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西路途遙遠,加之當時那個年代的火車走的又慢,所以劉萍等人少說也得三天兩夜才能到達,隨著方向逐漸往北,天氣也在不斷的加冷,好在這一行人的體魄都非常人能比,因此寒冷對於他們而言,並不算什麽。


    一路上,看著窗外景色的變化、塵世間因戰亂而導致的悲慘之狀,劉萍等人的內心還是頗顯沉重的,誰都知道,戰亂年代,最為受苦的就是老百姓了,加之當時天災不斷,火車沿途,被凍死的窮苦之人屍首多不勝數,這毫不誇張。


    從未出過遠門的小雙看見那些淒慘的長眠,心中的震撼自然是十分大的,還有就是第一次進入人類世界的雪球,它窩在叵蓉專程準備的布袋子裏,透著腦袋看著窗外,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但從其眼神之中卻不難看出,它內心的震撼,定然難以言表。


    劉萍這夥兒人中,去過陝西的並不多,也就徐雲德和慕丘痕兩人,但徐雲德去的次數少,並且他去都是為了盜墓,除了道上的人之外,少與旁人接觸,所以對於那地界的風俗習慣並不怎麽了解。慕丘痕則不同,隻聽他說道:“陝西是個窮苦的地方,那裏多出土匪,民風彪悍,越是靠山的地界就越是如此,所以此番大家前去陝西,做事可莫要大意。”


    葛五滿不在乎的說道:“我就不信了,難道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人敢搶劫財物不成?”


    慕丘痕道:“信或不信,等到了之後,你自然會明白。”


    聽了慕丘痕的話後,徐雲德若有所思的說道:“我那老友混得還算不錯,有他在那邊打點一切,多半不會出什麽紕漏的吧。”


    慕丘痕道:“但願如此吧。”


    此外一路少話,直到一聲汽笛響起,火車緩緩開進了站台,大夥兒方才恢複了生氣,車廂之中人本就不多,所以絲毫不顯得擁擠,下車之後,眾人皆是舒活了一下鬆軟的四肢,畢竟接連坐了將近三天的車,還是有些疲憊的。


    “搶劫啦……”正當這時,突然一個女子的驚叫聲,引起了大家夥兒的注意,循聲望去,隻見一精瘦的男子,手裏抓著個鼓鼓囊囊的包裹,正急速的往自己所在方向跑了過來,在他身後,還遠遠的跟著一個邊跑邊叫喊的中年婦女。


    見此情形,葛五頓時火起,大吼道:“大膽毛賊,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搶人財物!”說罷,便見他躥身上前,一把將那奔跑中的瘦青年給抓了起來。片刻之後,中年婦女氣喘籲籲的跟了過來,葛五從那男子手中奪下包裹,遞給婦女道:“這位大姐,這是你的東西吧?”


    從葛五手中接過包裹,那女子連連道謝道:“謝謝這位大哥,你真是好心人呐……”


    葛五擺手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送走那女人之後,葛五又給了那毛賊幾拳,隨之才放了他,畢竟在當時的環境下,人們還缺乏抓賊報官的意識。毛賊臨走之時,神色陰沉,嘴裏不知低估了幾句什麽。因為是當地的方言,葛五並沒有聽懂,但也沒將其放在心上。


    回到大家近前,葛五對慕丘痕說道:“慕老,您的話一點也不假,這地界果真是亂,大白天的就有人搶劫,若是到了夜裏,那還了得!”


    慕丘痕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多言。隨後,徐雲德說道:“我那老友不知我們到了陝西,我看咱還是先去找他,有個落腳的地方,歇息歇息再另做打算吧,畢竟沒有人帶路,我們也找不到那鬼城究竟在哪兒?”


    王長貴點了點頭道:“這樣也好,隻是徐兄弟,你可知道你那老友住在哪兒嘛?”


    徐雲德搖頭說道:“老道,那封信你不已經看過了嘛,他說我若是來了陝西,直接去一個叫做四方寨的地方,隨便問個人就能找到他。”


    “那好吧,咱在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還是去找你那老友,其餘的事情以後再說。”王長貴如是說道,隨即眾人便順著人潮,往站外走去,可殊不知,此時此刻四麵八方已經又無數雙冰冷的眼睛,盯住了他們幾個人,並且也夾在人群之中,往站外走去。


    話說這陝西西安,也就是以往的長安城,乃是一個古老的城市,曆史中的多朝之都,人口眾多,頗為喧嘩,雖說經濟遠比不上上海、南京,但卻也熱鬧非凡。出了站台,徐雲德舉目四望,少許之後,隨便拉過一個人問道:“兄台,請問四方寨怎麽走?”


