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德點頭道:“難怪他會感歎‘天意弄人’呢,想來他的不甘之心,其實早在破解了石柱上雕刻之時,就已經蕩然無存了吧。”


    劉萍點了點頭,隨後又猜測起來:“王化天既然是借助石柱上記載之法、以及那些異獸泥俑來存活,後又說大限將至,那也就是說所有的泥俑都已經用過了,千年來他多次幻化成各種異獸,而每個異獸的形態又隻能維持既定的時間,而如今所有獸傭用盡,也就是他的真正死期?”


    王長貴點頭道:“正是如此!他乃一代高人,又怎會叫別人見到自己不成人形之態呢,所以才以某種術法來掩人耳目吧,但時限一到,術法的功效消失,便又會打回異獸的模樣,想必這也是他最後叫我們離開的真正原因!”


    徐雲德也是若有所思的說道:“也就是說每具異獸泥俑被用過之後,便會走出圓弧之外,從而化成了我們看到的‘擺設’,如今全部用完了,所以圓弧中才會除了石柱之外,空無一物。”


    談到這裏,劉萍等人心中的疑惑也大多解開了,感慨的同時,也不由得欽佩起古時候的各種玄奇術法來,倘若那些高深的術法沒有失傳的話,比起盅繇科而言,興許還要厲害許多吧。


    許久之後,一行人終於出了狹長的甬道,來到了與遇見王化天的那間幾乎一樣的墓室之中,沿著石階爬出來之後,大家立足環顧,見這裏雖沒有石棺,也沒有石柱,但卻陳列著許多石製的器具,像是陪葬品一樣。


    看著這墓室中的情形,徐雲德感歎道:“這裏才像個墓的樣子嗎!”


    劉萍點頭道:“倘若我們先前選擇了右邊的門洞,那麽首先到達的便應該是這裏,也就是說在進入那間祭壇洞穴前,根本就遇不到王化天,而沒有他的話,我們就無從見到卦象……你們說這是巧合呢?還是有些其他的因素呢?為何千年前的王化天,與我們選擇的都是左邊?”


    徐雲德想起在右邊門洞中曾見到的墓靈身影,接過劉萍話頭說道:“妹子,你不要忘了,自打我們進墓之始,就已經在王化天的監視之中了,我們所走的每一步,他定然也都會有相應的應對之法,所以說不論我們選擇哪一邊,是定然都會碰到他的。”


    王長貴點頭道:“徐兄弟說的不錯,以智者的神通,這些事情怎麽會忽略呢,我們一行人,包括千年前的王家和徐家先祖們所走的路,他定然早已鋪就,我們隻不過是在走他所鋪之路。”


    穿過此間墓穴,又是一條狹長甬道,甬道之後便是與機關傭所在之處相仿的石室,這裏也沒有多餘的東西,空蕩蕩的泛著陰森。劉萍等人沒有在此多做逗留,在地底下呆的時間太長,人總會有些不舒服,所以大夥也沒心情去閑聊其它,隻想早些呼吸一口外頭的空氣,因此都是默不作聲的趕著路。


    出奇的是葛家兄弟似乎也不再對周圍的黑暗恐懼了,一聲不響的走在隊伍中間,不知腦子裏再想些什麽,或許是突然見到了這些出奇的怪事,一時間還有些難以接受吧,不過這也難怪,對於普通人而言,這些根本都是超乎想像之事。


    當大夥回到墓前石門之處,發現這裏已經積了不少水,應該是外頭下雨了,雨水順著盜洞流到了這裏。徐雲德見狀說道:“我們得趕緊離開,倘若盜洞被衝塌了,再想出去,可就要費大功夫了。”


    大夥皆點了點頭,隨後便順次爬進了泥濘的盜洞之中。在快到洞口的時候,便可以聽見外頭傳來的潺潺水聲,時不時的還有幾聲沉悶的雷響,看來這雨應該下的不小,並且一時半會兒還停不下來。


    出了盜洞之後,瓢潑的大雨很快便將大家身上的泥濘給衝刷幹淨了,但衣物濕透,加之山風一吹,倒是多有些陰冷,葛家兄弟在墓穴裏頭本就被陰氣裹身,如今被又被雨一淋,接連的打了幾個噴嚏。王長貴他們雖不怕雨,但在墓穴裏折騰了這麽久,加之注意力都是處於高度極重的狀態,如今一鬆懈下來,也難免有些疲倦了,隻想找個避雨的地方歇歇。


    劉萍說道:“村子裏的屋舍全被雷火大陣劈成灰燼了,這天色已晚,又下了這麽大的雨,附近又荒無人煙,今晚咱得去何處落腳啊?”


