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的時候,白阽還有所顧忌,隻是盜用一些剛死之人的屍首,可到了後來,他竟然以活人練屍,被邪術迷惑的他至此已然是失了心智,為成就自己邪術大成,做盡了傷天害理的事情!


    終於,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白阽修煉逆天邪術,以活人練屍的事情傳到了王登的耳中。


    那夜無風無月,天氣極為沉悶,王登隻身一人來到了白阽新建的府上,並質問他為何走向邪路,做出這些不恥之事!


    先後擊敗了馬、林兩家掌門的白阽此時又怎會將王登放在眼中,他回想起當年拜師遭拒之辱來,白阽竟是出言不遜,說他王登算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來教訓他?


    王登一氣之下,二話不說,甩手便是十幾道罡雷符咒,引下天雷將整個兒白府轟得七零八落!那白阽啞然震驚,他萬沒想到,這低調的王家,竟然才是當今修道界的至強一家!眼見雷符之威力,他不敢多於王登交手,撇棄了家中一切,逃離而去。


    而那王登不知何故,無心追他,並自此響聲匿跡,王家也由二十幾年前的那個少年代為執掌!對此,王長貴和劉萍以及徐雲德多半猜出了,王登很有可能也是去了仙果寶洞中與其餘王家祖師一同壓製鬼兵去了。


    再說白阽,被王登嚇跑之後,生怕修道界還有一些隱世的高人,便再也不敢像以前那般猖狂,行事也低調了起來,但其欲望不滅,依舊是在暗中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此外,還以另外的一個身份做起了生意,成了家財萬貫的大富豪!


    巧的是,有一天白阽閑來無事,去街上閑逛,順便物色著八字偏陰之人可供修煉之用,卻突然在人群中看見一中年男子,他一眼就認出了此人,這男子便是當年王登帶回去的那個少年!此時這人也在盯著自己直看,當下白阽心中發毛,想起王家的罡雷靈符更是膽顫,況且他暗下養的那些怪屍尚未成型,根本不能為之所用,躊躇之際,他竟是做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決定!


    這個決定便是遠離人群,避開塵世,搬到了龍王村外不足十裏處的一個山穀之中,他不惜花費重金,在這建起一座浩大的宅院,並且還修了地下石室,專門供他練屍以及修煉邪術之用!


    搬至此處以後,白阽命令自己家中的丫鬟、家丁除了購買一些生活必需品之外,少於外界交往,為的便是避開王家傳人的耳目,好讓自己悶聲做壞事,可偏偏天不遂人願!就在他練出的數隻的怪屍將成之際,那夜卻又迎來了一個白阽最不想見到的人。


    此人正是王登的徒弟,也就是當日他在街上見到的那個男子,更是二十幾年前的那個少年,此人名叫王尚然!與當年王登一樣,王尚然一襲灰色長衫,背著二尺有餘的銅錢短劍,腰上掛著一個黃布包,身形清瘦,但卻一臉的傲氣。


    這王尚然進門便道:“你家中好濃的屍氣呀,看來師父交代我的一點都沒錯,所謂山難移性難改,這些年你果真還在練那邪術、養那怪屍!”


    惱羞成怒的白阽,惡狠狠的說道:“王登那老家夥呢?”


    王尚然淡淡的說道:“早些年前,師父就已經駕鶴西去了,怎麽?當年被我師父十二道天雷劈過,到現在還沒從驚嚇中擺脫出來?”


    白阽惱羞成怒道:“王登那牛鼻子老道既然死了,你這初露毛頭的小子又有何能耐!素聞你王家列代皆是一脈單傳,今日我就滅了你王家的香火!”


    不料那王尚然卻是擺手說道:“今日我既然膽敢一人來此,就證明我有足夠的把握能夠全身而退,隻不過我此番前來的目的並不是找你麻煩,而是想看親眼瞧瞧,你那些凶屍、怪屍,究竟是個什麽模樣,不知你肯不肯讓我這初露毛頭的小子瞧上一瞧?”


    白阽聽聞此言,心下遲疑起來,暗自嘀咕道:“這家夥怎麽會對我的怪屍感興趣?”隨之又戒備的打量了一番王尚然,見他滿臉笑意,似乎不是耍詐,於是便開口道:“你當真想看?”


    王尚然點頭道:“當真!”


    考量再三之後,白阽終於答應了下來,或許是這些年獨自修行,他從未與人交流過悟道的心得,今日對這王尚然竟然抱了些許期望,當下他便喚出了十餘具怪屍出來,並說道:“這些乃是我花了好些年的時間,才從各地尋來的怪胎,練出的屍也是非同小可的!”


    王尚然細細的打量著這些從書架後頭蹣跚而出,在廳中並排而立的怪屍,連連點頭讚道:“不錯,不錯,果真是非同尋常呀!這些年間,你能搜集這麽多怪胎來,也不容易吧?”


