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老管家正在花圃裏給花兒澆著水。


    滿花圃的鳶尾花,扶桑是認得的。


    “小姐,早!”李叔見著扶桑出來,忙恭敬地打了聲招呼。


    扶桑站在花圃外假意的舒展著身體,同老管家搭著話,“李叔,咱們這怎麽種這麽多鳶尾花啊?”


    “那還不是因為三少喜歡?”老管家笑著回應道:“三少對鳶尾花一直情有獨鍾,你沒留神吧?三少平日裏用的生活用品,隻要是有味道的,基本都是鳶尾花。”


    “這我倒是注意了。”扶桑點頭,“不過,這市麵上用鳶尾花做香料的應該很少吧?”


    “可不是!”老管家指了指身邊的花圃,繼續道:“那些都是三少請專人手工定製的。”


    “難怪了!我說呢!”扶桑恍然大悟,“他可真是講究!啊……對了!李叔,我今兒一醒來就不見了三少人,怎麽著,他這麽早就出門了?”


    扶桑終於把話題兜到了正事上來。


    這才是她一大早跑來花圃裏找管家的最主要原因。


    “三少嗎?他昨兒一晚上沒回來呢!小姐,您都不知道嗎?”


    “啊?我……我睡死了,沒發現呢!”扶桑尷尬的笑著。


    “少爺昨兒打電話回來了,說是百會門那邊很多要事要忙,一時間抽不開身。不過也是,這回出去了這麽久,場子裏肯定很多煩心事在等著他處理呢!”


    “……這樣啊!”扶桑抓了抓腦袋,“從前他忙的時候,也經常不著家嗎?”


    “可不是!”老管家一邊澆水一邊回道:“從前不著家的日子還多著呢!不過自從小姐您來了以後,少爺這還是頭一回夜不歸宿呢!不過,小姐您也不要做多想,少爺這人雖是在百會門這大染缸裏,但,男女關係這一塊,您放心,他不會亂來的!”


    老管家一副看穿了扶桑心思的模樣兒,寬慰著她。


    扶桑囧,紅著臉,擺手狡辯,“李叔,我……我不是那意思!!我……我就是看他沒在,隨口問一句,你可別多想。”


    李叔哈哈笑了兩聲,“行行行,我不多想,沒多想呢!”


    “……咳咳!吃早餐去了!”扶桑灰溜溜的跑了。


    這老頭兒真是的!誰說她是擔心那個家夥亂來了?他是自己的誰啊?她幹嘛要擔心他霍慎在外麵亂來啊!


    “我心裏可是隻有我男神的!別的男人的事情,我才不關心呢!”扶桑小心嘀咕著,折身去餐廳裏吃早餐去了。


    早餐,扶桑吃得沒什麽太多意思,也不知怎的,反正莫名其妙的就是胃口不太好。


    “怎麽了,小姐?早餐不合您胃口嗎?”見扶桑不怎麽吃東西,一旁的下人阿沁緊張的問了一句。


    扶桑搖了搖頭,把手中的麵包擱下了,“吃不下。”


    “那……您有什麽別的想吃的嗎?粥?或者什麽甜品一類的,您要是想吃,我馬上讓廚房準備。”


    “甜品?”扶桑烏溜溜的眼珠兒一轉,“廚房裏有做甜品的材料嗎?”


    “當然有的!小姐您想吃什麽呢?”


    “呃……你知道三少這會兒在哪忙著嗎?”


    “三少這個點,一般都在會所裏吧!”


    “那我給他送點吃的過去!他那麽忙,指不定還沒吃早餐呢!”扶桑說著,起身就往廚房裏去了,“我給他做點甜品送過去!”


    這可是扶桑唯一會做的東西了!


    奶香蛋撻!


    不出半個小時,蛋撻就新鮮出爐了,香氣四溢,讓整棟別墅都被奶香味沁得滿滿的。


    “好香啊!這烤什麽呢?”李叔剛給花圃澆完了水,一進來就嗅到了這股香氣,差點流下口水來。


    “李叔,小姐正給三少烤甜品呢!”


    “阿沁!!”扶桑嗔怪的瞪了眼阿沁,怨她嘴太快。


    李叔笑了起來,“小姐,少爺肯定會非常喜歡的。”


    “……”扶桑一張小臉兒都紅了起來。


    “我去替您安排車,讓司機送您過去。”李叔說著,就出去給扶桑安排車去了。


    ………………………………………………………………………………………………


    車,在百會門正門口前停了下來。


    扶桑才一下車,藺晨就迎了上來,“小姐,您還真的來了?我剛剛接到李叔的電話,還以為他跟我開玩笑的呢!”


    藺晨是專程守在門口來接她的。


    扶桑揚了揚手裏的甜品,“那個……阿沁做了些好吃的甜點,說是讓我給他送過來。”


    “是嗎?一會兒三少見著了肯定會很高興地!走吧!我帶您進去!”


    “謝謝。”


    扶桑一路跟著藺晨進了會所裏去。


    “晨哥!”


