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慌亂之後,黃家眾人迅速控製住了信使和那幾名斥候,他們見黃永不豫,還以為是信使下毒謀害。


    信使和斥候們不知所措,麵對氣勢洶洶的黃家眾人,也沒敢反抗。


    “放開他們,不管他們的事。”


    黃永緩了一口氣,終於壓抑住吐血的鬱悶感覺,帶著幾分虛弱示意道。


    黃永又道:“大家原地待命,餘道友,請幫我把各房族人召集起來,我有話要說。”


    白衣文士點點頭:“好。”


    不一會兒,黃家各房的長輩和精英子弟聚集一處,黃永把剛剛收到的消息告訴了眾人,商議對策。


    眾人聽到,頓時一陣死寂無言。


    他們現在也終於明白,黃永為何會在看到這信使送來的信件之後,突然急火攻心了。


    原來,這封信是留駐的族老們發給他們的提醒,言稱李晚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完成了一個甲等任務和九個乙等任務,已經成功把墜星原一帶功勳任務收入囊中。


    “我們徹底失敗了!”黃永帶著慘白的麵色,澀聲承認道,“看來,我們還是遠遠低估了那李晚的實力,更低估了器道修士的能耐。”


    眾人不由一陣默然。


    他們或多或少都知道,黃永是個心高氣傲的劍修,一直也看不起那些借助外力的奇技淫巧,乃至於力主家族精英成為劍修或者法道高手,並不重視其他。


    但現在,卻從他口中說出承認自己失敗的話語,這簡直不可思議。


    “李晚借助那些火器,完成任務的速度,的確可怕之極,這恐怕便是他的秘密武器,我們這次勞師動眾。確實是失算了,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用,應該考慮的是,接下來如何是好?”


    有人提出了關鍵之事。


    黃永道:“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去再說!”


    頓了一頓,忽然又道:“另外,安排族老與那李晚接觸。”


    眾人盡皆微怔,隨即卻也默然點頭。


    他們領會了黃永的意思。


    一個世家,若想興旺發達。離不開中流砥柱的結丹高手,但這種高手,無論世家還是寒門,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潞山黃家這一代人,就是出現了黃永這樣的天才,終於才有了指望,進而生起盡快獲取靈峰的雄心。


    在此之前,他們花了幾代人。曆時近千年的時間,方才積累總共五百來小功,付出的努力不可謂之不大,但進度卻非常有限。


    故而可知。指望著再添一個不亞於黃永的高手,並不實際,反倒是旁的增長實力之法更為有用。


    李晚能夠快速完成功勳任務的秘密,是所有人都非常渴望得到的。這或許會成為黃家興起的關鍵,相比起來,一時的失利。又算得了什麽?


    ……


    李晚還不知道,黃家人的反應一時一變,在帶著眾人回到稷山營之後,便論功行賞,分發靈玉,然後遣散眾人。


    此一行,他不但為自己獲得了三十來功勳,還廣而告之,徹底把自己煉製的法寶宣揚了出去,現在震天雷炮等物,已經成為稷山營一帶諸散修口中的談資,每一人,都在以吹捧自己所見所聞為榮,談論它們如何厲害。


    這等於是在為琥山盟招攬人才,並同時,招攬可能的主顧。


    李晚一直想要辦的事情,也終於水到渠成,在眾人分散之後,有人私下裏找到他,提出了想要加盟琥山盟,或者成為他家族門客的請求。


    這其中,一共有十五名結丹前期修士,三名結丹中期修士,十五名結丹前期修士中,又包括了他之前看重的“北鬥七星”其人。


    “你們想要投效於李某?”看得出來,這些人是深思熟慮過的,李晚欣然應許道,“那好,從現在開始,各位就是我琥山盟的客卿了,我會盡快安排人手,在孚元洞天的挪移法陣附近開設分舵,為各位道友正名。”


    “那,不知我們何時才能得到那些神兵利器……”


    有一名加入進來的散修,覥著臉問道。


    李晚笑道:“道友不必心急,一切自有章程。”


    火器供應,是他設想之中,尋幽客組織招攬人手極為重要的一環,甚至比靈玉供養和其他待遇更加嚴格。


    這是其他組織無法比擬的地方,當然不能放寬。


    眾人聞言,不由得有些失望,不過他們親身體驗過那些東西的威力,當然也知道,神兵利器不能輕授於人,倒是做好了奮鬥幾十年才到手的準備。


    李晚身為大師,自然不會在這裏與他們談論太多繁瑣俗事,不久之後便就離開了。


    他回到闊別一段時間的家中,把連月奔波所獲成果告知蕭清寧,卻是被蕭清寧嗔怪了一陣。


    “夫君,我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夠貪功冒進了,不曾想到,你的心還更大,這三十多功勳,哪是一個月能到手的?”


