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的列祖列宗?”馬騰空仰天長笑,笑聲中帶著決然和悲涼,“哈哈,包為公,你也有臉提到我馬家的列祖列宗,我馬家世代為宗門效力,為宗門戰死的族中弟子數不勝數,要論起馬家的英烈,你未必比我知道的清楚。”


    包為公臉色氣的通紅,手上的法杖重重的一頓地麵,血跡斑斑的斬仙台震動一下,方圓十丈的斬仙台陷入地麵幾分,讓夏河見了直咋舌,感歎包為公的修為之深。


    “你這個無君無父的逆賊。”包為公怒喝道,法杖的龍首指著馬騰空,“不要以為這樣說,就能掩蓋你叛宗潛逃的罪行,你這樣沒有廉恥的叛逃,想必馬家也恥於認你這個族人。”


    馬騰空神色堅定的說道,“就算被逐出馬家,我也還是要說,四方仙宗,對不起我馬家。”


    聽到馬騰空的最後一句話,台下弟子喧囂聲大起,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語,從叛宗的逆賊口中說出,雖然大部分人不相信,但是好奇心驅使之下,弟子們都想接著聽下去。


    “宗門有什麽對不起你的?”包為公聲音急促的說道,“不把話說清楚,你別想著痛快去死,獄火焚體、溺水溶屍,這些對付邪魔外道的手段,少不得要用在你身上了。”


    馬騰空身體越站越直,麵無懼色的大聲說道,“我,馬騰空,是馬家第二十三代族人,第六代先祖,在宗門初創時期,就是四方仙宗的核心門人,那時候,我馬家有三位元嬰大修士,十多位金丹真人,在四方仙宗中的世家當中也是首屈一指的。


    後來,魔頭跨界降臨,大肆入侵修仙界,我四方仙宗作為名門大派,自然責無旁貸,肩負起除魔衛道的責任,那場戰役極其慘烈,魔頭們不死不滅,而且又有魔道修士這些走狗相助,修仙界中的力量陣亡了大半,才勉強將所有的魔頭鎮壓,然後將失去力量的魔道修士斬殺殆盡。


    那一站,我馬家的先祖,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出戰的十五位金丹真人全數陣亡,一個也沒回來,兩位元嬰期的老祖,用自己的本命法寶鎮壓魔頭,自己受傷過重,坐化而亡。諾大一個馬家,為了抗擊魔頭入侵,犧牲之慘重讓我今日想起,仍然敬佩先祖們的大義所向。”


    夏河聽到這裏,不由得對馬騰空所說的馬家生出佩服之心,為了保衛修仙界,更夠做出這樣慘烈的犧牲,馬家的先祖實在是當之無愧的英雄豪傑。


    獨孤夏侯,態度也變化了,然而不解的說道,“馬家先祖犧牲性命,才為自己家族立下這樣的赫赫功績,怎麽馬騰空為了區區性命,就要毀掉自己家族的聲譽,實在是讓人想不明白。”


    馬騰空話聲未停,像是要一口氣將胸中的不快吐出來,“我馬家如此功績,任誰也不能不承認,馬家是四方仙宗的工程,可是四方仙宗是如何對待功臣的呢?


    馬家積極參與滅魔戰役,從而損失了大量精英,金丹期戰力一掃而空,隻剩下一位元嬰期老祖勉力支撐,那些隱藏實力,在滅魔戰役中受損不大的世家,卻是趁機崛起,大肆的侵占原本屬於馬家的勢力,可是宗門呢,我馬家為之犧牲的宗門呢,他們又做了些什麽?”


    馬騰空一臉悲憤的看著包為公,“宗門什麽也沒做,坐視實力大損的馬家,被那些如狼似虎的世家吞噬殆盡,若非尚有元嬰老祖在世,馬家能否延續到今天還是個問題,饒是如此,馬家也從此淪落為四方仙宗不入流的勢力。”


    馬騰空的目光一一掃過執法堂的十二位長老,一字一句,滿是血淚的說道,“四方仙宗對馬家何其公平,對待忠臣的方法何其寬厚,這樣的宗門,我馬騰空需要忠誠它嗎?”


    包為公沒有反駁,他知道馬騰空說的都是實話,根本無從反駁,但是他毫不退讓的說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馬家對宗門做的貢獻我們有目共睹,或許一時沒有注意到,但是日後必定會照顧馬家的。像你這樣因為心粗怨恨,從而做出叛逃行為的,卻是大逆不道、十惡不赦的大罪,須知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宗門不管對你如何,你都要對宗門忠誠,隻要你敢心存邪念,執法堂就要將你滅殺,為後來弟子以儆效尤。”


    “好好。”馬騰空連連點頭,怒極而笑,“包為公,包為公,你可這是可惜了這個一身正氣的好名字了,如此黑白不分的歪理你也說得出口,按照你說的,就算宗門無端要殺我們,我們也隻能乖乖的伸出脖子嘍?”


