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貴皺眉深思,良久之後,突然神色一動,站起身四下觀望起來。劉萍見狀問道:“大仙,你發現了什麽?”


    王長貴看了許久,隨即開口道:“此處竟然是座聚陰盆呐!”


    “聚陰盆?”徐雲德疑惑道:“我隻聽說過聚寶盆,這聚陰盆又是什麽玩意兒?”


    王長貴道:“你們且看這整片墳地,周圍四方地勢都要高過此處,陰氣外泄不得,盡數匯聚於此,而這裏恰好又呈圓形,如同一個巨大的臉盆一樣,裏頭滿溢著陰氣無法外散,久而久之,便形成了罕見的‘聚陰盆’另外你們再看這馬老寡婦的墳,是不是恰好就在盆的正中?”


    劉萍和徐雲德一聽,急忙四下觀查起來,仔細一看,方才發現這墳地果真與王長貴所說無異,的確是一個不規則的圓形,且地勢比起周圍要低上一些,另外那馬老寡婦的墳恰好就在整片墳地的正中央!


    徐雲德見狀說道:“難道這就是那女鬼之所以選擇這座墳的原因?隻是女鬼也懂聚陰盆嗎?這會不會是巧合呢”


    王長貴搖頭道:“絕非巧合,先前我剛到此處之時,便覺這墳地中的陰氣非同一般,而這聚陰盆的正中,陰氣則更是重中之重,如今想來,那女鬼多半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才將那血衣放在馬老寡婦的墳中的吧。”


    劉萍思索道:“也就是說,那女鬼是想以聚陰盆的陰氣;來替自己做掩蓋,好令旁人誤以為她還在這墳地之中,如此一來,倘若咱們不識得此處地界乃是聚陰盆的話,就算我們尋到了血衣並除去了上頭的陰氣,但陰針的指向卻依舊不會變,這樣一來就可以徹底的把咱們給蒙住了。”


    王長貴沉聲道:“這女鬼心思如此縝密,看來此番咱算是碰上硬茬了。”


    徐雲德說道:“那我們現在怎麽辦?陰陽羅盤已經被這聚陰盆給誤導,靠它是沒法找尋女鬼還有鬼嬰的所在之處了,我們又該如何尋她呢?”


    王長貴想了想,隨之將羅盤收了起來,走到張老頭的身旁問道:“這鎮上有幾個郎中?幾家藥鋪?”


    張老頭想也沒想,便回答道:“就有一個朱郎中,鎮上唯一的藥鋪也是他家開的。”


    王長貴點頭道:“如此甚好,這倒省去了不少麻煩,我們現在就去找他。”


    徐雲德一聽,疑惑道:“怎麽了老道?你哪裏不舒服嗎?怎麽好好的要去找郎中了?”


    王長貴道:“女鬼所做的這一切,一定都是在替鬼嬰尋找附體之胎爭取時間,所以我們必須找出鎮上在五天之內剛剛分娩或著即將分娩的孕婦,鬼嬰是五天前降世的,也就是說如果已經附身的話,那也絕對是五天之內的事,我們隻需找到剛出生的嬰兒一一排除即可,而如果還沒有附身的話,我想那女鬼現在定然就在其中的某一個孕婦近處。”


    劉萍點頭道:“大仙說的不錯,如今這或許是最為有效的途徑了。事不宜遲,咱趕緊走吧。”


    其餘人紛紛點頭,隨後便匆匆的離開了墳地,向鎮子走去,然而沒走多遠,王長貴卻突然停住了腳步,將目光投向了一叢雜草堆之上,徐雲德疑惑道:“又咋了?”


    王長貴沒去理他,而是掏出了攝魂銅鏡,借著朦朧的月光,照向那從雜草,劉萍等人不明所以的看了過去,卻見銅鏡所照之處,竟然蹲著一個人……確切的說應該是個魂魄。


    那個魂魄蜷縮著身子,麵無表情,但眼中卻充滿了恐懼之意,此時正直勾勾的盯著王長貴一夥人。


    “許小六!”待看清這鬼魂長相之後,張老頭大驚道。


    而可是那許小六卻似乎根本就聽不見張老頭的交換,依舊保持著原先的模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大夥而直看。王長貴道:“這家夥還是個挖墳的呢,怎麽就這點膽?連魂都被嚇掉了?”


    一聽這話,張老頭驚訝道:“什麽?你……你說這是許小六的魂?”


    徐雲德點頭道:“不是魂是什麽?你見過人會隱身的嗎?”


    張老頭咽了口唾沫,沒有作聲,隻是驚懼的盯著許小六的魂魄。王長貴搖了搖頭,從袖中抽出一紙符咒,揮手甩了過去,隻見那玄黃字符就好像有了生命一般,飄飄忽忽的帖上了許小六魂魄的腦殼兒之上。


    被那符紙一帖,許小六的魂魄頓時消失在了原處,草從前隻留下了一張黃符,王長貴上前撿起符咒,將其揣入布包之中,隨後說道:“如今這姓許的小子應該還躺在朱郎中的家裏吧,正好去給他回魂,我還有些話想要問他。”


    時至此刻,張老頭才真正了解了王長貴的本事,嘖了嘖嘴道:“先生真乃奇人呐!我活了大半輩子,沒想今日能見到此等高人,真乃三生有幸!”


