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一聽,也都滿心歡喜,一個挨一個的上了木筏,徐雲德見眾人都站穩了腳後,一聲吆喝,便撐起篙,開“船”了。


    乘著木筏,順著水流,劉萍一夥兒緩緩的漂進了山體洞穴之內,方一進去,便感陣陣山風刮麵而來,縱使外頭酷熱難當,可這洞裏麵卻是清涼的很。


    隨著緩緩的深入,光線逐漸暗淡了下來,莊四他們已經打上了手電,周圍寂靜無聲,甚至連水流的聲響都沒有,此外洞頂也壓的很低,像葛五葛六兩兄弟的個子,站直了身子都要碰頭。


    此時的大夥兒,已經沒有了剛下水時的興奮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難以言表的壓抑之感,或許是因為洞頂太低的緣故,也或許是因為寂靜的黑暗給人的錯覺,但總而言之,每個人心裏頭都忍不住的生出了些不好的預感。尤其是劉萍,她總覺得洞穴的更深處,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等待著她們一樣。


    木筏依舊在水麵上輕悠悠的劃過,在眾人身後留下了一連串的漣漪,許久之間,誰都沒有說話,除了劉萍三人不受黑暗的影響之外,其餘五人的目光皆是死死的盯著手電所照射的方位,進洞許久,先前的暑氣早已消退,此時被陰冷的山風一吹,竟還有些涼意,葛六不由的打了一個哆嗦。


    “好腥啊?這是什麽味兒?”徐雲德突然間開口打破了寧靜,劉萍此刻也正皺著鼻子嗅著四周的空氣,說道:“是呀,怎麽這麽腥?”


    突如其來的濃烈腥氣,使得劉萍一夥兒原本就有些緊張的心情,又繃緊了一分。突然,距木筏十來米的水麵上,泛起了一個極小的浪花,陣陣漣漪以那浪花之處為中心,四散開來。


    莊四急忙用手電照向那處,並沒看見什麽東西,隨之又在四周掃了一圈,依舊是沒有任何異樣。


    一種不詳的預感逐漸在所有人心中萌生而起,突然間,目力極佳的劉萍卻猛的看見,就在距離木筏不足十米之處的水下,一個巨大的黑影一閃而過,頓時大驚道:“大家小心,水底下有東西!是個大家夥……”


    看到那黑影的不僅隻有劉平,王長貴和徐雲德也都看見了,徐雲德站在木筏前頭,一邊小心的撐著篙,一邊死死的盯著水麵,搜尋著那黑影的下落。


    “媽呀……那是啥玩意兒……它過來了……”隨著葛六一聲驚叫,隻見一個龐大的黑色身影,在莊四三人的手電光照射之下,以極快的速度遊向木筏,看那模樣,就連這由四根巨大的白樺樹樹幹造成的筏子,都不及那水底黑影的一半大!


    徐雲德膽子大,盯著那黑影靠近,臉上卻不見有絲毫的恐懼,而是大吼了一聲:“各位都站穩咯!”說罷,便見他將手中木篙舉過頭頂,當那黑影到了木筏邊上之際,猛的插了下去。


    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這全力一插,非但沒有碰到任何硬物之感,反倒是從那黑影身上穿透而過,就好像是戳進了泥漿之中一樣。


    但還沒來得及疑惑,那篙身上傳來的陣陣撞擊感卻令徐雲德心頭大惑,用力的攪動了幾下,隻覺撞擊感更強,稍一思索,徐雲德將手中的木篙抽出了水麵。


    莊四見狀,急忙問道:“怎樣徐兄弟,有沒有傷到那家夥?”


    徐雲德沒有回話,隻是搖了搖頭,隨之竟是將自己的小褂給脫了下來,並將其綁在了篙的一端,做成網兜狀的模樣,其他人見狀,皆是有些不解,可劉萍卻看出了他的心思,其實先前她見徐雲德一篙戳空,加之緊接而來的臉色變化,心裏便已然有了懷疑,此番又見他做出這麽個簡易的網兜,更是使她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此時此刻,那潛藏在水底的巨大黑影,還在繞著木筏來回遊動,似乎是再尋找著將其推翻的最佳時機。徐雲德做完手上的活兒之後,便將目光投向了黑影,見它靠近,猛的又是一戳。此番卻似乎做好了準備,插進黑影“軀體”之內急忙攪動了幾下,便匆匆的抽了回來。


    其餘人急忙靠了過來,卻見那綁在篙頭的簡易網兜之內,正緩緩蠕動著兩三條小臂粗細的黑鱗蛇。滿口倒刺般的尖牙,暗紅發黑的芯子,一看便知是劇毒之物。


    劉萍見此情形,暗自想道:“看來我猜的不錯,那黑影並非什麽龐大的家夥,而是一群擁的很緊的小東西,隻是沒想到竟會是毒蛇。”


    徐雲德抖手將那兩三條蛇給放回了水中,隨之說道:“感情咱鑽進蛇窟來了。這麽大的一群水蛇,我還是頭一回見。不知那老尼姑所說的凶險,會不會就是這玩意兒?”


    葛六說道:“要是得話,這些家夥多半早就向咱發起攻擊了,可如今卻隻是圍著咱打圈圈,好像並沒有進攻的意思,會不會是咱這個木筏太大了,它們推不翻呢?”


