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貴聞言道:“哦?你小子也知道離火靈符?你且先跟我說說,那書中都是怎麽講的?”


    許小六聞言,低頭細想片刻,隨而便開口講到:“書中說離火之靈符,能驅滔天之火,投於火中而不焦,卻入水則化,據說當年楚霸王項羽一把火燒了阿房宮,大火持續數月不滅,期間便有一人,身帶此符,三進三出於火海之中,取走了大量的寶物!”


    王長貴聽了徐小六的話後,哧聲冷笑道:“連這事兒你都知曉?不錯,秦末漢初之際,當年我王家還正如日中天,那時候諸多玄妙的道法尚未失傳,所以馬家的離火靈符根本就難以嶄露頭角,他們頂多也就隻能靠此做一些小偷小摸、上不了台麵的事情……”


    許小六一聽,神色頓時大變,似乎有些難以抑製住欣喜之情的說道:“大仙,照您這麽說來,這離火靈符當真是有此神效咯?並且我講的那些也都屬實?”


    雖不知這許小六高興個什麽勁兒,王長貴卻還是點了點頭答道:“不錯,屬實!”說罷,他隨即便將那離火靈符揣入了懷中,繼而又往屋子的更深處走了過去。


    與門相對的內牆上掛著一大幅陶瓷壁畫,上麵畫的是百花鬥牡丹的圖案,幾百年過去了,加之煙熏火燎過,所以畫麵有些失色,但即便如此,卻還是栩栩如生,王長貴將目光停在這壁畫上頭看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挪開。


    劉萍等人也圍攏了過來,看著這足有兩米高、四米寬的巨大陶瓷壁畫,皆是感慨道:“真漂亮呀!一定是出於大家之手吧……”


    許久之後,許小六等人見壁畫除了精美之外,並無其他怪異之處,可為何王大仙盯著它看了這麽長時間?朱銀喜大惑不解的問道:“大仙,這幅畫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王長貴點了點頭,剛要開口說話,卻是耳根突然一動,隨即猛的轉身,甩手便將那短木手杖擲了出去,眾人尚未反應過來之際,便聽身後一陣恍惚的怪笑聲傳來,這聲音由近及遠,頃刻之間便消失在了耳畔。


    與此同時,那短杖也再次折回到了王長貴手中,隻見他麵色凝重的說道:“好一個狡猾妖孽,竟隱藏的這般深,若不是出手前泄了殺氣,還真讓它得了手!”


    “呀……嘿嘿嘿……”王長貴話音一落,又是一陣詭異的笑聲在屋中響起,久久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劉萍皺著眉頭說道:“這鬼東西道行不淺,我也不能尋出它的方位,大夥小心為妙!”


    眾人一聽,頓時緊張了起來,若連劉萍都不能斷言它的方位的話,那麽也就預示著自己可能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就會成為攻擊的目標,即便身上帶著劉萍給的紙包,但也隻有一次保命的機會,一旦用過之後,就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鬼宰割了。


    正值大夥驚慌之際,隻聽王長貴冷聲說道:“哼!小小把戲,爾敢在我麵前造次!”


    眾人一聽,急忙循聲望去,隻見王長貴一手捏著一張黃紙,另一隻手則伸進包中,抹了一些鮮紅的東西,而後在那黃紙之上龍飛鳳舞的畫出了一個古怪的符文來,畫好後,又將一根手指伸進口中咬破,以鮮血在上麵添了一個血點,隨即三下五除二的折出了一個紙鶴來。


    做完這些之後,便將其捏至嘴邊,眼睛微閉,口中默念了幾句密咒,繼而“噗”的吹了一口氣在那紙鶴上頭,同時開口嗬道:“疾!”


    隻見那黃紙折成的紙鶴,被這一口氣吹下,頓時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展開翅膀卻是兀自飛了起來,圍著王長貴的頭頂轉了兩圈後,便徑自飛向了屋子的西南角!那兒赫然擺著一塊半米多高可供賞玩之用的山石。


    眾人大驚之下,目光也盡數被紙鶴所吸引了過去,這紙鶴去勢極快,眨眼之間,就當頭撞向了那塊山石之上,繼而便是“轟!”的一聲脆響,炸開了一道青色火焰,隻在一瞬間,整個山石便被火焰吞噬,劈裏啪啦的一通亂響過後,陣陣白煙自那石頭上冒了起來。


    大夥見狀,皆是驚、喜交加,許小六不由問道:“大……大仙,那鬼是被你收了?”


    可沒想此刻的王長貴竟是滿臉凝重的搖頭,並低聲說道:“怪事!先前我還沒有在意,這南山之石,怎麽會成了惡鬼的棲身之所?”


    許小六看著那白煙尚未散盡的山石,滿臉疑惑的說道:“王大仙,您說這快是南山之石?何以見得呢?”