    “晨哥早!”


    “……”一路上,不停的有人同藺晨打著招呼。


    而這一路上,他們也遇到了各種各樣,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


    “晨哥,這位該不會就是三少的女人吧?”


    一個穿著大膽,打扮妖嬈,滿身風塵之氣的女孩兒,叼著一支吸煙,走上前來,兩手親昵的攀上藺晨的胳膊,下巴抵在藺晨的肩膀上,慵懶的笑看著扶桑,“不就一還沒長開的小屁孩兒嘛!喂,小孩兒,斷奶了嗎?”


    “別戲弄她!”藺晨的臉色不太好看,拉開了身旁那個女孩,轉而回頭同扶桑道:“你不用理會她們。”


    扶桑不以為意的揚了揚眉。


    那女孩不屑的哼了一聲,“我隻是不甘心,三少竟然被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片子給降了!”


    這一點,扶桑自己到現在也都沒想明白呢!


    扶桑不語,隻是嘴角堆著笑,一直笑著。


    仿佛是在告訴對麵的女人,她就算是毛都沒長齊,可那又怎麽樣呢?她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就降住了那個男人!


    至少,在她們眼裏,她陸扶桑現在是個勝利者,所以,她理應擺出勝利者驕傲的姿態來。


    “不管你甘心不甘心,對三少,你們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小姐,我們走!”


    藺晨領著扶桑繼續往裏走。


    扶桑自始至終都保持著一抹好脾氣的微笑。


    跟著藺晨一路走到了長廊的最裏間的包廂裏。


    888號,vvip至尊房間。


    門口,兩排黑衣保鏢,挺直著腰背,井然有序的在那站著,見藺晨過來,又恭恭敬敬的喊了聲:“晨哥。”


    藺晨點頭,當做應了。


    “小姐,您先等等,我去裏麵同三少打個招呼,他還不知道您要過來呢!”


    “好的!”扶桑點頭應了。


    藺晨敲了敲房間門,走了進去,進去後還不忘順手把房門一並掩上了。


    可就那麽短短幾秒的時間裏,扶桑還聽到了裏麵嬉鬧的聲音,男男女女,似乎熱鬧得很。


    扶桑倒也沒做多想,仍舊站在外麵耐心的等著。


    也不知道藺晨進去同霍慎說了什麽,沒等一會兒,他就從裏麵走了出來。


    “小姐,三少讓您進去。”


    “好。”扶桑點著頭,道了聲謝,就拎著甜品盒,推門進了房間裏去。


    隻是,門推開,在見到裏麵的情景時,她還是不由愣了一愣。


    這什麽情況?


    裏麵並不是在談什麽工作,而是一群男男女女們在打斯諾克。


    而霍慎呢?


    扶桑還是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他。


    他一席沉著的黑色西服著身,頎長的身影立在球台前,而此刻,他的前方,還站著一位手握球杆的女孩兒,女孩兒清秀文靜,不似這裏麵的其他女孩那樣染著風塵之氣。


    他大概正在教女孩兒怎麽打球,兩人一同屈身,他的手,還握著女孩兒的手,頭貼在女孩兒的耳鬢間,親昵的與她在耳語著什麽,逗得那女孩一直輕輕笑著,不住的點著腦袋。


    不知怎的,兩人之間這副親密無間,耳鬢廝磨的樣子,看入扶桑的眼底,竟莫名讓她心裏一陣發堵,心尖兒上一片澀然。


    可她卻不明白自己這份澀然到底從何而來。


    “三哥!咱們小三嫂來了!”


    人堆兒裏,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這一聲喊,頓時就讓所有人的視線,全數都朝門口的扶桑看了過來。


    包括霍慎懷裏的那個女孩兒。


    扶桑與她目光相觸,她似故意而為之一般,整個人又往霍慎的懷裏貼緊了些,看著扶桑的眉眼間裏似還多了幾分挑釁。


    霍慎回頭看了眼門口的扶桑,那雙深沉的眸仁裏並沒有藺晨所說的‘高興’,他見到她,並不高興,甚至眸間的情緒,一點起伏都沒有。


    扶桑小有受傷。


    她本以為至少他會表現出一點點驚喜的。


    霍慎又與旁邊的女孩兒低聲耳語了什麽,這才轉身朝門口的扶桑走了過去。


    才走近扶桑,就聽裏麵有人在喊:“三哥,你這新歡舊愛可得處理好啊!你瞧瞧,咱們的新三嫂吃醋了,正在一通亂打呢!這一杆,可就四位數啊,一會趕緊過來交錢!”


    新三嫂?說的是裏麵那個打球的女孩兒?


    扶桑忍不住側目多看了兩眼。


    卻聽霍慎不以為意的與那女孩招呼道:“小爽,多賞他們點零花錢,三爺我給得起!”


    小爽?叫得也挺親熱的。


    所以,他這話的意思,等同於是默認了那些男人們的話?那麽,被他叫做‘小爽’的女孩兒,確實是他的新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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