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德道:“其實說白了,這屍斑瘡無非就是人吸入了劇毒的屍氣,從而使得身上開始長瘡、腐爛。這種瘡防不勝防,發病率極快,若不及時察覺並處理的話,是很容易丟掉性命的,因為古時候的盜墓者,一直沒有找到治這屍斑瘡的法子,死在這屍斑瘡上的人不計其數,所以才將他排在了機關和凶屍的前麵。”


    王長貴道:“徐兄弟說的不錯,一行自有一行的叫法,先且不說這瘡叫什麽,但其病因無非就是吸入了劇毒之氣,從而生出了惡瘡。這洞穴在山的陰麵,常年不見天日,日積月累的陰寒之氣、山間瘴氣腐氣聚成的小股氣流,順著洞壁上的縫隙,時不時的竄出來,不幸被張老爺吸入了體內,方才生出這個壞瘡來。”說著他又問向徐雲德道:“你們那一行中,如今可有這治療之法?”


    徐雲德點頭道:“有是有,但張老爺身上這瘡已長成這樣,恐怕……”


    王長貴擺手道:“你但說無妨。”


    徐雲德道:“治療那屍斑瘡時,要趁它還沒有化膿之前,先拿刀挑破,隨後在上麵拔上個大火罐,此外全身還要泡在熱水之中發汗,這般持續半個時辰,接連三天方可痊愈。”


    劉萍和孫聖葵一聽,頓時傻了眼,這洞中哪來的熱水讓張老爺泡澡?又哪來的大火罐,先不說這個,徐雲德剛才所講的治療之法,還有個先前條件,那便是要在這屍斑瘡還沒有化膿的之氣便開始治療,而如今這張老爺身上的瘡,不僅化膿了,甚至周邊的一些肉都開始腐爛了!


    孫聖葵和張孟成相交很深,見老夥計如此這般,心裏也是難受的很,急忙說道:“王大仙,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王長貴笑說道:“你們莫被徐老弟的話嚇到,他說的雖確確實實是個治療之法,但是除此之外,我自是還有其他醫治的法子。隻不過,我這法子可急不來,得等到晚上才能施展。”


    眾人一聽有救,方才鬆了一口氣,劉萍問道:“王大仙,你早說啊,害我們白白擔心,您那究竟是什麽法子啊,為啥要到晚上才能有效呢?”


    王長貴笑道:“到時候你就知曉了。”


    劉萍撇了撇嘴,心中暗自說道:“這個可恨的王老道,又開始裝起了高深!等日後我學會了盅繇科中的所有奇陣之後,我也跟得跟他裝上一裝!好出出心中這口悶氣。”


    在焦急中度過了一天,太陽落山後,劉萍便急急的走到王長貴身前說道:“大仙,現在已經是夜裏了,您可以開始給張老爺治病了吧?”


    其實徐雲德也一心想知道王長貴究竟準備如何治療那屍斑瘡,自己也好跟著學上一手。所以他也湊了過來催促道:“是呀大仙,時候不早了,咱們能等,可那張老爺的病不能等啊!”


    王長貴托著眼皮道:“你們自己看吧,治療其實早已開始了,隻是你倆未曾察覺到而已!”


    劉萍兩人一聽,頓時疑惑起來,這一整天也沒見王長貴動彈過,怎麽就開始治療了呢,心中帶著不解,兩人同時轉臉看向洞西頭張老爺所在之處。


    隻見他此刻正裸上上身,趴在那裏一動不動,似乎是睡著了,而在他身後,一個若隱若現的青綠色惡鬼,正貪婪的對著張老爺身後的壞瘡吸著氣。一股極淡的青灰色煙霧正順著那壞瘡,直直的撲入惡鬼的口鼻之中。


    看著那渾身青灰,滿臉生滿疙瘩,宛如蛤蟆一樣的惡鬼,劉萍心裏覺著詫異,難不成王老道說的治病之法,就是這個?


    王長貴看了看滿臉驚訝的劉萍和徐雲德,隨後緩緩起身解,拍了拍身後的灰塵,解釋道:“此鬼名叫‘食腐’,常出現在深山老林中布滿瘴氣的地帶,生性偏愛吸食陰、毒、腐三種氣,如今我讓它去吸淨張老爺體內的毒氣,定然能夠救其一命。”


    劉萍兩人聽了這番話後,心下大為震驚,這天下之大,還真是無奇不有,素問鬼怪隻會害人,卻沒想這王長貴還能叫它替人治病!若不是親眼所見,恐怕任誰聽了,也絕不會相信吧。


    王長貴接著說道:“這世間萬物,生生相克,凡事沒有絕對,鬼怪邪靈在人們眼中大多都是凶邪之物、隻會害人,但其實則不然,想那八小姐的冤魂還有徐老弟他爹的鬼魂,你們能說他們是害人的邪物嗎?”


