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著一把細灰的劉萍,蹦下來走到王長貴身前,好奇的問道:“大仙,這是什麽呀?”


    王長貴沒有作答,而是將竹筒湊到了劉萍的鼻子前,是叫她聞聞味道。劉萍遲疑的嗅了嗅了竹筒的氣味,卻是驚訝的說道:“這是甘草?”


    王長貴笑著搖頭,說道:“這是真正的人中黃!”


    “人中黃?”劉萍大驚道:“那這豈不是……”


    王長貴笑道:“大多數人隻知道人中黃是人的糞便,那日我叫徐小六去吃,也是因為料定他定會也這般認為,可實際上卻並非如此,中醫上說人中黃又名灸,乃是以甘草封於竹筒之中,在初春冰雪消融之際,浸在泔水池中,待到入冬時節取出,這便是真正的人中黃了,這可是補肝續氣之絕佳藥物!”


    劉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卻又猛然想起手中正抓著的這把房梁上的細灰,不禁又好奇起來,問道:“大仙,這細灰又作何用途呢?”


    王長貴道:“這叫做梁上塵,乃是集日月精華的至潔之物,人中黃雖說藥力剛猛,但穢氣卻極重,須由這梁上塵來作中和之用,若不然的話,以現在這宋太平的氣力,是扛不住人中黃的猛烈藥性的。”


    “原來如此!”劉萍恍然大悟道:“那隻需把這兩種藥物給他喂下去,便可以治好他咯?”


    王長貴卻又搖了搖頭道:“還不行,這兩種藥物乃是兩個相反的極端,若無一味藥引作為媒介使其相互融合的話,也還是救不了這小子!而這味藥引,如今的整個苗家之中,就唯有你身上有?”


    劉萍聞言,頓時大惑起來,開口問道:“隻有我身上有?那時什麽?楚刀?”


    王長貴搖頭,隨之抬手指了指劉萍的頭頂說道:“我說的這味藥引,便是壯年女子頭發!”


    “啊?”劉萍一聽,大感意外的說道:“連壯年女子的頭發都能入藥?”


    王長貴笑道:“天下萬物本就相生相克,隻要用以得當,萬物皆為藥!”


    劉萍咋了咋舌,隨之拽下了跟頭發,合著手中的梁上塵一並交給了王長貴。


    接過這兩樣東西,王長貴又道窗台上找了個小碗,將人中黃、梁上塵以及劉萍的頭發一同放了進去,用筷子搗均勻了,搓成一粒花生米大小的丸子。隨之走到宋太平的跟前,捏著他的下巴,屈指一彈,恰好將這新製成的藥丸打入到他喉中。然後按著他的腦門往後一推,隻聽“咕隆”一聲,藥丸已然是被宋太平給咽了下去。


    做完這些之後,王長貴收回手,輕輕拍了拍道:“若不出意外,讓這小子休息一夜便沒大礙了!”


    隻因先前剛進屋時,宋太平那發狂的模樣還在劉萍腦中揮之不散,所以致使她有些不信這就醫好了他,略有些遲疑的看了看蹲在床邊的宋太平說道:“大……大仙,這就可以了?”


    王長貴點頭道:“行了,不信你看他臉色便知。”


    劉萍低頭細看,果真見此刻宋太平的臉上的烏青消退,嘴唇也有了些許血紅,整個人的氣色明顯好轉,大感震驚之下,劉萍不由感慨道:“大仙,你這藥還真管用,這才眨眼的功夫,就立竿見影了!”


    王長貴擺手笑了笑,說道:“走吧,今夜且叫他好生休息,待明日天明在問他緣由。”


    劉萍點頭,隨之便打開了房門,此時陳大媽與宋高升還有孫聖葵都是滿臉焦急之色的站在門口,見王長貴與劉萍終於出來了,陳大媽急忙上前拉住王長貴的衣袖問道:“大仙,我兒他怎麽樣了?”


    王長貴道:“已無大礙,今夜你就不要去打攪於他了,待明日燉些黑魚湯給他喝,補補精氣,不出三日便可恢複如初,另外等明天他醒了之後,叫他去孫家府上找我,我與孫老爺有事問他。”


    從宋家出來之後,王長貴也沒再去往孫家,隻是讓劉萍給德樹帶句話,讓他快些回去,隨後便當先回家去了,孫聖葵心知王大仙脾氣古怪,也沒多做嚷嚷。


    宋家離孫家相隔並不遠,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孫聖葵與劉萍爺倆便到家了,劉萍將王長貴的話告訴了正在院中玩耍的德樹之後,便跟在孫聖葵身後進了堂屋,這時孫季與葛家兄弟還在那裏閑談,但桌上的飯菜、碗筷卻是不知何時已經被收拾幹淨了。


    見孫聖葵兩人回來,孫季急忙起身迎了上去,說道:“爹,那宋太平咋樣了?大仙怎麽沒與你們一同回來?”


    孫聖葵道:“大仙回家休息去了,太平那娃兒已經被治好了,估計用不了幾天就能痊愈!另外……明日早晨你去村裏與大夥打個招呼,晚上盡量別走通往青山鎮的那條路,就說……就說,總之隨便找個理由就行!”