    王長貴搖頭道:“絕不是,這麽大的一群水蛇,要想推翻咱身下木筏實在是輕而易舉,我想它們之所以不敢發起攻擊,或許是因為忌憚我們這群人身上的某樣東西。”


    聽了王長貴的話後,劉萍突然想起了一樣物件來,開口問道:“大仙,你還記得那蛇尾蟾的玉佩嗎?現在是不是在你身上?”


    王長貴一聽,頓時恍然大悟道:“丫頭若不提此事,我倒將這玩意兒給忘了!”說著,便從懷裏將那塊曾用以鎮壓化龍巨蟒的蛇尾蟾玉佩給掏了出來。


    劉萍說道:“這玉佩鎮壓了蟒蛇一千年之久,早已沾了它身上的氣息,而那化龍巨蟒在同類之中,絕對是屬於王者的存在,所以這裏的水蛇會忌憚於它,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王長貴點了點頭說道:“當年丫頭你出手救了巨蟒一命,今日我等卻在無形中為它所救,這或許就是因果循環吧。”隨之,他便將蛇尾玉佩遞給了徐雲德,叫他將其淺淺的浸在水中。


    徐雲德照做之後,龐大的蛇群頓時遠離開來,向著一旁的岩壁遊了過去,數以萬計的黑鱗毒蛇爭先恐後的離開了水麵爬上了岩壁,一時之間,整個洞中腥臭之氣大盛,令人胃液翻湧,“嘶嘶”聲連綿不絕,令人頭痛欲裂。


    看著岩壁上那密密麻麻的毒蛇,劉萍等人無不暗暗咂舌,這等駭人的景象誰都沒有見過,想來這一幕,定然將會畢生難忘吧。


    為了遠離這是非凶險之地,徐雲德與葛家兄弟加上莊四賣力的撐著篙,加快了木筏的行進速度。許久之後,伴著一陣清新的空氣撲來,木筏終於穿過了山體,此時外頭天已經黑了,月頭還不高,暑氣也未退,但即便如此,對於被腥臭熏了這麽久的劉萍一夥,外界已然成了仙境。


    舉目望去,整個山穀似呈圓形,比起先前的麻穀而言,更要大上許多,山穀之中樹木蔥鬱,水道往前不足百米,便是一個巨大的深潭,潭上水汽彌漫,如真如幻,潭邊野馬、野鹿悠閑漫步,水麵魚兒歡躍,空中時有飛鳥劃過,留下幾聲高昂的名叫……這裏的一切皆是那麽的安詳靜謐,令人不忍涉足。


    然而葛五他們幾個此刻卻並無心思觀景,而是大口的喘著新鮮的空氣,葛六說道:“在熏一會,俺晌午吃的那兩碗幹飯估計就要吐出來了!這洞裏頭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徐雲德站在“船”頭,眺望少許,便將木筏劃向岸邊,眾人一一上岸,王長貴環顧了一番四周,說道:“天色不早了,找尋遺址之事咱暫且不談,先找塊可供休息的地方,另外尋些吃食吧,吃飽了肚子,才好幹活兒。”


    莊四點了點頭,說道:“想必此番大夥兒也都沒有胃口去吃那水中的魚了,我見潭邊上有不少野鹿,我去打隻回來。”說著,便掏出了腰裏的槍,往那潭子邊上走去。


    徐雲德一見,立馬攔住了他,說道:“小四兄弟,在此萬不可放槍,這荒無人煙的山穀之內,誰知有多少大型猛獸猛禽,若是槍聲把它們一並全引了過來,可就遭了!你還是去找些柴火,逮野鹿的事情交給我好了。”


    莊四一聽,心覺有理,便點頭答應了下來。徐雲德走後,其餘人在河道邊上找了塊碎石地,權且當做休息之所,葛五葛六抗著戒刀去林中砍了些木柴回來,很快便生起了一團篝火。王長貴為了以防萬一,將蛇尾蟾玉佩綁在一根木棒上,就近插在水邊,用以驅蛇,而後又圍著篝火,撒了一圈不知名的藥粉,不知作何用途。


    最後,王長貴又布下了那尋陰捕靈的陣法,總而言之,在這邪乎的地界,小心謹慎是絕對沒錯的,誰知這山穀之內,會不會再冒出個什麽妖怪邪靈來!


    不多會兒工夫,隻見徐雲德拖著個肥壯的野鹿走了回來,他貼身的漆黑短刀正插在野鹿咽喉之上,多半是一擊斃命!


    莊四見了之後,忍不住驚歎道:“徐兄弟果真不愧是盜墓界的龍頭,此等伸手著實叫人欽佩。”


    徐雲德一聽,擺手笑道:“哪裏,這山穀中可能沒人來打過獵,那些野物都愣的很,我都走到近前了也不知道跑……”


    “啊?這畜牲也有精愣之分啊?”葛五滿臉疑惑的問道。


    劉萍聞言笑道:“那是當然,畜牲精明起來連人都要自愧不如,而人若是泛起愣來的話,或許還比不上一頭畜牲……”


    葛五撓著後腦勺說道:“大姐的話真難懂,不過俺覺得俺這腦子再怎麽不靈光,也得比那些牲口要強上不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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