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策得了韓非遠的劍法,喜不自禁,尤其是這化劍之法,既然是韓非遠的絕筆之作,威力自然是無人能敵,興衝衝的練了幾個月,卻總是感覺不到絲毫進展,化劍之法與無敵劍法不同,無敵劍法講究內外雙修,但化劍之法卻是主修內功真氣,若有所成,飛花摘葉皆可傷人,但對於練習者的內功修為要求甚高,韓非遠一生醉心武學,也不過初窺門徑。


    潘策年歲已大,又是半路習武,這種高深武功的精髓自然難以領會,加上他根基淺薄,練習化劍之法更顯吃力。但他一心想讓玉郎練成絕世的武功,好為父報仇,縱然是千難萬苦也要尋一條練習化劍之法的門徑出來,隻可惜韓非遠已死,無人可以詢問,隻能靠自己慢慢參悟了。


    想起韓非遠,潘策不由得又想起神仙草的功效來,韓非遠年老體衰,全靠潘策給他配製的藥丸緒命,這藥丸中最重要的一味藥就是神仙草。鐵良用說韓非遠在歸隱之後才開始練習化劍之法,但那時他以飽受病痛之苦,體內真氣瘀滯於全身各處要穴,不能積聚,難道是因為神仙草的神奇功效,……。


    何不利用神仙草的功效來練習化劍之法,雖然前些日子給韓非遠配製的藥丸已經全數在他墳前焚化,但屋中尚有許多藥材,潘策醫術精湛,不多時就又配製出幾丸藥。


    但這新配製的藥丸究竟效果如何,他卻心中沒底,窗外的空地上,玉郎正在練習韓非遠的劍法,賤奴倒了杯茶水放在一旁的矮桌上,潘策突然心中一動,既然藥效難以預知,何不讓賤奴試藥,且看她服藥後的情形如何,在對各種藥物進行添減。敲著桌子大聲喊道:“賤奴,倒杯溫水來。”


    賤奴端著一杯茶水走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他麵前,說道:“大爺,請用茶。”平日裏潘策的生活起居都由她來照顧,從來不見他喝溫水,隻當自己聽錯了,仍舊端了他平常喜愛喝的茶水,以免被他訓斥。


    潘策瞪起眼睛,說道:“你這賤人,明明告訴你是要溫水,怎麽又端了茶水來。”他對賤奴嗬斥慣了,從沒有半句好話。


    賤奴不敢辯解,連忙端了茶水往出走。


    潘策卻說道:“茶水就放在這裏吧!”


    不多時,賤奴又端了一杯溫水走來,潘策拿起剛配製好的藥丸,說道:“最近天氣炎熱,時常有人中暑,你常在日頭下勞作,需當小心。這是我新配的藥,可防止中暑,你服一粒吧!”有心哄騙她,說話也和氣了許多。


    賤奴看著那藥丸,心想,雖然天氣漸熱,但山中樹木成蔭,早晚間還需要加衣服才能抵擋山中涼氣,怎麽會有人中暑,況且潘策配藥所用的藥材,都是他從藥房中拿來的,她雖然不懂得藥理,但近些日子潘策用的藥都是從前用的那些,並無什麽變化,怎麽又突然變成了預防中暑的藥物。


    況且潘策平日對他呼來喝去的,從沒有什麽好臉色,隻要能有一日不被責罰就算是好日子了,今日竟然會關心自己,說話也頗為和藹,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她從小在潘策的嗬斥責罰中長大,這突然的變化竟然讓她有些惶恐,看著那藥丸,不安的說道:“大爺,我身子結實的很,這藥還是給別人用吧!”