    包為公鄭重的點點頭,“宗門不會無端戕害弟子,若是有處罰降下,也必定是因為弟子犯錯,若是對宗門忠誠的弟子,必定要誠心接受處罰。”


    夏河眉頭一皺,覺得包為公說的話實在不妥,無論是感情還是理智上,夏河都偏向於馬騰空,隻是目前馬騰空是逆賊身份,夏河不好公開支持他。


    馬騰空被包為公的的言論起的不說出話來,許久才開口說道,“別的不說,我馬騰空為宗門效力多年,修為是金丹中期,戰職也已達六品,按照宗門規矩,應該可以脫離戰職,轉到嗎宗門內部擔任長老職務,為什麽我苦戰至今,還是沒有消息?”


    包為公一副理所當然的說道,“這是宗門內部事務,無法對你這樣的戰職人員透露,之所以不能轉作長老職務,我隻能說,或許是你的戰績功勞不夠吧。”


    “我功勞不夠!”馬騰空急紅了雙眼,掙紮著將身上破碎的衣服抖掉大半,露出身上滿滿的傷痕,有利器割傷,有火焰灼燒,也有猛獸咬掉的缺口,“這都是我多年征戰的痕跡啊,馬騰空花了幾十年才升到六品戰職,殺的人自己都數不過來,包為公,你說出這樣話,對得起你執法大長老的頭銜嗎?”


    “夠了!”包為公怒喝道,枯木龍首劇烈的晃動著,“馬騰空,不管你以前立下多大的功勞,但是如今你是叛宗潛逃的罪人,死到臨頭還想砌詞狡辯,任你說的天花亂墜,也終究逃不了斬仙台上的一刀。”


    包為公不再去看馬騰空,對著身後的十一位長老說道,“眾位同事,該是時候行刑了。”


    包括孫至公在內的十一位長老同事說道,“理當如此。”


    一陣前所未有的猛烈陰風吹過,在場的所有弟子感到,像是被一雙無形的鬼手撫摸,有實力的紛紛使出秘法,祛除身體中的陰氣。


    夏河抬頭看看天上的烏雲,烏雲停留在天邊,像是亙古存在,從來沒有動過,厚重烏黑的老棉絮,像是將天空壓的下陷,大片大片層層疊疊的烏雲,像是從地平線上升起,彌漫到天空中,將世界上所有的沉重帶到斬仙台的上空。


    包為公此言一出,跪在斬仙台上的十二位弟子同時痛苦出來,有的弟子瘋狂的掙紮著,大聲喊叫道,“大長老饒命,弟子知道錯了,弟子願意將功贖罪,再次進入戰部服役,哪怕是作為最低賤的戰奴,也要為宗門戰死,求長老再給我一次機會。”更有些不濟事的渾身瑟瑟發抖,一股蜿蜒的黃色細流從身下竄出,腥臊味彌漫四周。


    隻有馬騰空站得筆直,一臉傲氣的看著執法堂長老,全然沒有罪人的樣子,仿佛他才是今天負責審判的人,他大聲說道,“執法堂執法不公,老子不服,就算你們殺了我,我也不服。”


    包為公冷笑的說道,“宗門何須你服,隻要這台下的弟子服了就成。”


    包為公不再和馬騰空說話,他手握枯木龍首的法杖,身後站著執法堂的其餘十一位長老,麵前跪著即將處死的罪人,此時此刻,他包為公就是斬仙台上的中心,台下的弟子們仰望著他,就像是仰望著執法堂所有的人。


    包為公的法杖對著所有的罪人輕點幾下,uu看書.uukanhu.om 身上的道袍被風吹的起伏不定,他高聲說道,讓所有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現在開始行刑,眾位同門,請出斬仙葫蘆。”


    “領法旨。”十一位執法長老同時叫道,二十二條枯瘦的手臂豎向天空,就像是秋風吹過的落葉林,手臂上傳出的法力波動,將空間震蕩出幻想,在所有弟子驚異的目光中,一個碩大無比的朱紅色葫蘆平空出現,懸浮在斬仙台之上。


    “有請斬仙前輩。”執法長老們的手臂舒淇,手掌舒展成樹葉般的模樣,就像是隔空將朱紅色的葫蘆托住,“斬仙前輩,煩請出手,懲治罪人。”


    朱紅色的葫蘆就像是有意識的長輩般,微微點了幾下,就像是同意似的點頭,原本封閉的葫蘆口張開,吐出五個金色光圈,光圈疾飛而出,籠罩住一個罪人全身,五個光圈粉筆恩套住罪人的脖頸和四肢,罪人再也掙紮不動。


    接著斬仙葫蘆的口中吐出一道白光,白光一閃而逝,夏河與所有弟子都沒有反應過來,才看到那個罪人身上套住的光圈也消失不見,但是罪人沒有動彈,被微風吹過,粉紅色的霧氣從他的脖子上噴出來,霎時間染紅一片空間,接著罪人的頭被強風吹落。


    看到無頭的罪人,僵硬的跪在斬仙台上,台下弟子幾乎同時吸了一口冷氣,夏河驚懼的說不出話來,斬仙葫蘆先是光圈束縛,然後白光斬首,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就算是罪人沒有被綁住,也絕對躲不過著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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