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半天之後,王長貴上前拍了拍徐雲德的肩膀,衝他搖了搖頭道:“算了徐兄弟,既然他不想讓我門進去,咱也就別強人所難,還是去別人家看看吧。”


    徐雲德點了點頭,隨即便又挑選了一個宅院頗大的人家,但奇怪的是,所遇情況竟然與第一家一模一樣。隨之,眾人接連敲了好幾家的門,盡是如此!劉萍說道:“這個村子到底是怎麽了?為何所有的村民都這麽不友好呢?”


    徐雲德氣憤道:“我就不信邪了,你們等著,我非得找一戶人家問個明白不可!”說罷,便要去往下一戶。


    可誰料就在此時,眾人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我勸你們就別白費力氣了,這個村子裏,是沒有人敢收留你們在家中過夜的?”


    眾人聞言一驚,隨即忙轉身循聲望去,隻見不遠處的一棵大柳樹上,跳下來一個人,這人身穿鹿皮小襖,頭帶皮帽,五官有棱有角,十分帥氣,身材不胖不瘦,給人一種精幹的感覺。


    王長貴開口問道:“這位朋友,你的話是什麽意思?這村子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使得村民們夜不出戶,還這麽懼怕陌生人?”


    那男子道:“這事兒說來詭異,大概一個月前,也是這種寒冷的夜晚,村裏來了一群人,共有五個,他們在村頭小張家借宿,那五個人進村的時候,不少人都見著了,模樣極為普通,看上去也並不像壞人。可誰料,到了淩晨。小張家裏突然傳來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村子裏的人都被驚醒了。大夥覺著古怪,紛紛拿起棍棒衝了進去。但是……”


    說到這裏,男子止住了話頭,眉宇間閃現出來一些憤恨的神色。徐雲德見狀,忍不住問道:“兄台,小張家裏到底出了什麽事?”


    男子長歎道:“那情形根本就慘不忍睹,小張一家四口盡數被殺害,屍體血肉模糊,氣管被咬斷了,血被吸的精光!小張的妻子,父親,還有兩個孩子,無一幸免!”


    聽到這裏,劉萍由不住的問道:“凶手是那五個陌生人嘛?”


    “人?”男子冷笑道:“殺人者,根本就不是人,幾具屍首我都仔細的查看過了,身上布滿了咬痕抓痕,從咬痕看來,上下顎的間距極大,抓痕也都是三道並列的,絕非人手,由此可見,殺害小張一家的定然是傳說中的鬼怪!它們是山中的妖物,幻化成人形,來害人性命來的。”


    王長貴道:“既然如此,那你又為何不怕,獨身一人在外頭晃蕩呢?難不成就不懷疑我們也是妖物所化?”


    那男子冷聲說道:“你們若當真是妖怪變的,那最好不過,這樣我就可以替小張一家報仇了!”


    劉萍開口道:“小張兄弟,你看我們像是妖怪嗎?更何況,若當真是妖怪來了,它們豈會一家一家的敲門?還不早就破門而入!想必你也明白,殺一些手無寸鐵的村民,對妖怪來說,應該毫不費力吧?”


    男子一聽這話,神色猛然一驚,神色更顯戒備,同時手也摸向了腰間,開口道:“你怎麽知道我就是小張的!說!你們到底是不是妖怪?”


    劉萍道:“是你告訴了我,你就是小張,另外,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們,我們都是人,絕非什麽妖怪。”


    “我?”男子聞言,大惑不解的說道:“我什麽時候說我就是小張了?”


    劉萍笑道:“方才你先說小張一家四口盡數遇害,而後又說小張的妻子、父親還有兩個孩子都慘死妖怪抓下,那麽試問,妻子、父親以及兩個孩子加在一起,是幾個人?另外,你若不是小張,又為何會如此執著的要幫他報仇,乃至連妖怪都不害怕?”


    聽了劉萍的話後,小張啞口無言,徐雲德走向小張,一邊友善的說道:“小張兄弟,我們隻不過是路徑此地,絕非你說的什麽妖怪……”


    誰料不等他話說完,小張便順勢從懷裏掏出了一把匕首,神情激動的指著徐雲德說道:“不要過來,我才不相信你們的鬼話呢,這卉丘村與世隔絕,極少有人路過,你們一定是妖怪所化,一個月前殺了我家人,現在回來又想害誰!”


    徐雲德無奈道:“你這家夥怎麽不知好歹,我們若是妖怪,何須在這兒跟你多費唇舌!”


    王長貴道:“小張兄弟,且聽貧道一言,妖吸人血,隻為成形,而在吸了血後,又得曆經少則數月,多則幾年的修行,才能完全幻化為人,屆時與常人無異,難以辨明,而你說那幾隻殺害你家人的妖,是在一個月前來的,照我推算,現如今一定是躲在深山某處,煉化人元去了……”


    “我不聽你們胡扯!別人怕你們,我可不怕,反正我一家都被你們殺害了,大不了我下去陪他們!”小張狠聲說道。


    劉萍見狀,無奈的問:“究竟要我們怎麽做,你才相信我們是人,而不是妖?我知道你家人被害,你心裏很不好受,可也不能因此而錯怪好人吧,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就算你今日一門心思的把我們全殺了,想必你家人在天之靈,看到你錯殺好人之後,也不會安寧吧。”


    聽了劉萍這話,小張終於有些動容,但匕首卻始終舉著,他說道:“你們果真是人,而不是妖?”