    “我這也是沒有辦法,要與黃家相爭,不出狠招不行!”


    “就為這,實在太冒進了。還有,這樣等於是在別人碗裏奪食,會不會做得太絕了一些?”蕭清寧有些擔憂。


    李晚嗤笑道:“大家各憑本事,有什麽絕不絕的說法?”


    聽到李晚如此說,蕭清寧也頗感無奈,不過李晚都已經是器道大師,也的確擁有不容侵犯的霸道資格,沒有必要自縛手腳。


    她善解人意道:“夫君,你接連奔波,應該也很累了,還是好好休息一陣,再說其他的吧,些許瑣事,交給我就行。”


    李晚點點頭。他的確感覺有些累了,而且此行雖然收獲頗豐,但與自己閉關煉器一比,就差太遠了,接下來,還是把瑣事推開,隻管供應靈玉和法寶為好。


    李晚又告訴蕭清寧招攬散修尋幽客之事,叫她著手安排好,然後便獨自回到書房,思索起來。


    “江前輩,玉前輩等人,多次來信詢問神兵榜之事,這一屆將要前往中州地界,進行觀禮的各方修士,大概也都已經出發了……”


    近幾個月,他都沒有怎麽關注器道圈子裏麵的事情,還好,天南器道一直也都風平浪靜,並不需要他操心太多。


    在府中休息了幾天,李晚突然聽到奴婢來報,說是有人求見自己。


    拜帖通稟的來曆,有些出人意料,竟然是黃家之人。


    “黃家……”


    李晚心中一動,當即也便出來,與來客相見。


    “李大師,鄙人此番前來,是代表我潞山黃家一族,為前段時間發生的誤會道歉的。”


    來人是一名胡須花白的紅麵老者,一見李晚,便是長長作揖。


    伸手不打笑臉人,李晚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麽,抬手說道:“道友萬勿如此,快快請坐。”


    隨即卻是有些疑惑,問道:“不知道友所言誤會,是指何事?”


    紅麵老者幹咳一聲,有些尷尬道:“敝家有幾名族人不曉事,得知李大師接連完成功勳任務之後,誤以為大師采取了虛報偽作的手法,竟然去舉報,實在是對不住!我們已經嚴懲了那幾名族人,還望大師寬宏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原來如此。”李晚心中了然。


    這件事,他倒也知道,但是他一切作為,俱都有依有據,別人的舉報,對他沒有什麽影響。


    “監督功勳發放,人人有責,貴屬此為,也隻是盡宗門弟子的職責罷了,李某又豈有怪怨之理?”


    且不提心裏如何想,李晚口頭上還是表示了大度。


    兩人於是和顏悅色,寒暄起來。


    李晚在交談中得知,這名紅麵老者叫做黃龍溪,乃是黃氏家族之中,一名嫡係三房的子弟,他此番前來,除了冰釋前嫌之外,更加重要的使命,是探尋李晚手中擁有的火器法寶。


    他旁敲側擊提了一番,見李晚隻是笑而不語,或漫漫地說些沒用的虛言應和,不由也有些著急了,幹脆攤開來問道:“不知道友可有出售此類法寶的打算?若是有,敝家雖然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但也絕不吝嗇,一定能夠拿出令大師滿意的代價!”


    這便是真正世家與天工坊這般商賈勢力的區別了,對潞山黃家而言,獲得靈峰才是第一位的。


    李晚聞言,不禁也有些意外。


    本來談判議事,雙方都是藏著掖著,虛來虛去,他如此激進,反倒表現出了極大的決心,頗有幾分誌在必得的意味。


    對他表現出來的決心,u看書 .uukanshu 李晚也不得不表示敬重。


    這個潞山黃家,或者說是黃家的主掌之人,很有魄力!


    李晚沉吟道:“道友如此說,我若還遮遮掩掩,反倒顯得不痛快了,不過此物,恐怕與道友想像的大有不同,道友先不必急躁,聽我慢慢解釋再說。”


    有些修士,怕是把火器法寶也當作一般法寶,以為盡力求得,便可以大殺四方了,李晚不得不盡量解釋清楚,打消他們這個沒譜的可笑想法。


    實際上,不要說普通的震天雷炮,就是強如“天誅地滅”,也隻不過是個用來發射的器物而已,真正重要的,還是彈藥。


    這老者隻想求震天雷炮,卻連提也不提彈藥的事情,根本無從談起。


    等到李晚講清楚這一切之後,老者也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謬誤,不由羞愧得老臉更紅了。


    “敢情,老朽這就是買櫝還珠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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