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季疑惑道:“爹,您對篆刻的刀法不也所知甚多嗎,倘若不看這字畫,隻看刀工,它像是什麽時候的物件呢?”


    孫聖葵依舊搖頭,說道:“我看不出任何施刀手法,倒像是自然生成的,所以我說他怪異……”


    這時,劉萍恰好端著一盤水煮花生走了過來,見大夥神色各異,便好奇的問道:“咋啦?”


    葛六笑道:“沒啥,大姐,這東西在俺們家不知傳了多少代了,這麽長久以來都沒人知道是啥,老爺弄不明白也實屬正常……”


    劉萍將手中盤子擺到桌上之後,方才看到葛六手中的木牌,方一見那“禦獸”二字,心裏頭頓時大驚,急忙皺起了眉頭,嘀咕道:“禦獸!難不成這東西和徐家有關?”


    在座眾人一聽,頓時齊刷刷的看向劉萍,孫季猜想她口中的徐家多半是徐雲德家,於是開口問道:“小萍,你說這禦獸跟徐大哥家有關係?”


    劉萍說道:“我也不能斷定,葛六兄弟,你能給我瞧瞧嗎?”


    葛六二話沒說,將手中木牌遞給了劉萍道:“大姐,您盡管拿去看。”


    從葛六手中接過木牌,一股極為熟識的感覺自那木牌之上傳了來,劉萍心中更是驚訝,隨之將那木牌翻轉過來,當她瞧見那仙人乘龍的畫麵之後,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急忙說道:“季哥,你趕緊去把王大仙叫過來,就說他跟徐大哥一直在找尋的空白曆史有線索了!”


    一聽劉萍提及王大仙,孫聖葵和孫季便知事情定不尋常,孫季急忙起身道:“行,你們稍等,我這就去請大仙前來。”


    “王……王大仙!”葛六驚詫著說道。他們兄弟來到一溝半年之久,對於王大仙的各種傳聞多不勝數,加之王長貴自打從白馬潭底回來之後又極少露麵,所以在這些外鄉人眼中,他便是個神一般的人物,充滿了傳奇色彩。


    不多會兒功夫,王長貴便與孫季一同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當他看到了葛家傳下來的那塊木牌之時。震驚之意頓時流露於表,急忙問道:“這木牌是哪裏來的?”


    葛五聞言,急忙又將事情的概況說了一遍,王長貴聽了之後,便一直盯著那木牌,沉思良久方才說道:“除此之外,你們祖上還留下些什麽話沒有?”


    葛五答道:“我爹臨終前隻是說有緣人自會找我們要這木牌,其餘的倒是沒有多說。”


    劉萍一聽,也不禁皺起眉頭,低聲說道:“這話說的倒是奇怪,即便是有緣之人,他又從何得知這木牌會在你們葛家人的手中呢?此外,縱使真的有人來找你們相要了,你們又如何斷定他是不是有緣之人?”


    聽了劉萍的話後,葛家兩兄弟直搖頭道:“俺們也不曾想過這些,難不成這木牌還會認主不成?”


    王長貴點頭道:“這倒是不無可能,明日我便去把徐兄弟找來,我想他是那有緣人的可能性最大!”隨後,王長貴將那木牌交還給了葛五,並讓他們明日一早再帶著木牌來孫家相見。


    誰料正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之聲,緊接著便見一個渾身沾滿了泥漿的人闖了進來,那人進門便道:“老道,妹子,有線索了!”


    此人正是徐雲德!這天下間還真有這麽巧合的事,說曹操,曹操就到,剛才王長貴還說要去城裏尋他,沒想這話音還沒落,徐雲德便不請自來。


    見他滿身泥土,一副邋遢的模樣,眾人無不好奇,劉萍問道:“徐大哥,你怎麽弄成這般模樣?”


    徐雲德似乎累的不輕,隻是衝著孫聖葵問候了一聲,隨之便隨意拖了一隻長凳坐下,一邊大口喘息著,一邊說道:“妹子,麻煩你給我整口水喝,我這嗓子都要冒煙了。”


    劉萍急忙找了水杯,替他兌了些溫水遞去,徐雲德二話不說的接過水杯,一飲而盡,隨之長吐了一口濁氣,方才開口說道:“我剛從山東封城白樺村(化名)趕來……”


    然而這話還沒說完,卻聽葛家兩兄弟異口同聲道:“俺們家鄉!”


    徐雲德這才注意到他們二人,驚訝道:“那裏是你們家鄉?你們可知那村裏的人全部死絕了?”


    兄弟倆神色黯然的點了點頭,葛五將事情重新又說了一遍,徐雲德聞言之後,急忙問道:“如此說來,村民的屍首也都是你們二人掩埋的了?”