    那人說指著南邊說道:“順路往南,走不過五裏路的光景,便能看到一座很大的宅院,宅院是紅漆大門,門兩邊蹲著兩尊石獅子,那裏就是四方寨了,很容易找。”


    徐雲德點頭謝道:“有勞兄台。”隨之便又轉身對大夥兒說道:“諸位,我朋友說的不假,四方寨果真好找,隨便問個人都知道。”


    王長貴點頭道:“事不宜遲,天就要黑了,咱還是快些動身吧。”隨之,眾人便順著那個路人所指的方向,往四方寨的位置走了過去。此時天色漸晚,太陽已經西沉,天色也有些陰,看上去似乎又要下雪,此外,離開車站之後,大街上的路人也逐漸的稀少起來,想必是因為天冷的緣故吧,就連那些小商小販的蹤影,都很難看到。


    走出兩三裏路之後,街兩旁的房屋逐漸稀少,看來這是去郊區的路,徐雲德頗為有些納悶兒的說道:“怎麽我那老友會住在這種地方?好好的市區不住,偏偏選在郊區?”


    王長貴抬眼看了看前方,隻見再往南,則更是荒涼,乃至連房屋都沒有一間,見狀後,心下頗為遲疑,隨即開口道:“該不會是被人哄騙了吧?”


    劉萍遲疑道:“不應該呀,那個路人我們又不認識,好好的,為何要騙咱們?”


    誰料正說話間,周遭零散的幾座房屋之中,突然衝出來一大片人,舉目看去,少說也得百十來個,這些人氣勢洶洶,瞬間便將劉萍等人給圍在了中間,此外,這些人的手中無不拿著馬刀,眼尖的徐雲德更是在數以百計的人群之中,看到了先前在車站搶人東西的那個瘦子,以及給自己指路的那個路人。


    見此情形之後,徐雲德低聲笑道:“看來咱還此番還真是叫人給騙了,這地界哪是通向什麽四方寨的,而是通往賊窩的呀。”


    此時,隻聽那瘦子操著很重的鼻音說道:“你們是哪裏來的瓜皮,竟敢壞老子的好事情!是嫌活的不耐煩了?不知道車站一帶,是咱蛇毒幫罩著的?”


    徐雲德聞言,笑著說道:“我們是外地來的,當然不知道你們什麽蛇毒幫了!怎麽,看你們此番的架勢,還是要打仗咋滴?”


    “咿?這小子口氣倒是不小?”下午給徐雲德指路的那人冷著臉開口說道:“一會卸下你手腳的時候,看你還怎麽嘴硬。連老帶女的十來個人,竟也敢跟咱蛇毒叫板,我看當真是活夠了,兄弟們上!女人留著,其餘的都砍手腳了再說。”


    此人興許是個小頭目,他話音一落,四周那些嘍囉們頓時叫囂著衝了過來,徐雲德見狀無奈道:“坐了將近三天的車,舒活舒活頸骨也是好事!”說罷,便從袖子裏抽出了漆黑短刀,當先迎了上去。


    話說這些殺人越貨的土匪,可不比那些吳勇舅舅叫去的村民,這些人動起手來,可都是不要命的。但即便如此,他們又如何是練家子徐雲德的對手,隻見徐雲德手持短刀,整個人就形同鬼魅一樣,在黑壓壓的人群中來回穿梭,所到之處,橫七豎八的躺倒了一地。頓時之間,稍顯荒蕪的地界頓時熱鬧了起來,叫罵聲與哀嚎聲夾雜在一起,直衝雲霄。


    見徐雲德打的興起,葛家兄弟和叵蓉也忍不住了,三人相互使了個眼色之後,便也加入了戰圈,這下倒好,百十來好土匪,竟被四個人壓得死死的,簡直是毫無還手之地,眨眼的功夫,就被撂倒了將近一半。


    見此場麵之後,那瘦子終於有些害怕了,支吾的說道:“哥,咱這回是碰上釘子啦,他們究竟是何方神聖,怎麽這般厲害,一百多人連四個都打不過?”


    被瘦子叫做哥的,正是先前給徐雲德之路的那個男子,此時他眼中也布滿了懼意,平日裏欺負欺負老百姓倒還可以,但如今遇上了傳說中的高人,他一時也是無計可施!隻聽他顫聲說道:“前些日子我聽魏老大說,近期內會來一個重量級人物,叫我們兄弟莫要犯渾,那可是咱惹不起的,不知魏老大所說的那個人,會不會就在這幾個之中,若當真是的話,那咱這回可算是闖下大禍了!”


    那瘦子一聽這話,頓時渾身打起了哆嗦,急忙開口道:“不會這麽巧吧?連魏老大都怕那人?”


    “魏老大?你們所說的那個魏老大,不會就是魏八指那家夥吧?”突如其來的聲音傳入兩人耳中。


    那指路的男子想也沒想的點頭答道:“不錯,就是他……”可當他回過神來之際,卻是嚇的汗如雨下。原來徐雲德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他倆麵前,而混戰雖說仍在繼續,但剩餘那三人,卻早已是以壓倒性的優質占了上峰,頂多用不了半柱香的時間,這一百多號人,就要“全軍覆沒”了……


    看這徐雲德正似笑非笑的把玩著一把黑色匕首,想起剛才他出手時的模樣,瘦子哥倆頓時雙膝一軟,險些跪了下來,隨之指路男子說道:“這位老大,您……您認識魏老大?”(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靈怪筆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染血鬼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染血鬼手並收藏靈怪筆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