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期待,就會有失望。


    所以,要杜絕這樣的情感落差,就要先扼殺自己那不切實際的幻想和期望。


    她隻要清楚的明白,他們之間沒有未來,就行了。


    秦暮楚深吸一口氣,看了眼窗外的霓虹街景,暗暗在心裏打定了注意,等這件事查清楚,她能夠證明自己的清白,她就想辦法出去找工作,不要太依賴樓司沉那邊。


    他那邊,說不準什麽時候,就終止了協議。


    到時候,如果她沒有準備好,一定會措手不及的。


    隻有做好完全的準備,才能全身而退。


    回到鬆園,樓司沉並沒有在家。


    他沒有回來,也正好,她落得輕鬆,不用麵對他,也不用跟他起爭執。


    她洗了澡,給自己上了藥,看著自己還是有點腫的腳踝,不免有些擔心。


    距離她和樓司沉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


    她沒有多少時間了,今天的事情也算是打草驚蛇,之後,她想要接觸劉建明,應該會更加困難。


    難道,她真的要認下這個莫須有的罪名?


    雖然是頂著陸湘宜的名字,可是,在樓司沉的眼裏,這件事卻是她做的,


    是她為了錢,出賣了他。


    現在她的腳受傷了,連行走都困難,還怎麽去找真相?


    想到這些,她就鬱悶。


    不過今天也不算是沒有收貨,她好歹知道,是因為她得罪了人。


    秦暮楚思前想後的,實在是想不到,自己到底得罪了誰。


    她心裏有事情,便失眠了。


    翻來覆去的,都睡不著。


    看一眼時間,已經2點了,樓司沉也沒見回來。


    他不回來了?


    他不回來應該也正常吧。


    畢竟,他也不想看見她,若不是考慮到爺爺,他又怎麽可能回來。


    而此時。


    一家別墅庭院裏,樓司沉坐在椅子上,晃了晃杯子裏的酒液,一口喝盡。


    他的背後,走來一個男人,身上穿著休閑的居家服,手裏拿著一瓶酒,顯然是剛開的,他走過來,就看見樓司沉把酒喝見了底,不由得揚起笑意,“我認識你這麽多年了,可從來沒見過你喝這麽多酒。”


    男人說著,在樓司沉旁邊的椅子坐下來。


    “你這麽喝法,該不會是今晚要在我這住吧?這可不行啊,我這不收留男人過夜。”


    樓司沉不屑的嗤了一聲,“我又沒醉,需要在你這過夜?”


    “你喝了我兩瓶酒了,就算沒醉,我也不能讓你自己開車回去,拿手機來。”男人伸手。


    樓司沉皺眉,“幹什麽?”


    他問著,但還是交出手機。


    男人拿著他的手機,找了號碼,發現通訊錄竟然有一個名稱叫:蠢蛋


    他饒有興趣,覺得有意思,“蠢蛋是誰?”


    按照樓司沉這麽死板的人,絕對不可能給人起外號的。


    從他們認識至今,樓司沉的手機裏,存下的號碼就沒超過十個。


    且十個,都是清清楚楚點名道姓的寫清楚。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這麽搞笑的一個稱呼,出現在他的手機裏。


    男人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樓司沉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別問這麽多。”


    “樓司沉,你今天在我這喝酒買醉,不會就是因為這個蠢蛋吧?”


    男人的眼神犀利,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心思。


    樓司沉聞言,眉頭就擰著。


    男人便知道,肯定是因為蠢蛋了。


    他倒是有點好奇,蠢蛋是誰了。


    當下、立刻馬上就撥打過去。


    樓司沉一側臉,看見他打電話,頓時一愣,馬上伸手要搶手機,“手機給我。”


    可是,男人躲閃很快,動作敏捷。


    樓司沉的下頜繃緊,“慕邵南,手機給我!”


    他很嚴肅,且臉上有警告意味。


    換做是旁人,早就慫了,乖乖把手機交上去。


    但慕邵南不同。


    他認識樓司沉太久了,兩個人是過命的交情,自然也知道樓司沉的脾氣,不會為了這點小事情真拿他怎麽樣。


    他真就打通了電話,手機那頭傳來暮楚的聲音,“喂。”


    慕邵南沒有出聲,用手勢製止樓司沉,讓他也別出聲。


    他揚著壞壞的笑意,看著樓司沉。


    那笑容,好似在說:我就知道,是個女的!


    樓司沉擰眉,用唇語道,“馬上掛了。”


    暮楚在那頭,聽不到回音。


    這不像是樓司沉的風格……


    他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她有些擔心,“樓司沉?你打電話幹嘛?喂?”


    “樓司沉?”


    “不是,你別嚇我,你到底在幹什麽,說話啊。”


    樓司沉正準備說話,聽到她焦急的聲音,莫名的止住了聲音。


    聽著她話裏的焦急,他心中有一種異樣。


    有一種欣喜,莫名而至,直擊心頭。


    慕邵南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這才開口,“司沉喝醉了,麻煩你過來,帶他回去。”


    “喝醉了?”