    葛家兄弟聞言,雖不明白他為何這麽問,但還是齊齊的點了點頭。


    徐雲德見狀,立刻起身怒罵道:“你們兩個傻蛋!怎能那般掩埋屍首,如今創下了彌天大禍!你們可知那村子已成了屍窩,四下遍野全是僵屍,隔著幾十裏路都能聞到屍臭……”


    劉萍等人一聽,無不大驚失色,王長貴皺眉道:“徐兄弟,你且別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葛家兄弟無故被罵,心裏頭雖說很不好受,但見這一身泥漿的人竟直呼王大仙為“老道”,想來定然也不是什麽凡人,隻得忍著。


    徐雲德說道:“前些日子,道上的朋友寄過來一封信,信中說他們在山東那邊尋得一處怪墓,並給我拓印了一幅石雕。”說罷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宣紙遞給了王長貴。


    接過宣紙,展開一看,隻見上頭竟然是與木牌上雕刻的乘龍仙人一模一樣的畫麵。王長貴頓時是又驚又喜,急忙問道:“那怪墓你可下去了?”


    徐雲德搖頭道:“別提了,都是因為這倆個草包幹的好事,當日我快馬加鞭趕到山東,跟道上的幾個朋友匯合之後,便去了白樺村,誰料那裏竟然有著幾百號新起的僵屍,我們哪曾想到會出現這種狀況,剛一進村就被團團圍住,別說下墓了,隻一眨眼的功夫,我那幾個朋友便被撕的粉碎,若不是我還有些保命的本事,這會兒估計也撂在那兒了。”


    “幾百具僵屍?這怎麽可能?”劉萍驚訝道。


    徐雲德接著說道:“當時我也覺著事情怪異,脫身之後又折返回去打探了一番,後來終於被我找到了起屍的原因,原來那些死於瘟疫的村民,被人一股腦的堆埋在山前河道的窪地之中。想必你們也知道,那裏是聚陰養靈之處,本就是陰氣匯聚、陽氣難抵,山間靈氣沉澱的凶地,如今又加上那滔天的屍氣沉積,不起屍才怪呢!”說罷,他又瞪了一眼葛家兄弟。


    王長貴稍稍點頭,摸了把胡子,沉聲說道:“好在新起的僵屍認地,短時間內不會走的太遠,但此事不盡快解決,一旦那些僵屍離開了村子,麻煩可就大了!”


    聽到這裏,葛五葛六的腦中已經是一片空白,什麽僵屍、陰氣之類的東西,早已超出了他們倆的理解之外,但從那姓徐的話中不難聽出,這一切都怪他們倆人將村民的屍首埋錯了地方,才導致的結果。


    葛六開口問道:“那……那該怎麽辦才好?”


    王長貴沉聲說道:“數百具僵屍霍亂,對付起來可是棘手的很,但是這事耽擱不得,徐兄弟你且在這稍等片刻,我回去收拾一下便與你一同起程!”


    徐雲德點頭道:“好。”


    王長貴走後,孫季替徐雲德備了些熱水,叫他衝了個澡,隨後又找了身自己的衣服給他換上。


    穿著幹淨衣裳的徐雲德回到堂屋時,卻見劉萍此刻也正背著個包裹,笑嗬嗬的說道:“徐大哥,你那匹馬接連跑了幾天,估計不能再趕路了,我叫葛家兄弟另外去替咱們置辦了幾匹,估計用不了多會兒就來。”


    徐雲德見狀道:“怎麽?你也要去?”


    劉萍點頭道:“那是自然,白樺村裏頭現在有數百具僵屍霍亂,我怎能坐視不理呢,另外,我還想知道徐、王兩家曆史,你別忘了我也是仙果的有緣之人。”


    徐雲德聞言,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好吧,有你同去,想必事情也該好辦許多。”


    不多會兒功夫,王長貴和葛家兩兄弟也先後牽著驢子、馬回來了,隻見葛家兩兄弟卻是一人背著一把鋸齒戒刀,並牽來了四匹馬,似乎也要同行。


    這回連劉萍也疑惑起來,問道:“怎麽?你們倆也要去?”


    葛五點頭道:“此事因俺們起,俺們定然要親自前去做個了解。大姐、大仙……徐大哥,你們就帶上俺們倆吧,想來俺們那四個姐姐如今也變成僵屍了……”說著,竟似乎是要掉眼淚了。


    不等劉萍說話,王長貴卻搶先答道:“帶你們同去便是!男子大漢的,哭個啥!”


    一切準備就緒,大家整裝待發,臨走之際,孫季拉著劉萍的手說道:“小萍,萬事小心,我在家等你回來!”


    劉萍甜甜一笑,隨後說道:“放心吧!”


    一行五人,縱馬疾馳,但路途較為遙遠,自一溝村出發,縱使是快馬加鞭,要到達山東境內的白樺村,至少也得兩日。這兩日之內,劉萍一夥除了吃些幹糧、稍作休息之外,便一直沒有半分的耽擱。


    起初,葛家兄弟見王長貴的那匹瘦小的驢子,還擔心會不會跟不上,但後來發現這頭驢跑起來竟是比坐下的駿馬還要有勁,心裏直道那是頭仙驢。


    終於,出發第三天的清晨,徐雲德在一處山崗邊上勒住了馬,經過這兩日的接觸,葛家兄弟與徐雲德也熟絡了起來,見其停下,葛五疑惑道:“徐大哥,到俺們村還得過了這個山坡呢,你怎麽就停下了?”


    徐雲德卻隻是皺著眉頭,沒有理會他,隨之驅馬走到王長貴身旁說道:“老道,聞到屍氣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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