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會門本來與‘孤狼’結怨頗深,十年前就是他們的人端了百會門的整個窩點,如今這仇恨還刻在每一個百會門人的心裏呢!若是被他們知道這小丫頭是他陸岸琰的女兒,那還不知得鬧出怎樣一出血雨腥風來!


    可這會兒,這丫頭走失了,恐怕整個陸家也早已翻了天,定然不出兩日時間,‘孤狼’的人就一定會找上門來,到那時,若又把‘百會門’抄一次,豈不就等於打草驚蛇了?他潛伏了這麽多年,就為了放長線釣林錄那條大魚,若現在驚擾了,可真就白費了!


    而且,他霍慎‘禁欲’這麽多年,忽而領了個小丫頭回來,最後竟然還是‘孤狼’的人,以林錄那種生性多疑的性子來說,不排除會對他做多想。


    所以這事兒,他必須得小心謹慎著。


    “喂——”見霍慎一直沉默不言,似在思忖著什麽事兒,扶桑實在等不及了,伸出五個小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試圖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到底有聽我說話嗎?我說,我真是陸岸……”


    “閉嘴!”


    霍慎眉頭深擰,驀地伸手,一把就扣住了扶桑那雙軟綿的小手。


    扶桑一驚。


    也不知是被他一聲吼給嚇的,還是被他忽然伸出來的大手給震住的。


    他的手,很涼,且非常有力,握著她的手,一如鐵鉗一般。


    不知怎的,他手指尖那股涼意,仿佛是一瞬間就沿著她的肌-膚,一下子滲到了她的心尖兒上去,而那股涼意,也莫名的變幻成了一股灼人的溫熱,讓她渾身都覺不適起來。


    她才試圖想要把手從他的大手中抽離出來,然,跟前的男人,卻已經率先放開了她的手。


    “陸扶桑,如果你嫌你的命太長,你大可一直把陸岸琰這個名字掛在嘴邊!”


    霍慎冷聲警告她。


    邊走,邊解了脖子上的領帶,隨手扔在了沙發上。


    “什麽意思?”扶桑追上去問他。


    “百會門十年前就是你爸親自帶人繳的……”


    “你是說這裏是百會門??”扶桑驚恐的捂住了小嘴,另一隻手指了指自己腳下所占的位置。


    霍慎不置可否。


    “完了完了……”扶桑想哭死得心都有了。


    百會門是什麽地兒?那可是整個a市,乃至整個國家都聞名的髒汙地兒!


    她這回恐怕真是有去無回,凶多吉少了!


    扶桑用力啃著自己的手指頭,心下一個勁兒的琢磨著自己到底要怎麽樣才能逃出去。


    不過,轉念一想,她老爸應該沒兩天就能知道自己在這了,肯定是會來救她的!


    所以,她隻要努力撐兩天,保了自己這條命,且不讓跟前這個禽獸再把自己玷汙了就行!


    “去,洗個澡去,渾身髒死了!”霍慎對她充滿嫌棄。


    扶桑幾乎是下意識的,雙手護住了胸口,腳下的步子,連連往後退了兩步,“還不是你弄髒的!


    “……”霍慎眉梢輕挑,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似重了幾分。


    扶桑被他一盯,心尖兒還怯弱的顫了兩顫,兩隻小手揪緊了風衣的衣領,“……總之,我不會洗澡的!!”


    他嫌髒,才是最好呢!


    雖然她自己也嫌自己髒!


    被他碰過的身體,能不髒麽?現在這會兒,下麵還沾著血痂呢!


    霍慎的目光,落在扶桑抗拒的小臉上,轉而又沿著她的身軀,一路往下……


    扶桑有種錯覺,仿佛他的視線是x光一般,能將她,看穿,看透了去!!


    自己在他眼前,就似一絲不掛一般,完全無所遁形。


    扶桑有些慌了。


    拖鞋裏的十個小指頭都緊張的蜷縮在了一起。


    卻聽跟前的男人點頭道:“行!你自己能忍受,我也沒意見,反正你睡地上!”


    欸?扶桑一驚。


    她睡地上??


    扶桑看了一眼被她踩在腳下的灰色地毯,她漂亮的眼睛裏頓時多了幾分亮光,猶如耀眼的黑色寶石一般,她情不自禁的咧開嘴笑了起來,連連點頭,“好啊,好啊!我這人睡覺向來不挑地兒的!我就睡地上了!”


    霍慎沒再理會她,隻一邊解著襯衫紐扣,一邊大步流星的就往浴室走。


    浴室門才一闔上,扶桑下一秒就衝到了臥室門口,拉了好幾次門鎖,卻發現,這門死活打不開。


    什麽情況?剛剛這門可是她關上的,根本沒帶鎖啊?她還特別注意了一下呢!


    門是上了鎖,她出不去了,那窗戶呢?


    扶桑探頭往外瞧了兩眼,明明不過是二樓而已,但看這距離,就算沒有十米,也有八米吧!


