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劉萍此時眼中黃光閃爍,死死的盯著狐妖,模樣之駭人,竟然就連那凶狠如斯的狐妖都為之驚懼。那種感覺仿佛是獵物對於某種凶獸的畏懼,是不由自主的從心底發出的。


    王長貴見那狐妖有些呆滯的看著劉萍,心下疑惑,便轉臉向身旁的劉萍看去。當他見到劉萍眼神的異樣之後,心中也是一驚,急忙小聲說道:“小萍?”


    劉萍聞言,隻是微微點了點頭道:“王大仙,今日定不能讓這妖孽給跑了!”卻似乎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異樣。


    王長貴聞言後,心中雖有些驚異,但也隻是點了點頭,沒再多說,隨即再次轉向那狐妖說道:“孽畜,縱使你破了那生死八門之困陣,也不要妄自托大,且再接我一招!”說罷,隻見他那泛著金光的手淩空一伸。


    先前被狐妖破掉的八門困陣的靈符頓時從地上飛回到他手中。隨後便形如發飛鏢一般甩了出去,隻聽“嗖嗖嗖……”八聲破空之聲順次響起。


    隨之八道金光,急速射向狐妖。那狐妖見狀,咧嘴一聲尖嘯,縱起身形在院中上下翻飛,動作之快仿若閃電,與那八道金光纏鬥起來。


    此時再看那化作周老婆子模樣的妖狐的模樣,已是青麵獠牙,十指尖的指甲暴張一寸,泛著森森寒光,在月光之下宛若十枚鋼釘,甚是駭人。


    王長貴和劉萍凝眸注視院中狐妖,此刻它與那八道靈符正鬥的難解難分,隱約之間竟還占了些許上峰!劉萍輕聲道:“王大仙,這妖狐非同小可,你那靈符看來是對付不了它。”


    王長貴眉頭緊縮,暗自點頭道:“暫且先看看。”


    許久之後,那八道靈符逐一被狐妖的鋼爪撕裂,片片落到地上,而那狐妖身上卻隻是受了些許輕傷,此時正屈身蹲在院中,喘息著看向觀戰二人,抬手舔了一口鋼爪。冷聲道:“姓王的,你還有什麽本事,便盡管使出來吧。”


    王長貴也不作聲,隻是暗念幾句密咒,隨著一聲“疾!”隻見地上那些靈符碎片竟然再次射出了道道青色光芒,交織起來卻是一個似圓似方的怪異圖騰,而那狐妖所在之處,便是這圖騰的正中。


    隨著那圖騰的出現,狐妖竟驚異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動彈不得,它頓時大驚失色,仰天尖嘯,掙紮不堪,卻奈何根本就無從擺脫。


    王長貴這才冷聲道:“在我王家道法前,豈容你區區狐妖作怪?今日便叫你嚐嚐‘滅’字決的滋味。”


    話說這王家字訣之中,“滅”便代表殺滅、抹殺之意,在曆史的長河中,王家代代傳人可說降妖驅魔無數,而這滅字訣也正是他們最具威力的手段。看來此番,王長貴果真是下了殺心了。


    說話間,王長貴將右手手指放於口中,咬破指尖,擠出一滴精血,隨之輕彈一下,隻見那滴精血竟直直飛到法陣之內。


    隨著精血落地,那法陣頓時運轉起來,鎮內頓時風刀四起,狂亂、暴戾之氣充斥著整個院子,而那狐妖此刻也是慘叫連連,周身衣物轉瞬之間便被割成碎片,情形慘不忍睹。


    許久之後,法陣威力才逐漸減弱,最終那些靈符的碎片也化作青煙,消散不見,匐在院中的狐妖趴在那一動也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隨著狐妖所散發出的妖氣逐漸變弱,劉萍眼中的精光也逐漸的消散,她盯著那狐妖殘破不堪的身子說道:“王大仙,這滅字訣果真非同小可,竟將這妖孽絞殺了?”


    王長貴似是消耗了不少體力,微喘著點了點頭,沒有言語。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周根的聲音,“爹?您……您怎麽來了?”


    劉萍和王長貴一聽,頓時轉身望去,果不其然,隻見那周老爺子不知何時竟然也來了此處。他並沒有理會周根和劉全壯二人,而是徑自走到了周家院中,繞過王長貴與劉萍,來到了狐妖身前。


    王長貴見狀,也是不解,卻沒想身旁的劉萍突然叫道:“不好!”說罷便要搶身上前,去拉那周老爺。


    然而卻為時已晚,那周老婆子猛的從地上彈起,一把抓過周老爺子,張口便咬上了他的脖頸,隨之對著那咬痕翹首猛吸,一道似有若無的青灰色氣息竟從那周老爺子體內湧進了狐妖口中。


    這一變故著實來得太快,待王長貴和劉萍反應過來,忙要上前阻止的時候,卻不想那狐妖猛的將周老爺子推了過來,直直砸向二人,王長貴急忙抬手將其接下,那周老爺子卻已是氣息全無。