    秦暮楚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出事就行,她趕緊問了地址,這才掛電話。


    而慕邵南把手機還給他,揶揄道,“蠢蛋到底是誰?老實交代,你絕對有問題。”


    “我有什麽問題?我看你才有問題。”


    樓司沉坐回位置,抿了一口酒,見慕邵南還是盯著他看,他感覺渾身不自在,更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心虛感,“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


    “哎,我還以為,你的心是石頭做的,看來,石頭也會開花啊,隻要遇上對的人。”


    “慕邵南,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馬上給你買張機票,把你送到你媽那邊去。”


    提起慕邵南的母親,慕邵南果然就收斂了,做了個求放過的手勢,“怕了怕了,得罪不起,您可千萬別讓她知道我在哪裏。”


    對於自己的母親,他是真怕……


    天天催著他,結婚生子。


    樓司沉得逞的揚起嘴角,“想讓我幫你保密,你就本分點,別給我添亂。”


    “我這分明是幫你。”


    慕邵南低聲說了句,就給他滿上剛開的酒,“呐,這瓶酒度數高,您多喝點,男人不喝醉,女人沒機會。”


    “慕邵南!”


    “怎麽了?我說的是我,我不喝醉,外麵那些女的哪裏有機會生下我的孩子。”


    他說著,趕緊自己先喝了一杯。


    半個小時後,樓司沉是真的有點醉了。


    他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卻並沒有睡。


    而此時,門外傳來門鈴聲。


    暮邵南最積極,馬上就去開門。


    他是很迫不係帶要見這個蠢蛋。


    門一開,看見門口的秦暮楚,慕邵南愣了一下。


    “陸湘宜?”


    他錯愕,怎麽會是陸湘宜。


    樓司沉對陸湘宜的討厭有多嚴重,他是最清楚的了。


    怎麽會……


    他錯過了什麽?


    暮楚聽見他叫陸湘宜的名字,先是愣了一下,不知道怎麽打招呼。


    她想了想,樓司沉好像並未提起過這個人。


    所以,他是誰,她並不知道。


    “請問,樓司沉在裏麵嗎?”


    見陸湘宜對自己一臉陌生,暮邵南又覺得不對勁,“你不認識我嗎?”


    暮楚:“……”


    她一時間,不知怎麽回答。


    “能不能帶我去找樓司沉。”


    慕邵南這才讓路,“進來吧。”


    他帶著她進去,到了庭院,來到他的身邊,見他閉著眼靠在那,暮楚皺眉,看來真的是喝醉了,“他喝了很多?”


    昨天還胃疼的人,今天又喝這麽多酒,是不想好了?


    暮邵南看著她,總覺得哪裏奇怪。


    這個人,給他的感覺,不像是陸湘宜啊。


    可是,這不就是陸湘宜麽。


    “你就是那個蠢蛋?”他簡直是有點難以置信。


    “什麽?”


    她一愣,蠢蛋?什麽意思?


    “樓司沉手機裏那個蠢蛋就是你?”


    暮楚實在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麽,一臉的莫名其妙。


    這個男人,奇奇怪怪的,還罵她蠢蛋?


    怎麽會有這麽不禮貌的人!


    慕邵南見她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自己,這才稍微收斂一點,建議,“他喝醉了,要不,你們今晚就在這裏住吧,我幫你把他扶到樓上,該怎麽照顧,就是你的事了。”


    暮楚本想拒絕……


    可是想到自己的腳還在疼,她要攙扶他回到家,確實很困難。


    她點了點頭,“麻煩了。”


    慕邵南再一次感到意外。


    陸湘宜會對他說麻煩了?


    這簡直不可能啊。


    對於陸湘宜,他這個當兄弟的,也替樓司沉覺得虧。


    怎麽會娶一個這樣的女人……


    她除了在樓司沉麵前,會裝的聽話,其餘人,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裏過。


    她也從來沒把樓司沉的朋友放在眼裏。


    暮邵南恨不得一腳踹醒樓司沉,讓他好好交代,到底是怎麽回事。


    陸湘宜,怎麽會突然改變這麽多,像是完全變了個人。


    他幫著暮楚,一起把樓司沉搬到樓上,讓他躺在床上,暮楚要了幹淨的毛巾,接了熱水,準備幫他擦一下臉,讓他可以舒服一點。


    房間裏,隻剩下他和她。


    他閉著眼,像是睡著了。


    暮楚看著他,想起他就在幾個小時前,還對她怒聲相向。


    “真應該不管你,讓你醉死算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忍著疼,在半個小時之內,就趕到這裏。


    當時聽見他的電話,她好像都變得沒有思考能力。


    秦暮楚歎息,拿著毛巾,先擦拭了下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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