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戰不息之四惡戰不息之四


    鍾離昧當然是沒傻到會開城門對城下的四百銳秦兵發動襲擊。


    如果他這麽幹了的話,那正好就會中了韓信故意而為之的誘敵之計了,到時候韓信率一支精兵包抄他的後頭,然後乘著城門未閉,突入城內再合上城門。


    楚軍要塞之內如若缺了他這塊核心骨頭,恐怕用不多時,就會為韓信和他的死士們的武勇所屈服。


    鍾離昧殊不知,英明一世的他乃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反誤了卿卿性命。


    鍾離昧選擇舒舒服服地呆在要塞裏堅守的同時,韓信已經帶著一千一百名精兵悄無聲息地進入了楚軍要塞之中。


    夜黑風高,要塞城牆高大遮擋了昏暗的月光,故是當一道黑影出現在了在床榻之上半睡半醒著的鍾離昧的耳邊之時,鍾離昧警覺地撲騰下床,躲過了黑影的致命一刀,然後驚呼道,“尼瑪的什麽東東?!”


    “吾乃鬼神,今取汝命。”


    韓信話一出口,鍾離昧臉色一變,仔細打量麵前敵人,卻猛然喝道:“八嘎,秦狗你是韓信,我認得你的青銅佩劍。”


    韓信麵具之下一咧嘴,聲音嘶啞道:“認得偶的佩劍就好,一會它將送你上路。”


    一邊說,青銅劍揮出,整個人也一蹬腳下土地,飛身而上。


    在趙一空餘時間的指導之下,韓信現在的劍術雖然大有進步,但和已經作古了的章邯這樣的頂級猛將還有一定差距,更不用說鍾離昧這樣的存在了。


    而自鍾離昧殘餘秦楚惡戰以來,在和敵將血戰時也曾數次和淮陰侯韓信比試鬥過劍法,鍾離昧見過韓信能自己將趙一他傳授的大槍術和舞劍絕殺之法融會貫通,卻是連聲稱讚韓信有天賦。


    可是他並沒有想過,如今的韓信比起之前來,近戰格鬥的水平可視又上了一個檔次的。


    今日一麵對韓信,看其身材和出招動作,鍾離昧就知道韓信力量十足,而範增也提醒過王烈,說趙一麾下猛將如雲,盡量少和秦將單挑玩命,以免不測。


    範增所言極是,韓信是趙一手下一流猛將,雖然他沒有與趙一交過手,但看到過趙一殺人,手舞青銅刀劍,幾乎無人可擋。


    所以,今日韓信便小法趙一行刺敵將,卻存了先下手為強的心思,配合著丟到樓下取得火藥爆炸的氣勢,誓要給鍾離昧一個絕殺奪命,挑戰一下這個複辟楚國的小羽哥之外的第一猛將。


    男人,就要不斷的挑戰自己的極限,而今韓信就把有些猶豫、膽氣有些喪失的鍾離昧當作了最好的試驗品。


    鍾離昧自然不知道韓信心裏的小九九,他雖喊破韓信身份,但其實心裏也不敢確定,因為那日他也隻是遠遠的觀戰韓信槍挑、劍斬楚將,隻是覺得這敵將的氣勢和武器都接近韓信而已。


