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妖一聽這話,神色也是稍顯詫異,但頃刻間卻又是轉為憎恨,它咬牙切齒的點頭答道:“不錯!就是那個多事兒的王家老道,原本我在山中修道,幾千年不問世事,可他卻無端跑來收我,還說什麽宿命使然,我呸!我平生最恨那些道貌岸然且又自以為是的家夥了!”


    聽了女妖這話之後,王長貴冷哼一聲,說道:“你若沒有作孽,也絕計不會受這千年封印之苦!”


    “作孽?在你們看來,妖殺人叫作孽,但在我們妖的眼中,人類所做的一切則更為不齒!比起曆代君王而言,我殺的這幾個人又算的了什麽!”那女妖反駁道。


    王長貴答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正所謂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朝代的更替那隻是遵循了曆史的發展軌跡,為的是天下蒼生能夠得到更好的環境生存,而你們妖物殺人,卻隻是為了一己私欲,兩者又如何相提並論?”


    女妖聞言後,哼聲道;“你們這些牛鼻子老道,皆是滿口的大道理,根本沒法兒交流!自古以來,弱肉強食,既然人能以牲畜為食,那我們妖類殺幾個人用以修煉,又有何不可!”


    徐雲德一聽這話,頓時笑道:“你的意思也就是說,你們妖類都是畜生咯?”


    “你!”沒想到徐雲德竟然會撿自己的話漏,並指桑罵槐的嘲諷自己,女友頓時惱羞成怒道:“你這是找死!”


    妖類就是妖類,一言不合,立刻便會動手廝殺!隻見那女妖一聲嬌叱之下,隨之沒見她有什麽動作,便突然憑空消失,徐雲德見狀,頓感不妙,但卻尚未反應過來,便覺一股濃烈的寒氣瞬間將自己籠罩。與此同時,自己周身上下竟然像是被某種東西給裹了起來,且不斷的收緊,直勒得他喘不過氣來,但卻又動彈不得!


    王長貴和劉萍見徐雲德此刻已經被勒的滿臉青紫,皆是大驚失色,這妖物怎麽這麽強橫,僅一招便能輕易的製住徐雲德!


    不及多想,王長貴急忙抓了一把龍抬頭粉末,劈頭蓋臉的撒到了徐雲德身上,隨之又是一紙靈符貼在了他的胸口。頓時之間,隻見徐雲德的身上,竟然冒起了一片白煙,並伴有陣陣“嘶嘶”聲傳來出來。


    隨著白煙從周身上下冒了出來之後,徐雲德方才感到那難以莫名的強大壓力逐漸消失了,脫離的束縛之後,隻見他腳下一軟,隨即單膝跪倒了地上,並不停的咳了起來,隻因先前那即將斷氣的苦澀感覺,使得他臉上一片蒼白。


    此刻,女妖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那銅柱上頭,隻見她一臉無害的坐著,蕩著一雙蓮藕般雪白的小腿,開口笑道:“血衣裹身的滋味如何?”


    徐雲德心裏雖暗暗叫苦,但臉上卻依舊強裝鎮定,加之他那一向不服輸的性格,竟是丟人不丟場的擠出個笑容,並說道:“滋味不錯,比拔罐舒服多了!”


    見半跪在地上的徐雲德都已經咳成這樣了,卻還不服軟,女妖嗤笑道:“既然你喜歡,那我不妨再叫你嚐嚐……”


    但這回,當還沒等它把話說完,便聽王長貴突然嗬道:“妖孽,休得放肆!”說罷,便是將一道靈符“嗖”的一聲甩出,直奔那銅柱上的女妖麵門而去。


    見王長貴這道靈符來的迅疾,那女妖臉上也是泛出了些許驚詫的神色,急忙一閃身,將其避了開來,並開口道:“這符咒怎麽好生眼熟……難不成你也是王家之人?”


    王長貴冷眼相對,並無回答它的意思,再看那道符咒,雖被女妖給避開了,但卻是直直貼向了銅柱之上,隨之隻聽“哢嚓”的一聲巨響,一道碗口粗細的淡藍天雷,自天而降,劈的紅銅巨柱一震顫抖!


    “王家的罡雷符咒!你果真是王家之人!”那女鬼見狀,臉色頓時愣了下來,咬牙切齒的說道:“老天果真是開眼了,沒想我今日剛一衝破封印,便遇到了仇人之後,千年前的那死老道給我受的罪,今日定要加倍還在你的身上!”


    見那女妖滿臉怨毒的神色,王長貴冷聲回道:“有什麽本事,你且盡管使來,我照接便是!何須呈一時的口舌之快?”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字出口,便見那女鬼竟是將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血紅紗衣給脫了下來!妙曼的身姿頓時暴露於空氣之中,徐雲德與葛家兄弟等人見了,頓時都是險些噴出了鼻血,唯獨心境極高的王長貴不為所動。


    “妖物就是妖物,毫無廉恥之心!”王長貴一聲冷哼,如是說道。


    再看那女鬼,聽了王長貴的謾罵之後,並沒有做聲,隻是將手中的血紅紗衣拋向空中。在青煙彌漫的夜幕之中,隻見這紗衣就好比是一個血紅的風箏,搖搖升起,最終卻是在十米來高的半空突然消失!