    葛五聞言,抱著胳膊哆嗦成一團的說道:“果林深處應該有幾間木屋,是以前鄉親們替班護林的時候歇腳用的,今夜我們可以去哪裏住一宿。”


    徐雲德點頭道:“如此甚好,咱別耽擱了,趕緊過去吧,周圍有沒有其他村落,大夫難尋,若是患了風寒,可就麻煩了。”


    葛家兄弟連連點頭,隨後便帶著劉萍三人往林中走去。好在木屋所在之處距離土山並不是很遠,不多會兒功夫便到了,房子雖破舊,但能夠遮風擋雨,並且裏頭還有些幹燥的木柴,這對於劉萍等人而言,已經足夠。


    王長貴在屋中生起一堆篝火,大家團團圍坐,一邊驅逐著寒氣,一邊烘烤著衣物。徐雲德卻突然想起馬匹和驢子還在村南頭的山崗邊上,若它們受了雷聲的驚嚇,掙脫了韁繩跑沒了的話,那明日他們就隻得步攆了。於是他便跟王長貴還有劉萍招呼了一聲,隨之又衝進了雨幕之中。


    剩下四人,則一邊烤著火,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起來,沒用一會兒功夫,陣陣困意便泛了上來,葛家兄弟靠在一起很快的就進入了夢鄉,劉萍和王長貴怕擾他倆的清夢,也沒在言語,各自眯起眼睛休息起來。


    徐雲德冒著大雨,一路疾奔,直到見著馬匹和驢子還在,方才放下心來,但放在馬背上的幹糧卻被雨水泡爛了,徐雲德暗自罵了聲娘,卻有無法挽回,隻有牽著馬匹回了林中木屋,途中無意見一些熟透的蘋果被風雨打落,滿地紅綠一片,心中不由一喜,急忙上前撿了一些用布包著,雖說比不上幹糧壓餓,但或多或少也能墊墊肚子,至少等雨停之後大夥不至於空腹趕路了。


    回到木屋前,徐雲德就近找了幾棵粗大葉茂的果樹,將馬匹拴好,又到屋旁扯了些草料喂上,隨後便進了木屋。


    劉萍睡的很輕,一聽到徐雲德的開門聲便醒了過來,見他手上拿著些蘋果和已經泡的不像樣的麵餅,心想馬匹應該都還在,稍稍鬆了口氣,隨之壓低了聲音說道:“徐大哥,你也休息會兒吧,折騰了這麽久,想必也該累了。”


    徐雲德點了點頭,隨後走到篝火邊上,填了幾根木柴之後,便挨著王長貴坐了下來,將手裏的東西一股腦兒的堆到一旁,然後拿了個熟透的紅蘋果遞給劉萍說道:“幹糧被雨泡爛了,沒法吃了,幸好這裏是果林,蘋果也都成熟了,咱也不至於挨餓。”


    接過蘋果,劉萍笑道:“都說山東的蘋果好,沒想今日竟會在這種情況下吃到。”


    誰知王長貴其實也並沒睡著,他睜開眼睛說道:“瓜果雖當不了飯吃,但也勝過於無嗎,徐兄弟,也給我來一個吧。”


    徐雲德聞言,挑了個最大的給王長貴遞了過去,說道:“來,老道。你年歲大了比不上咱年輕人能抗餓,給你個大個兒的。”


    王長貴哼了一聲,沒去理會徐雲德的調笑,接過蘋果後在衣服上蹭了蹭,隨後便默不作聲的吃了起來。


    劉萍見他似乎是有心事,於是便好奇的問道:“大仙?怎麽了?”


    王長貴撇了一眼正在熟睡的葛家兄弟,隨後低聲說道:“自始至終,我都沒有想明白一點,那就是王、徐兩家的三位先人,在離開墓穴之後,為何會把這開啟墓門的信物交給葛家?葛家到底有些什麽非凡之處,能使他們如此信任?”


    劉萍和徐雲德聞言,也不禁一愣,心想道:是呀,這墓穴中所藏的可是驚天的大秘密,他們三人為何就偏偏選中了葛家?難道說這葛家還有些非凡的曆史不成?


    徐雲德說道:“或許他們隻是隨意找的,你們看這兩兄弟,生性率直憨厚,祖上定然也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而先祖們沒準兒正是看重了這點,才會將那信物交給葛家吧。”


    王長貴搖頭道:“古往今來,忠實守信之人比比皆是。另外,根據我的推斷,這個村落的曆史絕對沒有千年之久,應多半是後遷而來的,葛家也定在其中,並且葛五也說了這個村子的人包括他們葛家都不知土山下的秘密,那他們的先祖又為何偏偏喬遷至此呢,難道這也是巧合?”


    劉萍說道:“畢竟那也是千年之前的事情了,如今根本就無從考證。”


    徐雲德點頭道:“妹子說的不錯,徐傑、王宏、王瑜三位先祖從那墓中出去之後,究竟做了些什麽,又留下了些什麽,現在都還是個謎團,甚至說要想弄清這些,沒準還要難過揭開圖騰之秘,畢竟圖騰之事,我們至少還有些線索。”


    王化天長歎一聲道:“到底還有多少謎團等著我們去揭曉,真正的曆史又是一個什麽樣的光景呢?”


    徐雲德點頭道:“各朝所修史書,對於玄門修行、異獸靈怪的記載皆是少之又少,並且那些修書之人大多為了迎逢皇權,從而扭曲曆史、搬弄真假,致使了如今呈現在世人麵前的大多都是虛偽之作,並不可信。所以說要想揭開咱們兩家的曆史秘密,其難度可想而知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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