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醫生聽了王長貴等幾個人的話後,眉梢稍微一挑,但沒有做聲,而是直接走到了三具屍首邊上,將白布分別掀開,隻見被遮在白布下的那三人的屍體,麵上一片恐懼之色,渾身各處皆有駭人的傷痕,衣衫也被撕成了破布,並被鮮血染成了紅色,由於世間長、天氣冷的原因,已經成了暗紫色,給人一種難以莫名的壓抑感。


    小李先蹲到了其中的一具屍體邊上,沉聲說道:“這趙老頭的致命傷是在脖子上,雖然身上也有很多傷痕,但是導致他死亡的首要原因便是這裏!”說罷,隻見他抬手指向了那趙老屍首的脖子,眾人望去,隻見他脖頸處有著一圈濃鬱的青紫,並且已經有些浮腫了,一看便知是被某些玩意兒掐出來的痕跡。


    朱淑豪見狀,眉頭不禁深深的鎖在了一起,他滿是怒火的說道:“究竟是什麽人,下手竟然如此狠毒!”


    小李搖了搖頭道:“這或許不是人類所為,按照常理說來,普通人根本就沒有這麽大的手力,另一方麵,您看他身上的這些傷痕,並非利刃所為,卻像是被某種野獸的爪子抓出來的痕跡,但我對比過附近有可能出沒的幾種大型食肉動物的利爪,卻沒有發現任何一種與之吻合……”


    徐雲德開口道:“多半不是野獸,這天底下又有那種獸類會掐人脖子呢?”


    小李道:“所以,我推斷殺還趙老頭師徒三人的真正凶手,並非是一個,而是多個,凶手裏頭既有人,也有某些不知名的野獸,脖子上的痕跡很有可能是被麻繩之類的東西勒出來的,而與此同時,那不知名的野獸則在一旁展開了慘不忍睹的攻擊!”


    聽了小李醫生的分析之後,劉萍並不讚同,她說道:“倘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這滿牆、滿地的血跡又該如何解釋呢?要知道一旦被麻繩之類以極大的力量勒住脖子的話,趙老頭根本就不可能在作劇烈的掙紮了,那血自然不會沾到那麽遠以外的牆壁上去呀。”


    小李醫生聞言後,並沒有回答,而是走到了另外兩具屍首的中間,蹲身說道:“這位姑娘,您再看趙老頭的兒子跟徒弟的屍體,他們倆的脖子上並沒有勒痕,但身上的傷痕卻要更多,所以說牆壁上的那些血多半是他們倆的。”


    徐雲德道:“小李一聲的猜測很有道理,但是我想問一下,這世上有什麽人能夠驅策如此凶狠的野獸為其所用呢?更何況倘若真的有人帶著某些大型野獸來到義莊,那麽為何周圍的居民卻沒有一人發現?另外,據我所知,這趙老頭師徒三人,皆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竟然如此,他們又怎麽會跟那中禦獸的高人結下梁子呢?”


    是呀,倘若事情真如小李所說那樣的話,那麽這個所謂的禦獸高人到底是何方神聖?要知道,徐雲德徐家乃是禦獸世家的唯一傳人,另外就是慕丘痕也掌握了一些馴獸的法門,除此之外,這世上還有何人能夠駕馭凶狠的野獸?這點著實令人懷疑。


    劉萍沒有作聲,而是直接走到了那三具屍首進前,蹲下身細細的觀察了一番那三個人身上的傷痕,很快她的心裏便有了明確的答案,這些傷痕或許在普通人眼中看來,應該是出於某種野獸的利爪,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這絕非是什麽野獸所傷,而是比起任何野獸都要凶殘、都要沒人性的僵屍所為!既然扯到了僵屍身上,那麽趙老頭脖頸之上的掐痕也就好解釋了。


    看出端倪的劉萍,並沒有當場就說出心裏的答案,而是轉眼看了看這義莊之內停放的二十幾具棺材,說道:“小李醫生,不知這些棺材內,可有屍首停放?”


    小李不知這俊秀異常的姑娘為何會如此膽大的接近這等可怖的死屍,更加不知她為何要問這些棺材裏有沒有停放屍體,然他心裏雖有疑惑,但還是很快做出了回答,說道:“有,這裏停著不下十具屍體,如今天氣寒冷,不少體弱之人都熬不過去的……”


    得到答案之後,劉萍微微皺眉,旋即走到了王長貴等人身旁,低聲說道:“看來,凶手就在這些棺材裏了。”


    其實王長貴他們心裏也早就猜到了,但畢竟周圍還有些尋常百姓,他們之所以不說,是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而已。


    王長貴輕輕點了點頭道:“看來這義莊之內果真有些古怪,先前我進來之時,便已察覺到此間的屍氣之濃,絕非平常義莊所有,另外這裏還滿布著怨氣,除此之外,似乎還夾雜著極重的殺氣……在這等環境下,屍首極為容易起屍!”


