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蒸汽列車的汽笛聲震耳欲聾。


    今天是劉盈結束封禪,前往東海巡視的日子。


    其實他半個月前就應該出發了,隻不過那時候北方暴雨初歇,有一大堆需要他即刻處理的政務,因此東巡就隻能暫緩。


    如今該安撫的都已經安撫,該減免賦稅都已經減免賦稅,那麽接下來,自然就該去玩了。


    站台內,劉肥看著眼前這列裝飾豪奢的蒸汽列車,臉上的豔羨之情溢於言表。


    不過他買了也沒用,畢竟鐵路繞著他的封國走……


    遠處,劉盈氣喘籲籲,步履艱難的走了過來。


    無他,腿上掛著兩隻蘿莉……


    劉邦頓時滿心豔羨,作為曾經的女兒奴、現在的孫女奴,他也想被那兩隻可愛的蘿莉抱著大腿,但沒奈何他年齡大了,昨天讓張澹騎大馬的時候差點沒把老腰累斷……


    歲月啊……劉邦長歎。


    隻不過他在看向那一眾劉氏子站的地方時,臉上落寞的神色更盛。


    那幫家夥一個賽一個的不省心!


    畢竟他比原有的曆史多活了很多年,因此呂雉就隻是呂雉而不是呂後,沒有了呂後疾風掃落葉下的人人自危,這幫劉氏宗親們的人數不僅幾何倍增,而且要囂張跋扈不少。


    劉邦臉上的落寞就在於此。


    鄭伯克段於鄢的典故他知道,因此劉盈對這些他血緣關係已經有些遠的親戚的放縱就好理解了,不外乎就是等著對方繼續囂張跋扈下去,終有一天會觸犯國法,然後褫奪爵位!


    但願你們好自為之……劉邦喟然長歎。


    在他旁邊,雖然上了歲數但依舊風姿綽約的呂雉的笑著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況且咱們跟他們真的不太熟……”


    劉邦滿臉好奇:“你怎知我心中所想?”


    呂雉淡淡一笑沒有言語。


    畢竟,她是呂雉啊!


    ………………………………


    皇家一號列車,劉盈獨有的包廂中。


    許負將腦袋貼在窗戶上,向遠處眺望,滿臉興奮。


    她,終於逃脫樊籠,不再是那隻被皇權約束在深宮之中的金絲雀了!


    在呂雉的特許下,她和竇漪房、臧兒以及那個坐在角落一直讀書的安茗茗都可以伴駕東巡,去看一看波瀾壯闊的大海,感受一下大漢疆域的遼闊!


    而許負在付出了很多代價之後,得到了劉盈的承諾,將會允許她乘船出海,去蓬萊仙島看一看!


    於是,她輕啟朱唇,吟誦著一首不知道背了多少遍的詩詞。


    “東海之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縹渺間;樓閣玲瓏五雲起,群鶴翔空多仙神……”


    這是《今上詩集》中收錄的一首詩,隻可惜隻有四句,無論她怎麽癡纏劉盈,劉盈都始終不願意將全詩補完,隻是推說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沒有心情,自然沒有寫作的狀態。


    許負隻能無可奈何。


    不過現在好了,她相信當她踏足蓬萊仙山的那一刻,她自己就能文思泉湧,到時候和那裏的長生不老仙暢談一番後,補全一篇詩詞還不是小菜一碟?


    所以,她看向那邊正在和一眾送別的官吏聊天的劉盈時,臉上就充滿了急不可耐。


    話真多,煩得要死……許負好看的眉毛皺在一起。


    在她對麵,竇漪房雖然也很是興奮,但卻裝作一臉平靜在和盧虞聊天。


    不過竇漪房在盧虞追問如何能夠使自己二次發育的時候,頓時三緘其口,顧左右而言他。


    這件事,她真的是無能為力吖!


    因此,盧虞就顯得有些不開心,嘴巴撅的老高,而對麵側身坐著的劉樂卻樂開了花。


    大熊心機少婦攻x貧乳呆萌少女受!


    什麽都磕隻會讓我吃飽飽……劉樂興奮的搓了搓手,但牽動身上的傷痕後,臉上不由露出了興奮和痛苦的神情。


    於是當劉盈登上列車,見到的就是這種吊軌的畫麵。


    他皺著眉頭:“話說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畢竟劉樂財大氣粗,在這趟專列上也有著自己的獨立包廂。


    劉樂頓時滿臉不情願:“我在這裏怎麽了?你看到我腦門上刻的字了嗎?”


    劉盈愣了下,問道:“什麽字?”


    劉樂雙手叉腰:“富婆!”


    劉盈恍然,臉上露出了幾分諂媚的神情。


    畢竟皇家一號專列包住不包吃,即便他是皇帝吃飯也要額外花錢,劉樂這一路上充當的就是飯票的角色。


    金主爸爸,得罪不起……劉盈笑眯眯的在劉樂身邊坐下:“阿姊,你餓不餓,咱們弄點小點心先墊吧墊吧?畢竟這次咱們直達青縣,路上基本不停。”


    劉樂看了看車廂內的掛鍾,搖頭說道:“你要是再和他們閑聊一個小時就好了。”


    劉盈有些莫名其妙:“此言何意?”


