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樓司沉伸腿,毫不留情的踹了他一腳,“你他媽懂個屁!”


    今兒晚上,他樓司沉不高興的確並非因為欲求不滿,而實是因為暮楚的一反常態。


    她不但主動提出要與他同居,甚至還主動親吻他,這證明了什麽?證明那丫頭根本是有意在討好自己!


    為什麽?


    她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麽?錢財?如今作為孤狼的少奶奶,她並不缺錢!


    還是說,她本就以周旋於兩個男人之間為樂?


    其實樓司沉並不好奇她到底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麽,他隻在乎她接近自己的目的到底是否單純!


    樓司沉煩躁的把手裏的書闔上,丟擲在一旁,倏爾,擰眉問陸岸琰,“如果一個女人主動提出要跟你同居,你覺得她是想幹什麽?”


    陸岸琰一屁股在樓司沉對麵的轉椅上坐了下來,雙腿往桌上一搭,挑眉,“當然是想幹-你!不然還能幹什麽?”


    “……”


    樓司沉一隻筆頭照著陸岸琰的臉上甩了過去,“好好給我說話!”


    陸岸琰精準無誤的把筆給接了,手摸著自己的胸口,“三哥,天地良心,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大實話!你自己說說,同居不是為了方便做床上運動,還能是為了什麽?再說了,你這肉-體這麽性-感,我三嫂打你的主意,那也不足為奇啊?薛秉,你說是不是?”


    陸岸琰伸長脖子,回頭問薛秉。


    “是,是,是!”


    薛秉連連點頭,表示讚同。


    “……”


    樓司沉的臉,黑了一圈。


    “三哥,你該不會就為了這事兒不高興吧?”


    “你管我?”


    樓司沉冷幽幽的瞥了他一眼。


    陸岸琰“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來,“天啊!三哥,你沒這麽純情吧?就因為人家對你肉=體感性趣,所以你就不開心?oh,mygod!!你都多大歲數的人了,還在追求精神層次的戀愛不成?拜托,三嫂也是人,也是會有七情六欲的,有點肉-欲那不是很正常嘛!倒是你……你該不會到現在還是處-男吧?要不要兄弟我幫你物色幾個不錯的小妞兒替你開個葷?保準你欲-仙欲-死……”


    “滾——”


    樓司沉又是一本書,砸在了陸岸琰懷裏,“你tm才處-男呢!”


    “哎呦!!”


    一本幾斤重的書砸在陸岸琰的胸口上,疼得他直哀嚎,“哥,你下手能不能輕點?不是處就不是處唄!就算是處,做兄弟的也不會嘲笑你的嘛!”


    樓司沉冷幽幽的瞥了他一眼,“你再給我多囉嗦一句,下一本書,砸的就不是你的胸了!”


    他說著,銳利的眼神,如刀刃般掃過陸岸琰的褲-襠,陸岸琰嚇得匆忙捂緊了自己的下腹,一邊賠笑,一邊起了身來,“三哥,您早點休息,我還有事,先出去了!”


    陸岸琰說完,就捂著褲-襠逃之夭夭了。


    …………………………………………………………………………


    三十二號vip病房——


    白色的牆壁上,貼著鋼琴的黑白鍵貼紙。


    顧謹言麵對著貼紙席地而坐,而後,把小尾巴抱進自己懷裏,讓她墊在自己腿上坐著。


    因為在醫院是不允許彈鋼琴的,怕叨擾到其他病人,所以,顧謹言就給小家夥想了個這樣的法子。


    “哆唻咪發嗦呐……”


    “唻嗦發咪唻哆……”


    “……”


    小家夥的手,落在哪個貼紙的按鍵上,顧謹言就全數給她哼出來。


    暮楚進病房的時候,就見到了這樣溫情的一幕……


    地上,兩個人席地而坐。


    顧謹言顯然是擔心小家夥受涼,所以,讓她在他的腿上坐著。


    而小尾巴因為化療的緣故,那頭烏青的長發此刻已經全數被剃光,圓溜溜的小腦袋蹭亮蹭亮的。


    顧謹言呢?


    讓暮楚非常意外而又感動的是,他居然也不知什麽時候去把自己那頭張揚的短發給剃了,此時此刻,兩顆光溜溜的腦袋,一大一小的靠在一起,少了幾許傷感,竟多了幾分滑稽,而更多的,當然是溫暖。


    滿滿的暖意,融在這冰涼的病房裏,讓它迅速升溫發酵……


    “謹言爸爸,你怎麽也沒頭發了?”


    小尾巴‘彈’完一首曲子,起身,回轉身問身後的顧謹言。


    小手兒探出來,在他光溜溜的腦袋上摸了摸,一雙大眼睛彎成了兩瓣月牙兒,“你現在跟小尾巴一樣,都成了聰明的小一休!”


    小一休是小尾巴最愛的動作片裏的角色,是個非常聰明的小光頭,小尾巴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


    “謹言爸爸這樣子帥不帥?”


