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風和猴子回到住處時依舊有些難以回過神來。


    “西風,突然要咱倆分開,還真是不好接受啊。這幾年,咱們幾乎是形影不離,讓我自己一個人行動肯定不習慣。”猴子失落說道。


    “不習慣也得適應啊,黃信現在不僅是咱們的統領和師父,還是大債主,不論怎麽說也得聽他的。”顧西風無奈說道。


    金毛和夜可不懂主人的傷感,一隻鷹一隻猴子在顧西風的床上玩的不亦樂乎。


    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麽辦法,感慨了一會,兩人便把情緒調節好了,表麵上沒有了即將分別的氣氛。


    “猴子,你怎麽不用蓄力就能用百花殺了?”顧西風想起剛剛和星宿衛比試的事,好奇問道。


    “嘿嘿,我厲害吧,百花殺的蓄力動作破綻太大,在戰鬥中容易被破招,我發現百花殺發動需要的是一股氣勢,勇往直前的氣勢,是可以在移動中積蓄的。經過不斷嚐試,我終於成功了,不過不做蓄力動作的話威力上還是要小一些的。”猴子得意笑道。


    “威力小些總比無法催動要好得多,我都被破招好幾次了,快教教我。”顧西風眼前一亮,立刻拉著猴子要學。


    猴子也不藏私,把要領通通告訴了顧西風。


    顧西風對於百花殺的領悟天賦並沒有猴子高,竟一時無法學會,不過他也不氣餒,以後多多練習,掌握是早晚的事。


    “猴子,你對星宿衛剛才所結蒼龍之陣怎麽看。”顧西風不再糾結瞬發百花殺的事,問向猴子。


    “很強,七人氣勢合一,攻守兼備,幾乎可以發揮出更高境界的力量。”猴子想了想說道。


    “沒錯,在列陣之後我在他們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宗師氣息,猴子,你想想,二十八星宿是四象星宿的統稱,有蒼龍自然就有其他的,我甚至懷疑四象可以融為一個陣法,那時候斬殺宗師都不在話下。”顧西風嚴肅說道。


    “那豈不是說,星河宗弟子若是每二十八人一組施展陣法就可以橫掃天下了,聖人不出,無人能擋啊。”猴子有些興奮說道。


    “估計沒那麽簡單,若是像你說的,星河宗這四象陣早就名揚天下了,我覺得想成此陣條件或許十分苛刻,整個星河宗也就星宿衛這獨一份。”顧西風輕輕搖頭,分析道。


    “那就沒什麽意思了,看來我還是高估了星河宗的實力。”猴子有些遺憾說道。


    “不,星河宗實力深不可測,這四象陣隻是冰山一角,天下第一宗門名不虛傳。”顧西風感慨到。


    “嘿,別給自己宗門吹牛了,說這話好像你不是宗門中人似的。”猴子笑道。


    “怎麽會呢,星河宗對我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地方。”顧西風的表情有些複雜。


    “說到重要的地方,我好久沒回山下的家了,有機會一定回去看一看,不知道孫叔和二壯怎樣了。”顧西風心情有些惆悵。


    想家了,想山下的家,想曾經那個家。


    “有家回真好,你看看我,我在哪家就在哪。”猴子本來就不好的心情也讓顧西風感染。


    顧西風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就連兩個在床上玩鬧的小家夥都停了下來,瞪大眼睛看著他倆,好像能夠感受到他們此時的心情。


    第二日清晨,黃信給了二人每人一張紙,上麵是各自的任務內容,又命人給二人牽了兩匹好馬就讓二人離開了,完全不拖泥帶水,這讓猴子腹誹不已。


    顧西風二人一人背了一個小竹簍,主簍裏鋪的軟軟的,成了小金毛和夜的臨時小窩。


    來到紫鬥山腳下的一處岔路口,二人已經得知了任務,顧西風到北邊,猴子到西邊,此處就是兩人要分開的地方了。


    “保重!”


    “保重!”


    兩人分別伸出一隻手,兩個拳頭輕輕相撞,沒有過多的離別話語,轉身上馬,兩個少年朝著不同方向疾馳而去。


    顧西風的任務地點與之前和吳北望相遇的陀螺山距離不遠,也在北楚與太初邊境地帶,正巧可以稍微繞路到自己曾經居住的小山村,顧西風決定先去回家看看。


    …


    紫鬥山下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山村,一個皮膚黝黑、人高馬大的青年在院中劈著柴火,青年長相普通,麵容卻十分堅毅。仔細觀瞧,他劈柴的家夥並不是斧頭,而是一柄造型奇怪的長刀,這把刀的模樣更像是廚刀。


    手持著這把怪刀的青年手法倒是十分嫻熟,手起刀落,木柴整齊的一分為二,不一會兒,身後就堆滿了劈好的柴火,這時一位中年婦人從廚房端著一大碗菜走出來,對著青年喊到:“二壯,差不多就行了,快去叫你爹、你哥吃飯。”


