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華宮距離北華宮僅僅百餘裏,曾是北蒼門大長老的靜修之地。它橫戈在北門山脈東西而向的隘口之上,是進出北門和中門的唯一通道。因為獸潮驟起,大長老整日奔波,此地就作為北門大營的一處備營,以防北門失守,可以在此再築一道防禦之門。


    一道彩光飛射到九華宮大殿之前,彩光一頓,現出一艘五彩飛舟,飛舟之上,旋即飛下兩人,正是東方彩霞和北白風。


    “白風老弟,還是你有魅力呀!能把彩霞仙子請回來,再不來,我老吉就有點焦頭爛額了。”吉白蟬站在大殿門口,看著從彩舟上下來的二人,焦聲說道。


    “吉掌門太抬舉我等了,有十數位長老在,有無我們沒什麽區別,我們來此,不過是觀摩觀摩,給你們一些建議而已,指望我們定勝負,那可令掌門失望了。”北白風悠然說道。


    “嘿嘿嘿!老弟自謙了。這南北蒼的兩位老怪物一走,我是慌了神的,你們可不能再抽我脊梁骨,拜托拜托!”吉白蟬苦著老臉,一副哀求的模樣。


    說話間,他們進入了大殿之內。大殿的玉椅上,十多位東蒼門長老悉數到齊,隻有南戰天默默地站在中間的一張玉椅旁,閉目微暇,手中始終抱著一把鏽跡斑斑的破劍。


    看見東方彩霞進來,南戰天微微睜開眼睛,略帶冷笑地說道:“為隻螻蟻不惜折去半年修為,看來下次天才大戰頭名要易位了。如果我現在挑戰你,不知你有幾成勝算?!”


    “咳咳!戰老弟,現在是我東蒼多事之秋,老弟可千萬別意氣用事呀!”吉白蟬急忙抱著拳,對戰天連連作揖。接著,又搖頭歎氣道:“唉,彩霞仙子確實有點魯莽,真不知你在救什麽重要人物,居然不惜耗損修為,三日不下大堤,要是令尊知道了,一定也會苛責於你的,也別怪戰老弟冷言相譏!”


    東方彩霞不為所動,對著大家輕笑一下,點頭致歉。然後,同北白風一起,緊挨著南戰天的椅子邊坐了下來。


    這時,上首位的大長老輕咳了兩聲,沉聲說道:“各位,現在獸潮已經爆發數十日,可是走向依舊撲朔迷離,東蒼整個防線,南,中二門都有大量妖獸出沒,兩日前,北門曾出現的數十萬妖獸潮,不知為何,突然風卷殘雲般隱退了。今天把大家聚集起來,是準備商討一下應對之策,看我們防禦的重心到底該放在何處?”


    “北門!”大長老話音未落,三長老脫口而出。


    “何以見得,三長老?現在北門可是一隻妖獸都不見,反倒是中門和南門有大量妖獸出沒,難道不是妖獸南移麽?”吉白蟬漠然問道。


    “掌門,大長老,以及各位師弟妹,我據守北門這段時間,非常明顯地感覺到,北門二百裏外海,高階妖獸依舊存在。前天突然隱退,我猜想是不是其計劃有所調整,所以故弄玄虛而已。北門易攻難守,又實力薄弱,而中南門連成一體,接濟快速,如果我是妖獸,當首選北門突破!”


    “……”


    ※※※


    正當東蒼門的長老們激烈地爭論之時,東方彩霞裙袖之中的那艘彩舟內,一聲虛弱的男聲傳出,驚醒了正在彩舟內打盹的果兒。


    “咦,你醒了?”


    “你……你是誰?”天九艱難地搖了搖頭,看見一個俏皮小女孩的麵孔。


    “哇,這麽快就不認識我了?我是果兒呀!”


    “果兒?唉,地府裏也有這麽漂亮的小女孩?”


    “呸呸呸!你說什麽呢?地府?我這裏很恐怖嗎?哪一點像地府了?”果兒漲紅著小臉喝道。


    “咦?不是地府!那我沒死?!”


    天九噌的一聲爬了起來,看見自己雙腳雙手都完好無缺,身上也沒有絲毫疼痛,原本那些破敗的衣衫不見了,換上了整潔如新的銀色法衣。


    “死?!我家小姐救治你三天,就是條死豬也活過來了!你死得了嗎?”


    “你家小姐?她是誰?”


    “你……你太沒良心了!救了你居然還裝不認識!我是果兒,我家小姐當然就是西彩霞了!這裏是小姐的飛舟。早知道就叫小姐不管你了,讓黑白無常把你帶走算了!”


    “東方彩霞?!”天九徹底呆住。


    他猛地擊打了幾下自己的腦袋。


    疼!真他媽的疼!還真不是在做夢!


    一聲哇鳴在他腳下傳出,一隻橙色的小蛙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耶!四眼田雞?!你怎麽又換馬甲了?”