    不過根據那日的判斷,鍾離昧他覺得韓信應該在力氣上不如自己,速度上可能更勝自己,之時使用者其他兵器時卻還看不出來。


    在鍾離昧眼中,韓信這飛身一撲卻如龍騰空,整個人幾乎和青銅刀崩成了一道線,還未及鍾離昧身前,已經帶出一道呼嘯聲。


    鍾離昧見韓信一刀刺來,卻是直接用左手的防身狼牙棍一揮,毫不費力就將青銅劍攔在了身前,右手狼牙棍卻是猛的擊打向韓信帶著麵具的頭顱。


    這一棍子若擊中,以鍾離昧的力氣,莫說是頭顱,就是一塊青石也要破裂。


    此刻韓信手中青銅劍與那隻雄狼牙棍磕在一起,隻覺得自己一往無前的去勢瞬間就被阻擋住,就如高速奔跑的火車撞在了牆麵上。


    手中青銅劍一陣顫抖,似乎要把握不住一般,緊咬牙關不讓鍾離昧看出自己的底細、端倪,劍柄磨得手掌一陣刺疼。


    眼見鍾離昧右手棍子揮出,他卻是拚命一扭身軀,躲閃到一旁。


    躲過這一招,韓信卻覺得手臂和腰部都有些酸疼的感覺。


    鍾離昧雖然無法從韓信帶著麵具的臉上看出什麽,同時也沒有看到韓信手心已經磨出的血痕,但卻故意獰笑一聲:“怎麽樣,秦狗,你還敢裝神弄鬼麽?”


    然後,一棍再次砸出。


    韓信聞言,卻是一聲不出,他心知自己的力量與鍾離昧間相差不小,卻是青銅劍一蕩,卻仍然是直接攔截下鍾離昧揮出的這一棍,手掌再次被震的一陣發麻,但卻仍然沒有放開劍柄,而且身形保持不變,就和沒有事一樣。


    這被稱為韓信的人心中此時已經升起一個念頭,一定要憑借與鍾離昧今日的對戰,利用生死之間的刺激,來提升自己。


    此人不甘心一直是一個隻有智謀和權力木有天下第一武勇的人物,或者是像以前的那個爛皮囊那樣躲在萬人敵身後射箭之輩。


    鍾離昧看著韓信無動於衷的態度,卻有些摸不到頭腦,他不相信韓信的力氣會比自己大。


    而剛剛那一棍,鍾離昧已經使出了全身力氣,可韓信卻為何和什麽都沒感覺到一般?


    但今日所發生的一切都已經超乎了他的理解,難道眼前的少年不是韓信,而是另一個不知名的猛將,又或者他真的被鬼神附體了……


    鍾離昧不敢想下去,和人對打他不怕,但和鬼神對打,他沒有這個膽量。


    但如果不是被鬼神附體,為什麽這少年會在力氣不如自己的情況下,選擇和自己硬碰硬?


    就在鍾離昧微微錯愕的時候,下一刻,韓信手中青銅劍在蕩開鍾離昧手中狼牙棍後,直接刺出,穿過鍾離昧雙手狼牙棍的阻攔,狠狠戳向他的胸口。


    鍾離昧的確不愧頂級猛將的名頭,不但力氣大,反應卻也極快,雙棒一交,瞬間就死死用雙棍別住了韓信的青銅劍,韓信手中青銅劍的槍鋒距離鍾離昧胸膛不足一尺,卻再難寸進。


    然後,鍾離昧猛一發力,大喝一聲:“脫手吧——”


    眼見韓信胳膊開始顫抖,鍾離昧此刻心底卻升起一股傲氣,他不相信對方是鬼神,所以一定要用最原始的辦法擊敗對方。


    可是讓鍾離昧失望的是,雖然隔著麵具看不到韓信的神色,可那雙眼睛卻依舊冷漠堅定,身形也沒有什麽變化。


    一雙鐵臂雖然微動,但卻依舊死死握住青銅劍刀柄,根本沒有脫手的可能。


    但鍾離昧不知道的是,由於這位曆史名將的神力過猛,韓信現在隻覺得從手臂到肩膀,再到整個脊椎、最後是胸口似乎被什麽狠狠捶了一下,嗓子眼裏有一股腥甜的味道正不斷湧上喉頭,顯然已經受了內傷。


    但韓信卻緊咬牙關,死死攥住青銅刀,卻借著鍾離昧的發力,雙手猛力一攪,青銅劍竟然掙脫了鍾離昧雙棒的鎖定,抽回身前。


    然後青銅劍再次猛刺而出,鍾離昧身形急退,數步後才站穩身形。


    韓信也不追擊,站在原地,鍾離昧驚訝的咦了一聲,要知道他可是整個大楚軍中僅次於項羽的力氣最大的人,就連銳秦的劉慶、王離之流也不敢和其硬拚氣力,而麵前這個看似單薄的少年竟然可以憑蠻力掙開自己的雙棒。


