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司沉纖長的手指,有意無意般的把玩著暮楚的長發,卻聽他涼幽幽卻又雲淡風輕的開了口:“明天讓劉喆帶著聘禮上秦家提親。秦家既然那麽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劉家聯姻,那我們就成全了他們,反正她秦二小姐不還單著嗎?”


    “……是!”


    薛秉點頭。


    不得不說,他們家少主這招實在太陰狠了!當然,也太tm解氣了!!


    秦朝夕!既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他們家少奶奶,簡直就是嫌自己活得太清閑了!


    “那秦衛國那邊……”


    薛秉透過後視鏡,看了眼車後座的少主。


    樓司沉低眸看一眼懷裏熟睡的暮楚,沉吟片刻,才道:“把他這些年行賄受賄的證據交給他的對手,自然就會有人代我們收拾了他!另外,別忘了傳一份給劉魯風!”


    “好的!”


    薛秉點了點頭。


    樓司沉盯著暮楚的黑潭沉了幾許,卻倏爾,從頸項間摸出了一根長鏈。


    鏈子不是金屬的,而是一根黑色的長繩編織而成,長繩中間栓著一枚銀色的金屬吊墜,吊墜呈簡單的長方形狀,右下角的位置上還刻有孤狼的標誌。


    這是一枚世界上絕無僅有的項鏈,稀有矜貴的原因就在這枚吊墜上,因為這是世界上最稀有的材質煉製而成,堅不可摧,甚至連子彈都無法穿透而過。


    這是樓司沉的爺爺,也就是孤狼組織的創始人,在臨終前交於他的!


    這枚吊墜,不單單是他少主身份的象征,在他心中更是一枚護身符,曾經槍林彈雨的時候,為他擋下過不止一顆兩顆的子彈。


    樓司沉將長鏈取了下來,替暮楚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薛秉在後視鏡中不小心瞄到了,嚇了一跳,“少主……”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


    樓司沉神情嚴肅,目光緊迫的凝住懷裏的暮楚:“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受傷了,我不想再看到她有第三次!!”


    見墜如見人,誰要再敢不知死活的碰她,那就是找死!!


    薛秉目光深沉的看了眼車後座的他們,低聲哀歎了口氣,小心提醒一句:“少主,你可別忘了,少奶奶畢竟是查裏夫人的女兒……”


    “那又如何?”


    樓司沉抬起眼皮淡淡的掃了薛秉一眼,“在那之前,她先是我樓司沉的妻子!”


    “……”


    薛秉想,幸好這查裏夫人已經過世了,不然,這兩人又怎會有緣分做夫妻呢?


    他們倆結為夫妻也真不知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


    劉家上上下下,已然全瘋了!


    “嗚嗚嗚嗚……這都造的什麽孽啊!!太狠了!!太狠了!就這樣斷了我劉家的根!!”


    劉喆的奶奶,一邊哭著,一邊哀嚎著。


    劉喆是劉家老四,上麵三個全是清一色的姐姐,當年劉魯風老來得子,生了三個女兒終於盼來一個兒子,一家子人可別提有多高興了,對劉喆那更是恨不能連天上的星星都要摘給他好,簡直是捧手心裏怕摔了,含嘴裏怕化了!


    “您還好意思哭,劉喆要不是被您慣的,他能像現在這麽壞嗎?誰的女人不碰,偏偏要去碰那孤狼的女人!!嗚嗚嗚……”


    劉喆的母親黎語哭著數落著婆婆。


    “你沒把兒子教好,倒怪到我頭上了?你到底怎麽給人當媽的?你說說,你平時管教過他嗎?啊?”


    老太太自然也不高興了,兩人頓時就爭執了起來。


    “別吵了!!”


    劉魯風盛怒的一聲大吼,“都什麽時候了,在這吵吵吵!!我兒子現在還躺病床上昏迷不醒呢!你們是不是也要我躺那病床上去才罷休啊?”


    如今,劉魯風當真是焦頭爛額。


    兒子這邊是死是活都不知什麽具體情況,這回把孤狼給得罪了,他工作上,恐怕同是凶多吉少了!


    正當這會兒,手術室的門被推開,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哪位是劉喆的家屬?”


    “我是!”


    “我們都是!!”


    一幹人等,全數心急的迎了上去,七嘴八舌的盤問著醫生,“醫生,我兒子怎麽樣了?”


    “人搶救過來了吧?”


    “他……他那兒還能用嗎?”


    “手呢!手怎麽樣了?”


    “……”


    醫生被他們問得有些煩了,皺了皺眉,回道:“人是搶救過來了,這會兒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但你們要有心理準備,他下麵中了槍,已經沒法修複了,往後恐怕沒法再行房,另外他的手臂,斷了裏麵的筋……”


    醫生搖搖頭,沒說具體的,隻道:“以後恐怕需要人二十四小時貼身照顧著了!”


    言外之意是,手也廢了!


