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允,你在黃梁了?”蔣雪鬆聲音平靜,但還是隱隱流露出一絲波動。


    “在了。”關允本來想在市委停留一下,然後回一趟孔縣,畢竟離正式上班還有兩天,但意外出現了花酒翔事件,看來是要提前結束假期了。


    “你和冷楓聯係一下。”蔣雪鬆的話大有深意,“我可能後天一早回黃梁,現在宇翔在我這裏。”


    電話隨即掛斷了,關允放下電話,一時若有所思,起身泡了一杯茶,還沒有想明白怎麽辦好蔣書記交待的工作時,電話又響了。


    是劉寶家。


    “關哥,溫琳在市裏,她先去葉部長家了,估計晚上會去找你。我現在在單水分局,見到楚朝暉了,找了幾個朋友關照他一下,不會受皮肉之苦,不過要放他出來,就得你想辦法了。”


    “好,我知道了。”關允想了想,又說,“我還有事,就先不和你聚了,回頭再說。”


    現在確實顧不和和劉寶家、雷镔力一起聚聚,花酒翔事件事發突然,到底會引發多大的軒然大波,現在還不得而知。


    劉寶家卻誤會了關允的意思,嘿嘿一笑:“有數,有數,我不會打擾關哥和二嫂的好事。”


    “一邊去。”關允笑罵了一句,也沒過多解釋什麽,陳宇翔的事情沒必要讓劉寶家知道,也不是他該操心的事情,忽然想起了鄭令東,“鄭令東現在是什麽情況?”


    “鄭令東還在燕市。”


    “好,隨時做好收網的準備。”關允又說,“調查一下楚朝暉的來曆,還有,暗中查查單水區政府辦公主任鄭恒男和區長秘書崔義天的情況。”


    “沒問題。”


    劉寶家為人活絡,善於交友,來到黃梁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在公安係統結識了一幫朋友,人緣極好,而且他和社會上三教九流的人物都談得來,讓他調查誰或是打聽什麽消息,絕對手到擒來。


    泡了一杯毛尖,關允望著茶杯嫋嫋升騰的熱氣,心思沉浮不定。


    毫無疑問,陳宇翔的花酒翔事件,是被人黑了一道,盡管齊昂洋語焉不詳,他也不知道事情背後的真相,但從事情的經過可以推測一二,首先,有人早就將陳宇翔和魯洋洋的關係摸得清清楚楚,所以才會暗中通知魯洋洋陳宇翔人在哪裏。


    其次,黑手想將事情鬧多大,可能事先也沒有一個明確目標,卻沒有想到,魯洋洋的一首詩幫了大忙,讓陳宇翔一舉成名。盡管花酒翔的外號極為不雅,但花酒翔的大名陰錯陽差之下被省長陳恒峰記住並且宣揚,怕是也是讓黑手始料不及。


    最後,花酒翔事件雖然驚動了省長,但事件的定性和最終處理結果,還在兩可之間,可大可小,一切全在運作之中。而且最耐人尋味的是陳恒峰及時抓住了機會,重點點名提出花酒翔事件,等於是抓住了主動權,作為全省的二號人物,他先就事件表態了,又不是什麽大事,相信一號也不會再就此事做出批示了。


    陳恒峰掌握了花酒翔事件的主動權,究竟何意?他的立場將會決定陳宇翔的最終命運!


    當然,關允更清楚的是,幕後黑手要的不是隻黑陳宇翔一道為止,要的是借黑陳宇翔之事來擺蔣雪鬆一刀,在陳宇翔才被任命為孔縣縣長不久就出現了作風問題,蔣雪鬆親自點名了陳宇翔,他麵上有光才怪?


    更讓關允怵然而驚的是,恐怕陳宇翔的花酒翔事件隻是第一波,在蔣雪鬆和呼延傲博的決戰到來之際,花酒翔隻是一個導火索罷了,或者說充其量隻是一道開胃菜。


    但現在開胃菜因為陳恒峰的意外點名,大有上升為主菜的趨勢,相信幕後黑手現在又在重新評估花酒翔事件的威力了。


    究竟幕後黑手是誰,關允不用去胡亂猜疑,肯定是蔣雪鬆的幾個主要政治對手。


    蔣雪鬆特意讓他打電話和冷楓聯係一下,想必是想探聽冷楓的口風,關允暗暗搖頭,蔣雪鬆對冷楓還有極有成見,也不夠了解冷楓,以冷楓的為人,花酒翔事件絕對不是冷楓的手筆。另外蔣雪鬆暗示過兩天再回黃梁,還說陳宇翔和他在一起,顯然是說他已經開始著手善後事宜了。


