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了捏旁邊姚南香的手,低聲對她道:“你怎麽知道要讓娘去找顧氏族長的,他可是近年來都不怎麽管事了。”


    姚南香靠近她,低聲回了句,“我前些日子聽秀華說起過他,說他是個很有威望的老人,尤其是護犢子。”


    顧清華對著她勾了勾唇,讚賞的捏了捏她的小手。


    這時,顧長庚已經跟著顧老太太走近了,顧清華帶著姚南香迎上去,對著他行了個禮,“族長。”


    顧長庚看了眼顧清華,淡淡的應了聲後,那雙依舊清明的眼睛望向跪著的小胡子,聲音渾厚有力的開了口,“是你帶外鄉人來打傷了顧老二,搶了他家的銀兩的?”


    他雖說年歲大了,可是身體依舊筆挺,那雙眼睛也沒有因為年歲大了而變得渾濁,反而因為歲月的沉澱越發的深沉有威嚴。


    他看著小胡子的眼神嚴肅而冷漠,像極了一個無情的審判者。


    小胡子自幼就怕他,抬頭看了他一眼,想要狡辯卻發不出聲音來,隻能“嗯嗯啊啊”的不停的比劃著。


    “啞巴了?”


    顧長庚冷酷的說了句,眼神毫無感情,“我問你搖頭或者點頭。”


    小胡子聽到他的話,連連點起了頭。


    顧長庚背著雙手,望著他問道:“是你帶外鄉人打傷了顧老二,搶了他家的銀子?”


    小胡子連連的搖頭否認。


    他哪裏敢承認,當著顧長庚的麵承認,那不是找死嘛。


    “沒有?”顧長庚微微眯起了眼睛向他確認,眼底神情冷的嚇人。


    小胡子暗暗咬著牙,緊張的不敢再去看顧長庚的眼睛,準備再次否認。


    沒等他搖頭,顧老太太在旁邊指著小胡子,氣憤道:“小胡子,就是你帶人來我家打傷了我兒,搶了我家的銀錢,這會當著族長的麵竟還敢不承認。”


    顧長庚沒有阻攔顧老太太,因為這件事他早有耳聞。


    雖說他不愛出門,但是村裏的大小事他都知道。


    但是他是個公平的人,需要小胡子親自承認。


    小胡子承認了,他才能對他作出他該有的懲罰。


    但是他若不承認,他也有的是辦法讓他承認。


    姚南香走上前去,對著顧長庚頷首恭敬的行了個禮,講述了下事情的經過,希望顧長庚能給她們做主。


    本來一頓把小胡子打個半死也能出了氣的,但是想到等他好了再回來鬧,事情就沒完沒了。


    剛好顧老太太又要去找人做主,她便順了老人家的意,讓她去找了顧長庚。


    “嗯,我知道了。”


    顧長庚淡淡的回應了聲姚南香,便繼續看著小胡子,厲聲問道:“老實說,如若我查出真相,必當嚴懲。”


    村裏人聽說顧家請了顧長庚,便都在自家大門前伸著頭往外看。


    這些年顧長庚很少管村裏的事了,也不知道這顧清華家又出什麽事了,竟然請了他。


    顧長庚在村裏極有威信,小胡子在他的威壓下更為緊張了。


    他現在不敢搖頭,但也不想點頭,咬著牙跪在地上苦撐著。


    “不認?”顧長庚冷眼掃了過來,嚇得小胡子瑟縮了一下。


    “不認好辦,帶回祠堂,當著祖宗的麵我再問。”他像是通知小胡子似的,說完又轉頭望了眼身後的壯漢,“帶他去祠堂。”


    如若真的犯了錯,他有的是辦法讓他認。


    “嗯嗯啊……”小胡子嚇的雙手比劃著,對著顧長庚連連磕頭。


    他雖然從小就混,可是也是怕死的。


    這裏山高皇帝遠的,上麵的官也管不到這裏,這個村子明麵上裏正是個管事的,可是誰都知道裏正都要懼怕顧長庚幾分。


    顧長庚為人殘酷冷血,帶他去了祠堂,不要他半條命都算是大發慈悲了。


    他對著顧長庚哼哼唧唧的連連點頭,表示自己認了,隻是他不知道顧長庚能不能看懂。


    “你這是認了?”顯然顧長庚看懂了,那雙眼睛淡淡睨著小胡子。


    小胡子連連點頭,表示自己認了。


    認了是會被懲罰,但是不認可能不但要被懲罰,還要受皮肉之苦。


    顧長庚見他認了,眼神更加的沉了,對著小胡子道:“身為顧家村的人,竟敢帶外鄉人過來欺負自己人,這是大罪過,不可饒恕。”


    他望向了顧清華,問道:“顧老二想要什麽樣的公道?”


    顧清華對著他恭敬頷首,“全憑族長做主。”


    他對姚南香讓顧老太太找顧長庚這個事特別的讚賞。


    這丫頭是越發的聰明了!


    顧長庚打量了下顧清華,眼底浮現幾分滿意。


    視線望向小胡子,聲音渾厚道:“顧胡子帶外鄉人搶掠本村村民,鞭笞五十,族譜除名,趕出顧家村,永遠不可定居顧家村。”


    顧家村雖然很多外來人定居,但是外來人定居都是要顧長庚批準的。


    他的眼神又望向小瘦子他們,冷聲繼續道:“外鄉人打斷腿,扔出村子去。”


    說完,抬起手對著身後的壯漢道:“去吧,把銀兩全部搜出來,還給顧老二。”


    若是小胡子自己鬧事他倒是沒有這麽生氣,但是夥同外鄉人欺負他顧氏後人便不可饒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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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瘦子聽到這話,滿臉驚恐的從地上爬起來就跑。


    可惜顧長庚帶來的人都是壯漢,他沒跑幾步就被抓了回來,然後被那個壯漢一腳踢斷了腿,疼得他痛苦的翻了個眼昏死過去了。


    顧清華看著殘酷的場景,連忙捂住了姚南香的眼睛,帶著她往院子走去。


    膽小的高氏看著這個場景,嚇得身體猛的一顫,腳步不自覺的往後退去。


    木匠李發覺她臉色很差,走到她身前擋住了她的視線,對著她道:“害怕的話就先回屋去。”


    高氏聽到他的話,猛然回神,轉身就往屋中去了。


    顧清華帶著姚南香走到院門裏,把她轉過身去,壓低聲音對她道:“丫頭也回屋,這裏交給我。”


    姚南香倒不怕,但是也不想看著這麽殘忍的場麵,便交代了顧清華一聲:“你別逞能上手,注意著點身體。”便抱著木匠李給的魚簍子往院中去了。


    小胡子幾人作惡多端,這個結局是他們應有的懲罰,她不會心軟,更不會覺得他們可憐。


    不是她心狠沒有同情心,而是想到顧清華差點死在他們手上,她便覺得他們是罪有應得。


    顧長庚沒有拖著幾人回祠堂接受懲罰,直接讓人在村頭處置了幾人。


    院外哀嚎聲聲,姚南香知道高氏膽子小,擔心她會感到害怕,便把魚倒進盆裏後,進了高氏的房中去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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