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五點了點頭,隨即又稍稍吐了口氣,做了幾下深呼吸道:“道長,我準備好了,開始吧。”


    慕丘痕聞言,便沒再多言,隻見他從袖中掏出一張黃紙,約莫有成人手掌那般大小,跟王家道符很是相似,但若細看,便不難察覺到一些差別。


    而後,便將從床上找來的那幾根胡飛的頭發包在當中,抖手燃了起來,並將口中念念有詞,不知誦的是什麽咒語,隨之又將黃紙夾這頭發所燒成的灰燼置於那碗潔淨雪水之中,要葛五將其喝下。


    葛五雖不知這是什麽奇怪的法門,但還還是照做了,半碗雪水下肚,葛五隻覺腹中一陣冰涼,但起初卻也沒有什麽異樣的感覺,正欲開口想問之際,卻突感腦袋一沉,而後便人事不知了。


    見葛五進入了玄冥之境後,慕丘痕連忙以極快的手法,拿起了桌子上的毛筆,與此同時還屈指點在了葛五的頸間,葛五嘴巴頓時張開,慕丘痕便趁著這個當口,將毛筆的末梢插進了他的口內。而後又輕輕一彈葛五下吧,葛五便牢牢的將毛筆含在了口中。


    這一切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直看得旁人眼花繚亂,郭海等人更是暗中稱奇。


    片刻之後,便見葛五渾渾噩噩的低頭以筆尖在桌麵上畫了起來,眾人見狀,皆是好奇的湊眼觀看,卻見他在桌上畫的乃是一條歪歪斜斜的線。


    慕丘痕見狀,急忙以奇門定位之術,按照天南地北,乾坤玄合之法,以手指為支,就這葛五所畫的那條線丈量的起來,且邊量邊算,不多會兒功夫過後,隻見他臉上欣然一笑,隨即對大夥兒說道:“諸位,胡飛此時所在的方位我已經知曉了,事不宜遲,咱還是快些去尋他吧,以免耽擱久了,這小子會轉移地點。”


    徐雲德心知慕丘痕的追蹤之術乃是世間一絕,今日親眼所見更加輕歎不已,點頭說道:“慕道長所言極是,既然胡飛那小子的藏身之處,已經被慕道長給找到了,那咱立刻動身,務必要趕在他轉移之前抓到他。”但隨即又見此時的葛五還正趴在桌上,緊緊的含著那隻毛筆,神色木然,一動不動,不免有些擔心,便又問道:“慕道長,如今法術已經施展完畢了,可為何五弟他還是這副德行?”


    慕丘痕擺手道:“不礙事的。隻要將他口中的毛筆拿開,使之泄了腹中的那口氣,便可恢複如常!”說吧,便信手拔出了葛五口中的毛筆。


    果不其然,隻見這毛筆剛一離開葛五的嘴巴,他便打了一個激靈,全身頓然一抖,隨之也睜開了眼眸,見大家解釋一副好奇的模樣盯著自己看,心下疑惑道:“怎……怎麽?慕道長的法術施展完了嗎?我怎麽好端端的睡著了?方才還做了一個古怪的夢來,在夢裏我跋山涉水,走了幾十裏的山路,險些把我給累死。”


    經葛五這麽一說,大夥臉上的驚訝之色更顯濃鬱了,慕丘痕這千裏追蹤的法術,果真是非同小可,令人瞠目。


    見葛五沒事之後,大家便沒再多做耽擱,匆匆離開了胡飛家,便駕車按照慕丘痕的指向,一路追蹤胡飛而去。


    那胡飛乃是徒步而行,加之積雪極深,山路難走,所以這半個夜晚的功夫,也未能走出太遠,按照慕丘痕的推測,頂多兩個時辰,便可到達他所在的方位。


    但因後半段路是在山間,車子開不進去,所以大家隻好將車子暫停一邊,以步代之。東北的嚴冬比起劉萍等人的家鄉,那可不是同日而語的,一溝村是南方,氣候較暖,加之又是沿海地帶,所以即便到了冬季,氣溫也不會低於零下十度,而東北這邊卻是不然,由於緯度高,這會已經是零下二三十度了,這等氣節,就連道業高深的劉萍也感到有些寒冷。


    在積有厚厚雪層的山路中前行,徐雲德昨夜挑的那幾根探路鐵棒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跟葛家兄弟,一手持探路鐵棒,一手拿開山大刀,走在隊伍的前頭,郭海乃是一個頂尖的殺手,他對於危險的預知能力是旁人所不及的,所以他跟叵蓉二人走在隊伍後頭。


    這一行人皆是身手敏捷,所以即便是在這等惡劣的環境下,行進的速度卻也不是很慢,加之他們下車的地方,距離慕丘痕所追蹤到胡飛的藏身之處已經不是很遠了,所以僅用了半個多時辰,便見茂密的針葉林見,赫然矗立著一座矮廟!


    見狀後,大夥皆是一喜,葛五首先開口道:“那姓胡的小子應該就在這裏麵吧,看我將這廝給揪出來!”說吧,便拎著開山刀就要衝進去。


    但未等他邁腿,便被徐雲德給攔住了,徐雲德道:“這深山之中怎麽會無端的冒出這麽一座土地廟?”


