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龍對著一個方向指了指,說道:“屯子正中間那座最大的宅院,就是李和宇家了。我哥他就被關在後院的水牢裏頭。”


    當時的天氣,少說也得零下十來度,被關在水牢之中這麽久,再加上瘦虎身上有傷,能熬這麽久的可能性極其渺茫。對於這一點,徐雲德心裏早就想到了,但為了不打破瘦龍心中的希望,所以才閉口不提。


    王長貴道:“單是屯子外圍,戒備就已經如此森嚴了,可想而知李家周圍定然更加牢不可破,咱此行的目的是為了救人,萬不可魯莽行事。”


    徐雲德點頭道:“老道說的極是,走吧,先設法摸進李家再說。”


    隨之,四人便在徐雲德的率領下,借著房屋、豬圈、雞舍等掩體。逐步的來到了李家附近,正門的方向又六名衛兵,個個背著槍械,標杆似得站著,除此之外,周圍還有兩隊巡邏的,在李家周圍來回徘徊,每一隊皆有八人。


    徐雲德見狀後,低聲說道:“瘦龍,你下午到底是怎麽跑出來的?難道這些人都是睜眼瞎,一個大活人從宅子裏跑出來都沒有發現?”


    瘦龍說道:“下午的時候,還沒有這些巡邏的呢,加上我是從後院的牆頭翻出來的,所以並沒有被人發現,走在屯子裏的時候,雖說被幾個人看著了,但他們並不知道李和宇把我們哥倆關進了水牢,並沒抓我。隻是現在,整個艾蒿屯的人應該都知曉了吧。”


    王長貴聽了這話,似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難怪,你偷跑出來的時候,李和宇還尚未將抓了你們兄弟的消息放出去,所以村民們即便見著了你,也不會多問。”


    徐雲德道:“原來如此……好了,時間不容耽擱,咱先合計一下該如何救出你哥吧。瘦龍,你先詳細的說一下李家後院的布局情況。”


    瘦龍點了點頭,隨即說道:“後院很大,除了一間長寬過十米的水牢之外,還有兩處假山,幾棵鬆樹,今兒下午那幾個看押我們的家夥,便是在那假山邊上賭錢的。”


    徐雲德聞言,隨即從地上抓過一根樹枝,按照瘦龍所描述的情形畫了起來,憑著草圖以及瘦龍的講解,三人很快便弄清了李家後院的大概格局。眼下已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王長貴說道:“徐兄弟,瘦龍逃跑,李和宇定會加派看押的人手,那些人想必也不會再像下午那般鬆懈了,所以我們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救出瘦虎,絕非易事,不知你心中可有什麽妙計?”


    徐雲德道:“瘦龍逃跑,如今李家定然是草木借兵,所以我想此刻咱若是製造些混亂,來個聲東擊西的法子,多半會奏效,你覺得如何?”


    王長貴沉思少許道:“此計甚妙,混亂就由我去製造,瘦龍兄弟隻管在外頭接應,救人則交給徐兄弟和蓉丫頭了,大家到時分頭行事,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救出瘦虎,並離開這裏?”


    徐雲德和叵蓉齊齊點頭答應,可瘦虎卻連連搖頭道:“王老神仙,徐老大,我怎能啥也不做,隻在外頭接應呢,我還是跟徐大哥一起進去救人吧。”


    王長貴剛要開口,徐雲德卻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事情,當先說道:“我聽聞這李和宇家中的珍寶不計其數,不知是不是真的!”


    瘦龍不明在這當口,徐雲德為何突然提起此事,但還是連連點頭道:“這點毋庸置疑,李家的寶貝著實有不少,隻是徐老大你……”


    徐雲德擺手道:“你哥的腿因李和宇而斷,別的咱不說,這治傷的錢,他總得出吧,一會老道製造混亂以後,你就趁機摸進去,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但動作一定要快,萬不可貪多,一旦得手,立即撤回,不要等咱們,盡管往四方寨方向跑便是了。”


    “啊?”瘦龍遲疑道:“可是我哥他……”


    王長貴開口道:“就按徐兄弟說的去做吧,不論你哥是生是死,我們定會將他帶出來,這點你大可放心。”


    見王長貴發話,瘦龍一咬牙道:“那行!”


    隨後,王長貴當先離開,蹲在稻草堆挖開的洞穴裏,徐雲德一句話也沒再多說,隻是靜靜的等待著,一旦王長貴在李家製造了混亂,那麽他就立即動手救人。


    等的時間雖說不長,可瘦龍此時已經壓抑不住緊張的心情了,手腳不停的發著抖,徐雲德見狀說道:“你害怕?實在不行的話就別勉強,畢竟我們的目的隻是救出你哥。”


    瘦龍搖頭道:“徐老大你不用管我,幹別的我可能不行,可若說做這偷雞摸狗的事情,我也算是個行家了。”


    “那就好,切記小心。”徐雲德鄭重說道。


    另外一邊,王長貴避開巡邏隊,躍上了李家的牆頭,也不知是用什麽法子鎖定了李和宇置身的房間,悄無聲息的摸了過去。


    李和宇大小老婆幾十個,每天夜裏都是靠抽簽來決定去誰房中休息的,今兒晚上心情欠佳,隨意的挑了一房太太,那女人名叫海棠,本就是個風塵女子,所以年過中旬的李和宇每當來她這裏,總能得到深深的滿足。


