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戰兵當中,隻有四大劍修戰部的劍陣還牢牢紮在城頭,夏河與西方手下組成的銀魚陣與他們對抗,劍修的劍陣能聚集眾多築基修士的力量,發揮出金丹修士的攻擊力,而夏河發明的銀魚陣,同樣也能聚集陣中戰將實力,形成足以抵擋金丹修士攻擊的防禦力,這樣一來,雙方是棋逢對手,打得不可開交。


    夏河手下隻有一個戰部,裏麵的戰將不久前還隻是宗門弟子,大戰的經驗有限,香斧王的香斧戰部卻是有三千築基、五千練氣,加起來足足有三個戰部的力量,雖然都是剛剛從武者轉化而來,還不太適應修仙者的戰鬥,這兩股力量合在一起,也算一股不小的實力了。


    他們麵對的四大劍修戰部,出手淩厲,充滿著一往無前的氣勢,但是其中成員氣色不佳,身上多有傷口,顯然在和土木天堡的大戰中受傷不輕,也真是如此,他們的戰力才沒有達到巔峰階段,否則的話,夏河與香斧王的戰部早就被擊潰了。


    夏河這邊的戰部成員不知道的是,八大戰部與土木天堡的八個分堡大戰,其中受損最嚴重的是劍修,劍修出手有進無退,剛猛有餘,得勝的時候固然能一瀉千裏勢不可擋,可要是失敗了,手上肯定不輕,這次的四大劍修戰部,救護大半人身受重傷,就連戰部中最有威信的蔡明德,也因為和青龍一脈的馭修部主魚長生顫抖,被他的毒龍藤打傷,還被種下了毒龍藤的幼藤。


    眾所周知,戰局陷於持久,決定勝負的就不止戰力的高下了,而是最基礎的耐力,劍修大都重傷在身,雖然行軍途中治愈一段時間,但也隻能壓製而不能痊愈,一般的動手鬥法沒問題,但是在垂釣城上的戰鬥越發激烈熾熱,他們漸漸壓製不住身上的重傷,氣勢恢宏的進攻漸漸弱了下去,劍陣被銀魚陣逼迫的漸漸離開城頭,飛回半空。


    公羊千若獨立對付蔡明德和七位金丹戰將,將土神印揮舞的風生水起,對麵的八柄飛劍合力出擊,竟然擋不住土神印的咄咄進攻,蔡明德為首的劍陣時而劍絲化雨,時而劍嘯雷音,將東劍領上的劍術絕技使得出神入化,在平地裏掀起洶湧的風暴,風暴席卷之處,飛沙走石,但是隻要土神印飛去,風暴立刻消弭於無形。


    公羊千若手一指,土神印正中劍陣的中央,蔡明德帶頭使出劍魂不滅,擋住土神印雷霆萬鈞的一擊,隻見劍魂搖晃著,土神印壓下的巨力被一波波的卸開,在空氣中蕩出漣漪般的波紋。


    公羊千若目視著土神印壓迫劍陣,笑著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段翠綠欲滴的青藤,青藤上還殘留著一枚仿佛翡翠雕成的葉子,隻見公羊千若親親的用指甲在青藤上一劃,頓時冒出一股如同奶油般濃鬱的液體,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冒出,公羊千若一口將冒出的液體喝光,頭頂騰地冒起一股精純至極的靈氣柱,這是身體的靈氣補充太多,溢出身體的表現。


    蔡明德臉色變得越發難看,不知道是因為胸口生長的妖藤,還是因為公羊千若的表現,他身後一個戰將驚喜的說道,“大哥,這是薑藤玉髓,不但可以用來瞬間補充靈氣,而且對你身上的毒龍藤有壓製作用,大哥,你的傷勢有救了。”


    蔡明德大吼一聲,不滅劍魂爆發出來,將土神印彈飛,但是蔡明德隨之身體一晃,身後的兩個金丹戰將扶住他,“大哥,不能再打下去了,你的傷勢越來越重,毒龍藤再不拔出,會將你體內的血肉全都吸光的。”“大哥,垂釣城咱們不要了,公羊千若和夏河想要就由他們去,我知道你好麵子,可是這一次事關性命,哪怕向公羊千若第一次頭,求得薑藤玉髓救你吧。”


    蔡明德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在這片蒼白中泛著絲絲紫綠,他口中流出黑血,仍舊堅持舉起手搖了搖,“不許給我丟臉。我蔡明德大戰而歸,有你們這些好兄弟不離不棄,跟隨左右,你們聽我的話,來攻打垂釣城,實在是我三生有幸。但是現在我們失敗了,垂釣城攻不下,已經讓我沒臉苟活了,你們再向公羊千若求饒,這是要我蔡明德當場死在你們麵前嗎?”