    這對鍾離昧的信心實在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他不是鬼神,也沒有被鬼神附體……”鍾離昧不斷默念著,卻不知道正中了這位被稱為韓信之人之計,心理上已經不知不覺的開始相信韓信開始所說的話,和他所見到的一切。


    因為帶著麵具的關係,鍾離昧卻看不到韓信嘴角正流下的一絲血痕,和滿臉正不斷湧起的不正常紅潤。


    韓信此刻牙關緊咬,一聲不發,因為他知道自己隻要一開口,那喉頭處的鮮血可能就會噴出,就會被刻意尋找對手破綻和漏洞的鍾離昧看出端倪。


    韓信整個人卻是挺青銅劍立在鍾離昧身前數尺外,又是一陣金屬兵器激烈地相碰撞。


    電光火石、焦糊了的空氣燃燒的味道在他二人的四周環繞。


    但是此二人整個人卻猶如山嶽一般巍然挺拔。


    鍾離昧卻一時被韓信的氣勢唬住,手提著兩根狼牙棍與韓信對峙起來。


    此刻,營房樓下四周的戰局依舊是幾乎一麵倒的屠殺,持有刀械衝出營帳的的一萬多大楚軍士兵,大半部分的人人已經在數萬突入要塞之中的銳秦軍的亂戰中死傷。


    其實,這其中真正直接被銳秦軍殺死的敵人並不多,但被亂軍踐踏而死和自己人擊中不能行動的卻實在太多,這些人不斷傳出的哀號,也在逐漸瓦解著複辟楚國士兵抵抗的信心。


    此刻,劉慶這個從來沒有主動衝擊在第一線的家夥,也在部下的拉扯下,衝在了前邊,眼見敵人根本沒有抵抗的勇氣,劉慶卻是第一次產生一種成為了英雄的感覺。


    而樓上那個所謂的韓信和鍾離昧的單打獨鬥,已經吸引了戰場上很多人的注意。


    眼見韓信力拚鍾離昧,絲毫不落下風,見識過鍾離昧可怕的銳秦軍將士更是軍心大振,城牆上鼓聲陣陣,劉慶更是咬著牙,喃喃道:“皇上,你一定要戰勝鍾離昧啊”


    真正的韓信在劉慶他身邊,一刀砍死一個想要掙紮起身的大楚軍士兵,卻是驕傲道:“他一定能戰勝支雄,劉將軍,你沒覺得皇上就和戰神一般麽?”


    劉慶麵對少年這種盲目、狂熱的崇拜,認真道:“秦皇是不是戰神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今日若能擊殺楚軍第二猛鍾離昧,我就拿他當神,這裏所有的兄弟也都會視他如鬼神,我們,也將視他如銳秦版本的小羽哥”


    韓信點點頭,偽裝成假韓信的趙一正用自己的努力,在全體銳秦軍軍人心中樹立起一道山峰,而複辟楚國名將鍾離昧就是他登頂的踏腳石。


    麵對士氣正盛,如猛虎厲鬼一般的銳秦軍,而那些沒有受傷的,基本也都在帶著鬼神麵具的銳秦軍士兵前放棄了抵抗,更多的人則是看著趙一,也就是假韓信和鍾離昧的決鬥,期盼著鍾離昧能擊敗這個“鬼神的頭目”,那麽他們就還有信心抵抗,否則他們必然全部崩潰。


