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方澤的歸來。


    秦家人反應不一。


    老丈人秦登豐吃驚之後,還是如三年前般一臉嫌棄,甚至還有些鬱悶。


    他可是不太想見到這個女婿,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女兒這麽優秀,就算入贅也要入贅一個乘龍快婿來助秦家重振聲威,而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鄉下窮小子。


    秦家早年也算是江城的名門望族,但現在已經沒落了不少,連三流家族也算不上了。


    這是因為秦登豐年輕時就是一個二世祖,把秦家產業敗光了不少,甚至秦老爺子就是被他氣死的。


    成家後,他雖有所收斂,但德性還沒怎麽變,但好在,他娶了一個巴家的妻子,生了一個好女兒,不然秦家說不定早完蛋了。


    所以說秦家的男人都是沒用的,秦登豐雖然在秦家沒有話語權,但他有一個理想,就是希望秦家能恢複祖上那般輝煌。


    但這個理想明顯不可能由他來實現,兒子又是廢材,更加不能寄托,所以這個理想隻能指望女兒了,如果再加上一個得力的女婿,他覺得這個理想實現起來一定有可能。


    所以方澤失蹤了三年,他一直想物色一個真正的好女婿,是巴不得方澤不要回來。


    而丈母娘陶月瑛就顯得平靜得多,似乎方澤的回來和不回來,在她眼中根本沒有區別。


    反正當初她把方澤招入秦家,從來沒有把方澤當成自己女婿看,因為她要的不是一個真正的女婿,而是一個老實聽話的擋箭牌。


    所以方澤失蹤三年也好,哪怕是死在了外麵,她也不會有絲毫擔心。


    甚至,她也想過,這個人要是不回來,要不要再招一個贅婿。


    但當年招方澤入贅時,就遭到過女兒的強烈反對,母女之間為此還鬧過好長一段時間的隔閡才平息,她也不想再惹些麻煩,所以對這件事也是聽之任之,方澤回不回來,在她看來已經無所謂了。


    秦家人的這些態度,方澤並不在意,在三年前他都不在乎這些,何況現在。


    況且秦家對他隻能算有恩,更加不能在乎這些。


    至於他們都沒有過問他失蹤的三年去了哪裏,方澤覺得這樣也好,省得他不好去解釋。


    在一幢山頂別墅。


    沈清和替一位中山裝老者把完脈後,一臉凝重。


    “沈老弟,我有什麽情況,但說無妨。”中山裝老者年紀要比沈清和大不少,雖麵色蒼白,氣息虛弱,但卻一副豪氣幹雲的樣子,明顯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物。


    “宇文老先生,您這病……”沈清和欲言又止。


    “我爺爺到底怎麽樣?”


    在中山裝老者跟前,侍立著一位二十七八歲左右的女子,身材高挑、體態婀娜、豐姿絕綽,無論長相還是身體,都透著無比成熟的韻味。


    此時卻是黛眉深蹙,一臉擔憂。


    “宇文老先生的病,我,我,哎,我無能為力!”沈清和頹廢的站了起來。


    “你是鼎鼎大名的中醫專家,整個江北地區的醫學泰鬥,你居然說無能為力?”


    那女子氣場十分驚人,把沈清和斥得老臉通紅。


    “南雁,不得無禮,沈先生隻是實話實說而已,再說,他又不是神仙,我這病,我心裏有數,快跟沈先生道歉!”


    中山裝老者虛弱的說道,由於說話有些大聲,劇烈咳嗽起來。


    宇文南雁一驚,馬上小心的拍撫了幾下爺爺的後背。


    然後態度誠懇的對著沈清和垂首道:“沈先生,對不起,是我剛才失言了,請您不要見怪。”


    她拿起也放得下,適才確實是她因為擔心爺爺而失言了,對於自己爺爺的病,她也十分清楚,這一年來,一直在這山頂別墅療養,但情況越來越不樂觀了。


    但爺爺不能死,爺爺對宇文家有多重要,她心裏比誰都清楚。


    心裏一急,才冒出那些話。


    沈清和倒也沒有怪責她的意思,隻是歎了口氣。


    “是我無能,救不了宇文老先生。”


    “沈老弟,不必這麽說,生死有命,隻能說我的命數到了!”中山裝老者雖一臉坦然,但是內心也有些唏噓。


    誰又不想長命百歲,況且以他的身份,多活一天,就是對子孫後輩的萌蔭。


    沈清和略略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道:“我沒有能力救宇文老先生,或許有一個人……能!”