    經徐雲德這麽一問,葛五也不由一愣,這些年來他跟徐雲德著實學到了很多東西,據他所知,土地廟出現的地帶大多在內地,像黃河流域、以及長江中下遊的地帶,人們多信奉土地神,以至於各處皆可見到這類矮小的土地廟宇,可東北這邊卻是少見。


    正當疑惑之際,王長貴開口道:“我見這廟的牆壁土石甚是新鮮,應該建成不久,近些年來有大批的內陸居民遷徙至東北地帶,興許這座廟便是那些帶有內陸文化思想的居民修建的吧。”


    眾人聞言,皆是覺得合乎情理,便齊齊點頭,徐雲德說道:“那胡飛既會選擇躲避在此,那想來這個土地廟他定是常來,聯係到那廝還是個盜墓的,我想這小子會不會在周遭設些陷阱機關之類的以求自保,畢竟在這等深山老林中,多有虎豹出沒,像他那樣膽小之人,多半會設想周全的吧。”


    這時,穆斌見昨夜欺騙自己的那混小子就在眼前,可大夥始終沒有打定主意,便開口說道:“要不這樣吧,我先摸過去瞧瞧,大夥切在外頭等著,並將出路都給封鎖起來,以免這小子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撒鷹想跑。”


    徐雲德點頭道:“如此也好,就這麽辦吧。”說吧,便叫葛家兄弟、郭海、長根、叵蓉等人,分作四麵,將這一矮小的土地廟給團團圍住,斷掉了胡飛所有的去路。


    見大家各自就位,幕賓便悄無聲息的摸向廟中,這座土地廟說它是廟宇,但實際上就是一件又矮又小的房子,是那種最常見的土地廟樣式,廟宇前臉開有兩個圓窗,窗下各自寫著土地二字,廟後則是一根三米上下的桅杆,本應是用來懸掛土地旗的,但如今卻是光禿禿的啥也沒有。


    幕賓此時對於其他的都無心理會,唯獨惦記的便是等逮住那胡飛之後,先給上幾記老拳,出出心頭的惡氣。當他靠近左麵窗子時,見那木窗緊閉,看不清廟內的情形,無奈之下,隻好側著耳朵貼進細聽。


    誰料這一聽之下卻是大喜過望,廟中此刻這個傳來陣陣鼾聲,定是有人在裏頭昏睡,想來那胡飛昨夜又驚又怕,連夜趕路奔出幾十裏,跑來此處躲避,如今定是又累又困,原本以為躲在這裏便不會被人追來,大可安心休息,隻可惜……


    越往後想,穆斌越是想笑,強忍之下,他再無所顧忌,徑自走至門前,一腳踹開!果不其然,那土地爺神像下方,正有一人裹著厚厚的棉被在那兒酣睡,掛著口水的臉翻轉過來,正巧被穆斌看了個清楚,此人不是胡飛又會是誰!


    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本想那胡飛會醒,可這家夥卻依舊像頭死豬,鼾聲大作,對穆斌的到來毫無察覺。


    穆斌則是二話不說,走上前去一把將胡飛從棉被裏扯了出來,照準獨自“咣咣!”就是兩拳。


    正值睡夢中的胡飛,哪會料想到這些意外,頓時便被嚇的魂飛魄散,哇哇叫道:“媽呀……咋啦……咋啦……”


    “咋了?”穆斌冷聲說道:“你小子不是說要再家中等我的嘛?為何要連夜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躲著?難道你說的話都是放屁?”


    剛從睡夢中驚醒的胡飛,被穆斌兩拳打得弓腰咳嗽,並沒能看清來者是誰,但如今一聽竟然是昨天那位煞神,頓然便覺心涼了一半,也顧不上小腹的痛楚了,抬頭求饒道:“這位大哥,小的我知錯了,您就饒了我吧,我對天發誓,你要我做什麽我便做什麽,絕然不會再耍任何花樣了!”


    穆斌見他這副小人摸樣,也不回話,隻是冷哼一聲後,衝廟外叫道:“大夥兒都進來吧,我逮住這孫子啦!”


    廟外候著的劉萍等人聞聲,紛紛走進了這土地廟內,屋子裏尚有一堆沒有滅盡的篝火,餘溫尚在,狹小的空間內很是暖和,另外牆邊還有些火腿、麵包、餅幹之類的包裝紙以及一瓶喝幹了的白酒,葛五見狀,不由笑道:“這小子還挺會享受,就連避難,日子過的也這般不錯!”


    胡飛麵如土灰,他苦聲說道:“諸位爺,我與你們素未謀麵,更是無冤無仇,你們為何非要逮住我不放呀?”


    一聽這話,穆斌似乎更是生氣,開口說道:“你也知道我們跟你無冤無仇,那為何還要像躲瘟疫一樣的躲著我們?難不成你爺爺我長得就那麽不像好人不成?”


    胡飛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您長的眉慈目善,一看便知是個大大的好人。”


    徐雲德道:“你叫胡飛是吧,咱明人不說暗話,我們找你正是為了天池中寶物一事,你知道多少,還請傾囊相告,倘若當中有所隱瞞,亦或者是耍什麽滑頭的話,那便休怪兄弟我心狠手辣,與你難看!再者說,我們既然能找來這裏,想必你也該多少明白些咱的手段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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