    關允分析了局勢之後,反倒笑了,他一回黃梁,借打了鄭恒男和崔義天耳光之事來加劇推動黃梁局勢的進展,敢情對手過年的時候也沒閑著,也在謀劃大事。


    應該說是好事,有來有往,才能在激烈的動蕩中,還黃梁一個太平。


    蔣雪鬆在黃梁追求的是政績和權威,他在黃梁也有自己的政治訴求,關允喝了一口毛尖,淡淡的微苦的綠茶口味讓他頭腦清醒,他拿起電話打給了冷楓。


    “書記,有件事情要向您匯報一下。”關允和冷楓沒有客套,上來就說了陳宇翔的郎心似鐵花酒翔事件的始末。


    冷楓顯然還沒有聽說此事,一時震驚:“怎麽會?宇翔太不小心了。我打個電話問問,他出事了,也不和我說一聲。”


    冷楓的話就明確無誤地表明了立場,他沒有在背後黑陳宇翔,而且他身為縣委書記,陳宇翔是縣長,如果市委要處理陳宇翔,他有一定的發言權。


    “書記,還有一件事情……”關允剛才和蔣雪鬆通話時,忘了告訴蔣雪鬆他掌摑鄭恒男和崔義天的事情,就想先聽聽冷楓對這件事情的看法。一直以來在他的心目中,冷楓還是比蔣雪鬆關係更近。


    聽完關允的話,冷楓難得地哈哈一笑:“打得好,打得好。鄭恒男和崔義天是酒後鬧事,你是仗義執言,就算官司打到蔣書記麵前,你也占理。要我說,年後黃梁的開局,很不錯。”話頭又一轉,他又提到了關允的京城之行,“聽說你在京城和冷子天鬧矛盾了?”


    “是,估計冷家不會欣賞我了。”關允調侃了一句,“我可是打得冷子天不輕,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


    “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關允,你做得對。”冷楓斬釘截鐵地說道,“別往心裏去,有我在,冷家不會為難你。”


    惡語傷人六月寒,良言一句三冬暖,冷楓的話,讓關允心中一陣溫暖。關鍵時候,作為他的官場引路人,冷楓總能給他最大無畏的支持。


    隨後,關允又將電話打給了蔣雪鬆,告訴了蔣雪鬆他和冷楓已經通過電話。蔣雪鬆不置可否地“哦”了一聲,顯然他聽明白了關允的話。


    關允見時機成熟,就補充說明了他和鄭恒男、崔義天發生衝突的經過,聽過完,蔣雪鬆沉默了小片刻,隻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放了電話。


    雖然和蔣雪鬆接觸時間還不算太長,但關允自認差不多已經熟知了蔣雪鬆的脾氣,蔣雪鬆對他主動挑起和鄭恒男、崔義天之間矛盾的舉動,是默認的態度!


    默認,就是許可,就是支持,就是明白無誤地表明蔣雪鬆不會再和以前一樣被動迎戰,而不再排除主動出擊的可能,而且陳宇翔花酒翔事件的突發,相信更讓蔣雪鬆明白,再被動下去,或許就永遠沒有反手一擊的機會了。


    關允希望蔣雪鬆的步伐再大一些,出手再犀利一些,三年的布局,蔣雪鬆是運籌帷幄,呼延傲博是大開大合,最後的決勝局,自認占了三年上風,呼延傲博更不會坐以待斃,相比之下,他反倒更有放手一博、背水一戰的勇氣,甚至,不惜血戰到底。


    關允沉思良久,一個人在辦公室打了數個電話,頗有坐鎮黃梁市委權力核心指揮若定的氣魄,他雖是蔣雪鬆的秘書,但蔣雪鬆有蔣雪鬆的黃梁大計,他有他的黃梁之局。


    想了一想,既然惹了崔義天,就有必要和崔同通個話,況且過年了,也應該向崔同拜年。


    “崔書記,過年好。”關允直接打了崔同家裏電話,直接就是崔同本人接的電話,他就十分恭敬地說道,“給崔書記拜個晚年。”


    “小關,過年好。”崔同嗬嗬一笑,“晚上有沒有時間,家裏來了客人,你來湊湊熱鬧?”


    沒想到崔同一上來就直接邀請他去家中作客,倒讓關允吃驚不小,微一遲疑就答應了:“就怕給崔書記添麻煩。”


    “不麻煩。”崔同隨口說出了地址,“現在就過來吧。”


    關允來黃梁時間不短了,雖然知道崔同對他特殊關愛,但平常來往也不多,更沒有私交,突然之間要上崔家作客,到底是和他的京城之行有關,還是和黃梁局勢即將變局有關?


    崔同家在市委一號院,離市委很近,步行過去就是十分鍾,路上,關允接到了溫琳的電話,說要晚上找他,關允不知道幾點從崔家出來,就讓溫琳等他電話。


    從市委到市委一號院,要出了市委大門,從南麵繞到去,關允沒有留意他一出市委大門,身後就跟了一個尾巴,而且身後的尾巴還是一個女人。


    如果讓關允發現身後的尾巴是誰時,他肯定會大吃一驚並且不解地想,她……為什麽要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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