    天九蹲下身體,一把擰起小青蛙。


    全身橙色的小蛙明顯又長大了一圈,眼珠還是碧綠之色,詭異的眼圈還在。


    “把嘴張開!”天九命令道。


    四眼田雞乖乖張開小嘴,嘴裏,一顆橙色的圓珠在唾液中滾動著,帶著一點恐怖的氣息。


    “嗯,原來如此,看來是進階了!”天九嘀咕道。


    “喂!把那小東西收起來吧,我看著它有點發毛!”果兒指著四眼田雞,哆嗦著說道。


    “嘿嘿,四眼田雞,你看姐姐說怕你了,你還是乖乖呆在乾坤戒裏吧!”


    天九說完,也不待四眼田雞反應,手一抖,那隻小可憐蟲就消失不見了。


    “果兒,你家小姐現在在哪兒?我可否出去見見她?”


    “應該不行,小姐吩咐過,她現在有重要會議在開,她不吩咐,是不能冒然出去的。”


    天九點點頭:“哦!那我明白了!果兒,我先查看一下身體,看我的傷如何了?”


    說完,盤膝而下,坐在了舟艙地麵上,接著閉起雙目,神識內視起來。


    ※※


    丹田內,七色彩虹當空而掛,絢麗多彩,彩虹之中,雨滴充盈,雖然沒有之前的殷實和飽滿,但是已經恢複了近六成的靈力。彩虹之下,依舊有一條灰色的隔膜托舉著,牢牢地阻隔著彩虹下沉。


    所有的經脈已經恢複如初,還似乎韌性十足,血脈之中,銀紅色的血液洶湧澎湃,活力四射,色澤似乎更加偏向銀白之色,每一次流動,都閃著微微的銀光。


    神識一進入識海,一片百裏晴空驀然浮現在眼前。


    “啊!這是?”


    天九大驚失色,整個識海已經滄海桑田,哪裏還有以前的模樣。


    “這是時光子鼎,這是白胡子老頭的神識球,這是神識本體,這是乾坤戒,這是……?咦,紫色斷刀!《化天訣》?!”


    紫色斷刀有如鮮活過來,上麵布滿紫色幽光,一縷紫色煙霞繚繞在刀身周圍。


    天九神識一動,紫刀風鳴一聲,應聲而起,在識海百裏空間內閃身飛舞。接著,一頭紮入乾坤戒中,嗡的一聲,插入乾坤戒橙紅色的地麵之上。


    “哇噻,居然能破開地麵?!”天九心中怪叫一聲。


    他可知道,這乾坤戒地麵堅硬的程度,此前試過好多次,即使是那些法寶級的飛劍,也無法插進橙色地麵之下。


    在試了半天後,他再次把心神回到識海,看著那本古樸的書冊。


    “《化天訣》?”


    天九對其它東西都再熟悉不過,但是這本書卻是第一次出現在識海中。


    翻開頁麵,一頁古樸漢字映入心神:


    天地初開,鴻蒙伊始,萬宇混沌,五行分而道立,萬物生而神現。可笑神靈,強分五行而修,五行聚而廢,五行分而舉。


    吾,鴻蒙道者,反其道而為之,化天為地,化繁為簡,化氣為絲,化天地萬物於無形……化天地為吾用,化五行為吾立,建天之本,神之威,開天辟地,唯吾獨尊!


    吾潛修千載,頓悟大道,成化天天訣,共三篇九變。九變全而天帝生,萬宇生靈莫不仰視……


    “這就是《化天訣》?鴻蒙道人的化天訣?!”


    天九心中激起滔天駭浪,他聽天道子的那縷分魂――白胡子老頭說過,鴻蒙老兒可是五行全靈根,居然可以逆天而行,修成大道,和天道子爭奪天帝之位,最後死在天道子的劍下。那把紫色斷刀就是鴻蒙老兒的半截本命神器,因為沒有鴻蒙老兒的修仙法訣,而成了一把廢刀。


    而冥冥之中,天九的一次死亡之旅,卻奇跡般得到了鴻蒙道人的修仙法訣――《化天訣》


    天九興奮異常,u看書wwukanshu 不說能否修成大道,成就什麽天帝,就是那《化天訣》可以解決五行進階的瓶頸之法,已是他渴求的無上法訣。


    他之所以來東蒼並且答應出海做暗探,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他覺得修仙之夢已經破滅,回家之路已經了無。心已死,所以萬事俱哀。


    現在置之死地而後生,他又活過來了,並且得到了化解之法,那他的修仙前途不是又將一片光明麽!


    想到此,他將心神再次沉浸入化天訣之中,令他稍稍有點遺憾的是,他隻能翻開第一頁,也就是化天訣第一篇


    ―――化天一變裂靈斬……


    ※※


    一個時辰後,天九終於有了一絲明了。


    這化天一變,有三大特點:


    第一、它是一套修煉法訣,也是一套攻擊法術,配合紫刀,可斬破山巒。


    第二、運用法訣,能化開五行,分出陰陽,辨妖識魔,無所不能。


    第三、化去自身修為,如同一名凡人。化去自身,隱入天地間。


    以他現在丹田的狀況,他隻要徹地領會了這些基本法訣,就可以化開每一層彩帶,使所有靈根屬性進階到築基,然後合二為一,達到築基修為。


    “太好了,我終於知道怎麽去築基了!”


    天九大喝出聲。


    把一旁小寐著的果兒嚇了一大跳,就連外邊正在頭痛中的東方彩霞也輕“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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