    鍾離昧心中也知道這一切,若自己不能擊敗眼前的少年,那麽此戰敗局已定,這帶回來要塞之中的的兩萬人能活著回去的肯定不多。


    “為什麽你還不倒下,為什麽,你不是神,你是人?”一向冷靜的鍾離昧此刻心急如焚,在心裏狂恨著。


    那焦急的神色落在趙一眼裏,趙一卻不為所動,依舊冷冷的看著鍾離昧。


    那樓下的劉慶、真韓信這兩人本就是萬人敵,此刻沒有鍾離昧的牽製,卻是殺的複辟楚國士兵哭爹喊娘,真的把這兩個人當成了鬼神一般,甚至都不敢抵抗,跪在地上祈禱求饒。


    看到這一切,鍾離昧不敢再耽擱,準備再主動進攻一次,試探出趙一深淺的時候,趙一卻猛然暴喝一聲:“殺——”


    剛剛還站在他對麵的趙一,從極靜到極動,仿佛在轉瞬之間完成,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夾帶著風雪的凜冽,讓韓信心下一驚,手中狼牙棍連忙揮起,狠狠砸向趙一。


    鍾離昧卻不知道,剛剛和他硬碰兩招,隻用五分力的趙一已經內腑受傷,這時卻是強自忍住,此刻趙一忍痛這一招用出,隻覺得身體四肢百骸都酸疼無比。


    趙一也清楚,現在複辟楚國大軍隻是一時被銳秦軍突然殺入弄的軍心大亂,全軍都陷入了恐慌,加上那巧合出現的兩道龍形雲霧,這才把王烈他們當成了天降鬼神,嚇得不敢抬頭。


    如果自己這時,能擊殺鍾離昧這個所謂的複辟楚國第二猛將,就可以徹底摧毀敵軍抵抗的勇氣,甚至將這幾萬複辟楚國士兵全部留在這裏。


    可是一旦他被鍾離昧擊殺,那麽所謂的天降鬼神無疑就會被戳破。


    銳秦政權也就隨之宣告完蛋了。


    趙一不能不堅持,就算為了這場戰鬥的勝利,為了身後的銳秦王朝內的所有子民和文武大臣。


    他知道盡管是z國“鬼魅”特種兵少校穿越轉世,但是自己在力量和戰鬥力道上都不是鍾離昧的對手,現在唯一勝過鍾離昧的就是速度,他可以選擇閃躲,但那樣不但擊敗不了鍾離昧,更不能正麵摧毀對方的信心。


    所以,趙一一開始拚著受傷也選擇了最直接也是最笨的辦法,以力破力。


    現在,既然已經讓鍾離昧慢慢失去了信心,那麽就可以用力量加速度來擊敗他了。


    雖然那穿越而來的原來的特種兵的實力早已經徹底消失了二分之一,但趙一卻能感覺在堅持不懈的鍛煉下,自己體內的力氣和反應速度都在快速的增長著,今日他不如項羽,但早晚有一日會將他踩在腳下。


    眼見鍾離昧狼牙棍砸來,趙一卻是深吸一口氣,腳底猛踹腳下凍土,整個人再次提槍躍起,青銅劍由刺變做馬槊一般的掄砸,這三尺開外的刀鋒真如馬槊的槊鋒一般,帶著閃閃的寒光,劈砍向鍾離昧麵部。