    “天啊!!我們劉家這是造的什麽孽啊!要讓我們斷子絕孫!!”


    老太太聽後,一聲哀嚎,差點就昏死了過去,好在被身旁的劉魯風給扶住了。


    黎語也更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難怪那孤狼的少主沒要了她兒子的命去,原是為了讓他活得生不如死!


    太狠毒了!!


    …………………………………………………………………………


    翌日——


    暮楚昏昏沉沉的從睡夢中轉醒了過來。


    腦仁疼!


    腰疼!


    腹疼!


    身下也疼!


    四肢更是又酸又疼,像是隨時都要散架了一般。


    “少奶奶,您可終於醒了……”


    暮楚一睜眼,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周遭的環境,甚至也沒來得及回憶起昨兒晚上的一切,就聽得李嫂在床邊喊了她一聲。


    “李嫂?我什麽時候回家來的?”


    暮楚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艱難地坐起身來,卻發現腰腹處痛得實在厲害,有些難以支撐。


    李嫂見勢,忙提醒道:“少奶奶,您趕緊躺著,您現在可不宜挪動,身上還傷著呢!”


    “我是怎麽回來的?”


    暮楚身上疼得難受,腦仁也像是要炸了似得,躺在床上,沒再胡亂動彈。


    “少主送您回來的呀!”


    “少主?”


    暮楚一怔。


    昨夜所發生的事情,頓時如電影一般從她的腦海中清晰的放映而過。


    她被劉喆折磨得死去活來,繼而,那個男人有如天神般降臨,救她於水火之中,再然後,他們在車上……


    天啊!!


    暮楚這才憶起昨兒晚上他們兩人在車上時的那一段幹柴烈火,水乳-交融……!


    她居然……


    跟那個男人……


    上-床了?!!


    該死!!


    暮楚的麵色,乍紅乍白,心下又羞恥又難受,複雜的情愫不斷地在她心間兒纏繞著,她難受得揪緊了被子。


    她真的跟那個男人睡了?


    可是,他們之間並沒有感情啊?而且,為什麽此時此刻,她滿腦子裏想的居然全是樓司沉呢?更甚,她會覺得對不起他?


    睡她的人明明是自己的丈夫,他們倆就算發生這種事情也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可為什麽她卻滿心都是對樓司沉的愧疚呢?


    暮楚心裏頓時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什麽滋味兒都有!情緒更是一落千丈,直接低落到了極點。


    她是該謝謝那個男人的吧?畢竟昨兒晚上若不是他及時出現救下自己,指不定這會兒自己已經被劉喆那個禽獸糟蹋得不成-人形了。


    “唉……”


    暮楚重重的歎了聲氣,翻了個身又睡下了。


    “少奶奶,您這好好兒,怎麽歎氣呢?”


    李嫂瞧出了暮楚心情的異樣,關切的問了一聲。


    “沒事……”


    暮楚搖搖頭,沒說話,卻不知怎的,隻覺眼角有些濕濕的。


    “少奶奶,告訴你個好消息唄!”


    “嗯?”


    “少主這會兒還在別墅呢!您看您要不要……”


    “他在?”


    暮楚激動得一下子翻身而起,結果,扯到了傷口,疼得她直咧嘴,連額上的冷汗都滲了出來。


    “您別激動!這會兒人在書房呢!您看您要不要去見見他?我扶您上去?”


    “好啊。”


    暮楚說著,忍著腰上的疼痛,以及下腹處的酸痛感,站起了身來。


    真不知道昨兒他們倆到底是有多激烈,這會兒暮楚光站著,雙腿就已經酸得開始打擺子了!


    肯定是藥性太烈了!她若神誌清醒的話,自己又怎可能會與他發生這種關係呢?


    可一想到自己與他那樣,暮楚忽而又有些遲疑了,“還是算了……”


    她頰腮上漫起一層羞赧的紅潤之色,貝齒咬了咬下唇,搖搖頭,“算了,還是不去找他了。”


    “怎麽了?”


    李嫂不解。


    暮楚實在是覺得有些羞恥,而更多的是愧疚。


    若在之前見麵倒還好,可這會兒發生了這種事情之後,再見麵的話,會讓暮楚更覺自己像個水性楊花的壞女人。


    自己與樓司沉之間還牽絆不清呢,這會兒又同他糾纏上了!實在是……


    “少奶奶,您不一直想知道少主長什麽模樣嗎?這可實在是個難得的機會啊!錯過了今兒,下回要見他可真就難了!真的不要去看看?”


    李嫂還在慫恿著暮楚,“反正就看一眼嘛!又不會掉肉的,是不是?再說了,昨兒晚上我可聽說了少主英雄救美的英勇事跡,真不打算去親自跟他說聲謝謝了?”


    被李嫂這麽一攛掇,暮楚剛決定不去的心,一下子又動搖了起來,最後,“好吧!是該當麵跟他說聲謝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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