    王長貴擺了擺手道:“張老哥你嚴重了。”


    回到鎮上,此刻家家戶戶都已經大門緊閉,甚至連燈都沒有敢上的,街道上一片漆黑,顯得蕭條而又陰森,與白天裏的喧鬧截然相反。劉萍一夥人,在張老頭的帶領下,很快便找到了朱郎中的家。


    來到一處宅前,隻見漆黑的木門上寫著一個大大的“藥”字。張老頭說道:“就是這兒了。”


    徐雲德二話不說,上去拍門叫道:“朱郎中在家嗎?趕緊開開門兒……”


    不多會兒,裏頭傳來回應道:“這麽晚了,誰呀?”


    徐雲德道:“外省來的,有些事情想要問你。鎮西的張老也在,快開門吧。”


    “來了來了!”隨著一陣窸窣的腳步聲,木門“吱呀”一聲被拉了開來,一個清瘦的小老頭披著小褂探出頭來,見打門的是一陌生男子,不禁皺眉問道:“有病號?”


    “老朱,是我!”站在徐雲德身後的張老頭走上前說道。


    那朱郎中一見是張老頭,頓時客套了起來,笑著說道:“怎麽是你呀,快快請進。”


    張老頭點了點頭,隨後招呼劉萍和王長貴他們一同進了房門,進去之後,大夥相互客套了幾句,王長貴便開門見山的說道:“朱郎中,許小六是不是還在你這裏?”


    朱郎中聞言,神色微變,點頭道:“不錯,他確實還在我家中,但是尚未蘇醒,不知這位先生找他有什麽事?”


    不等王長貴作答,張老頭便開口說道:“老朱啊,這幾位可都是外省來的高人,姓許的小子之所以還沒有醒過來,那是因為他的魂被嚇掉了,剛才在西荒上我親眼看見這位先生將他的魂給收了,說是要來替他回魂。”


    聽了張老頭的話後,朱郎中將信將疑道:“真有此事?”


    王長貴笑道:“是真是假,等我見著許小六,替他回了魂之後,你便知道了?”


    朱郎中一聽,遲疑的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你們隨我來。”


    隨後,眾人在朱郎中的帶領下,來到了後院的一間偏方之中,推門進去一看,隻見那許小六此刻正靜靜的躺在床上,臉上青灰一片,神色極為憔悴,整個兒人看上去毫無生氣。


    朱郎中說道:“這小子體內氣息絮亂,我雖給他吃了一些安神定氣的藥,但卻沒有一絲好轉,這一天下來,臉色竟然比早上抬來的時候更加泛青了,若在這般下去可不是好兆頭。”


    王長貴點頭道:“無妨!”隨之從包中掏出了先前的那道紙符,揮手一抖,然後拖著走到床前,帖在了許小六的額頭上。被那符紙一帖,頓時便見他胸口一挺,連連咳了幾聲,但卻依舊雙目緊閉,沒有蘇醒。


    緊接著,王長貴拿出了一根紅繩,將兩端分別係到了許小六的十指之上,隨後又拿出一片龍抬頭的葉片,撬開了他的嘴放了進去。做完這些之後,王長貴便走到了一邊,冷眼盯著,啥話也沒說。


    朱郎中神情古怪的看了看一旁的張老頭,見他衝自己微微搖頭,似是叫他不要多言,於是隻得將滿腹疑惑壓了下去。不多會兒功夫,許小六的手指突然抽動了幾下,隨之雙眼緩緩睜了開來。


    朱郎中一見,頓時大驚道:“醒……醒了?”


    王長貴道:“你先前給他開的藥不要斷,繼續給他吃上三兩天便可。”


    此時的朱郎中已經對王長貴佩服的五體投地,急忙點頭道:“行……沒問題。”


    這時,許小六似乎也回過了神,隻見他一骨碌翻身爬起,大嚷道:“有鬼!有鬼呀……”


    徐雲德見他這副慫樣,忍不住嘲諷道:“就你這點膽子,也敢去做那挖墳的勾當!活該你被鬼嚇著。”


    許小六聞言,驚恐的看了看四周,見這屋裏還有兩個熟悉的麵孔,方才稍稍平靜下來,說道:“我……我咋到了這裏?”


    朱郎中將事情的大致經過給他講了一遍,小六聞言後,急忙下了床,“撲通”一聲跪到了王長貴身前,說道:“救……救命大恩,俺永生不忘,隻是……隻是俺求求你,鎮西墳地裏鬧鬼了,您一並出手幫忙收了吧……”


    王長貴抓著他的肩膀,將其從地上提了起來,隨後說道:“今日我來這裏,所為就是此事,不過在那之前,我要問你幾個問題,你得老老實實的回答。”


    許小六一聽,急忙點頭道:“您……您請問,隻要是我知道的,我啥都告訴您!”


    王長貴道:“昨天夜裏,你為何要去墳地,在墳地裏頭又究竟看到了啥?”


    許小六咽了口唾沫,隨之看了看屋裏的其他人,最終一咬牙說道:“實不相瞞,我本是個孤兒,在這孤雲焦遊手好閑,又不想出力,所以找的活兒大多都是幹個幾天便幹不下去了,平日裏生活過的緊巴巴的,直到兩年前,我從幾個朋友口中聽說盜墓能發財,於是便也動了挖墳的念頭。起初也怕的要命,但嚐到了幾回甜頭之後,便將恐懼拋到了腦後,每當手頭緊了,我就去挖幾座,將得來的陪葬品變賣之後換些錢財使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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