    鍾離昧眼看趙一手中青銅刀劍鋒利,卻是不敢用手中狼牙棍硬擋,下意識的反手一搪,卻支雄沒想到半空中的趙一再次變招,收回青銅刀劍。


    鍾離昧一棍落空,下一刻趙一已經直接從他身邊擦過,反手一刀,紮向他的肋部。


    鍾離昧大吼一聲,閃身躲過,等讓回轉身形,趙一卻再次繞到了他的身側,依舊是一刀刺向他的肋部。


    如此反複數個回合,鍾離昧隻要一出狼牙棍,趙一就變招躲閃,大槍順勢就會反擊,還專門圍繞著他防守最空虛的肋部。


    眼看鍾離昧有些心浮氣躁,趙一猛然一個加速,躲過鍾離昧一棍後,白晃晃的刀鋒帶出幾道殘影,再次刺向他的肋部。


    此刻,鍾離昧已經退到壕溝邊,再無路可退,隻好一個懶驢打滾,向一側滾去。


    雖然勉強躲過這一槍,但支雄卻差點滾落進著火的壕溝內。


    趙一心下暗叫可惜,他現在看上去像是沒事一般,但卻是有苦自知。剛才這一刀他已經是強忍傷痛,現在渾身都有些酸軟,若再動手不知道情況會怎樣。


    鍾離昧半跪起身,用手中的狼牙棍死死頂在地上。


    此刻,鍾離昧真的憤怒了,自從加入小羽哥楚軍帶頭大哥的麾下以來,他從來沒有遭遇過這樣的對手。


    要麽是力氣不如他,直接被他砸死,要麽是想要憑借靈活身手,去一樣敗在他的反應之下。


    可是眼前這個敵手,先是和他硬對了兩招,絲毫不見下風。


    然後就憑借速度與他周旋,自己竟然連對方的衣角都摸不到。


    而且趙一可怕在,自從說出第一句花後,就是一直沒有聲息,整個人就真的仿佛那石雕的鬼神一般,沒有任何情感。


    不過鍾離昧想不到的是。趙一此刻,內腑卻是牽扯著疼痛,幾欲嘔吐出鮮血,卻是死死咬住牙關,露出的一雙眼睛卻是死死盯著鍾離昧。


    那眼神中有不屑,有輕蔑。


    鍾離昧受不了這種輕蔑眼神的刺激,卻是大吼一聲,飛身躍起,雙棒分上下,砸向趙一頭頂和腰腹。


    這一招鍾離昧帶這怒火,卻也發揮出了超常的實力,力量十足,速度更是極快,若擊中趙一,趙一斷然不能幸免。


    趙一麵具下的鷹目,死死盯著鍾離昧雙棒的來勢,卻如癡傻了一般,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這時樓下的劉慶看到了這一切,但他距離王烈尚有幾百步的直線距離,卻是焦急不已。


    趙一現在身體內麻木酸軟,卻是提不起一點力氣,喉頭中那一股淤血也一直沒有吐出,整個身體都仿佛已經不屬於自己,大腦傳達出揮刀的命令,手指卻絲毫不能移動。


    眼見鍾離昧躍起,雙棒砸向自己,生死的瞬間,趙一隻覺得體內的血脈加速輪轉,丹田處轟然一聲,世界仿佛靜止。


    下一刻,趙一恢複了一點清明,狠狠在自己嘴唇上咬了一口,他自己都能感覺到牙齒入肉的過程,卻是疼的渾身一哆嗦,身上的麻木和酸軟卻瞬間消失。


    樓下亂戰中的劉慶也發現了趙一陷入危險,正要舉弓射出,卻見趙一手中青銅劍猛然抬起,對準鍾離昧刺去。


    鍾離昧一見趙一青銅劍來勢凶猛,卻是冷笑一聲,他是出棒在前,又占著躍起的優勢,對方不但不躲避,自己的棍子快要打到他了,他才想起用青銅刀劍破他的雙棍,貌似實在有些遜色了。


