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他有想法?”


    馬車中,林荒饒有興趣的盯著秦玄策,不明白為何秦玄策一眼便看中了陸寒,這一行人中最為普通的青年。


    “武魂鐵馬冰河偃月槍,絕對的縱橫天下之將。假以時日,在領軍作戰方麵,必將超過軒轅提兵”。


    秦玄策讚賞道。


    林荒卻盯著秦玄策,因為秦玄策說這句話時,就在告訴林荒,他能夠看穿別人的武魂。


    若非有極強的實力,或是極為特殊的天賦,想要看穿一個人的武魂,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而秦玄策如今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


    “他是個有故事的人!”


    林荒想了半天後說道,他發覺自己對陸寒並沒有太多了解。


    能掏出兩千多萬黃金。


    知道陰陽穀的事情。


    手中有一條銀玉質的青龍明字項鏈,可兌換軒轅提兵一個承諾。


    封萬裏曾為他抵擋過致命一擊。


    他是南雲烈的師弟,南雲烈是雁藏鋒的徒弟,所以他是雁藏鋒的徒弟,六七十年前那個東靈傳奇,善用雪飄人間的人。


    他還想買一杆金槍,很貴!


    可是陸寒穿的很寒酸,麵色很黝黑,表情很拘謹,有時候容易臉紅,無論心理生理還是江湖閱曆都是個雛。


    “我最喜歡有故事的人?”


    秦玄策抿嘴笑了笑,“這世間之上,沒故事的人的大抵都是碌碌無為之輩!”


    “你此刻下山,是為了武王墓?”


    秦玄策又換了話題。


    “你有什麽消息嗎?”


    林荒皺眉道,不明白秦玄策為何提到了此事。


    “武王墓是個局,很多人去了都會成為炮灰。你如果死了,我會幫老府主給你準備一幅棺材,畢竟是神將府少主,格調不能太低,再給你打造一套金縷玉衣好了!”


    “你還是閉嘴吧!”


    林荒嗬斥道,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個家夥如此嘴毒。


    “到底什麽意思?”


    過了半晌後,林荒忍不住問道。


    “有人在下棋,你我都是棋子”,秦玄策抿了口茶,神色頗為悠然,“而武王墓是釣魚的餌,你是其中一條上鉤的魚!”


    “武王墓是假的?”


    林荒皺眉道。


    “武王墓自然是真的”,秦玄策笑道,“所以下棋的人很厲害,能用武王墓作為魚餌,也不怕稍有不慎砸了自己的腳!”


    “武王墓有什麽問題嗎?”


    林荒更是有些疑惑。


    “因為……”


    秦玄策語氣頓了頓後,方才眼露精光的說道,“武王墓便是陰陽穀的八門金鎖之一!”


    一杯滾燙的開水,被林荒一口吞了下去。


    秦玄策所言,實在讓他有些震驚。


    “武王墓是八道拘禁之一?”


    “所以說下棋的人很厲害”,秦玄策點了點頭,“若是玩砸了,這一條拘禁也就斬斷了,或是下棋人本身就想斬斷這條拘禁!”


    林荒以手撫額,有些頭大。


    竟然有人用武王墓來做局,何方人物才有如此大的魄力,東靈境中又有誰能真正做得到?


    一個巴掌五根手指,夠不夠數?


    林荒想到了一個人。


    “你來軒轅城,真的是去見軒轅提兵的?”


    林荒問道。


    “我是去翻身的”,秦玄策卻是搖了搖頭,又指了指林荒道,“既然半路遇見了,就帶你一起翻身!”


    “我不需要一個男人來給我翻身!”


    林荒不屑的看了眼秦玄策。


    “你認為東靈境中的人,會認為山河古卷在你的身上還是我的身上?”


    秦玄策忽然又拋出了一個話題。


    “自然是我身上!”


    林荒斷然道。


    “你們可在三天前,經過洛河官道?”


    秦玄策又問道。


    林荒點頭,眉間疑惑愈發濃重。


    “我們也經過了洛河官道,並在那裏發現了三具屍體。死的三個人,都有著天元境界的實力,而殺死他們的人,或許是個半步武侯!”


    “你猜以下,死的那三個人原本要做什麽,又是怎麽死的?”


    林荒陷入了沉默。


    “那三個人是來搶山河古卷的,而那個出手的人……”


    林荒眉頭越擰越緊,想了半天後方才緩緩道,“看來我也成了一顆棋子,雖然是一顆被保護起來的棋子!”


    “棋子你還算不上。頂多算個誘餌,最關鍵的誘餌!”


    秦玄策悠悠一笑,接著道,“山河古卷在誰的手中,誰就是那個誘餌。”


    “也就是我拿到山河古卷,就成了整個局中的棋子?”


    林荒皺眉道,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爽。


    “或許,在你遇見賈萬金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秦玄策沉默道,“甚至有可能,在山河古卷的消息傳到神將府的時候,你我就注定成了一顆棋子!”


    “你是說,因為我們成為了棋子,山河古卷的消息才傳到神將府?”


