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萍答道:“起初我也好奇的緊,怎麽鎮子上還有孕婦朱郎中會不知道,但今早我親眼見著之後才敢確定,這鎮上確實有第四個孕婦,並且她在今天淩晨就已經生下來了!”


    王長貴聽了之後,眉頭頓時緊緊鎖起,但沒有吱聲,隻是加快了步伐,不多會功夫過後,一行人在劉萍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家瓷器鋪前,隨行的朱郎中一見,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姑娘,你說的那家今早產子的人家就是這戶?”


    劉萍點頭道:“不錯!”


    朱郎中搖頭道:“這怎麽會呢?這是馮家,在這鎮上算是屈指可數的大戶人家了,馮老爺子五年前就死了,家裏的生意這幾年一直是馮太太在打理,馮老爺生前也沒有留下一兒半女,家中怎會有孕婦呢?”


    劉萍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但今天淩晨,他家中確實有新生兒出世,是絕對錯不了的!”


    這時,跟在眾人後頭的許小六突然說道:“這半年多來的確沒怎麽見著馮太太,鋪子上的生意大多都是一個姓鄭的夥計在打理,起初我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可如今想起來,確實有些古怪,難不成那個孕婦就是馮太太?”


    朱郎中道:“瞎說,那馮老爺都死了五年多了,馮太太雖說年歲不大,隻有三十上下,但她一寡婦又怎麽生子呢?”


    許小六聞言,嘿嘿的幹笑了兩聲,沒在說話。徐雲德見他模樣似乎是知道些什麽,便問道:“小六,你笑個啥玩意兒?是不是知道些什麽事情?”


    許小六撇了一眼朱郎中,隨之說道:“剛才聽朱老頭說寡婦不能生子,我就忍不住笑了!”


    朱郎中疑惑道:“這有啥好笑的!”


    許小六道:“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她馮太太今年才三十歲不出頭,怎麽就不能生子了?再者說她這個年紀也正值如狼似虎吧,平日裏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誰知道她有沒有跟哪個野男人私通呢!”


    聽許小六這麽一說,朱郎中也沒了言語回應,隻好搖了搖頭道:“倘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傷風敗俗!”


    王長貴暗自想了想,隨後便當先走進了馮家大門,此時那個姓鄭的夥計正在前櫃上算賬,見打門口進來個瘦小的老頭,看上去並不像什麽買主,便提著嗓子問道:“看瓷器呀?”


    王長貴對他的這副小人嘴臉毫不放在心上,說道:“今日淩晨,馮家是否填了新丁?”


    那姓鄭的男子一聽,臉色頓時變了變,陰沉著臉問道:“你是哪裏來的老頭,問這個幹嘛?”


    王長貴冷聲說道:“你且別管其他,回答我的問題!”


    姓鄭的被王長貴瞪的有些膽寒,也似乎有些很不耐煩的意思,說道:“你這老頭,怎麽大清早的跑這裏打探旁人家事,還叫不叫人做生意了!走走走……”


    王長貴皺了皺眉,隨之隻聽“啪“的一聲,竟是一巴掌拍在了櫃台之上,那楠木打的櫃台台麵,少說也得三指來厚,竟然被他一掌擂出個大洞來!姓鄭的見狀,頓時嚇的軟倒在大椅之上,顫聲說道:“你……你要幹啥!”


    站在後方的張老頭見王長貴發火,急忙上前打圓場道:“這位先生是來抓鬼的,是咱鎮上的大貴人,你小子還不放尊重點!”


    “抓鬼?”姓鄭的一聽,滿臉疑惑的問道:“俺們這哪有什麽鬼呀……”


    徐雲德邁步上前,說道:“淩晨馮家產下一鬼嬰,尋常人看不出來,但若叫他長成了,這整個鎮子恐怕都要遭殃!你若知好歹的話就別耍些其他心眼兒,趕緊帶我們去見那嬰孩。現如今鬼嬰成不能成氣候,若再耽擱的話,會有啥子後果可就不好說了!”


    姓鄭的男子見張老頭和許小六這兩個近日傳出見到厲鬼的人都來了,加之王長貴駭人的掌力,絕非普通人能有的,心裏頭也不由信了多半,磕巴道:“那……那好吧,你們隨我來!”


    說罷,便起身帶著王長貴等人去了後院,這馮家的宅子很大,院中種滿了花花草草,也擺著不少名貴的瓷器,放眼環顧,倒是多有些典雅自然的風格。


    穿過庭院,走過一條十來米的回廊,眾人來到了一間青瓦房前,透過房門,大夥已經可以清晰的聽到屋內傳來的陣陣嬰孩的啼哭聲了。


    姓鄭的上前敲了幾下門道:“玉……馮太太,有客人來了!”


    聲音落下片刻,隻聽“吱呀”一聲,房門被人自內而外的推了開來,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婆子從門裏探出身道:“誰呀?”


    然而當他看到姓鄭的身後這一群陌生然後,神色明顯滯了一下,隨之挑著眉毛說道:“他們是……”


    姓鄭的似乎對著老婆子頗有些忌憚,撓著頭不知作何回答,王長貴上前說道:“我們是外地來的過客,途徑此處,見你家陰氣極重,想來是出了什麽髒東西,此番叨擾,實則是替你們消災的!”


