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山洞並不大,寬約兩三丈,深約十餘丈。範逸收了這個傀儡,心中安定下來。料想可能再無危險了吧。


    不過他依然不敢放鬆警惕,而是又把一股靈氣注入地鱉飛盾中,慢慢向洞內走去。


    走了幾步,範逸發現石壁上有幾盞油燈,有的油燈之中還有些呈膏狀的魚油。範逸心中一動,取出火折子那些壁燈點燃。


    就這樣,一邊走,一邊點,慢慢的整座山洞都燈火通明。


    借著燈光,範逸將這座山洞看得清楚。


    在山洞的深處,有一個居室。


    居室極為簡陋,一張石床,一個石桌,一把石椅,幾個木櫃石箱而已。


    而那把石椅上,坐著一具身著修真服飾的枯骨。


    不用說,這個具枯骨就是剛才那個傀儡的主人。


    此人是誰,為何躲在山洞之中,此人是否是魔教邪派中人?


    範逸帶著這些疑問,慢慢向那具枯骨走去。


    而那具枯骨的骷髏頭上兩個空洞的眼眶,似乎在注視著範逸,令他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不過,範逸隨即一笑,自我安慰道:“活人我尚且不怕,一具枯骨有什麽好怕的?哼!”


    屈指一彈,一縷靈光束從指尖發出,直擊那具骷髏。


    那束靈光打在骷髏頭上,骷髏頭微微一晃,哢嚓一聲,竟然掉了下來,在石洞底板上咕嚕嚕的滾動起來,好一會兒才停住。


    範逸哈哈一笑。


    赤目不解的問道:“主人,為何發笑?”


    範逸回答道:“剛才我還害怕那具枯骨有什麽暗招,結果一縷指風就將它打落在地,嗬嗬。”


    長牙嘿嘿一笑,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巴,道:“可惜了,都沒肉了,隻剩下一具幹巴巴的骨頭架子。”


    獨耳晃了晃腦袋,也附和說道:“是啊,是啊。”


    範逸沒好氣的楞了它們一眼,說道:“少廢話!”


    說著領著三隻嘯山犬一步一步的向那具枯骨走去。


    長牙跑過去,叼起那個骷髏頭,返回交給範逸。


    範逸接過骷髏頭,翻來覆去的看了看,沒看出什麽名堂,便隨手拋到了一邊去了。


    一步步的走著,並未遇到什麽機關陷阱,範逸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走到了那具枯骨前,範逸一揮掌,一陣掌風就把那具枯骨打得粉碎,七零八落的散落到地上。


    不過,一個儲物袋赫然落在枯骨和碎衣中間。


    範逸心中一動,一招手,那個儲物袋便飛了過來,落到範逸手中。


    探出靈識,範逸一訝。


    這儲物袋中足足有三千塊靈石!


    範逸又驚又喜,看不出來,這具枯骨這麽有錢!


    範逸不由得對這具枯骨的身份產生了好奇!


    很快,範逸的好奇心就滿足了。


    原來,在石桌上有幾張枯黃的信紙上,寫滿了字。


    範逸拿起來,仔細看了起來。


    這幾也是信紙上是這具枯骨臨終前的遺囑,記載了他的一生。


    第一張紙,寫了這具枯骨身世。原來這具枯骨是傀儡堂的子弟。


    範逸不由得點點頭,心道,怪不得操控傀儡的手法一致呢。


    繼續向下看,範逸得知了這具看看來這座山洞的原因。


    原來他是傀儡堂的庶出子弟,雖然自幼聰明好學,不到十六歲,就將家族的傀儡之術基本掌握了,成為年青一代子弟中的佼佼者,許多兄弟姐妹圍著他前呼後擁,人望頗高。


    不過,等到他二十二歲時,卻遭到了重大打擊。原來他與另外一個修真家族中訂婚的女修被魔教擄走,生死不知,自己因此身心受到重創,嚴重影響了自己修為,慢慢的本來他在家族中年青一代中的地位被越來越多的人超越。


    為此,他痛定思痛,斬斷情絲,將全部精力運用到鑽研家族的傀儡之術上。


    很快,三年之後,他再次脫穎而出,成為家族中的青年才俊,再次得到了眾人的仰慕,讓他精神大好,以為自己的人生從此一片光明。


    但家族有家族的規矩,就是族長一職必須由嫡出一脈中的嫡長子擔任和繼承,而庶出則根本沒有資格擔任。


    可家族中的嫡子才能平平,無法服眾,年青一代無人服這個嫡子。


    於是在,眾人的呼聲中,他覺得自己應該是下一任族長的不二人選,他便領著一群追隨它的子弟們與家族長老激辯,要求更改家族的規矩,結果險些給他帶來殺身之禍。


    一天,家族長老命他送一批修真之物前往某地,結果半路遭到了幾個魔教中人的襲擊,讓他險些喪命。


    之所以能逃出性命,是因為他自己暗中專研了許多更好的傀儡用以防身,這些傀儡無論是從材質上,還是戰力上都要超過家族中現有的那些木質傀儡。


    這些秘密他自己從未對人說起過,而是暗中搜集材料,秘密製作了數個這樣的傀儡,當做自己的殺手鐧,用來防身。結果還真派上了用場。


    憑借著這幾個厲害的傀儡,他擊殺了幾個魔教中人,但也受了重傷,一路狂逃,來到了這座山洞中慢慢養傷。


    傷愈後,他曾秘密化妝,前往各個坊市中暗自打聽消息,原來家族中早已當他重傷死去。


    他也曾冒充自己的好友,劫持家族中的子弟,打聽自己的消息和家族的反應。


    結果令他大失所望,又深感恐懼。


    自從他出事之後,家族僅僅派人裝模作樣的搜查了三天便放棄了,對家族眾人宣布他已經死亡。


    過了不久,除了跟他交好的幾個年輕子弟外,家族似乎忘記了他。而那個才能平庸的嫡子,則順理成章的成為家族族長的欽定繼承人。


    他結合自己出事的前因後果,得出結論:自己遇到魔教襲擊恐怕是一個陰謀。恐怕是家族長老暗自買通魔教中人埋伏在他的必經之路襲擊他。


    這個結論令他深感恐懼。即使他現在活著,也不敢再回家族了。


    因為一次殺不死他,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四次……


    家族族長之位,統領全族百餘人,掌管家族的所有修真資源,位高權重,自然是家族中人覬覦之位。嫡係子弟還輪不上,更何況是一個庶出弟子呢?


    多年後,他才悟出了此中的道理。從此後便帶著麵具,以一介散修的身份混跡在崇嶽山脈以西的散修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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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缺少了家族資源的支持,他的修煉速度慢了下來,最終在八十歲的時候止步於煉氣期八層,便帶著遺憾坐化。


    讀到這裏,範逸不由得一聲長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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