    不等王長貴回話,卻聽劉萍搶先回答道:“我曾聽我家公公說過,諸多大戶人家都會用南山之石來鎮宅,而這用以鎮宅的南山之石,講究的不是奇特的造型,也不是嚴厲的色彩,而是山之霸氣、正氣以及大氣,所以大多南山之石的形狀都大相徑庭,越是不加修飾的,天然形成就像小山的就越是上乘之選!而這塊一看便知是南山石中的典型。”


    王長貴聞言,點了點頭道:“不錯,南山之石用以鎮宅一說,自古便有,所謂鎮宅,也就是鎮陰辟邪的意思,尋常的陰魂是不可能靠近的,可如今這塊竟然成了陰魂厲鬼的棲身之所,當真古怪呀!”


    見王長貴臉上流露出了遲疑之色,朱銀喜等人也是大感事情不妙,吳東急忙開口問道:“王……王大仙,說句實話,我怎麽覺得這間屋子裏,古怪的並非這一塊南山之石,包括這桌椅、這壁畫、乃至燭台,全部都透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氣氛,您看這……”


    劉萍似乎也有同感,聽了吳東的話後,便又將目光投向了屋中的其他陳設,打量許久,越發覺得心頭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最終再次將目光轉向西南角的山石之刻,卻是臉色大變的說道:“糟了!這整個房中乃是一個玄妙的陣法,咱們毫無防備的闖了進來,如今已經是置身陣法正中了!”


    王長貴此刻眉頭緊緊的皺到一處,似乎對這屋子中的陣法也有所察覺,他說道:“丫頭你說的不錯,隻因先前我忽略掉這許多細節,所以才著了布陣人的道兒……”


    這時,屋子四周又是響起了一陣:“呀……嘿嘿嘿……”的古怪笑聲,與先前那個同出一轍,許小六等人一聽,頓時緊張的環顧起四周來,生怕那厲鬼又要偷襲。


    王長貴臉色很是難看,隨即從布包中掏出來一把青灰,圍著眾人的落腳之處均勻的撒上,竟是用這青色的細灰撒出了一個圓圈,將眾人圍在了中間,隨之說道:“這是我調製的驅陰粉,能暫時抵擋住這屋子裏的厲鬼,但不能維持太久!在這期間,你們誰也不要走出這個圈。”


    見大夥同時點頭答應,王長貴隨即又轉向劉萍說道:“丫頭,接下來你我所要做的就是找出破陣之法!唯有這樣,咱才能叫那些厲鬼現身!”


    劉萍點頭道:“大仙,方才我見你的靈鶴撞在了南山石上,不知這靈鶴符咒與你慣用的追陰符是不是一個道理,都是尋陰而去?”


    王長貴點了點頭道:“不錯,先前我用的那招道術就叫做靈鶴逐陰,正是追陰符後階術法,其道理自然也是一樣的了。”


    劉萍說道:“照此看來,那也就是說這整間屋子之中,陰氣最重的地方便是那南山之石了!另外,大仙你有沒有覺得這屋內的陣法布局,似曾相識?”


    王長貴一聽,頓時有些驚異的看了看周圍,可並無什麽熟悉感,搖頭說道:“丫頭,這屋中的布局雖說並無出奇之處,但我在他處卻也不曾見過,難道你……”


    劉萍卻是連連搖頭道:“大仙,我的意思並不這屋子中的陳設,而是陣法的布局,難道你就不覺得與青山鎮有些相似嗎?”


    王長貴聞言,頓時也是恍悟大驚,連連點頭道:“經你這麽一提,我倒是也覺著有八分的相似!青山鎮東北角的吳家宅院,乃是生門之所,我尚記得那間宅子建得稍微偏斜,而這間屋中同一方位的那張八仙桌卻也是沒有正擺!”


    劉萍點頭道:“若我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那麽以此為參照,要破此陣也並無太多困難。”


    兩人正推測著,卻突然聽見一聲尖細的悲嗚,隨即周遭突然起了一陣陰風,將那驅陰粉所畫成的圓圈吹散了許多,並在同一時間,離眾人不足兩米之處,一道恍如虛幻的身影,也是一閃即逝!


    王長貴見狀,立馬又掏出了一根朱紅色的粗香來,引燃之後交與朱銀喜道:“這避陰香你拿著,它能阻擋陰氣牽動的陰風,切不可叫它滅了!”


    朱銀喜接過避陰香,連連點頭的說道:“放心吧大仙!”


    劉萍見狀,開口問道:“大仙,是不是那厲鬼開始破你道法了?”王長貴神色稍顯凝重的點了點頭,隨即說道:“丫頭,這屋中的陣法能替那些惡鬼提供庇護,你我難尋厲鬼的蹤跡,震動起手來,也是極大的不利,倒不如死馬當活馬醫,我先以兩年前的方法,來破陣試試!”


    劉萍點頭道:“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了。”


    隨之,王長貴從包中掏出兩張傀符,先後喚出食風和食火二鬼,並施令讓其分別去了東北方八仙桌前與西南的南山之石處。


    隻見這麵目生得極為駭人的兩隻十方惡鬼,在朱銀喜等人驚詫的目光中,徑直飄到了那兩個地方,食風到位後,張開臉盆般的大口,便是將陣陣陰風吹出,一時之間,屋內陰風大作,但卻風向雜亂,時而東風、時而南風……刮得人睜不開眼,朱銀喜一心惦記手中的避陰香,連忙解開皮襖,將香頭火光護在了懷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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