    雖然趙一的力氣到底如何他沒有判斷出,但至少知道對方的氣力不會勝過自己。


    鍾離昧的殺招傳自項羽,但如果是鍾離昧麵對這樣強力攻擊,卻會選擇以巧勁卸去,而不是這樣以力破力。


    因此,遠處的劉慶和韓信甚至怒吼出來,他們內心裏都覺得趙一要凶多吉少了。


    城牆上觀戰的銳秦軍也是驚呼一片,唯有韓信堅信趙一可以破去鍾離昧這一招。


    眼見鍾離昧雙棒帶著呼嘯風聲,趙一雙目死死盯著支雄的每一個動作,一刹那間,趙一仿佛再次進入了那種天地清明的狀態,眼睛裏隻有鍾離昧,和那一雙不斷放大的狼牙棒。


    而他這一刀並不是外人所想那般莽撞,他選擇的是兩棒之間的空隙,雖然不可能刺中鍾離昧,但他的目的是利用長兵器的優勢蕩開鍾離昧的棒子,借力打力。


    青銅刀劍的刀鋒刺在兩棍之間的時候,鍾離昧毫不在意,他的狼牙棍必然能先趙一的青銅刀劍砸中趙一的手腕。


    但下一刻,趙一手中青銅刀劍卻忽然如螺旋一般急速旋轉起來,在旋轉的過程中,狠狠的抽在鍾離昧架在兩邊的狼牙棍上。


    鍾離昧隻覺得自己的雙棒,似乎一瞬間就被一股巨大力量蕩開在空處,所有的力氣似乎都被反彈回來。


    鍾離昧雙手第一次在與敵人兵器的對碰中感受到了,雙手那種不可遏製的刺痛,整條手臂都是一麻,雙棒差點脫手而出。


    而下一刻,趙一青銅刀劍順勢刺向鍾離昧胸膛。


    鍾離昧大驚,再次翻身滾開,再起身時麵色上陰晴不定。


    趙一卻單手拿著大槍,斜指向鍾離昧。


    這一刻,鍾離昧肯定對方絕對不是人,但一定是被鬼神附體。


    但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他所願意麵對的。


    這般的勇武,能讓自己都差點兵器脫手,速度上更是勝過自己,那自己還有什麽勝算?


    趙一緩緩踏前一步,鍾離昧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然後對趙一道:“你到底是不是韓信,摘下麵具,我們好好打一場。”


    趙一聞言,口中發出嘶嘶的一陣冷笑,卻是猛的向前,忍住體內刀割般的疼痛,連邁數步,手中青銅刀劍破開空氣的阻擋再次刺向鍾離昧。


    這一槍趙一卻用盡身上所有力氣,他斷定鍾離昧現在是強弩之末,因為鍾離昧的眼神已經開始出現了猶豫的神色。


    果然,鍾離昧一看趙一這一刀竟然更勝最初,而且趙一看樣子卻是一點沒有受傷的模樣,心下忐忑,但長槍到了身前卻不能不擋,雙手狼牙棍再次一交,想要別住趙一這一刀。


    但趙一卻猛然一喝:“殺死你則個反賊……!”


    青銅刀劍瞬間加速,這一招卻是在南海郡趙一和項羽對打的時候研究出的,專門對付比自己力氣大,但速度沒有自己快的對手。


    就連項羽這樣的天生神力曠世神勇,麵對這種突然變速的攻擊方法,也沒有太好的辦法來防禦,畢竟當速度可以達到一個極致,就算你有萬鈞之力,也要能攻擊到對方才行。


    否則,在那之前,對方就已經用手中的兵器刺進了你的要害。


    可以說,趙一擁有成為一個超一流武將是所要的一切,力量、速度、體力、謀略乃至勇氣。


    隻是他現在處在屏障之中,不能突破。


    但今日,趙一卻用自己的無畏在生死之間,尋求到了突破。


    這一刀卻比趙一任何一次出刀都要快,整個人都仿佛進入了一種忘我的狀態,趙一甚至感覺自己已經徹底與手中的青銅刀劍融為一體。


    就好像第一次射出手中的羽箭一般,那種眼看羽箭好像脫離了地心引力、刺破虛空,命中目標的速度感以及自身因此而產生了的自我成就感,卻是任何東西都無法代替的。


    今日,趙一終於又找到了這種感覺。


    這一刻,四周風雪仿佛驟停,身邊再無一絲阻力,他若展開雙臂就能騰空而起,而這青銅刀劍就是他的臨風之翼。


    鍾離昧眼見自己明明可以阻擋下的一槍,卻忽然變成了一道殘影,瞬間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心中驚駭得肝膽俱裂,隻來得及身子一側,大槍槍鋒狠狠刺在他的右肩肩膀之上。


