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楚站在樓梯口,一時間不知道是下去,還是回房間。


    她真的是沒臉見到樓司沉,昨晚,本來想著要去幫他,求得約翰先生的原諒,不要牽連到他,結果導致約翰先生對他們的誤會更深,如果不是安然出麵幫忙,估計今天的情況會更加嚴重。


    就像他說的,他不需要她的幫忙,因為她隻會越幫越忙,隻會惹麻煩。


    在這件事的處理上,安然就顯然比她有能耐多了。


    她也不想下樓去感受安然那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她每一個笑容都好像在說,你自己看吧,隻有我能夠幫助他,而你隻會惹麻煩。


    她尷尬的笑了笑,準備回房間去,樓司沉卻在此時,開了口,“下來。”


    她嗬嗬一笑,“幹嘛?”


    “你說幹嘛?你都睡到中午了,打算睡到晚上?不吃飯了?”


    他說著,一臉嚴肅,“趕緊下來,吃了飯把你的藥吃了。”


    聽聽她的聲音,都沙啞了。


    她還問幹嘛?


    安然則滿臉關心道,“湘宜,你感冒了嗎?聲音怎麽都啞了,要不要我陪你去醫院看看?”


    她滿臉的關心,完全和私底下麵對她一個人的時候,是兩幅麵孔。


    秦暮楚總算領教了這個女人的驚人演技。


    怪不得,爺爺寧願喜歡一個出身簡單的陸湘宜,也不喜歡她。


    這麽說來,爺爺還是比樓司沉會看人吧。


    而樓司沉,還把這個女人當成寶貝一樣。


    暮楚還沒下去,安然就走上來了,親切的攙扶她,“我扶你下去吧。”


    秦暮楚:


    扶她?


    她嗬嗬一笑,“我是感冒,不是腿瘸了,不好意思,我自己能走。”


    說著,抽出自己的手,壓低了聲音道,“你不用裝的很關心我,戲演過了就適得其反了。”


    安然仍舊是微笑,看上去一點也不生氣,也小聲回她,“我就是想看看你因為自己的愚蠢,而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有多可笑,竟然跑到別人家門口去求原諒,陸湘宜,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愛啊。”


    秦暮楚:


    “對了,你昨天不是跟我說,一定要解決這件事,讓他們成功合作嗎?結果呢?適得其反,約翰先生現在是越來越討厭你了,你又差點破壞了他們和樓氏的合作,該不會,你來紐約,就是受蕭瑞所托,專門來搞破壞的吧?”


    暮楚的臉色白了白,看向安然時,見她臉上都是得意。


    她不想跟她爭執,直接邁步下樓。


    坐在餐桌上,安然也留下來吃飯,暮楚剛準備坐她的位置,凳子就被安然拉走,緊接著,她就坐了下去,坐在樓司沉的身邊。


    秦暮楚瞪了眼安然的後腦勺,隻得走到對麵,坐在他們兩個的對麵。


    桌子上擺著很多菜,秦暮楚拿著筷子,想要夾一塊尖椒炒牛肉,剛夾起牛肉,某人的聲音就響起,“放下。”


    她動作一僵,看向他。


    見他板著臉,“聲音都啞了,還要吃辣的?”


    “就……一塊。”


    “一塊都不行。”


    為什麽要這麽嚴格?


    吃一塊又死不了。


    秦暮楚癟嘴,樓司沉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用眼神加以施威。


    最終,她不得不在某人強大的視線壓迫下,鬆開了牛肉,把筷子收回去,咬了咬筷子上的肉味。


    樓司沉無奈的把一旁的清蒸肉丸放在她麵前,“這是你的。”


    她可憐兮兮,“我隻能吃這個?”


    這一大桌子菜呢。


    “還有青菜。”


    秦暮楚:


    合著,8個菜,她隻能吃兩道唄?


    殘忍的是,她還要坐在他們對麵,看他們吃那六道菜,而那六道菜裏麵,還有她愛吃的麻婆豆腐。


    她求,“能不能多加一道豆腐?”


    她看了看豆腐。


    “不行。”


    “吃了又不會死。”


    “病會嚴重。”


    “那也是我嚴重啊,我都不怕。”


    “我聽著你現在的聲音,很不爽,所以你必須馬上給我好起來。”


    秦暮楚:


    還有人這樣的。


    就因為他不喜歡她沙啞的聲音,就得逼著她,趕緊好起來。


    她好想說,那我可以不說話,不讓你聽見我的聲音。


    可是,話到了嘴邊,被他一看,她趕緊把話咽下肚子裏。


    而他,更過分的是,下一秒,對傭人說,“把這道菜撤了。”


    他說話時,安然正好舀起一勺。


    一時間,安然尷尬,心裏也不舒服。


    憑什麽陸湘宜不能吃的,就得撤了。


    雖然她也不是很喜歡,但,就是想較真。


    “司沉,沒有必要撤吧,湘宜不吃,我們可以吃啊,再說了,都已經做好了,味道也不錯,我……”


    “你不知道她,她看著這道菜,心裏比貓抓的還難受,肯定不會好好吃飯。”


    安然還想說什麽,他還是堅決的讓人把豆腐端走了。


    安然心裏覺得不爽窒悶,又不能發泄,隻得握緊了筷子,裝作很大氣的樣子,笑道,“也是,病人比較重要。”


    秦暮楚自然看的出來,安然氣的不輕。


    令人佩服的是,她還笑的出來,還體貼的幫她夾菜,“司沉說的對,你就是要多吃點青菜,才好的快。”


    秦暮楚也學著她的樣子,微笑道謝,還故意說,“不好意思哦,安然,都是因為我,害的你也吃不了那些菜,都是我家司沉太刻板了,我又不合時宜的感冒了,你今天專門來家裏吃飯,結果隻有這些菜招待你,真的是很不好意思呢。”


    她幾句話,就拿出了當家女主人的風範,還故意說了我家司沉。


    樓司沉都不得抬眸,看了她一眼。


    安然的臉色,則是瞬間就變得很難看,一陣青一陣白的。


    她努力擠出笑,再不說話。


    秦暮楚有點小勝利的感覺,但安然也不是省油的燈,說,“下午的會議,我能不能一起去?”


    樓司沉看向她,“你去?”


    暮楚緊握著筷子,雖然沒看兩人,耳朵卻在仔細聽樓司沉的回答。


    會把?


    他會讓她去的。


    其實,答案她已經猜到了,可還是想要聽他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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