覺得羞恥。


    當然,白元齊脫衣服的時候,長月還是有扭過頭去的,就算這裏沒啥男女大防,她也不想看一個老頭子那幹癟的身體。


    白元齊進入浴桶後,立馬到抽一口涼氣,沒辦法,千年寒冰釋放的寒氣太過猛烈,沒一會兒他的身體就被凍得失去了知覺,頭發和眉毛上都凝結了一層冰霜,嘴唇更是被凍得發紫。


    與此同時,玉醴泉也開始進入白元齊的身體,滋養他破敗的五髒六腑。


    “我要開始幫你驅毒了!”長月走到浴桶邊上,看著白元齊說道。


    “有勞……姑娘!”白元齊顫抖著嘴唇說道。


    長月點點頭,將手伸向白元齊的脖子,隻見一條赤紅的小蛇從她袖中緩緩鑽出,不是紅玉還能有誰?


    紅玉腦袋向前一探,閃電般地咬在白元齊的脖子上,並在長月的囑咐下,定量向白元齊身體裏注入毒素。


    白元齊體內的毒素已經固化,隻有讓它動起來,讓它活躍起來,長月才能將其驅逐,而小白的毒素正是讓它動起來的引子,謂之“以毒攻毒”。


    這就是為什麽說長月使用的方法有點極端了。


    這個方法使用起來特別凶險,如果不能精準地控製注入白元齊體內毒素的劑量,白元齊可能會因為體內平衡被打破而就此一命嗚呼。


    果然,隨著紅玉的蛇毒侵入白元齊體內,他體內原本的毒素開始激蕩並進攻紅玉的毒素。


    長月雖然不知道這種毒素叫什麽,但經過一番研究,已經弄清楚了它的構成和作用,因此才敢大膽冒險。


    隨著兩種毒素在體內對抗,白元齊感到一陣陣劇痛襲來,哪怕有千年寒冰的寒氣鎮壓,那種疼痛也沒辦法完全消除,他的表情開始扭曲、變形,臉上和脖子上青筋暴起,哪怕此刻他感到無比的寒冷,但汗珠還是大顆大顆地沁出。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長月抓起白元齊的手掌,查探他體內的情況,見時機成熟,隨即捏開他的下巴,將解毒丹投入他的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進入白元齊的身體,接著白元齊的神體開始劇烈震顫。


    長月知道他要開始排毒了。


    果然沒一會兒,白元齊的皮膚開始滲出一滴滴黑紅的血液,不一會兒就將浴桶裏剩餘的玉醴泉染成了黑色。


    更加劇烈的痛感襲來,一直咬牙的白元齊喉嚨裏終於發出了一聲聲類似於野獸般的低吼。


    太痛了!


    如果沒有千年寒冰的鎮痛和玉醴泉的滋養,恐怕他現在已經因為劇痛而昏厥過去了。


    他的忍耐力極強,哪怕已經痛成這樣,他也不忘壓製自己的聲音,隻是發出斷斷續續的低吼,而不是大喊大叫。


    等到快天亮的時候,白元齊體內的毒素才排的差不多,此時他已經累的癱倒在浴桶裏。


    青衣用樹枝捆著他,將他提起來,此刻白元齊雖然還有意識,但因為之前的痛苦太過劇烈,他連手指都不能動彈一下。


    長月將浴桶裏的汙水倒幹淨後,又重新倒入新的玉醴泉,再讓青衣將白元齊放回去。


    浸泡在新的玉醴泉裏,白元齊臉上終於恢複了一絲血色,長月取出之前煉製的藥粉倒進去,很快玉醴泉就被化開的藥粉染成了碧綠色。


    這次的藥浴是幫助白元齊修複體內損耗的,毒素的驅除對他消耗太大了,如果不修複一下,他將來要想重塑經脈就千難萬難了。


    做完這一切,長月回到床上盤腿修煉,直到天色大亮,白元齊才漸漸恢複行動力,他走到床下,對著長月磕了兩個頭。


    長月帶著青衣和白元齊從房間裏出來時,正好看到林妙雪和韓元祺也走了出來,她倆看到收拾幹淨的白元齊都麵露驚訝。


    “這是昨晚的那個乞丐?”韓元祺打量著白元齊問道。


    “沒錯,是他。”長月點點頭。


    韓元祺嘖嘖稱奇道:“沒想到他收拾一番,還挺像那麽回事。”


    白元齊長相肯定不能說帥氣,畢竟年紀大了,如今已是滿臉的褶子,看著年輕時應該也不是個帥哥,但他挺直腰背後,總有幾分氣魄在身。


    林妙雪扯了扯韓元祺,“祺兒!”