    本來鍾離昧還情形自己右邊身子帶著皮甲和一塊護肩,但下一刻,青銅刀鋒就刺穿了那金屬的護肩,直接紮進了他的肩骨之上。


    隨後,趙一猛的抽槍回身,帶起一道鮮血,耳邊也響起一聲沉悶的骨裂之音。


    鍾離昧疼的大吼一聲,右手再也吃不住勁,狼牙棍砸在雪地上,但他卻不敢用左手去捂傷口,死死擎住單棍,生怕趙一再次一刀刺來。


    那樣他就沒有辦法抵擋了。


    王烈這柄青銅刀劍可不是他用肉手就能抵擋的,就算他是鍾離昧,是項羽小羽哥手下第一猛將也不行。


    趙一猛攻得手,卻再次邁步上前,鍾離昧心中暗恨,但已經徹底失去了對戰的勇氣,身形後退。


    這時,鍾離昧的十幾個親衛眼看主將負傷,雖然心裏畏懼,但還是勉強鼓起勇氣,從樓下迅速地靠了上來,把鍾離昧圍在身邊,一臉驚恐的看著這個鬼神一樣的男人。


    趙一再次邁動步伐,青銅刀劍反手擱在身後,此刻他已經之能勉強斜斜的提起青銅刀劍,卻靠脊背的力氣支撐在青銅刀劍之上,而這柄青銅刀劍的刀鋒卻拖在了地上。


    這一刻,那柄青銅刀劍的刀鋒卻真如翅膀生在他背上一般,人和刀在這一刻仿若一體。


    鍾離昧甚至產生一種錯覺,眼前的少年就是那杆寒光閃爍的大槍,而這杆不斷向前的青銅刀劍正是這少年的氣勢。


    人勝猛虎,凜冽如槍。


    趙一再次猛的一蹬腳下土地,踏雪而出,青銅刀劍如電,直麵趙一的一個鍾離昧的親衛鼓起勇氣用盾牌去抵擋,卻見手中盾牌瞬間四分五裂,接著青銅刀劍刀尖刺進了他的咽喉,再猛的抽回,一顆好大的人頭直接被刀尖割斷。


    無頭屍體倒了下去,倒在趙一前進的道路上。


    “神啊,偉大的神,救救你的子民吧……”幾個親衛再也抵抗不住這種壓力,內心陷入了崩潰,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如無助的孩子一般哭泣起來。


    趙一卻是毫不留情,看書 .kanhu 踏著那地上的鮮血,再次向前一步,大槍一揮,幾個複辟楚國的士兵捂著喉嚨萎頓在地。


    見趙一如此凶悍,一群複辟楚國士兵嚇得步步後退,哭喊著:“不要殺了,不要打


    了……”


    說罷,他們的眼睛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自家的軍官,希望他能說出退兵的命令……


    趙一斜斜的提著青銅刀劍,步步向前,青銅刀劍的槍鋒在滿是汙血的土地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帶起鮮血融凍的冰晶和漂浮的飛雪,整個人如行在落英之上。


    趙一每向前一步,對麵的複辟楚國的士兵就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戰場上出現了奇怪的一幕,在城牆下的一片區域內,一個提青銅刀劍的男人步步向前,他身前卻有數十名敵軍簇擁著一個敵將步步後退。


    就仿佛那行走在草原上的獅子,麵對一群野狗一般。


    趙一忍著不斷上湧的氣血,猛喝一聲:“吾乃鬼神,今取爾等性命”


    一幹複辟楚國的士兵聞言,再也克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懼意,也不管重傷昏死過去的鍾離昧是否還能下令,簇擁著鍾離昧狼狽而去。


    趙一眼見敵人倉惶而去,再也忍耐不住,一口鮮血噴出,雖然被麵具阻擋,但下頜出卻已經是鮮血淋漓。


    平舒城下,鬼神亂舞,少年如劍,熱血正烈。


    趙一,z國鬼魅特種部隊少校軍職特種兵。


    戰力一流。


    鑒定完畢,日月可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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