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聞言後,連連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這就著急兄弟們,咱一同出山!”說罷,便又吩咐送帳篷的那男子與另外幾人留在徐雲德等人身旁,自己則帶著幾個隨從去了鬆樹林中。


    徐雲德目送他離開之後,方才對劉萍等人說道:“那大夥兒也都收拾收拾,準備上路吧!”


    眾人一一點頭答應,隨後便各自去忙活去了,雖說山穀中的陰靈還在遊蕩,但周友浩那些連上古魔神都親眼見過的人,對此自是不會放在心上了。


    但那四個滿身殺伐之氣,但樣貌卻又極為尋常的男子,卻是神色撲朔,各自使了個眼色後,便一聲不響的往巫蓬山外走去,甚至連個招呼都沒有和劉萍等人打。


    至於另外那些和劉萍等人一同去洞窟之內的,也都沒有多提幽珠的事情,道別之後便各自離開了,唯有周友浩,卻似乎有些心思的跟在劉萍等人身後。


    徐雲德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好奇的問道:“周兄弟,若你將我們幾個當朋友的話,那就不必拘謹,有什麽事情盡管說好了。”


    這時,劉萍也看出了這周友浩似有心事,開口說道:“是呀,周大哥,你有什麽事情就盡管說嗎,說起來,咱們還能算是生死之交呢。”


    這句話顯然是句玩笑之言,但周友浩聽了之後,神色卻是微微一動,隨即開口說道:“既然你們能把我當朋友看,那我就不妨直說了!實不相瞞,原本我其實是個漁夫,常年出海打魚,我這身膚色,就是在海上曬的……那時候我的漁船算是條大船,吃水很深,所以有不少小船不敢去的深海,我們都照去不誤。許多年間,也一直都是相安無事,可誰料天有不測風雲,十年前的夏天某日,我們一如既往的駕船出海,走的時候海上風平浪靜,並且算準幾日來也都不像有風暴的模樣,然而午時剛過,海麵上竟然烏雲陡升、狂風大作了起來,雖然我們的船很堅固,尋常的風暴是完全能夠扛過去的,可是那一次……”


    說到這裏,周友浩的神色頗為黯然,劉萍等人也都猜出了結果,徐雲德身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周兄弟,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麽長時間了,你也就別在尋思啦。”


    周友浩歎了口氣,並點了點頭,隨即又接著講道:“全船三十幾人,盡數葬身海底,當時我也是被巨浪給打昏了過去。幸好我在船散架之前,將身子綁在了一塊浮木上,這才撿回了一條命,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時候夜已經深了,海上漆黑一片,什麽東西也看不見,周圍更是除了海浪聲和風聲之外,便再也沒有了其他任何的聲響。當時的我,隻道是這回定然要葬身大海了,想起先我而去的那些同伴,心裏倒也並不怕死。”


    “難怪他在洞窟之內,看到那駭人的情形之後,臉上卻是一點恐懼的表情都沒有呢?原來是經曆過生死的人,既然連死都不怕了,試問又怎麽會怕鬼呢?”劉萍一邊在心裏這麽想著,一邊繼續聽著周友浩的故事。


    “可誰知天無絕人之路,順著海浪,我竟然漂到了一個無人的島嶼之上,那個島嶼十分古怪,整座島實則是由兩座高聳入雲的山所構成,那兩座山中間夾著一道海溝,且臨著海溝的那一麵山崖,皆是十分陡峭,猶如是被人自中間劈開了一般!”周友浩說到這裏,眉宇間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絲神往之態,看樣子那古怪的島嶼卻是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吧。


    “那後來呢?”徐雲德滿是好奇的開口問道。


    周友浩說道:“那個島雖無人煙,但卻有人跡,我在島上轉了一圈之後,竟然在山腳密林之中發現了一塊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滿了古怪的字符,我雖然一個也不認得,但還是能夠感覺到那些字符一定是在闡述某些不同尋常的東西。隻是當時的我,身心皆疲,實在是沒有心思去研究石碑上的字符,找了一處山坳,休息了許久,等體力恢複了之後,又去水邊捉了些魚蝦果腹。隨後,才開始尋思起日後該怎麽辦,看那島的模樣便知,是坐極少有人涉足的地方,而我又在風暴中迷失了方向,根本就不知道陸地究竟是在哪個方位,更何況就算我知道的話,僅靠自己又如何渡過那茫茫的大海呢?”


    故事聽到這裏,徐雲德已經是勾起了心中的好奇,隻聽他迫不及待的問道:“周兄弟,那你最後到底是如何回來的呢?”