    劉萍和徐雲德聽了,不由自主的深思不語,心裏頭似乎也是有所感悟。鬼怪之物在世人的心中,幾乎成了邪惡的代名詞,但是誰能想到這世上卻依舊有著諸多心存善念的鬼魂邪怪呢?就好比人來說,身為萬物之長的人類之中,不也有著善惡之分嗎,那些強占婦女、霸人糧田,燒殺擄掠無惡不作的偽軍,比起諸多鬼魂來,豈不更加的壞、更加的惡……


    許久之後,食腐鬼似乎是吸完了張孟成體內的毒氣,王長貴拿出傀符,將其召了回去。隨後又起身叫人找來些清水,替張孟成擦拭了瘡口。此刻再看那張孟成,氣色已經明顯好轉了,臉也紅潤了起來,呼吸也比先前舒緩悠長了許多,想必已經是沒什麽大礙了。


    徐雲德低聲讚道:“這食腐鬼還真是厲害,這一小會兒的功夫就把屍斑瘡給醫好了,倘若能自己也能有這樣的一張傀符,那日後在墓裏頭還會怕那屍斑瘡?”


    王長貴瞥了一眼徐雲德,冷聲說道:“你們那行,本就有損陰德,倘若再帶這食腐鬼在身旁的話,那便是陰上加陰,會禍害子孫的。”


    徐雲德一聽,尷尬一笑,說道:“我就是想想而已,沒其他的意思,王大仙你別誤會……”


    劉萍笑道:“徐大哥,其實你也不用擔心什麽,倘若哪日不小心,身上真是生了屍斑瘡,就盡管來找王大仙幫忙就是,我想他定然不會見死不救吧!”


    王長貴冷聲道:“那也未必!”


    徐雲德一聽,張著嘴不知該說些什麽,見王長貴轉身走了,方才幹笑兩聲道:“我若是連屍斑瘡都對付不了,那咱徐家也就別指望能在我這一代奪回屍王的名號了。”


    王長貴自顧自的往前走幾步,卻見劉萍和徐雲德還愣在原地,轉過身來說道:“你們倆幹嘛呢?還不快走!”


    劉萍兩人皆摸不清頭腦,這大晚上的去哪?難不成王老道還要去林地召見惡鬼?


    王長貴見他倆神色遲疑,方才說道:“正所謂學以致用,這兩日我看你們都在看盅繇科,也不知究竟有無所悟,今夜我就帶你們去親身實踐一番!順帶看能不能在弄些吃食回來”


    兩人一聽,頓時來了精神。話說這兩天白天無事,一直洞裏研究那盅繇科上所講的陣法道術,雖然多有些心得體悟,但卻苦於不能實踐,也不知自己所領悟的是否正確,所以一聽王長貴要帶他們去試試手,劉萍和王長貴心裏頓時興奮起來,急忙跟了上去。


    三人一道出了洞穴,順著山路直奔一溝村而去。路上,王長貴先是問劉萍道:“這兩天你的是何陣法?”


    劉萍回答道:“這第一篇所講,是最基本的也是最為實用的一道陣法,名曰‘八門迷魂’,說起來與你當日困住狐妖所用的困字決陣法多有相似之處,但書中所述的效果卻與其完全不一樣。書中說一旦有人進入八門迷魂陣之中,那便會天旋地轉,電閃雷鳴,有山則平,有海則嘯,令人難辨南北,難分晝夜。”


    王長貴點了點頭道:“那布陣之法你可銘記於心?”


    劉萍道:“倒背如流!隻是不曾實踐過,也不知道能否奏效。”


    王長貴道:“盅繇科乃是鬼穀子先生留下的奇書,隻要步步按照書中所講去做,定然不會出錯。聽你剛才所說,盅繇科中的陣法著實不簡單,比起古時十陣而言,還要強上許多倍呀。”


    徐雲德說道:“相傳古代十陣是有孫臏八陣演化而來的,而那孫臏又是鬼穀子的徒弟,這上下差了好幾輩兒了,自然不能同日而語。”


    劉萍聞言,笑著問道:“沒想到徐大哥對曆史上的陣法也頗有研究啊,那你可知道古代的十大陣法說的是哪十陣嗎?”


    徐雲德點頭道:“這個自然知道,十陣分別指的是一字長蛇、二龍出水,三才天地、四門鬥底、五虎群羊、六丁六甲、七星北鬥、八門金鎖、九字連環、十麵埋伏,怎樣,王大仙我說的可有錯誤?”


    王長貴聽了,也不由點了點頭,說道:“徐老弟說的不錯,此乃正是古時十陣,每一陣皆是玄妙異常,與我王家的字訣陣法也多有相似之處。隻是比起盅繇大陣而言,就要遜色不少了。”


    說話間,三人來到了一溝村外,遠遠望去,隻見村中偽軍此時是戒備森嚴,可能是因為昨夜被那食火鬼鬧的,他們加派了巡邏的人手,並且還配有狼狗。


    王長貴瞧了瞧村裏的情況,說道:“小萍,我現在要你在村周圍布下八門迷魂陣,將一溝村整個圍在陣中,你可有把握?”


    劉萍想了想,隨後說道:“八門迷魂中所說的八門,與八卦相符,分別是乾、坤、坎、離、震、艮、巽。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坎代表水,離代表火,震代表雷,艮代表山,巽代表風,兌代表澤。我們村東麵空曠無垠,直通東海,海風常年不斷,可以把巽門設在東麵,西麵是後山,那裏是艮門所在,南是老林地,便是坤,北是白馬潭,就是澤之所在,也就是兌門,西北有渠道,渠中長流水不斷,可以當作坎門,離門之火隨處可循,如此以來,便隻剩下乾和震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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