    這一幕顯得十分詭異,但王長貴等人心裏卻都清楚的很,那女鬼的殺招定然馬上就該出現了!所有人皆是屏住了呼吸,悉心的觀察著周遭所有的動靜,就連最為細小的聲音也絲毫不敢放過,生怕一個疏忽大意,便引來殺身之果。


    頃刻之後,陰風突起,且越刮越烈,到最後竟然吹得人難以睜眼了。此外,嗚嗚的風聲之中,似乎還夾雜著陣陣哀怨的哭喊之聲,以銅柱為中心的方圓百米處,頓時間皆是陷入了鬼蜮之境,令置身其中的人,由不住的生起一片森寒的驚懼感。


    突然,一道血紅的殘影憑空出現在了王長貴頭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劈頭蓋臉的罩下。劉萍見狀,不由驚聲喊道:“大仙,小心上麵!”


    但王長貴顯然是早有察覺,那把銅錢拚就的短劍不知何時,已然是出現在了他的手上,隻聽他一聲暴嗬,隨之一劍刺向頭頂血衣,手腕一動,劍花閃現,那血衣也隨之化作片片碎屑,消散於陰風之中。


    劉萍等人見狀,皆是鬆了一口氣,心道:“還好沒事……”但誰料就在此刻,那王長貴尚且沒有收手,另外一道血光竟然再次出現,且距王長貴的後心隻有半尺之遙,猝不及防之下,王長貴上半身頓時被貼了個正著。


    不僅如此,那血衣更是在貼到王長貴身上的一瞬間,猛然收縮,竟將其裹在了中間,且越收越緊,似乎想要活活的將他勒死一般,想起先前見到的兩具屍體身上的慘狀,眾人皆是大驚失色!齊聲喊道:“大仙(老道)!”


    此時王長貴雖說被那血衣裹著,但拿劍的手卻尚在外頭,隻見他毫不猶豫,先是將舌尖咬破,就著唾沫,張口將一片血霧噴到了銅錢短劍之上。頓時之間,那銅錢短劍竟然突的冒出一片耀眼紅光,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根燒紅了的鐵片,模樣甚是驚人。


    王長貴手持紅光大盛的銅錢短劍,照準自己胸前,揮劍劃去,隨著“嗤”的一聲輕響,繼而那裹身血衣竟是被一分為二,也在轉瞬間化散開來!而王長貴自身皮肉,乃至衣物卻是絲毫沒有被短劍傷到半分。


    隻不過那血衣的威力極大,此時的王長貴麵色略顯蒼白,胸口起伏不定,並大口的吸著空氣,看那模樣,定然也是受了些內傷吧。


    “老道你怎麽樣了?沒事吧?”徐雲德此時的氣色也剛剛恢複了少許,勉強的站起身問道。


    王長貴擺了擺手說道:“我沒什麽大礙,但那妖物絕不會就此罷手,你我還需當心為妙!”


    徐雲德聞言,剛要點頭,但突然間臉色竟又是大變!指著王長貴身後的虛空說道:“幹他娘,怎麽一次性的出現了這麽多!”


    一聽這話,王長貴也頓時變了臉色,忙轉身看去,卻也更是冷汗直流!隻見自銅柱的方位,高約十米的空中,成片的血衣正悠悠的懸浮著,且數量還在飛速的增加,不下片刻的功夫過後,整個兒被青煙所包裹的地界,竟然布滿了成百上千的血衣,抬頭看去,就好像是漫天的繁星,但顏色卻是血紅一片!這震撼的一幕,無疑像是一擊重錘,狠狠的砸在了所有人的心頭!


    王長貴喃聲道:“那妖物的道業,竟然已經到了這般田地,今日我等……隻怕是難逃此劫了!”


    “千年前那牛鼻子老道,都險些栽在我的手上,如今你們這幾個無知後輩,也想與我爭鬥?真是不自量力!”銅柱前的女妖嬌聲說道。


    王長貴沒有理會於他,而是在深思片刻後,似乎拿定了什麽主意,隨之轉臉對劉萍和徐雲德道:“丫頭、徐兄弟,你倆替我護法,務必要爭得半柱香的功夫!隻要此番能撐得過去,我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此等關頭,根本容不得半分遲疑,劉萍和徐雲德聞言後,齊齊點頭,隨之便齊步走到王長貴身旁,手持兵刃,一左一右的將其護在了中間。


    此刻徐雲德氣色並不好看,但還是強忍不適的說道:“老道,你要做什麽盡管做,不用擔心我們,雖然這女妖極為厲害,但半柱香的功夫絕對不成問題!”


    王長貴聞言,偏過頭來看了看他,隨之衝他深深一點頭道:“徐兄弟、丫頭,有勞你倆了……”


    “大仙,事到如今,我們之間難道還用說這些嗎?你趕緊施法吧,時間緊迫,如今已是容不得我們耽擱了!”劉萍一邊冷眼直視著女妖,一邊開口對王長貴說道。且在此刻,隻見劉萍臉上那妖異的模樣也終於顯露了出來,尖嘴獠牙,眼中黃光閃爍,一條又粗又長的白毛尾巴,拖在身後,模樣比起對麵的女妖而言,更不像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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