    劉樂哼了一聲:“當然是就直接吃午餐了鴨!你沒看把盧虞餓的,胸都小了!”


    盧虞愣住,短暫的目瞪口呆後哭喪著臉:“阿姊,不提熊大家還是好盆友……”


    許負有些心虛的低頭看了看自己,旋即放下心來。


    還好,她不是墊底的那個!


    劉盈沉默不語。


    劉樂挑唆成功之後,心滿意足的說道:“等下我請大家吃海鮮拚盤,聽說今天有昨夜剛捉到的海膽……”


    劉盈頓時懵逼。


    “海膽?”


    他看了看窗外:“可此地是泰山腳下啊,怎麽會有海膽?”


    劉樂滿臉不屑的說道:“這裏沒有,從別處運過來不就行了?”


    盧虞食指對在一起,滿臉崇拜:“對哦,阿姊好厲害!”


    劉樂頓時搖頭晃腦的洋洋得意起來:


    “告訴你吧臭弟弟,你雖然修建了鐵路,但你對於如何應用鐵路還一無所知!”


    “比如咱們等下要吃的海鮮拚盤,就是加冰從青縣碼頭連夜運來泰山行宮,從海船到存冰的倉庫,我都有投資,等到今年冬天再多存一點冰之後,長安也能在盛夏吃到最新鮮的海鮮了!”


    “如果這樣可行的話,我還打算在蜀地也如法炮製,不過是運送荔枝!”


    “所以,臭弟弟,你不會以為我這次跟你一起來泰山,就隻是出來玩的吧?”


    盧虞臉上的崇拜更盛。


    竇漪房也情不自禁的對劉樂產生了幾分改觀,畢竟她曾經是呂雉身邊的貼身女官,自然對劉樂很是了解。


    劉盈沉默了一下:“你的意思是,這次東巡,你準備去青縣買地,蓋一些大型的冰庫用來冬季存冰,夏天使用?”


    劉樂點頭:


    “正是。”


    “不過不止青縣,而是長青鐵路沿線多處節點!”


    “畢竟夏天太熱,這一路上冰化的太快,隻能不斷添加新的冰塊才能讓貨物保鮮,這樣才能賣個大價錢!”


    “你懂的,咱們那些叔伯如今窮的隻剩下錢了……”


    劉盈對此深以為然。


    於是他轉念一想,看向劉樂說道:“阿姊,咱倆合作吧。”


    劉樂噘著嘴:“哼,娘說了,不讓我跟你玩!”


    劉盈:“……”


    “我沒說!”


    門口,傳來呂雉沒有絲毫波動但威嚴十足的聲音。


    在她身後,劉暄噠噠噠噠的跑了進來,抓著劉盈腰帶奮力攀爬,將自己塞進了劉盈的胸口,揚起小臉笑的格外甜:“父皇……人家想吃牛奶糖!”


    “不,你不想。”竇漪房指著劉暄說道:“你牙不疼了是吧?還敢吃糖?”


    劉盈攤攤手:“你看,你母親不同意,父皇也無能為力呢!”


    於是,劉暄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將腦袋埋在劉盈胸口,不停嘟囔著什麽‘壞母親’、‘母親是個壞母親’的碎碎念……


    劉盈笑笑,看向劉樂說道:


    “我不插手你賣高價海鮮的生意,隻是幫你解決製冰的問題……”


    “你想啊,現在即將進入酷暑,等到冬天可以存冰還有最少半年時間,也就是說你想要大量賺錢,基本上要在來年這個時候,而且還不一定能賺多長時間。”


    “畢竟咱們在關中也修有冰窖,如果敞開用冰,很多時候秋老虎還沒走呢冰塊就用完了,不得不從更遠的離宮調撥冰塊,而運來的冰塊通常十不存一。”


    劉樂想了想:“那你有什麽辦法?難不成咱們的人間之神,還能六月飛雪?”


    六月飛雪那是竇娥……劉盈打了個響指:“我雖然不能六月飛雪,但造一台能夠全年製冰的機器並不難……不過你需要給一筆研發經費,以及修建生產線的費用並簽訂購買合同。”


    劉樂不加思索的點頭。


    如果劉盈說他能夠六月飛雪,劉樂一定大耳刮子扇他,但劉盈說他能夠造一台能夠全年製冰的機器,劉樂對此卻深信不疑。


    這,就是她這麽多年被反複打臉所形成的條件反射捏……


    另一邊,呂雉卻滿臉疑惑。


    她一直都是一個無神主義者,或者說在她是一個天崇拜者。


    因此在呂雉樸素的價值觀內,諸如刮風下雨都是自然規律,由‘天’這個以萬物為芻狗的存在所主導。


    人,如何能夠掌握‘天’的權柄呢?


    在呂雉滿心疑竇的時候,坐在她旁邊的許負卻手腳麻利的抽出白紙,開始研墨。


    竇漪房忍俊不禁,拿過筆開始用一筆秀麗的簪花小楷起草委托書。


    絕色小神棍x賢惠內管家……劉樂一雙豆豆眼神色迷離,很明顯是又磕瘋掉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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