    雖說白元齊原本隻是個乞丐,但如今畢竟跟在了長月身後,林妙雪覺得自己師妹這麽肆無忌憚的打量別人,是一種很冒犯的行為。


    “嘿嘿~”韓元祺抱歉地看了白元齊一眼,連忙拱手道歉道,“對不起,冒犯了,冒犯了。”


    白元齊並不在意,當乞丐這些年,什麽樣的人情冷暖他沒經曆過?如今他隻想盡快恢複修為上鉤報仇!


    “好了,今天不是有城主舉辦的異獸展覽大會嗎?我們去看看吧!”長月說道。


    “那我們趕緊,今天肯定有很多人去看,去晚了說不定就沒位置了!”韓元祺聞言興衝衝地拉著林妙雪就要往外走。


    幾人結伴走出客棧,隻是她們沒有注意到的是,她們前腳剛走,就有一個人臉色凝重的從客棧門口跑開了。


    果然就像韓元祺說的那樣,今天來圍觀城主展覽異獸的人還真不少,有武者,也有普通人,整個廣場外圍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群,長月她們費了三大功夫才擠到前麵。


    大概中午的時候,城主白元風才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到來,和他一起來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還有周圍其他幾座城池的城主。


    看到和眾武者談笑風生的白元風,長月和青衣瞬間就認出了他正是之前她們遇到的那個被風雷獸追逐的人。


    難怪之前他會暗示長刀幫的人埋伏長月一行,雖說長刀幫沒給長月她們帶來危險,但卻惡心了她們。


    這個白元風行事著實和他的名聲不相匹配。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白元風走上前朗聲說道:“很高興各位今日能來,不久前白某在機緣巧合之下捕捉到了一隻極其稀有的風雷獸,故請各位來到此觀賞。


    今日白某特意請了洗塵大師前來,大師會用這隻風雷獸的血肉煉丹,等丹藥煉製成功,還請各位品鑒一番。”


    說是賞獸、品丹大會,但其實就是白元風為自己揚名的手段罷了。


    隨著白元風話音落下,一位身穿白色衣袍的中年女性從一眾武者中起身,麵容和煦地朝圍觀的人群揮揮手,隨後又一言不發地回到座位上坐好。


    這位就是洗塵大師,江湖上非常有名的煉丹大師,一般人想見她一麵都困難,白元風卻能直接將人請來,可見他確實有人脈。


    一陣慷慨激昂的發言之後,隻見白元風拍拍手,一個巨大的鐵籠便被數個壯漢抬了上來,裏麵關著的正是和長月她們有過一麵之緣的風雷獸。


    此時風雷獸氣息萎靡,一看就知道有傷在身。


    “吼!!!”


    風雷獸在籠子裏暴躁地拍打著,將部分離得近的觀眾嚇了一大跳,這可是周天境巔峰實力的風雷獸啊,挨一下可不得了。


    白元風見狀笑道:“各位不必擔憂,關著風雷獸的籠子是用摻雜了禁雷石和定風石的精金打造,風雷獸不可能破不開它的禁錮。”


    聽到這話,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禁雷石和定風石顧名思義,是一切雷電和風力的克星,可以說天克風雷獸了,被關在這兩樣材料打造的籠子裏,它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來。


    看著暴躁的風雷獸,韓元祺目光炯炯有神,“這就是風雷獸啊!真威武,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我也是第一次見!”林妙雪說道。


    風雷獸稀有,也不知道這隻是從哪兒竄出來的。


    看了一會兒,見眾人都在吹捧白元風,長月對林妙雪和韓元祺說道:“待會兒你們帶著他先去城外等我,我有點事要辦,辦完就去找你們匯合。”說著她指了指白元齊。


    聽到長月的話,韓元祺眼睛一亮,“白衣姑娘,你要搞事?我們留下來幫你啊!”這姑娘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


    “祺兒,別鬧!”林妙雪扯了韓元祺一把,“別給白衣姑娘搗亂,就你這點實力留下來隻會扯後腿。”


    這裏一群周天境的高手,你一個凝元境的小丫頭湊什麽熱鬧,嫌命長?


