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林季研究這個遊戲內的火柴人時,另一邊的沈不言也算是找到了新的出路。


    雖然人在這個下水道裏麵,味道很是難聞。


    但有一說一,他發現了不少奇怪的東西。


    誰能想到,上麵這麽豪華的一個小城鎮,底下的下水道世界還有著另一番天地呢?


    這裏的光線實在是不太好,沈不言順著井壁下滑到最底下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頭頂上的井蓋子被人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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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現在可算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本來城鎮裏麵就沒看到半個人影。


    更何況掉到這種地方,還能指望什麽呢?


    沈不言拍打了幾下身上的灰塵,整理了一下情緒後,掏出了隨身攜帶的鑰匙鏈。


    上麵有個小型的手電筒,剛好可以用得著。


    他現在非常慶幸自己有著一些看起來過於龜毛的習慣。


    確認了一下這個下水道的地形,沈不言便繼續朝著前麵走去。


    下水道裏濕濕黏黏的,氣味有些太過於慪人。


    中間是廢水渠道,裏麵滿是惡臭的汙水。


    通道的兩側有著可以供人行走的小路,大概隻有一人寬的樣子。


    沈不言不禁感歎。


    若不是他常年出沒於一些令人惡心的案發現場,像是這樣的地方,普通人絕對堅持不到向裏麵走卻又不吐。


    尤其是像是林季那樣的小子,估計剛下來人就麻了。


    正想著,沈不言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從前麵的拐角一閃而過。


    沈不言抬起手,用手電筒照向那個人影閃過的方向。


    若不是那個人影突然閃過,以這下水道漆黑的程度,哪怕是他帶著手電筒也隻能走近一點才會發現這個拐角。


    另外,沈不言可以確定的是自己沒有看錯。


    因為他聽見了水的聲音。


    那個逃跑的人影,慌亂之中踏到了水。


    沈不言冷笑一聲,立即抬腳跟著那個人跑了過去。


    沒跑多遠,沈不言就抓住了那個跑在他前麵的人。


    抓住這個人的時候,沈不言的手滿是濕粘,就好像抓住了泡發了的紙巾一般。


    眼前這個人的衣服料子,已經軟的手感變得很奇怪。


    沈不言抬起手電筒,朝著這個人的臉照去,想要看清他的樣子。


    可還不等他的這束光找到這個人的臉上時,這個人就發出了痛苦的哀嚎聲。


    沈不言聽到這聲音,眉頭一緊。


    抓著他的手,差一點就鬆開了。


    這叫喊聲,聽起來像是個正在經曆變聲期的少年。


    “安靜點!你是誰?”


    沈不言低聲喝斥著,腰間突然被什麽東西抵住了。


    他本能鬆開了這個看不見麵孔的人,向後又退了幾步。


    手電筒的光亮照在了那人手中拿著的東西上。


    沈不言微微一愣。


    是一個洋娃娃的腿。


    拿著這娃娃雙腿的手,是一個滿是膿瘡的小手。


    一時間,沈不言竟然分不清那隻手是屬於一個孩子,還是一個發育不完全的成年人。


    沈不言突然反應過來,趕忙從口袋裏麵掏出了那幾張卡片,又用手電筒照在那個卡片上麵。


    麵前的這個看不清麵孔的“小怪物”,在看到卡片的一瞬間就愣住了。


    他不叫了,甚至,還笑了。


    隻不過,這笑聲聽得有些瘮人。


    忽然,這個“小怪物”說話了:


    “你,也進來了。”


    “你,出不去了。”


    兩句話,聲音依舊是那般有著少年感。


    沈不言眉頭緊皺著。


    “你會說話?”


    麵前這個全身漆黑的人影在點頭,他緩緩開口說:


    “卡片,是我給你的。”


    “但是,你掉下來了。”


    沈不言意識到麵前的這個家夥,似乎是有一些語言障礙。


    他說話的方式,有一點像是個結巴,但更多的像是一個自閉症兒童的動靜。


    說話斷句的方式實在是有些不太自然。


    沈不言抿了抿嘴,“我可以上去,但你得告訴我,你給我這些東西是什麽意思?”


    “小怪物”聽見沈不言的話後微微一怔,又是嗤嗤笑了幾聲:


    “騙人!”


    “下來的,就上不去了!”


    他說的十分肯定,沈不言甚至還聽到了他手指在對著那個娃娃的雙腿用力,將那個娃娃捏的吱吱作響。


    沈不言沉吟片刻,“我能看看你嗎?”


    “小怪物”沉默了,沒有同意,但也沒有否定。


    沈不言剛把手電筒舉起來,那個小怪物突然就衝上前抓住了沈不言的手腕。


    力道有些大,捏的沈不言手腕處的皮有一些刺痛。


    “不可以,見到光!”


    沈不言當即就關上了手電筒。


    “不見光,怎麽看到你的樣子?”


    似乎是沒有人問過小怪物這樣的問題,導致他聽到沈不言的反問後都愣了好一會兒。


    堅持了一小會兒,他挪動了步子,向後退了幾步。


    “跟我來。”


    “小怪物”對沈不言說:“跟我來。”


    說完,他就又一次跳進了水裏,淌著水朝著這個下水道的更深處走去。


    走了好一會兒,沈不言發現前方大約十米處有著一絲絲的光亮。


    他抬起頭,剛好就看到頭頂上有著一個排水口。


    借著這一丁點光亮,沈不言看到了前方帶路的“小怪物”。


    這是怎麽樣一個“人”呢?


    身上穿著的,應該是老一輩人都比較喜歡穿的軍大衣。


    隻不過,上麵滿是青苔和已經發黑的黴菌。


    沈不言沉默得看著“小怪物”的背影,他的衣領後麵,被沈不言抓過的地方,依舊殘留著一個印子。


    似乎是剛才他太過於使勁了,導致領子的位置已經脫棉了。


    這個“小怪物”身形跟林季有些相似,哪怕是包裹在那個軍大衣下,依舊能看得出他瘦弱的身軀,甚至比林季還要瘦弱。


    就像是,骨架子上掛著一層皮,以及厚厚的衣服。


    “小怪物”在前方帶著路,沈不言一邊走一邊觀察著這個下水道。


    從他下來後,一共拐了三次彎。


    走過的路,算下來大約有個一百米了。


    但是隨著“小怪物”的步伐越來越快,沈不言突然就意識到,可能這個家夥的目的地快到了。


    終於,“小怪物”放慢了步伐,沈不言也看到了這個下水道的盡頭。


    他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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