    “誰?”


    宇文南雁神情激動起來。


    中山裝老者也是一愕,渾濁的老眼先是微微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沈老弟,你也不用安慰我,我這病,連你都沒有辦法,還有誰能有辦法?”


    他知道沈清和能當上江北地區甚至全國的醫學泰鬥,絕不是浪得虛名,所以對沈清和的醫術還是挺信賴的,連這位醫學泰鬥都無能為力,他也實在難以相信還有誰能醫好他。


    他這是舊年頑疾,數十年來也看過不少名醫,都一直無法根治,如果是一名普通人,或許他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如今他已經感覺到自己油盡燈枯,恐怕縱是神仙也難救了。


    “這個人我也是今天才碰到,憑他的醫術,我相信一定有辦法的!”沈清和肯定說道。


    “哦,是什麽人,能得沈老弟如此肯定?”中山裝老者見沈清和一副肯定的樣子,心思也有些動了。


    “沈先生,請您告訴我,這個人是誰,我去把他請來!”宇文南雁這時激動道。


    “但我並沒有這個人的聯係方式。”沈清和苦笑道。


    宇文南雁蛾眉輕挑,“沈老先生莫不是在開玩笑?”


    好不容易升起一絲希望,卻被說聯係不上,這讓宇文南雁臉色極為難看。


    “南雁,沈先生絕不會開玩笑,我想一定是位前輩高人,所以沈先生才得不到聯係方式。”中山裝老者宇文雄風輕輕笑道,但還是難免麵帶一絲遺憾。


    “我雖然沒有他的聯係方式,但我把我的號碼給了他,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想起我這個老頭。”沈清和這時說道。


    “您的意思是,他如果不聯係您,您就找不到他?”宇文南雁沉臉問道。


    沈清和點了點頭,“目前為止,隻能這樣。”


    “但我爺爺的病已經拖不得了!”宇文南雁聲音猛地拔高了幾分。


    沈清和也搖頭歎息了一下,“我可以想辦法先控製一下宇文老先生的病情,但也最多隻能堅持一個星期,在這一個星期,就要看看那個人會不會聯係我了。”


    “一個星期?也就說,我爺爺……”


    宇文南雁臉色一變,原來爺爺真的大限已到,隻有一個星期可活,而這一個星期還是搶來的時間。


    “還有一點,我隻知道那個人叫方澤,你們也可以在這一個星期內,去找一下。”沈清和提醒道。


    “方澤?”宇文南雁咬著紅唇,“好,我就算把整個江城,不,整個江北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出這個人!”


    然後她朝宇文雄風恭身道:“爺爺放心,您就安心等著,南雁這就去找這個人!”


    說完,也來不及跟沈清和打招呼,就急匆匆出去了。


    “沈老弟。”等她走後,宇文雄風開口道:“你說的到底是安慰南雁還是真的?”


    沈清和鄭重的點了點頭,“難道宇文老先生不相信我?”


    “那倒不是,隻不過單憑一個名字,人海茫茫哪裏去找啊!”宇文雄風搖頭道。


    “所以,這就得看宇文老先生的機緣了!”


    “機緣?”宇文雄風喃喃問道,“沈老弟相信機緣這一說法?”


    沈清和點著頭,“其實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機緣,有時隻是時間沒到,機緣沒來。如果能等到這場機緣,宇文老先生,我可以說這絕對是一場造化!”


    宇文雄風沉吟片刻。


    “既然這個人如此受沈老弟重望,那麽,我就腆著臉等著這場機緣!”


    接著,宇文雄風問道:“你如何讓我多活七天?”


    “用銀針封住你身體的各項機能,隻留下呼吸,讓你處於沉睡狀態,這樣可以讓你的生機流失較慢,能多爭七天的時間。”


    “好,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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