    潘策立刻故態複萌,瞪起眼睛說道:“讓你吃你就吃,囉嗦什麽。”將藥丸送到她麵前,賤奴不敢抗拒,從她記事開始,這樣的情形就出現了無數次,隻不過那時她還小,不懂得反抗,以為這些都是天經地義的,現在,她漸漸知道自己生活在與別人不一樣的環境中,即使有心反抗,但麵對潘策咄咄逼人的氣勢,卻又無力反抗,隻得接過那顆藥丸,流著眼淚含在嘴裏。


    潘策臉上的怒色這才消減一些,指著那杯溫水說道:“你把這杯水喝了吧!這藥需用溫水送服。”


    藥物入腹,隻不過片刻功夫,賤奴隻覺得小腹中一股灼熱之氣升騰而起,漸漸越聚越多,偏偏又尋不到出路,隻在小腹中橫衝直撞。


    賤奴初時還咬牙硬忍著,漸漸的忍耐不住,隻覺得腹中的灼熱之氣似乎要衝出身體,全身的經脈都要斷裂開一般,說道:“大爺,我難受的很!”


    潘策端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說道:“是不是小腹中有一團熱氣,灼熱無比,卻又渲泄不出。”


    賤奴點著頭,額頭上汗水滲出,說道:“是,是,大爺快些救我。”


    潘策輕鬆的說道:“不要緊,不要緊,這些都是正常的。”端了茶水放在唇邊,卻又無心喝,看著賤奴痛苦的捂著肚子彎下腰去,不住的呻吟。心想,難道是我這藥用的不對,搖搖頭,突然間醒悟,心道,韓非遠雖然飽受病痛之苦,但畢竟功力深厚,又會調理真氣之法,因此這藥物的效力對他是好事,但賤奴身體瘦弱,又不會真氣運行之法,當藥效發作之時,自然使她倍加痛苦。


    說道:“你且忍住疼痛,按照我說的做。”從懷中取出化劍之法,輕聲念道:“摒除雜念,寧神靜氣,聚真陽於氣穴,導之入尾閭玄關,此乃陰符陽火,上衝夾背雙關,逆入泥丸,......”念到此處,突然住口,心想,倘若賤奴練成了韓非遠的化劍之法,自己又將何以應對。將化劍之法揣入懷中,說道:“你經脈未通,暫時不能行此運氣之法。


    賤奴隻覺得腹中的熱氣在氣穴中激蕩,不由的隨著那團熱氣抖動身體,此刻她眼前景物也變得模糊起來,覺得屋子裏的東西也移動到其他的地方,恍惚間一抬手,將桌上的一個瓷罐打翻。


    潘策靜靜的看著,眉頭漸漸擰在一起,心想,看著這藥物終究沒有配好,否則也不會如此模樣,幸虧自己沒有親自服用,否則不知後果如何!


    平日裏倘若賤奴失手打翻屋裏的物品,必定會招來他的一番責罰,或者懲戒,但潘策此刻卻隻關心藥丸的效果,對於這些反而不計較了,心想,下回須得尋一個鐵鏈,將她的手腳鎖住,否則一旦她發起瘋來,倒也不好收拾。


    積聚在氣穴中的真氣突然衝出丹田,賤奴隻覺得尾閭間似有異物在動,初時還隻是酥癢酸脹,後來漸漸的變成刺痛,後背的腰椎處似乎要斷裂開,不由的扭動身體,雙手反拍腰背,啪啪有聲,好似要將自己的腰椎打斷一般。


    玉郎在外麵聽到屋裏砰砰亂響,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急忙跑過來看,隻見賤奴像瘋了一樣使勁的擊打自己的腰背,嚇了一跳,驚道:“師傅,這是怎麽了。”


    潘策從容的擺擺手,說道:“去練你的劍,這裏沒你的事。”


    玉郎那裏肯走,知道他對賤奴向來苛刻,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但看著賤奴痛苦的樣子,不由的哀求著說道:“師傅,姐姐她其實……。”


