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彤彤的太陽露出了半邊臉,掛在遠處的樹梢,城牆上灑滿了赤金色的光澤。早出的燕子在低空中盤旋,嘰嘰咋咋地叫著。厚重的城門,在沉重的“吱呀”聲中被打開,露出守門士卒無精打采的臉。


    這麽大好的清晨,天空卻出現了朝霞,顯示出最近幾天沒什麽好天氣。沉睡一晚的鬱林城,就在這樣絢麗的清晨中活了過來。


    但這絢麗隻是一瞬間,誰又能保證它的永恒。凡人也好,修者也罷,都隻是這片土地上的過客,最終都難逃時間無情的收割化為一捧黃土。要想長生,就必須羽化登仙。


    在普通人眼裏,飛天遁地的修士便是神仙。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這些“仙”的無奈。


    眼前的這座城市中,眾多貧困的凡人正為自己的生計而奔波著。鬱林城中樟樹眾多,栽種在道路的兩旁,形成一片片綠蔭。古老的木房上爬滿了爬山虎,這些鄙賤的生命卻是如此的旺盛。


    鬧市區的行人絡繹不絕,有著不同的膚色,更是有不同服飾的人夾雜其中,這是靠近清虛門的城市故顯得如此熱鬧。


    “賣糖葫蘆,正宗的榆林葫蘆,又甜又脆···”


    “驢肉,驢肉,燒烤爐肉,由千年的妖獸烤製···”


    小販的叫罵聲往往是鬧市中的一絕,傳得很遠很遠。


    在一個烤雞攤旁邊,蹲著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孩賊兮兮得盯著那冒著黃油的金黃烤雞,不住地吞著口水,肚子也配合著發出咕咕的聲音。小孩蓬頭垢麵,一身破爛的衣服,一看就是個在生活線上掙紮的小乞丐,隻是他的眼睛卻炯炯有神。


    趁著烤雞的女人轉身拿調料的瞬間,小乞丐不顧烤雞燙手,便迅速地抓起攤上最肥的烤雞揣在懷裏,匆匆地跑開。不巧,卻被旁邊一個冷豔嬌媚的女子看見。


    那女子隻是皺了一下眉頭,也沒說什麽,隻是那攤主看見少了一隻烤雞便以為是女子所為,憤怒地質問道:“我說姑娘,你也穿得像模像樣,難道非要幹出這麽掉價的事?”


    白衣女子沒想到自己替那可惡的小孩背了黑鍋,頓時有些氣惱,卻沒有答應攤主的話,讓攤主以為她支支吾吾隱藏行跡。


    攤主是個頗為美豔的少婦,此時卻出言不善了,“我說,拿了東西就給錢,沒給錢就叫作偷。看你一個黃花大閨女的,別什麽東西都去偷。”


    白衣女子怒急,本想給那攤主幾巴掌,但是這樣做有失她的身份,便給了錢悻悻離去,以免招來更多的笑話。


    那小乞丐將烤雞藏在懷中便,匍匐著在攤前走過,一時間攤主並沒有看見他。但是出於謹慎,小乞丐還是急急忙忙地往一邊趕去,因為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白衣女子不好惹。


    正當他想著想著,並沒有注意到前方的行人,卻一不小心撞到一個行人懷中。那是一個高大英俊中年男子,眼睛深邃而沉穩,被小乞丐撞後臉上看不出來喜樂。


    這高大英俊的男子叫做沈方,是清虛門第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堪與第二代弟子的順位人沈清淵和沈清雲比肩。他的右手牽著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小女孩大概八歲左右,長得粉嘟嘟的,像是一個瓷娃娃一樣精致可愛,但美中不足的是她一雙美麗的大眼睛中滿是呆滯之色。


    在小女孩右邊是另一個中年男子,這就是清虛門的沈清淵,他麵容儒雅俊逸,羽扇綸巾,風度不凡,很容易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


    小乞丐黑黑的身體結結實實地撞在來人身上,懷中的烤雞一下掉了出來,將來人的白衣染上了一團油漬,見烤雞掉落出來,他惱怒道:“是誰走路不帶眼啊,撞著小爺了。”


    沈方並不生氣,隻是看著他的眼中充滿一絲驚訝。沈清淵見師兄不說話,一臉沉思狀,和藹地看著小乞丐道:“小兄弟,掉在地上的東西怎麽能吃啊?”