    “帥啊!謹言爸爸不管怎樣都帥!”


    小家夥果然是他的迷妹,一雙大眼眸裏盡是花癡般的迷戀,小手兒不斷地在他的腦門上摸來摸去,小嘴咧開,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來,“謹言爸爸,你光頭的樣子,好可愛……”


    顧謹言被小家夥的形容詞逗得哭笑不得。


    男人可不喜歡‘可愛’這種形容詞。


    但小家夥似乎真的非常喜歡他的光頭,兩隻小手兒不停地在他的腦袋上摸來摸去,最後幹脆抱起他蹭亮的腦袋,在他腦門兒上‘吧唧’了好幾口。


    顧謹言一顆腦袋被她柔軟的小唇瓣磨得癢兮兮的,最後他實在受不了了,“寶貝,口水都要流我一腦袋了,乖乖的,這是你爸爸我的頭,不是玩具,親兩口就算了,不玩了……”


    “可是他比玩具好玩,熱乎乎的,還香香的……”


    “……”


    “噗嗤——”


    坐在一旁看好戲的暮楚,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這會兒,顧謹言和他懷裏的小尾巴這才發現了她的存在。


    “你還笑?瞧瞧你寶貝女兒,恨不得把爺這顆腦袋摘下來當球踢了!”


    “楚楚!你看謹言爸爸的腦袋……”


    小家夥指著顧謹言的光頭,笑著同暮楚獻寶,“你看他,跟小尾巴的腦袋像不像?都光禿禿的,好好笑哦!”


    “哪兒好笑了?你這沒良心的小丫頭!”


    顧謹言說著,一把將小家夥抱進自己懷裏,就開始撓她癢癢,“剛還說我可愛來著,現在就成好笑了?”


    “哈哈哈哈哈……”


    小家夥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小身子不停地在他腿上打著滾兒,“癢,癢!哈哈哈……謹言爸爸,好癢……”


    看著這一大一小的打成一片兒,暮楚也忍不住跟著他們倆笑出了聲來。


    “喂!你們倆是不是都還小啊,鬧得太大聲,小心一會兒護士要進來抗議了!”


    暮楚提醒地上兩個隻顧著打鬧的一大一小的人兒。


    顧謹言這才終於放過了懷裏的小家夥,一把抱起她,起身,將她放到了床上去,又替她把被子蓋好,伸手,寵溺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玩累了,睡一會。”


    “……好。”


    小家夥倒是難得的乖巧,“楚楚,我先睡一會。”


    “好!”


    暮楚彎身替她掖了掖被子,輕輕拍了拍她的胸口,哄著她入睡。


    許是因為真的玩累了,又或者是小家夥的身體太過羸弱,沒一會兒,她就沉沉的入了夢鄉去。


    她睡得很好,可愛的唇邊一直還漾著一抹淺淺的笑意。


    毋庸置疑,剛剛的她,在顧謹言的陪同下,玩得很開心。


    “這小東西太喜歡你了,我看啊,在她心目中,你的地位早就遠遠超過我這當媽的了!”


    “嘿!這話我聽著怎麽覺得這麽酸呢?怎麽著,吃醋了?”


    暮楚看著床上熟睡的小家夥,聳聳鼻,“還真有點吃味了!”


    末了,視線又轉移到顧謹言那顆已經沒了頭發的腦袋上,有些好笑,又滿滿都是感動,“我沒想到,連這個你也會陪著她……”


    “無所謂嘛,爺是大男人,剃個光頭而已,多小的一件事兒!”


    顧謹言說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揚眉問暮楚,“帥嗎?”


    “特別帥!”


    暮楚說得是實話。


    他五官本來就俊美陽光,頭發這麽一剃,反而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精神不少,英俊無匹的輪廓也更顯立體,氣質較於從前更加陽光幹淨,充滿活力。


    雖少了些鋼琴家的王子氣質,但多了幾分陽光大男孩的味道,還挺別有一番風味的。


    顧謹言在對麵沙發上坐了下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暮楚也坐下。


    “今兒聽劉醫生的意思,他是希望你能再生個孩子?”


    顧謹言問她,難得的一臉認真。


    “嗯。”


    暮楚點頭。


    “你怎麽想的?”


    “……生。”


    顧謹言漆黑的眸仁裏閃過一絲黯然,出言問她:“確定想清楚了?”


    “我沒得選擇,必須得生。”


    “那你那個沒見過麵的老公那邊,你打算怎麽跟他交代?”


    顧謹言還真問出了一個世紀大難題。


    這個問題,暮楚在這之前不是沒想過的,她搖頭,“不知道,等以後再同他解釋吧!我現在沒辦法跟他說,誰會允許自己的老婆跟別的男人生孩子?我現在隻能先瞞著他,就算我對不住他了,至於以後的事情,等我把寶寶生下來,治好了小尾巴再說吧!”


    她真的沒有那麽多精力再去想那麽多複雜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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