    林荒道。


    “不無可能”,秦玄策沉默的點了點頭,“所以我得去問問那個下棋的人!”


    “下棋的是軒轅提兵?你想做下棋的人?”


    林荒問道。


    “天下如棋,這世間大抵隻有四種人,你可知是哪四種?”秦玄策笑了笑。


    林荒抿了口茶,並不想接秦玄策的話。


    “其一是棋子,諸如你我這種沾了山河古卷光的人!”


    “其二便是下棋的人,諸如軒轅提兵那樣的人物!”


    秦玄策道。


    “還有兩種呢?”


    林荒伸出了兩根手指。


    “還有一種,連成為棋子的資格都沒有”,秦玄策搖了搖頭,“這類人大抵為庸碌之輩,或許會活得很開心,可注定籍籍無名!”


    “最後一種,就是一腳踹翻棋盤的人了”,林荒接著秦玄策的話道。


    秦玄策點頭,“正是如此,不過這類人少的可憐,整個天下一隻手都能數過來。即便是軒轅提兵這種下棋人,在遼闊的天地間,或許連棋子都稱不上,何況你我了!”


    “這就是你去見軒轅提兵的目的?”


    林荒開口問道。


    既然在東靈境中的這局棋中,下棋的人是軒轅提兵。而依照秦玄策的性格,自然不會甘心做一顆棋子。


    林荒也不甘心。


    但林荒想成為踹翻棋盤的人,而秦玄策則喜歡下棋。


    不過如今的林荒和秦玄策,都不夠這個分量。


    “這個世界上最可悲的,是明知道自己是棋子,卻要努力成為一顆有用的棋子”,秦玄策搖了搖頭,“因為那樣會活得久一些,而你我現在都隻是過河卒罷了,小命垂危啊”。


    林荒撇嘴,不知道秦玄策哪裏來的這麽多感慨,“活著本就是順應心意,不順則斬!哪裏來的這麽多的棋子下棋人,都不過是一群傻子想要左右他人性命,來獲得變態快感,達到某種目的的畸形產物罷了”。


    “所以你這種人注定隻有兩條路,其一是作為一顆棋子,在棋盤上橫衝直撞,最後淒慘的死去。其二便是衝出了棋盤,成為踹翻棋盤的那個人!”


    秦玄策悠悠笑道,“能衝出棋盤的人,都是異數!”


    “你就是書讀的太多了!”


    林荒搖頭道。


    ……


    差不過半天的時間,眾人已經逐漸靠近軒轅城了。


    而在這期間,兩人倒是談了很多,從陰陽穀到四宗十朝,從軒轅提兵到武侯榜,從趙長風到名將榜。


    讓林荒覺得恐怖的是,秦玄策這個家夥,似乎什麽都知道,無論是東靈境中的強者、曆史、辛秘都是順手拈來。


    除此之外,林荒也是發覺秦玄策格外的生猛,他在飄雪宮的短短幾個月時間內。秦玄策領著神將府的大軍,從東打到西,從南打到北,戰線足足拉到了萬裏。


    大夏王朝的領土,在秦玄策手中,足足擴展了四倍。已經快要和北燕皇朝的領地接壤了。


    再打,就要和軒轅提兵交鋒了。


    這也是秦玄策來軒轅城的原因之一。


    畢竟,那可是當世第一人的軒轅提兵啊,僅憑一人之力,便能夠將神將府的大軍碾碎幾個來回。


    又何況他手下北燕皇朝的雄兵百萬!


    “你憑什麽說服軒轅提兵?”


    林荒問道,不僅問神將府大軍靠近北燕皇朝的事情,也問秦玄策如何從一顆棋子成為下棋的人。


    這兩者的交叉點,都在軒轅提兵一人身上。


    “說實話,我覺得你能見上軒轅提兵一麵,就已經很不錯了!”


    林荒接著道。


    秦玄策吹著茶氣,嘴角的笑容悠悠的展開,“關你屁事!”


    砰!


    伴隨著砰的一聲,官道上的雪白馬車頓時多出了一個大窟窿,一道雪白身影直接被林荒扔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一臉狼狽不堪。


    “把他給我剁了!”


    秦玄策勃然大怒,手指林荒。


    “我看誰敢!”


    林荒哼道。


    趙長風騎著戰馬,抬頭望著陰鬱的天空,似乎沒有聽見兩人的怒罵聲,“今天天氣真是好啊,白雲這麽白,天空這麽藍,太陽好溫暖!”


    之後的一路,秦玄策都是冷著臉,跟個冰塊一樣,每次看到自己雪白衣袍上的點點汙跡,更是寒氣四溢的能把人凍死。


    直到又過了兩個時辰,眾人的馬車終於緩慢了下來。


    “軒轅城到了!”


    最前方的沈青絲回頭道,抓著韁繩的玉手,緊捏的發青,顯然是在壓抑著心中的緊張與焦急。


    而陸寒則是低垂這眼瞼,一臉的悶悶不樂。


    林荒雙目一亮,起身走出了馬車,抬頭望著前方高達數百餘丈的千古雄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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