    孫季急忙答應下來,可心裏卻暗自想道:“那條路上八成真的有鬼!等會兒睡覺的時候我得仔細問問小萍才行。”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幾個也早些去歇著吧。”孫聖葵打了個哈欠說道,隨之便轉身進了臥房休息去了。


    孫季引著葛家兄弟去往廂房休息,劉萍見德樹已經走了,喚回清風,讓他也回房中睡覺去。最後才與孫季兩人一同回了臥房。剛一進房門,孫季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小萍,那宋太平是不是真的被什麽妖魔鬼怪給嚇成這樣的?”


    劉萍點了點頭道:“據王大仙的推測,多半是的……並且那把他嚇成這樣的髒東西,定然是非同尋常,說不定是個很厲害的家夥呢!”


    “啊!”孫季一聽,頓時大驚起來,說道:“那大仙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去把那玩意給收了……過幾天我還得去趟鎮上,到時候難免得走夜路,我可不想也被嚇成太平那個模樣……”


    劉萍笑道:“大仙已經叮囑太平他娘了,叫他明早一睡醒就來我家,我想多半就是要向他詢問此事,好循著線索收那髒東西吧……對了季哥……”


    見媳婦欲言又止,孫季好奇的問道:“咋了?有啥話就說唄,幹啥吞吞吐吐的?”


    劉萍道:“季哥,如今世道不太平,用大仙的話說,便是凡塵霍亂之氣甚濃,那些潛藏於世的妖魔邪靈也都蠢蠢欲動,各方各地都是怪事頻發,而我們一溝村四方地界卻又是陰山惡水之所,所以……”


    孫季接過話道:“所以咱們這怪事可能會更多是不?”


    劉萍點了點頭,隨之將袖中的楚刀拿了出來,並將其交給孫季手上道:“你常走夜路,且隔三差五的會輪班看守莊稼地,那兒離老墳地又近,所以我怕……總之你還是把這楚刀帶在身上我才放心!”


    孫季急忙推辭道:“這可不行,你把這玩意兒給了我,那你咋辦?你可是俺們村上的女大仙,降妖除魔自當不在話下,少了這東西傍身,怎麽與那些鬼怪鬥!”說著,便又要將楚刀交還給劉萍。


    可劉萍卻氣呼呼的說道:“我叫你拿著你便拿著,哪裏來的這麽多廢話!”


    孫季一見劉萍給他使性子了,心知自己定然是扭過她,急忙賠笑道:“好、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暫且放在身上,等改明兒你要用的時候就向我要!”


    劉萍見丈夫服軟,方才露出笑容來,伸了個懶腰道:“在外頭這些日子,整天風餐露宿,真夠累人的,還是家裏舒坦!”說罷便翻身上了床。


    孫季看著媳婦嬌憨的模樣,心裏癢癢的,加之好些日子沒見,甚是思念,嘿嘿壞笑了幾聲也跟了上去……一夜纏綿自是難免。


    第二天清早,太陽剛剛露頭,王長貴便來到了孫家,此時起床的隻有孫聖葵一人,見大仙來的這般早,臉上神色也是稍有些詫異,隨即忙上前去招呼道:“大仙起的好早啊!”


    王長貴笑道:“孫老爺不也是嗎!”


    孫聖葵一聽,哈哈笑道:“人老了,入夜就犯困,清晨醒得早,睡得越來越少了,身子也大不如前咯……”


    王長貴擺手道:“孫老爺氣色極佳,身子骨還硬朗的很呐,待過些日子,我替你再配些安神定氣的湯藥,想來活過百歲也不成問題!”


    孫聖葵一聽,頓時大喜道:“那就多謝大仙你了……如今時候尚早,你我不妨先殺上兩盤?”


    “甚好,許多天沒碰棋了,我這手正癢癢,今日來的這麽早便是這個意思,懂我者還是你孫老爺呀!哈哈……”原來這王長貴一大清早的跑來,隻是為了這個!


    許久之後,正值兩人對弈的不亦樂乎之際,孫季拖著惺忪的睡眼,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推門走了出來,見王大仙正與爹下棋,忙上前問了聲早。


    可不料兩個老頭一心隻顧棋局,對他卻是不理不睬,拿熱臉碰了個冷腚,孫季尷尬一笑,隨之便去洗漱去了。孫季去後不久,葛家兄弟也先後從廂房走了出來,這兩光棍倒皆是神采奕奕,看樣子昨夜睡得極好,與王長貴和孫老爺打過招呼之後,便拎起戒刀,在院中嘿嘿哈哈的耍了起來。


    劉萍昨夜算是無眠,本想早晨補個回籠覺,卻被葛家兄弟的練武聲吵得實在難以入睡,無奈之下也隻得起床,掛著對熊貓眼走到院中,哈欠連連的說道:“大仙,您來的真早啊。”


    王長貴頭也不抬的說道:“丫頭你私欲未泯,豈能懂我道家養生之說?”


    劉萍心知王大仙這是含沙射影的羞自己,抿了抿嘴道:“我本就不是道家之人,哪能跟您比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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