    徐雲德點頭道:“廢話!老子向來是抓妖的,如今卻被你說成妖怪,若不是見你家人被害,我早把你打得不成人形了!”


    小張若有所思道:“素聞妖怪都怕黑狗血,我這裏有一瓶,你們若真不是妖的話,就抹一些在身上給我看!”


    徐雲德無奈道:“抹就抹,拿來吧!“


    隨之,小張從懷裏掏出來一個小瓷瓶,丟給了徐雲德。接過瓶子,徐雲德擰開瓶蓋,倒了幾滴在手上,隨後說道:“看到沒,莫說是黑狗血了,就是靈性更強的黑驢血和黑貓血,我都不怕!”


    見徐雲德果真不怕這黑狗的血,小張這才放下了匕首,神色黯然的說道:“諸位,是我錯怪你們了,多有得罪。”


    劉萍搖頭道:“這不能怪你,妖怪就怪那幾個殺害你家人的妖怪,若是換做我的話,想必我也會變成你這樣吧。隻是我有一個問題,那天你家人遇害,你是如何逃過一劫的呢?”


    小張聞言,神色頓時又暗淡了下去,他說道:“當日恰巧我在山裏打獵,遇到大雪,回不了家,因此隻能在山間木屋裏過了一夜,可萬沒想到……”說道這裏,小張攥緊了雙拳,一臉的悲痛之色。沉默少許,隨即又說道:“哦對了,你們是想找人家借宿是吧,如今村裏家家都被妖怪所嚇,是不可能容你們住的,不如你們隨我去我家裏,雖然地方不大,但擠一擠倒也不成問題。”


    小雙聞言道:“真的嗎,太好啦!謝謝你呀張大哥。”


    小張苦笑了一下,搖頭說道:“先前是我得罪諸位在先,如今借地方給你們過夜,也算是一點補償了吧。”


    王長貴道:“隻是你家中喪事剛辦,就邀我們這麽多外人過夜,豈不是有擾亡人?我看我們還是……”


    小張擺手答道:“這位大爺,我爹生前就極為好客,我想他若還在的話,也會這麽做的。”


    聽小張都這麽說了,王長貴便沒再推辭,隨之,大夥跟著小張,一同來到了村頭的一座房中,小張家說來也並不算小,紅瓦白牆,五六間房,家內收拾的幹淨整潔,堂屋的東牆邊,擺著幾個靈位,想必就是他父親和妻兒的吧。


    將匕首隨意的往桌子上一扔,小張衝大夥兒說道:“諸位,隨便坐吧,家裏如今就剩我一人,也沒心思燒暖爐了,但屋裏雖冷,卻勝過外頭。”


    徐雲德道:“無妨,我們都不是嬌氣的人,能有這麽一個遮風避雪的地方,就已經很滿足了。”


    小張聞言,擠出來一個艱澀的笑,說道:“那就好,對了,我們這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你們說是途徑這裏,難不成要進山?”


    徐雲德道:“是呀,我們是要進山,小張兄弟你剛才說那些妖怪,是這卉丘山裏出來的,不知你是如何得知的?”


    小張道:“我們這村子,與外界少有往來,那些妖怪除了這山裏,還能從哪兒冒出來?就算是外界的妖怪,它們又何須大老遠的跑來這地界行凶?”


    眾人聞言,皆是連連點頭,看來這小張的腦子還挺靈光。劉萍說道:“你一心想替家人報仇,這一個月來,可曾進過山中?”


    小張點頭道:“進過,但這卉丘山著實太大,外加近日來大雪不斷,山路難行,我隻能在邊緣地帶找尋,根本就進不了山的深處,實不相瞞,我是五日前進的山,直到今夜才回來,恰巧看到諸位在村裏挨家挨戶的敲門,我又一時被仇恨蒙住了眼,所以才……”


    王長貴擺手道:“事情都過去了,小張兄弟無須自責。”


    小張點了點頭,隨即似乎又想起了些事情,急忙開口道:“你們要進這卉丘山,是所為何事呀?如今大雪封山,路極其難走,外加自古傳言,這卉丘山的深處,有善食人腦的凶獸出沒,難到說你們就不怕嘛?”


    徐雲德哈哈大笑道:“若果真被我們遇到了那食人腦的怪物,那倒黴的可就是他們了!”


    “你們?”聽了徐雲德這話,外加想起方才王長貴自稱“貧道”,小張頓時恍然大悟,隨即竟是“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眾人見狀,皆是好奇不已,劉萍道:“小張兄弟,你這是做什麽?”


    小張看了看王長貴道:“這位老前輩自稱是道士,我想求你們幫我除掉那幾隻妖怪,好替我家人報仇!”


    王長貴道:“單憑這一點,你就能斷定我們可以收服妖物?”


    小張點頭道:“正所謂,高人之舉,異與常人,若你們沒有本事的話,又怎麽冒雪進山?另外我不曾聽聞過卉丘山裏有什麽寶貝,你們卻說那裏有需取之物,由此可見,你們絕非普通之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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