    周友浩說道:“徐兄弟莫急,我在哪島上住了近半個月,期間連一艘船都沒有見著,直到第十五天,那時我早已放棄返鄉的念想了,不料這天風向竟然轉了,本來一直是東風,那天卻是刮起了南風,更加叫我百思不解的是,這南風剛起了不久,島上那兩座山崖頂端,竟然出現了一道絢麗的七色彩虹,這彩虹橫跨兩座山峰,就好像是一座仙橋一樣,引人遐思。另外也就是這一天,海上終於出現了一隻碩大的船,那船似乎就是衝著我所在的島來的。見此情形後,我自然是大喜過望,心想終於可以回家了。”


    此時的周友浩,臉上竟也泛起了一絲激動的神情,就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那絕境逢生的時候一般。但轉瞬後,他便又轉為遲疑的繼續說道:“隻不過那艘船卻著實是怪異的很,碩大的一艘海船,竟然就隻有一個人,水手、舵手皆是由他一人擔當。更叫我驚奇的是,這個人竟然還是個須發潔白的老頭子!這老頭子麵色紅潤,半點都沒有常下海人的那黝黑的膚色,當時的我一心隻想著能夠快些回家,乃至連這個島叫什麽,他又為何獨自駕船來此都忘記問了。上了船之後,那老頭子說與我有緣,送了我一把刀,並且還教了我一套刀法和一些練氣打坐的法門。此外,他還對我說,早晚我還得去一次那個島,到時候與我同行的人,會揭開島上所塵封著的天大秘密。幾天之後,船靠岸了,老者叫我下了船,隨之便又孤身一人乘浪而去,不知是要去往何處。”


    此時此刻的劉萍等人,皆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因為通過周友浩的描述,他們都覺得這個島嶼的情形,與兩年前在暘穀中所夢見的那個,實在是太像了!皆是兩座遙遙相對的山峰,被一道絢麗的彩虹橋相連,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情?另外還有,那個神秘的老頭說什麽周友浩日後定然還會再去一次那個島嶼,並且與之同行的人,還將解開那島中的秘密,這是不是在暗示著什麽呢?


    周友浩見眾人一時間都陷入了沉默,頗為有些好奇的開口問道:“幾位,我突然跟大夥兒講自己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對於劉萍和王長貴還有徐雲德的那個夢境,馬聖與慕丘痕也隻是聽王長貴口述過,並沒有深刻的體會,所說在聽了周友浩的講述之後,也是有些驚訝,但卻沒有劉萍她們三人那麽深切。


    慕丘痕說道:“周老弟這是哪兒的話,哦對了,敢問你十年間有沒有與旁人講起這件事情?”


    周友浩點頭說道:“我回去之後,跟家人以及同鄉都講過,他們要麽不信,要麽都說我是遇到了神仙相救,並都勸我以後不要下海了,再加上我一個親戚的拉攏,所以我才轉行幹起了盜墓。”


    王長貴緩聲說道:“周兄弟,倘若再叫你去那個島嶼,你還能記得路線嗎?”


    周友浩搖頭道:“記不住了,回來的時候,那個老頭非但沒有用指南針,甚至連船舵都沒有去碰一下,我問他他也不說,整艘船就像是被海風給吹回了岸邊一樣……我十幾歲便開始下海,但這麽駕船的卻還是頭一回見!隻是當時也不知怎麽了,與那個老頭在一起的時候,總感覺一切事情都似乎是極為尋常的一樣,直到事後想起來才覺離奇。”


    劉萍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之說道:“周大哥,這發生在十年前的事情,今兒你為何要講給我們聽呢,難不成你覺得我們會是那老頭口中所說的,將與你一同去往怪島之上,並解開天大秘密的人嗎?”


    周友浩點頭道:“說句實話,我也不知是怎的,自從山穀中出來之後,那老頭當年對我說的那些話就接連不斷的浮現了出來,我雖算不上是修道之人,但也信個‘緣’字,再加上你們與上古魔神的那些對話,總令我覺著那個古怪的島嶼中隱藏的秘密,跟你們所說的有關,所以這才忍不住的想把事情告訴你們。”


    聽了這話之後,王長貴稍一細想之下,便對周友浩說道:“周兄弟,倘若我們果真想請你一同去找那海盜,你可願意?”


    周友浩聞言,先是微微一愣,但隨即便一臉堅定的點頭,並開口說道:“當然願意,十年前,我的兄弟們全部死在了海上,隻有我一個人生還。那個島嶼總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是有著什麽東西在呼喚著我一樣,另外,我還感覺那將我們船給掀翻的暴風雨來的詭異,好像與那個古怪的島嶼有些什麽聯係……我隻想將這壓在我胸口十年的疑惑解開,好給我那些死在風暴中的兄弟一個交代。”


    徐雲德聽了這話,心裏對這個周友浩更是讚賞,隨即開口說道:“周兄弟,那島嶼究竟在海上何處,我們誰都不知曉,要是就這麽漫無目的的找,根本就是形如大海撈針,況且倘若將你們漁船卷進大海的風暴當真跟那個島嶼有關的話,那我們此行的危險性可就不言而喻了,搞不好還甚至會丟了性命,難道你就不怕……”


    似乎聽出了徐雲德的顧慮,周友浩擺手說道:“徐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這條命,實則早在十年前就該跟兄弟們一同丟在海上了,如今上天卻又給了我這十年的歲月,我已經很知足啦。況且,倘若那海島中的秘密,當真跟那場突如其來的風暴有關的話,那麽我就更得去了,不給兄弟們一個交代,我這心裏總覺得缺些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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