    趴在屋頂上的王長貴,瞧瞧的揭開了一片瓦,頓時屋中的春光透了出來,好在王長貴定力驚人,即便見著此情此景,也絲毫沒有為之所動。


    看這屋子裏正翻雲覆雨的兩個人,王長貴滿臉陰沉的掏出了一張傀符!抖手之下,陰風猛然而起,隨之便見一團黑氣憑空出現在了王長貴身前,自那黑霧之中走出一隻身著白色長袍,長發披肩,但卻沒有五官的怪異惡鬼來,若叫劉萍活徐雲德他們瞧見,定會認出,這惡鬼正是那名為恖形的十方惡鬼。


    喚出恖形鬼後,王長貴對其比劃了幾下之後,便見恖形稍稍點頭,隨之便飄下了房頂,直接穿過禁閉著的房門,鑽進了屋中!


    頃刻之後,隻聽屋子裏傳來兩聲撕心裂肺的尖叫,透過瓦片的縫隙,隻見那房中的男女麵如土色、渾身發抖的盯著恖形,恖形鬼此刻正伸著雙爪,頂著一張沒有五官的平臉,掀起陣陣陰風,帶著一片黑霧緩緩的向床靠近。


    李和宇跟那海棠哪裏見過這等鬼怪,海棠尖叫了幾聲之後,便昏死了過去,李和宇則不斷的抓起床上的枕頭、衣服砸向恖形,但那些玩意兒卻無一不是從恖形鬼的身體穿了過……


    片刻之後,李和宇的家丁聞聲趕來,但介於這時太太的閨房,他們又不敢貿然進去,隻得在門外叫道:“老爺,您……您沒事兒吧?”


    一聽門外有人說話,李和宇頓時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顫聲喊道:“快……快進來,都給我進來!”


    眾家丁聞言,不敢怠慢,急忙推門而入,然而就在這時,恖形鬼卻突然憑空消失。家丁們見李和宇和海棠正光著身子蜷縮在床上,海棠更是昏了過去,一人壯膽問道:“老爺,您有何吩咐?剛才的尖叫……”


    李和宇心神未定的說道:“有鬼,剛才鬧鬼了!”


    眾家丁聞言,神情皆是一愣,急忙四下看去,隻見房中除了些家具意外,根本就啥玩意兒也沒有,一人遲疑的問道:“老爺,您說的鬼……在哪兒呢?”


    屋子裏來了這麽多人,加之恖形鬼已然消失,他李和宇的膽子也壯了起來,開口罵道:“我他娘的怎麽知道鬼跑哪兒了,剛才我明明看到一個長發披肩,一身白袍,沒有臉麵的鬼魂,伸著爪子向我索命……”


    眾家丁們,臉上雖流露出衣服驚訝的樣子,可心裏頭卻每一個人信的,皆是暗想,是不是這老爺年紀大了,又夜夜承歡,出了幻覺?


    “都還愣著幹什麽,快把我衣服拿來!”李和宇厲聲叫道。


    家丁們聞言,皆是不敢怠慢,急忙將零散在地上的衣服撿起,遞給了李和宇。穿上衣服後,李和宇不顧床上尚且昏迷的海棠,叫眾家丁簇擁著自己,徑自離去。


    王長貴在房頂尾隨,隻見李和宇來到帶家丁們進了一間屋子,照舊揭開一片屋瓦,隻見李和宇掏出鑰匙,打開了一木櫃,從裏頭取出一個精巧的小木盒,翻開蓋後,那木盒之中竟然是一通體血紅的玉墜!這玉墜呈圓形,又嬰孩巴掌那般大小,在燭火的映襯下,泛出柔和的紅光,叫人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王長貴暗自想到:“這塊玉莫不會就是徐老前輩提到的那塊血玉吧?”


    未及疑惑,那李和宇便已然告訴了他答案,隻聽李和宇說道:“有這塊家傳的寶玉在,什麽鬼怪也近不了我的身!真邪門,我李家乃是明將之後,如今怎麽會鬧鬼了?”


    王長貴聞言,嗤聲暗道:“玉雖能辟邪賑災,可我這十方惡鬼卻並非你李家的災邪之星,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辟的!”說罷,便又掏出來一疊傀符,抖手之下,十幾隻惡鬼同出,屋頂之上,頓時化作了黃泉地府一般的鬼域。


    隨著王長貴一道旨意,眾惡鬼頃刻間一齊飄下房頂,嘶吼著衝進了李和宇所在的那件屋子。


    這突如其來的景象,叫這些凡夫俗子如何接受的了?眾家丁以及李和宇頓時嚇得屁滾尿流,哭爹喊娘,更有幾人端起槍便打,可子彈哪能對付得了惡鬼呢……


    混亂如瘟疫般蔓延,不多會兒功夫,李家上下近百人皆聞聲趕來,可無一人不被四處遊蕩的十方惡鬼嚇壞,一時之間,哭喊聲、哀號聲、鬼叫聲、槍聲不絕於耳。蹲在房頂的王長貴,冷眼旁觀這底下的一切,似乎與自己毫無關係。


    與此同時,李家的嘈雜聲也傳進了徐雲德三人耳中,叵蓉說道:“徐大哥,是時候動手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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