    一般層高不就3米左右的樣子麽?別墅也頂多來個五六米也算不錯的了吧?怎的到他這,就這麽高了呢?若是就這麽跳下去,她怕是不死也殘了,不劃算。


    扶桑暫時放棄了跳窗的念頭,主要還是因為,即使從這跳下去,她也不一定就有求生的機會,因為剛剛一路驅車過來,她可親眼見著了,路兩邊站的可全都是手持衝鋒槍的黑衣人呢!


    扶桑想,她還是暫時老實點吧!既來之則安之,等著她老爸來營救她,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如是一想,她倒安了心下來。


    折騰了整整一天,這會兒,她著實有些累了,是身心俱疲的那種。


    她環顧了眼臥室四周,從沙發上拎了顆灰色抱枕,又在房間裏揀了一塊離他的大床最遠的地兒,躺了下來。


    她是靠著牆睡的,他說不讓睡床,她還正巴不得!連他的沙發,她也不稀得睡,隻要他不再碰自己就行!


    待霍慎洗完了澡出來,卻不想,一眼就見到了躺在地上的扶桑。


    他一愣,用毛巾擦頭發的手,跟著頓了下來。


    牆根邊上,那抹嬌小的身影,此刻正裹著他那件寬大的風衣,蜷作一團,麵對著牆麵睡著。


    她大概已經睡了過去,以至於,他從浴室出來,她眼皮都沒動一下。


    霍慎不由揚眉。


    這個小女孩,可比他設想的,心要大多了!


    眼下這種情況,她都能睡著去!重點是,這‘床’還就是一張地!適應能力還真是夠強的!


    她真是陸家的小千金?含著金湯匙出身的?若不是因為在鳶尾的宴會上見過一次這小丫頭,他還真不敢相信她了!


    扶桑是蜷在地上睡著了,但霍慎坐在沙發上,卻怎麽都沒有心思睡去。


    顯然,這小丫頭對他而言,無疑就是個燙手山芋,可偏偏現在還又不能急著把她送出去!不但不能把她送出去,還得想辦法讓外麵尋她的人,稍安勿躁!


    這回的事兒,還真棘手了!


    ……………………………………………………………………………………


    翌日,扶桑醒來,房間裏已經沒了那個男人,而她人還在地上躺著,始終沒挪地兒,身上的那件風衣外套也還沒鬆,扶桑這才長鬆了口氣。


    看來,昨兒晚上,自己與那個男人,平平安安的共度了一夜。


    這扶桑就有些整不明白了。


    那男人擄自己來,不就是為了……睡她麽?怎的擄了過來,又不睡了呢?這太奇怪了吧!


    莫不是,嫌她髒?


    那也完全是有可能的!再者,昨兒他跟自己已經那什麽過一次了,晚上自然也就沒精力對她再行不軌之事了。


    不過,想起自己處子之身被破的事兒,扶桑還有些難過,悲憤。


    她本來是想著把自己的第一次留給自己以後的丈夫的,結果……


    扶桑一顆腦袋,又蔫了下來。


    不過,說來也很奇怪,之前聽班上一些懂事比較早的女同學提過,女人的第一次都會劇痛無比,可結果,她除了脖子上的傷口稍微有點疼以外,好像還沒別的地兒疼了!尤其是下麵……


    想到這個,扶桑連忙解開風衣衣擺,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下。


    這會兒,兩條大腿根部,還凝著血呢!


    真髒!!


    她惡心的皺眉。


    不是嫌自己髒,而是嫌那個男人髒!!


    扶桑覺得她得盡快給自己先洗個澡,不然她都要惡心自己了!


    可是,洗澡她沒衣服換啊?


    正想著,忽而,“咚咚咚——”,外麵傳來三道禮貌的敲門聲。


    “小姐,是我,李叔!”


    是老管家的聲音。


    扶桑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去給老管家開門。


    這會兒,門鎖倒是一下子就旋開了。


    “李叔,您好。”


    扶桑一邊打著招呼,一雙溜溜的大眼睛直往外麵瞅著。


    沒見那個男人的身影,倒是見著管家身後還站了好一排女傭,個個手裏都捧著一疊幹淨的新衣衫。


    “小姐,您別看了,三少這會兒早出去了。”老管家倒是一眼就瞧出了扶桑的心思來。


    “出去了?”扶桑一聽,即刻就挺直了腰背,把臥室門徹底敞開了來。


    “是啊!會所那邊忙著呢!”李叔說著,又招了招手,示意女傭們入房間裏去,一邊說道:“這些衣服,都是按照三少的要求,為您準備的。”


    “按照他的要求?”


    “三少報的您的身材尺寸。”


    我去!!


    扶桑嚇得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材,又趕忙把外套裹緊了,頰腮上不由泛起一層窘迫的紅潤之色來,氣罵了一句:“那個流氓!!”


    老管家笑了笑,還當他們打情罵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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