    小李聽了劉萍他們之間的對話之後,似乎很難接受,他不禁插嘴道:“兩位,你們的意思莫不是殺人凶手是這些屍體?這怎麽可能呢?難道你們還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僵屍嗎?”


    徐雲德一聽這話,不免有些氣惱,他可謂是與僵屍打交到的行家,生平不知有多少次都險些死在了僵屍的手中,因此一旦有人說這世上不存在僵屍的時候,他都有些想揍人的衝動!若非礙著朱老先生的麵子,這小李醫生恐怕得遭殃。


    壓著心裏的火氣,徐雲德說道:“小李醫生是吧,我聽說你在外國學醫,因此精通西醫是否?”


    小李推了一下圓框眼睛,頗為自傲的點了點頭道:“雖不敢說精通,但在國內西醫界中,不才還是排的上數的。”


    徐雲德聞言後,冷笑一聲道:“西醫界?聽上去似乎有幾把刷子,隻是不知是不是徒有其名,實則隻是一些自以為是的庸醫!”


    小李一聽這話,頓時有些惱怒的說道:“這位仁兄,你說此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你這是在詆毀西醫嗎?”


    徐雲德冷笑一聲,旋即沒再理會於他,而是徑自走到趙老頭爺三的屍首前,以極快的手法,在三具屍首上接連點了十幾下,旋即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啪”的打了一個響指,頓然,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現了,隻見三具屍首就像是得到了某種命令一般,竟然直挺挺的站了起來!


    徐雲德神情嚴肅,這個控屍之法其實是他太爺爺給他的秘籍中所記載的一種道法,他雖早已熟記在心,但是此次卻是頭一回施展,因此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隻見徐雲德口中默念著密咒,在前頭引著三具屍體呈依次排開,後頭的則皆是伸手搭在前一具的肩上,保持著此等怪異的姿勢之後,徐雲德方才轉眼對周圍早已目瞪口呆的小李說道:“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並非是你想象的那般。”隨之,他便沒再理會小李,轉而對朱淑豪道:“朱老爺子,這義莊裏頭有些古怪,你若信我們的話,就立即叫人把這三具屍首燒掉,以免到了夜間,陰氣重的時候多生事端,另外今夜我們需要你派人將方圓五裏之內的地方封鎖住,不得讓任何人進來,我們會將那殺人凶手揪出來的。”


    朱淑豪早已知曉徐雲德這夥人皆是有著莫大的神通,但此次卻還是頭一回親眼見者,心裏頭著實是萬分驚詫,猶如翻江倒海一般,好在他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心性極其穩重,因此臉上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的異樣。朱老爺子點了點頭道:“徐兄弟盡管放心便是。”說罷,便給身後的幾個隨從耳語了幾句,那幾人領命後,就要上前去搬那筆直站立著的三具屍首。


    可當下這屍首的情形著實太過詭異,以至於他們根本就無從下手。徐雲德擺手道:“無需你們動手,隻管在前頭帶路,找個人煙少的地方便可。”


    那幾人恭敬的點了點頭,隨之便在前頭給徐雲德帶起路來,徐雲德則又是“啪”的一聲打了一個響指,隻見三具屍首搭著肩,整齊劃一的跟在徐雲德身後,走出了義莊。


    此時此刻,站在門外看景的百姓們頓時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誰能想象的出,三個渾身是血的屍體,此時卻站了起來,並跟在一個男子身後,邁著詭異的步伐,緩緩的前行呢!


    在場所有人,沒有一個膽敢吱聲的,就連趙老頭的婆娘也止住了哭聲,滿臉驚駭的盯著自己的老伴兒,還有兒子。這時,劉萍走到了她身旁,低聲說道:“大娘,您不要多想,人死不能複生,您還是節哀順變吧,我徐大哥這麽做也是為了他們好。”


    那老婆子聞言之後,神情呆滯的點了點頭,沒有作聲,而是一直目送著自己的老伴兒、還有兒子、徒弟遠去。


    另一方麵,小李醫生也早已震驚了,他不知道徐雲德的來曆,更加不明白那個男子究竟是用了什麽方法,竟然能夠操縱屍首,這可是西醫所無法涉足的領域,另外還有那個俊美的姑娘,為何會說真正的凶手其實就在這些棺材裏呢?他們又為何要朱老爺封鎖方圓五裏之內,不讓任何人在夜裏進入呢?難不成這世上,真的存在所謂的……僵屍?


    一連串的問題接連的出現在小李的腦子裏,這令他有些無所適從,原本以為自己在國外學了幾年醫術,已經足夠在國內應付所有的事情了,可沒想今日卻……


    見小李臉上的神色十分沮喪,莊川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夥子,年輕人有自信雖是好事,但是太過自信的話,就會變成自大了。這世上的一切,沒有任何人能夠完全看清,更何況你一個學西醫的毛頭小子呢,好自為之吧。”


    劉萍從外頭回來,恰好撞見這一幕,於是她對小李笑了笑道:“倘若你有疑惑,今夜可與我們同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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