    白阽點頭道:“能成年的怪胎少之又少,就算你我眼前的這些,也都不過是些輕微的變異之軀,與常人並無太大的差別,唯有那多手多腳的怪胎,才能練出上好的怪屍!”


    王尚然點了點頭,隨之又問道:“對了,除了怪屍之外,你不是還養有許多凶屍嗎?我怎麽一隻也沒有見到?”


    至此,白阽對王尚然的戒備已經徹底消除了,他哈哈一笑道:“那些凶屍其實你早已是見過了,且看這是何物!”說罷,便在王尚然差異的目光中,低聲念起了一段怪腔怪調的咒語來……


    隨著這怪異密咒的吟唱,王尚然驚奇的發現周遭的那些丫鬟、家丁竟然同時起了異變,他們口中長出了獠牙、指尖生出了尖爪,且神色變得呆滯,目中無光,皮膚逐漸變為青紫……竟然在同一時間內全部化作了凶屍!


    見此情形後,王尚然也是大驚不已,定了定神後,方才開口說道:“白道友,你這是什麽法子,竟然能讓這些凶屍變得與常人無異?”


    那白阽聞言,頗有些驕傲的說道:“這可是頂上乘的養屍之法,叫做隱屍之術!”


    “好一個隱屍術,實乃妙極!”王尚然擺手讚歎道,隨之卻是話鋒一轉,冷眼掃視著屋內的一眾怪屍、凶屍,並說道:“白道友,這便是你所有的‘家當’了吧?”


    那白阽哪會想到王尚然翻臉比翻書還快,不明何意的點了點頭,剛欲開口答話,卻見王尚然竟然猛的發難,不及他白阽有所反應,便也如當年王登那般,十二道玄黃靈符瞬間甩出,打在屋中各處,隻不過這回用並非是罡雷之符咒,而是能引出地府之火的業火符咒!


    那業火符咒遇五行之物皆可燃,火勢威猛,不將一切燒成灰燼是不會熄滅的!隨著這十二道業火符咒炸開,焚天烈火頓時出現,將整座屋子瞬間吞噬。


    看著屋中的熊熊烈火,以及那些費勁心思才養成的凶屍、怪屍在一瞬間便被火舌吞沒,白阽麵如死灰,語無倫次的說道:“王家……又是王家……”


    王尚然撇了眼滿臉呆滯之狀的白阽,搖頭道:“自作孽不可活,怪就怪你一心被邪術迷惑,做盡了傷天害理的事情!如今死在這被地府用以懲治罪孽深重之亡魂的業火中,也算是你的造化了!”說罷,便揚長而去。


    身在火海之中的白阽,一見那王尚然離開,眼神頓時澄清,惡狠狠的罵了句髒話,隨之從懷中掏出來一張符咒,隻見此符咒一出,他身旁的業火盡數往周圍退散而去,以他為中心,出現了一大塊沒有火光的地帶!


    此張符咒便是馬家的拿手靈符——離火符,早年在白阽邪術練成之時,曾去馬家論過道,並在與馬家的當代家主的比試之中獲勝,從而贏得一張離火靈符,沒想在這等時刻,竟然派上了用場。


    他手持靈符,喚來那些尚還在火中苦苦掙紮的凶屍、怪屍,驅盡它們身上的業火之後,便引著這百餘隻僵屍去往院後的一間房中,而那地下石室的入口,便在此間!這間屋子,也正是整個兒宅院唯一一間沒有被業火燒毀的。


    來到這間屋子後,白阽啟動了早已準備好的機關,使得兩旁山坡底端的數塊巨石鬆動,從而造成了山體的滑坡,但因這屋子周圍被巧妙的設置了數塊凸形山岩,替其擋住了滑落而下的石塊、沙土的衝力,使其僅僅是被埋在了地下,但卻並沒被砸塌。但偌大的宅院其他各處卻是毀於一旦,成了如今的這幅模樣!


    聽白阽以一種似乎是在講述別人經曆的口吻講了這麽許多之後,劉萍等人皆是麵麵相覷,誰也沒想這流傳幾百年的龍王村外山穀之謎,竟然跟王家還有著這麽一層淵源。


    王長貴沉思片刻,隨之冷聲說道:“自作孽,不可活,要怪也隻能怪你自己被邪術迷惑,要不然,以你的資質,道歸正途的話,成就無上道業也絕非不無可能!”


    白阽一聽,神色先是一滯,隨之卻又是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何為正?何為邪?三百年間我一直沒有想通!當年我因被業火灼燒,傷了體內陽元之氣,自此不能再見陽光,成了一個隻能活在黑暗中的怪物,自那以後我才明白,要想成就自己的夢想,首先要具備就是強橫的實力,當年若我能抵擋住你王家道符的話,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


    徐雲德道:“三百多年了你還沒想通啊!也罷,以前你便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如今怨氣更重,方才老道已經給你指了條出路了,那便是收了屍群,自己另尋他處自生自滅,若還是執迷不悟的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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