    那老婆子一聽,頓時拉下了臉,破口就罵道:“你這死騙子,俺們這裏人丁正旺,怎麽會有陰氣,別在那胡謅扒扯了,像你這種伎倆我這輩子見多了,你能哄住旁人,但唯獨哄不住我!趕緊滾出去!”


    朱郎中和張老頭倒是認得這個老婆子,她是馮太太的母親,在鎮上可是出了名的硬茬,仗著自己女兒嫁進了富貴人家,更是傲的不行,別人雖當麵不說,但私下裏頭沒人喜歡她。


    王長貴被這老婆子罵了之後,卻沒有生氣,反而擼著胡子哈哈一笑,隨之說道:“好一個不知死活的老東西,脾性倒是不小,卻不知自己肝火過旺,心肺衰竭,膻中精氣匱乏,印堂青中帶黑,少則三五個月,多則半年至八個月就要去閻羅王那報道了!”


    老婆子一聽,神色頓時一愣,沒想這瘦小的老頭當麵會咒自己,心中更是火氣上湧,隨即又開口罵道:“你這老瘋子,我身子骨硬朗的很,你死了我也死不了,俺們這不歡迎你們,趕緊滾,再賴著不走的話,我可要喊人了!”


    王長貴搖頭道:“也罷!既然你決意不信,那我也就不在多費唇舌了,隻是日後夜間再有五髒皆疲,如火燎般的感覺之時,切記不要趴著睡。”說罷,便轉身招呼起劉萍等人,欲要離開馮家。


    張老頭等人卻心知此事事關重大,似乎想再多說幾句,但王長貴卻搖頭道:“走吧,今日無需多說。”


    眾人聞言後,隻好跟在王長貴的身後,與之一同離開了馮家大院,一出門,徐雲德便罵道:“那老婆子真他娘的刁,我還從沒碰見過這種蠻不講理的玩意兒……”


    劉萍道:“算了徐大哥,世間之大,啥樣人都有,像她這種人,你若是越跟她鬧,她就越上性,倒不如不去理會她,把她當成一隻蒼蠅,這樣比罵她幾句更叫她難受。”


    徐雲德點頭笑道:“還是老道厲害,剛才那幾句說的老太婆臉都綠了……可是,咱真的就這樣走了?不管那鬼嬰了嗎?”


    王長貴搖頭道:“放心吧,不出三日,他們一定會自己找來的,如今那鬼嬰既然已經附身,也就是說咱之前所做的打算也就全部派不上用場了,先回去從長計議,另外今夜那女鬼身上的陰戾之氣也該消的差不多了,看能否從她口中問出些什麽來。”


    中途,朱郎中先回了家,許小六也說有些事情要辦,與朱郎中一同去了,張老頭則一心惦記著鬼嬰的事,並沒有急著離開,與王長貴等人一同去了旅店。


    正走著,徐雲德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問向劉萍道:“妹子,你是怎麽知道這馮家的太太淩晨產子一事的?”


    劉萍答道:“這事說來也怪……”隨之,便講起了淩晨時分在她房中所碰到的一件怪事來。


    當時天還沒大亮,劉萍還在熟睡之中,卻隱隱約約的聽到房間內有些異樣的聲響,睜開眼在房中四下環顧了一圈,卻在床前的地麵上看到了一隻碩大的黃鼠狼,那黃鼠狼頭部和尾巴已經長出了黑毛,由此看來歲數也不小了,此刻正蹲坐在那裏,揮舞著前爪像是在比劃著什麽。


    劉萍雖不能明白黃鼠狼的意思,但最後還是看出來它似乎是要帶她去某個地方,心中覺著好奇,於是劉萍便穿上了衣服,跟著著黃鼠狼一同走了出去,來到一座宅子屋後,黃鼠狼直接從排水溝鑽了進去,劉萍見狀,心中更是疑惑重重,便翻上了院牆準備看個究竟,不料卻透過窗子恰好看到了馮太太產子的場景。


    聽了劉萍的一番講述之後,大夥無一不感到驚奇,雖說黃鼠狼有靈性不假,但這主動給人帶路之事,還是頭一回聽說。


    王長貴微微點頭道:“原來如此,看來那黃大仙也深知鬼嬰還陽不是什麽好事,所以才給你報信的吧。”


    徐雲德則是若有所思的說道:“倘若事情果真如此的話,那女鬼為何又會隻身出現在石橋上呢?她咋不留在鬼嬰身旁,親眼看著鬼嬰成功附身?”


    王長貴低聲猜測道:“興許是那女鬼是為了誤導我們,讓我們以為她所選中的是王家或者李家,所以才跑去那兒的吧。”


    劉萍搖頭道:“我看不像,從馮家與另外三家的相隔距離來看,趙家應該是最遠的,可是女鬼為何偏偏選擇較近的王家和李家而不是趙家呢?”


    徐雲德道:“妹子,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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