    “好嘞,娘,我這就去。”二壯放下手中的木柴,拿幹淨的布擦了擦手中怪刀,擦幹淨後插入刀鞘放進屋裏,在村子裏二壯一般不會把刀帶在身上,有些太紮眼了。


    二壯很快跑到自家田地中,兩個和二壯長的很像的男人在田裏忙活著,一個中年是二壯的父親,一個比年齡二壯略長的青年是二壯的哥哥,小名叫大壯。


    見到二壯的到來,二人立刻相視一笑,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二壯在田邊咧嘴一笑:“爹,大哥,你們還挺麻利。”


    “你小子成天拿你那破刀砍東西,也不來下地幹活,跑這來能有啥子事,不就是叫我倆吃飯麽。”二壯爹笑道,沒有責備的語氣,甚至還有些寵溺。


    本來自家田地就不大,也不用二壯幫什麽手,二壯也給他們露過身手,二壯爹直挑大拇指,尋思著二壯在大一些到城裏謀個衙役當當,那可真是光宗耀祖了。


    二壯習武這個事在二壯的再三請求下一家人都給他保密,村裏人沒人知道,尤其是他的那個老師,大壯更是要求無論如何也不能說,要是說出去人家可就不教他了,為了兒子的前程,他們一家自是守口如瓶。


    二壯三人很快回到家中,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吃著飯,大壯也到了要結婚的年紀,家裏給他許了一門親事,是隔壁村老孫家的丫頭,那姑娘長相水靈,又溫柔賢惠的,大壯十分樂意。


    飯桌上,一家人討論著幾個月後的婚禮事宜,氣氛十分融洽。


    “娘,我一會兒要去師父那。”二壯飯量很是驚人,在消滅掉第四碗米飯的時候說道。


    “又去那個孫…那個先生那啊。”二壯不許他們提到他老師的名字,二壯娘險些說漏了。


    “去的話給先生也拿些吃食去,我看他這兩年咳病越來越嚴重了。”二壯娘一邊說著一邊去拿食盒。


    “爹娘,大哥,我出去了。”二壯拿起母親裝好食物的食盒,說道。


    “路上慢點。”二壯娘叮囑道。


    二壯離開家徑直朝著村角的一處宅子跑去。


    宅院的門隻是虛掩著,二壯推門而入,走到院中時從屋裏傳來了劇烈的男子咳嗽聲。


    “二壯,你來了。”二壯還沒有進屋,男子聽到了腳步聲說道。


    “老師,我娘讓我給你拿了些吃食,你趁熱吃。”二壯走進屋內把食盒恭敬的放到桌子上。


    “我不餓,昨日教你的兵法背一下。”男子嚴肅說道。


    二壯筆直地站在廳堂正中,開始背誦起來。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經之以…五事,校之…以計,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


    “道者,順應…天命也,與民同心,同生共死,吾兵…無堅不摧也。天者,天時也,晝夜…寒暑、四季…皆可為我所用也。地者,地勢也,擇地而用兵,無往不利也。”


    二壯背的並不順暢,有些結結巴巴,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皺著眉頭,又咳嗽起來,二壯哪裏不知道是老師有些生氣了,冷汗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將者,統帥也,將悍而兵勇,將智而兵…不易亡。”正當二壯繼續往下背誦的時候,一道身影從院中竄入屋內,速度極快。


    來者不善,朝著二壯就是一掌,二壯上一刻還在背誦兵法,看到來人有些吃驚,反應卻是不慢,一個側身躲了過去,二壯催動自身功力,雙拳之上隱隱有內力浮現。


    二壯的實力達到了入門境的巔峰,距離精進境也隻是差了一絲感悟。


    二壯揮出雙拳向來犯之敵打了過去,這時他已經看清對方以黑布蒙麵,看起來是有備而來,對方的身材卻是有些矮小,比高大的二壯要矮上很多。


    別看對方矮小,實力卻是不弱,幾乎轉瞬間就占據了主動,一掌將二壯打翻在地,二壯隻覺得胸前一痛,卻是不是不能接受,並沒有受傷,這讓他十分疑惑。


    見到二壯被來人打倒,座上男子一臉疑惑,手中一動,斜靠在牆邊的佩劍飛來,長劍出鞘,一縷縷劍意充斥著整個房間,長劍之上蘊含著強大劍氣,男人表情嚴肅,就要朝著擊倒二壯的不速之客攻去。


    “孫叔,且慢,我是顧西風!”那個刺客見狀連忙拉下黑布,慌忙說道。


    能夠被顧西風叫孫叔的也就隻有孫哲平了。


    孫哲平聽到顧西風喊聲急忙收手,佩劍歸鞘,又是一陣劇烈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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