    狐妖看準王長貴和劉萍慌神之際,一聲尖嘯,縱身高高躍起,這一躍竟有四五米高,竟是要往西牆外竄逃而去。


    王長貴見狀,正想去追,卻奈何懷裏有那周老爺子屍首阻撓。正當焦急之時,卻聽一旁的劉萍發出一聲奇異的“吱!”聲,隨之一道淡青光芒疾射而出,隻聽“噗”的一聲,打入騰空而去的狐妖後心。


    那狐妖“嗷!”的一聲慘叫,從那四五米高的半空直直墜落下來,摔在地上抽搐不已。


    王長貴急忙將那周老爺的屍首放到地上,隨後匆匆跑到妖狐身前,掏出符咒捏在手中,生怕它再起變故。然而此時妖狐已然是強弩之末,隻有進的氣卻沒出的氣了。那插在它後心上的正是劉萍的楚刀。


    想起方才劉萍那一聲怪異“吱”聲,王長貴暗自驚歎道:“修行了萬年的大仙,果真非同尋常,單是一招,便結果了這妖狐的性命,難怪師父領走時還說這丫頭日後定非池中之物!”


    劉萍緩步走到狐妖跟前,蹲身從其身上拔下了楚刀,卻見刀身不曾染上一絲血汙。隨著楚刀被拔出,那狐妖周身頓時猛地一顫,隨後便趴在那兒再也沒了動靜,這下總算是死透徹了。


    隨著狐妖徹底斷了氣,它的屍首也起了變化,不削片刻功夫,又從人形變為了一隻青毛大尾的狐狸。王長貴見狀,搖頭歎息道:“這妖狐修行數百年方能化形為人,倘若它不受嗔念所控,安心在深山老林之中修行,他日或許能修為地仙,可不想今日首次化成人形,卻也是它的忌日。”


    劉萍此時又何嚐不是感慨萬千,想那大仙修行萬年,它的道業比之這狐妖而言,可說大了百倍千倍。為了報恩,定下誓言,要護六世安康,如今又甘願與自己這一普通凡人合而為一,這難不成便是人們所說緣?亦或者是天意?


    此時那周根正跪在周老太爺身前抱頭痛哭,哭聲在這寧靜的夜晚顯得淒慘無比,令人心碎,僅一日之間,爹娘盡數離他而去,這種傷心欲絕的滋味,常人又怎能體會得到。


    王長貴見狀,歎了口氣,隨後走至那回廊前的木柱下,摳出了嵌入其中的三枚古幣,然後又折返到周根身旁,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周老弟,人死不能複生,你節哀順變,他日娶妻生子,好生過日子,你爹娘在天之靈也會安心的。另外,今日我把這三枚古幣贈與你,你且好生保管,代代相傳,定能保你世代富貴!”說罷,便將那三枚古幣塞給了周根。


    周根聞言,含著淚點頭道:“大仙,我終日好吃懶做,嗜賭成性,方才粘上了這等晦氣,今日幸得大仙出手相助,替我爹娘報了血仇不說,還贈我這等寶物,日後我周根做牛做馬,隻憑大仙您一句話。”


    王長貴點了點頭,看了看地上周老太爺那已布滿屍斑的軀體,沒再言語。劉萍走到王長貴身旁,見周根悲切的模樣,心裏也是難受的緊,但又不知該如何安慰他,隻好與他說了些節哀的話,便同王長貴一起回了宋家。


    第二日,王長貴老早便離開了,說是要出趟遠門,少則兩三個月,多則半年才能回來,劉萍問他去哪他也不說,隻是臨走前給了劉萍一封信。


    送走了王長貴後,劉萍回到房中,匆匆的拆開了信件看了起來,隻見上麵寫道:城南六村,惡水陰山,育屍養魂,乃大凶之地,我王家先祖雲遊至此,見此處凶災之相甚濃,多出鬼怪,但人丁卻旺,憂心鬼怪害人,便決定長居於此,世代守護,傳至我已有八十一代,如今遇汝,仙靈附體,道高業深,前所未見,且汝心善,多有除魔衛道之心,望汝同我王家共保八方之民,待功德圓滿,問鼎仙道,絕非難事。


    其實信中所說的那六村,指的就是一二三四五溝還有小柳村。如此想來,這裏的怪異之事確實不少,原來此處竟然是陰山惡水之所在,難怪如此的不太平。


    看完之後,劉萍挑眉輕笑,隨即將信重新疊好,揣進了懷中,自語道:“難怪這王家世代修道,卻一直定居於這凡塵之中。”……


    時間飛快,轉眼間又是三年過去了,那時正值抗日戰爭期間,舉國上下滿目瘡痍,百姓流離失所,一溝村二溝村這幾年也來了不少難民,或許是因為這地界在當時還算太平,大多數人便在此定居了下來。


    王長貴也不知為何,一年前便搬到了一溝村,並且還帶了一個徒弟,那娃兒名叫王德樹,是他那次出遠門回來時帶來的。與劉萍家的孫清風一般大小,隻是王長貴平日管的甚嚴,那小德樹很少與同齡的孩子玩耍,不過倒是與小清風關係不錯,可以說他在一溝村唯一的朋友就是清風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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