    “部主。”幾位金丹戰將同時悲痛的叫出聲來,他們身上都有傷勢,有的半邊身子血淋淋的,有的被一截枯木刺穿右胸,也有的失去一隻手臂,但是臉上都顯出堅毅的表情,全都大聲的吼道,“部主,我們錯了,但凡你們想做什麽,我們都跟著你,就算要戰死當場,我們也會當場和公羊千若拚了。”


    公羊千若服用了薑藤玉髓之後,一直神態自若的看著蔡明德等人對話,知道此刻,他才開口說道,“蔡明德,想好該怎麽辦了嗎?我先告訴你,你想死可以,轉身去和土木天堡的人拚命也好,找塊石頭撞死也好,我不攔你,但還是你要死在我的手上,免了,我公羊千若畢竟是宗門的忠心戰將,不會做出殘殺同門這樣親痛仇快的惡事。”


    “部主,他欺人太甚了,咱們拚了吧。”七位金丹戰將神情激憤,這些劍修的傲氣已經滲入骨子裏,不肯人受任何屈辱,就算麵臨著死亡,也絕對不肯退縮,公羊千若視他們為無物,簡直觸及了最不能觸碰的逆鱗,激起了他們的血性。


    “不。”蔡明德嘶吼著說道,“不要動手,我們輸了,快投降吧。”


    聽到部主與之前截然不同的話,七位金丹戰將同時愣住了,似乎沒明白蔡明德說的話,蔡明德氣息微弱,但是聲音仍然保留著威嚴,“打不下去了,我們有傷在身,不能一鼓作氣攻下垂釣城,陷入持久大戰的時候就已經輸了,他們養精蓄銳,占有地勢之利,長久打下去勝利的平衡隻會傾向他們那邊,不要再打了,給我們的孩兒們留條性命吧。”


    七位金丹戰將看回垂釣城,隻見夏河一人獨秀,將對麵的七八個金丹戰將打得左支右絀狼狽不堪,而他本人神態閑逸,在空中上升下落如同閑庭信步,陰陽法鏡發出的黑白光柱縱橫交錯,更有黑白巨掌來回拍擊,七位金丹戰將都是出身北道峰的強者,曆經大小戰役上百次,無奈受傷不輕,發揮不出全部實力,被夏河打得連連後退。


    剩下的雙方各有十多個金丹戰將打得不可開交,下方垂釣城牆上的戰局已經呈一麵倒了,攻擊方的七大戰部被趕出城頭,身後有公羊千若的戰部追擊,夏河與香斧王的戰部實力不足,用銀魚陣保住自身,再用機關弩輪番射擊,這樣的攻擊頗有成效,先立於不敗之地,然後發動攻擊,成果不錯,還好他們下手頗有分寸,被機關弩射中的戰兵隻傷不死,還能被同伴照顧撤出戰場,這樣下來,七大戰部的實力越發削弱了。


    事不可為,七位金丹劍修戰將的心中同時浮現起這句話,轉身去看蔡明德,蔡明德胸前的衣服再度被刺破,重新長成筷子大小的毒龍藤衝出來,像隻小蛇般搖頭晃腦,心急的戰將伸手過去,“大哥,我幫你把這根妖藤斬掉。”身邊的人拉住他,“別弄了,沒用的,毒龍藤一旦傷人,立刻分出幼藤紮根到身體深處,吸收血肉壯大自身,而且根本斬不斷,你這次斬斷了,它會繼續吸收部主的血肉,重新生長出來,徒勞無功,隻會傷害部主。”


    “說到底還是要薑藤玉髓,隻有這種靈液才能徹底摧毀毒龍藤的根,眼下公羊千若身上就有,隻是……”這位金丹戰將說不下去了,剛才蔡明德明確表示絕不受辱。


    蔡明德說道,“我不要緊,你們先去把人撤下來,公羊千若和他的小師弟下手有分寸,雖然打了這麽久,傷亡還在控製內,趁還來得及,快快罷戰。”


    七位戰將點點頭,扶著蔡明德衝向城頭,公羊千若眼中閃過一絲厲芒,土神印旋轉幾下,終究沒有拋出,接著公羊千若身形一閃,出現在城頭上。


    夏河正和麵前的北道峰金丹戰將鬥法,聽到風聲呼嘯,蔡明德和手下戰將出現在城下,和養傷的二十多位劍修戰將聚集在一起,他們向半空中組成劍陣的四大戰部成員發出召喚令,uu看書 ww.uuanshu當下這些劍修撤離戰場,人劍合一飛到他們麵前。夏河將自己的手下想追上去,發出一聲大喝,讓戰部各人退回垂釣城,不可出城追擊。


    夏河對麵的戰將受到消息,立刻將法寶收回,抽身離去,夏河沒有追去,身邊黃光一閃,公羊千若掂量著土神印出現了,“夏師弟,把人收回來吧,今天不打了。”


    夏河疑惑的問道,“哦,為什麽?我們眼看著就要贏了。”


    公羊千若神色悵然的說道,“自己人打自己人,贏了沒意思,夏師弟,我剛才和蔡明德打過了,以前他是個死要麵子的人,今天竟然肯主動退讓,頗有些英雄遲暮的悲涼。”


    夏河想了想,歎了口氣,“也罷,大家都是同門,為了一點利益打生打死確實不妥,眼下,土木天堡在新世界實力極大,已經占領了東、西、南三部,這個時候實在不宜內訌。”


    夏河與公羊千若同時法令,第十戰部和十七戰部的人退出戰場,帶著心腹手下衝鋒陷陣的香斧王殺得起勁,聽到命令後不甘心的看了眼麵前的敵手,轉身離去,一揮手將香斧戰部散出去的戰兵召集到身後,且戰且退,慢慢退出戰場。


    進攻方以蔡明德為中心,七大戰部的戰將戰兵聚集在一起,剛才的大戰過後,所有人都顯出氣衰力竭的模樣,重傷複發的人或坐或躺,凝神修養,尚能站立的戰兵戰將結成陣勢,提防垂釣城一方的戰部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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