    韓元祺聞言隻好失落地說道:“那好吧,真是可惜……”


    欣賞完風雷獸,林妙雪和韓元祺帶著白元齊悄悄出了逐鹿城,而長月則躲進一個隱蔽的小巷裏,將青衣收回萬物鏡,自己易容成了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太太。


    從小巷裏出來,她來到一棵大樹之下,縱身一躍,跳進樹冠裏。


    這棵大樹很高大,長月站在樹冠中的樹枝上,不僅能將廣場那邊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還能夠借助樹枝和樹葉隱蔽身形。


    此時風雷獸展覽已經到了後半段,白元風炫耀完自己的英勇事跡後,接著就要展示屠獸煉丹的環節了。


    隻見一群武者手持長槍,走到籠子邊緣,在白元風的命令下將籠子團團圍住,用手中的長槍對準籠中的風雷獸。


    隻等白元風一聲令下,那些用特殊材料打造的長槍就會刺入風雷獸的身體裏。


    “吼!!!”


    猜到那群人的打算,風雷獸眼中閃過戾氣,它揮動翅膀,陣陣風雷環繞著它身上的羽翼閃爍,可是那些雷電和風刃剛劈出去,就被籠子上的禁雷石和定風石化解於無形。


    “吼!!!”


    風雷獸不停地咆哮,眼中漸漸染上了絕望。


    然而就在這時,一根流星般的箭矢劃破長空,正中鎖住籠子的金屬鎖,隻聽哢嚓一聲,金屬鎖斷裂。


    看到這一幕,白元風臉色劇變,這隻風雷獸是他使了手段才捕捉到的,並不是像他剛剛說的那樣,是他和風雷獸大戰八百回合取勝後捕捉的。


    如果風雷獸跑了,他可沒把握再捕捉第二次!


    白元風剛要上前阻攔,但是已經遲了,隻見風雷獸揚起爪子一揮,那鐵門哐當一下被打開,它化作一道裹攜著風雷的流光從中鑽出。


    看到風雷獸脫困,圍觀的人頓時尖叫著四散飛逃。


    “吼!”


    風雷獸怒吼,背後雙翅飛快振動,渾身風雷之力爆發,夾雜著雷電的暴風朝著人群席卷而去,它當然不是想要攻擊別人,隻是想製造混亂跑路罷了,這時候還是小命要緊。


    果然,本來正要攻擊風雷獸的白元風當即收回腳步,轉而去保護觀眾,雖然這些人的命不值一提,但如果他放任他們被風雷獸殺死,那麽他這麽多年苦心經營的將毀於一旦。


    “諸位,請助白某一臂之力!”白元風對身後邀請來的客人們說道。


    “自然,請白兄放心!”其中一人笑著說道,其他人紛紛應和。


    白元風在江湖上不錯,大家當然願意賣他一個麵子。


    於是一群高階武者兵分兩路,一部分去保護觀眾,一部分去捕捉風雷獸。


    然而正當有武者要攻擊風雷獸時,一根不知從何處射出的箭矢霎時襲來,逼得他不得不後退。


    看到那支熟悉的箭矢,白元風心中怒火中燒,是那女人,她來逐鹿城了!


    吃過長月箭矢的虧,白元風自然一眼就認出了箭矢的來曆!


    不過長月也不怕白元風認出是她來了,要不是人多,她就直接宰了這人。


    她易容隻是為了方便待會兒逃出逐鹿城,今日白元風身邊聚集了太多周天境武者,她勢單力薄,不好硬拚。


    錦雙雙是她目前的底牌,她也不想在大庭廣眾下暴露。


    所以就先放走風雷獸讓他掉塊肉,其他的以後再說!


    所有靠近風雷獸的人都被長月用箭逼退,風雷獸哪還不知道是有人在暗中幫它,於是抓住機會,果斷逃離。


    見風雷獸逃跑成功,長月這才收起攬月弓,從大樹上跳下,從容地從城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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