    話還沒說完,潘策突然猛地一拍桌子,騰地站起,怒聲嗬斥道:“混賬!誰是你的姐姐,她是天下最賤的人,連野貓野狗都不如,你竟然叫她姐姐。哼!今後倘若再讓我聽到你如此叫她,我就刺穿她的耳朵,挖掉她的眼睛,拔掉她的牙齒,讓她變成一個廢人。”


    玉郎嚇了一跳,潘策雖然對他嚴格,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暴怒過,即使自己犯了錯,也不過隻是嚴厲的批評指正,嚇得再也不敢往下說。


    潘策卻怒氣未消,大聲說道:“前幾日教你的劍法練會了嗎?我花了那麽多的心血,才從韓非遠那裏討來他的無敵劍法,你卻總是不肯用心練。快去練劍,過些日子倘若在練不好,我就罰你一天不準吃飯。”


    玉郎不敢在說,低著頭走了。


    賤奴幾乎神智昏迷,瘋狂的拍著著自己,手足失措,手腳碰到屋內的桌椅之物,砰砰有聲,自己卻又不覺的疼。突然之間,從腰腎處生出一絲清涼,如山中清泉,咕咕而出,似乎無窮無盡,但又並不與那熾熱之氣相匯,隻是沿著後背的經脈緩慢向上,每向上一分,都讓賤奴倍加的難受,隻覺得身體似乎要裂開,全身的骨頭都要碎了。


    潘策也不禁歎息一聲,看來自己用藥過猛了,賤奴畢竟年少,經不起這麽大的藥效,這一番折騰隻怕性命難保。他倒不是為賤奴可惜,隻是覺得倘若賤奴就這麽死了,今後自己配製的藥又要用誰來試。心想:“早知如此,就隻給她服用半粒藥丸了。”


    真氣在體內運行,倘若善加引導,就如同流水沿著河道流淌,並不應該有這麽大的痛苦,但賤奴從未練過真氣運行之法,潘策剛才念得那幾句導氣之法,她也知道該如何運用,此時體內真氣如洪水衝破堤壩,自然的去尋找低窪之處流淌,隻是這潰堤之疼卻是常人難以忍受。


    那一熱一涼兩道真氣,乃是人體內的陰陽真氣,衝破夾脊、玉枕二關,uu看書.uukanshu匯入泥丸宮,突然間陰陽交匯,水乳相容,身上的疼痛感也頓時止歇,賤奴大叫一聲軟癱在地上,好像身上的骨頭全部斷裂,筋脈悉數被人抽去,再也沒有半分的力氣。


    潘策失望的站起來,隻覺得是自己太過於急躁,才出現這樣的情形,看賤奴的樣子,即使不死,多半也會髒腑受傷,今後要想用她來試藥都不行了。


    這一次折騰足足有一個多時辰,賤奴精疲力竭的癱倒在地上,不住的喘息,臉色蒼白如紙,匯入泥丸宮中的陰陽真氣化為一股溫潤之氣,自上齶緩緩流下,舌頭輕觸,但覺一股氣息納入口中,隻覺得甘甜美味,馨香無比,就算是瑤池中的瓊漿玉液也無法與之相比,咽入腹中,身上突然生出一絲力氣。


    賤奴掙紮著抬起身體,一臉的疲憊憔悴,眼神中還帶著迷茫,喊道:“大爺,我這會好些了。”


    潘策不禁一愣,賤奴的聲音雖然微弱,但這是氣力不夠所致,他一生精研醫術,一聽就知道賤奴的髒腑並無損傷,隻不過是氣力耗盡,過於虛弱罷了。連忙問道:“你沒事了嗎?這會感覺如何?”


    賤奴強撐著身體,說道:“我身上疼的很,沒有力氣。”


    潘策想著,既然賤奴沒事,過些日子配好了藥在讓她試,也不怎麽懷疑,說道:“你沒事就好,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的事情就不用你做了。”


    賤奴又休息了一會,這才掙紮著站起來,跌跌撞撞的走回柴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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