    小乞丐卻是一個刺頭,他眼睛一瞪,白了沈清淵一眼,道:“貓哭耗子假慈悲。”沈清淵臉上並沒有生氣,反而掛著平淡的笑容,道:“這樣吧,我請小兄弟去城市中有名的酒樓——天上宮吃飯。”


    這時候那呆滯的小女孩沈煙蘭回過神來,看著小乞丐說:“哥哥,跟我們一起去吧,那裏麵有很多好吃的東西。”


    小乞丐滴溜溜的眼珠子轉動一圈,看了眼前這位平和的大叔,摸摸自己叫得歡的肚子,點了點頭。


    沈方的話很少,隻是在觀察著小乞丐的一言一行,因為他已看出這小乞丐是一種特殊體質——先天仙體。


    沈清淵一路上到是在關照著小乞丐,問這問那的,小乞丐雖然覺得這大叔很嘮叨,但是被人關心的滋味讓他心中很是溫暖,無形中,沈清淵與小乞丐的關係拉進了一步。


    不過當四人走到天上宮的時候,冷豔女子沈清薇向著四人迎過來,手中拿著一串上好的糖葫蘆。本來她的心情大好,但當他看見小乞丐,令她背黑鍋的小乞丐時,她的柳眉豎立,一副擇人欲噬的樣子。


    “姑姑,你剛才的樣子好凶啊。”卻是呆滯的小女孩沈煙蘭說道。


    沈清薇微笑著將冰糖葫蘆遞給沈煙蘭,揉著她的頭發,眼中滿是溺愛,道:“沒事,姑姑隻是眼睛進沙了。”說完,她站起來,緩緩地想小乞丐走去。


    小乞丐一見這女子,心中大呼不妙,本欲拔腿就跑,不過看見她與眼前的幾人認識,為了一餐好吃的便留了下來。


    “清薇,怎麽回事兒?”沈清淵擋在小乞丐前麵,問道。


    沈清薇看著大哥,更是瞄了沈方一眼,委屈道將剛才小乞丐讓她背黑鍋的事講了一遍。聽完這句話,沈清淵卻笑起來了。


    倒是沈清薇狠狠地一跺腳,嬌嗔道:“有你這樣當大哥的嗎,妹妹吃了虧,你還笑得出來。”自始至終她都是斜著眼睛看著沈方。


    沈清淵微微一笑道:“難道為了這個,你也要和一個小孩計較。”


    “大叔,我不是小孩。”小乞丐語氣很不滿。


    沈方淡淡道:“快進去吧,在裏麵再說。”


    沈清薇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扭頭便進去了,留下沈清淵與沈方在原地搖頭。


    酒樓的一雅間中,小乞丐一個人表演了風卷殘雲術,除卻沈清淵象征性地動了兩筷子外,全是小乞丐一個人在大吃大喝。他的吃相難看至極,讓對他無好感的沈清薇一臉鄙夷。


    應答著沈清淵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小乞丐忙不迭地將食物送進嘴裏,他的身前都堆積了一層厚厚的盤子。眼見小乞丐吃得差不多了,沈清淵道:“小兄弟,還沒問你叫什麽名字?”


    小乞丐搖了搖頭,語氣頗為無奈,“我叫小乞丐,以前有幾個要飯的叔伯叫我小寒,uu看書 .uukaso 大叔就叫我小寒吧。”


    沈清淵哦了一聲,卻是沈方接下話題,“你難道真的想這樣行乞一輩子?”


    小寒臉上露出憤憤之色,道:“我也不想當乞丐,但是什麽都不會,不然還能怎樣。


    “好吧,你願意拜我為師,我傳授你修仙之術。”沈方臉上有一絲認真。


    “師兄,你可當真?”沈清淵臉上有些驚訝,在他眼裏,師兄是不會收徒的。他雖然請小寒吃飯,隻是出於善意。


    沒想到小寒聽了沈方這句話,臉上卻有著警惕之色。沈清薇見此,冷冷道:“我看你還是別費心了,你的一片好心都被別人當成了驢肝肺。”


    小寒不理睬她,思索半天,最終道:“我願意。”


    “好吧,沈方像是料到這個結果,那麽你現在就叫沈煙寒怎樣。”沈方道。


    等到沈煙寒拜完師後,洗漱一番,換上一套幹淨的衣物,人頓時就幹淨清新起來,讓沈清淵等人暗暗點頭。


    此城離清虛很近,不一會兒就到了清虛門。


    清虛坐落在十萬大山中,靈氣氤氳,煙霧繚繞像是人間仙境。《清虛帝經》也是這樣,法道自然,集陣與決於一體,威力無窮。站在高空中,下麵秀麗的山河讓沈煙寒目不暇接。


    當沈方給了他一個清虛的令牌後,帶著他到青靈峰所在的忘憂閣住下。這一切給了沈煙寒一個好的開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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