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多時,一名身形矯健的高大身影從穀外掠來,在蒙麵女子身前彎腰施禮,聲若洪鍾:“啟稟小姐,您讓屬下關注的人族男子有消息了。”


    蒙麵女子嬌軀微微一顫,宛若黃鸝的聲音響起:“說!”


    高大身影點頭:“那人族青年帶著一名毫無修為的女子,自從來到歸元域後,就到處打聽黃泉路入口。他們先後去過十數個宗門,最終經渾天宗指點,找到了紫羽山。四天前,他們已經從紫羽山出發,正往落魂穀而來。”


    “屬下猜測,他們一定找到了答案,這次過來,就會踏足黃泉路。此次屬下派遣不少魔兵出動,總算完成了小姐交待的任務。”


    “辛苦了,退下吧!”蒙麵女子黛眉微皺,看不出臉上什麽表情,吩咐道。


    “是!”


    蒙麵女子獨自來到一塊大石旁,目光複雜,喃喃道:“難道這就是天意,終究逃不脫宿命的安排?公主多次勸我改修黑魔族的功法,我已經拖了兩年,或許,這次老天會幫我做出選擇吧。”


    不多時,又一道蒼老的身影來到她身後,躬身道:“小姐,我們已經在此地逗留了七八天,是不是應該回去了。如果等炎魔族的君天笑公子出來,必定又會舊事重提,讓你支持他。”


    蒙麵女子回過神來,淡漠道:“君天笑是炎魔族千年難遇的奇才,可他非要和邪魔族的君墨一爭短長,這件事我們黑魔一族不要參與。”


    “小姐,那我們?”


    “我們先散開隱藏起來,注意不要留下痕跡,讓人看出端倪。”


    “可是……”這名老者還想說什麽,但見到蒙麵女子那淩厲的目光,立時改口道,“屬下遵命!”


    不多時,數十道身影消失不見,原地隻留下陰冷的微風和死寂一般的入口。


    ……


    兩個時辰後,天色已經完全灰暗下來,鍾子浩抱著慕容婉在此現身。


    望著眼前那並不高大的陰森入口,裏麵隻有一縷朦朧的微光閃爍,兩人頓時明白,如此不起眼猶如山洞一般的入口,不清楚的人,的確不容易找到。


    忽然,鍾子浩眉頭一動,磅礴的靈魂力延伸開來,所過之處,連土中的蟲蟻都未能逃過。


    “子浩,是不是有什麽發現?”懷中的慕容婉察覺到他的異樣,輕聲問道。


    “沒有,我總感覺這裏有一絲熟悉的氣息,可探測下來並無發現,可能是我太過敏感。”鍾子浩緩緩搖頭,眉宇間依稀還有一縷疑惑。


    對於鍾子浩的靈魂力探查,慕容婉自然放心,確定附近沒有其他人後,她又開口道:“子浩,我們一定要進入嗎?”


    “你打什麽主意我自然清楚,可這件事不能商量,必須去!哪怕隻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言,我也要到黃泉路上走一走。”回答這句話時,他的聲音斬釘截鐵。


    “好吧!不過一旦有什麽危險,千萬不要勉強,如果因為此事讓你有所損傷,縱然將我救下,我也不會心安。”慕容婉無奈,了解鍾子浩的她沒有再勸,隻希望他能理智一些,不要強闖。


    “好,我答應你!”


    鍾子浩灑然一笑,抱著慕容婉往入口走去。


    ……


    一炷香之後,先前散去的數十道身影再次出現,蒙麵女子一臉呆滯的望著入口,目光複雜。


    “小姐,君天笑公子應該正在回來的路上,你說他們遇上的話……”先前說話的蒼老身影道。


    “沒事,即便雙方遇到了,他也不會吃虧!”蒙麵女子輕聲道,似乎能感覺到那張黑布後方的俏臉已經泛起笑意。


    “小姐,這人類青年到底是誰,你怎麽對他如此有信心?”老者又問。


    蒙麵女子搖頭不語。


    老者無奈,因為他知道,眼前的小姐也來自人族,或許對於人類的了解,隻有小姐的話才是正確的吧。


    忽然間他又想起一事,笑道:“小姐,你說他們沒有我族特製的甲衣,能不能走到黃泉路的盡頭?”


    蒙麵女子聞言,目光驟變,似乎現在才想起裏麵的凶險:“不好,我要去提醒他們。”


    “小姐,按理說屬下並不該多嘴,可臨行前公主有過交代,不準我們和人類接觸。”老者無法正麵阻止蒙麵女子,隻能提醒。


    蒙麵女子剛剛踏出的腳步驟然停下,心中充滿矛盾,最後還是無法下決定:“讓我想想!”


    ……


    這裏沒有風,隻有一股陰冷蝕骨的氣息彌漫,如果普通人到來,必然會不寒而栗。


    鍾子浩抱著慕容婉前行許久,沿途除了清冷的道路,別無所有。他催動真元將懷中佳人包裹,在這條不知盡頭的道路上,應佳人要求,給她講起了自己來到神元域後的情況。


    “當時,我身受重傷,連靈魂識海都受到了波及,以至於出現在蘇陽城的時候已經失憶。是秦家的一位大小姐救了我,她將我帶回秦府,在所有人都將我視做傻子的時候,她是唯一關心我的人……”


    “後來,因為韋輕寒的到來,蘇陽城惹來了兩大宗門……最後,等我回到無盡海時,凝兒姑娘已經失蹤。”


    說起這些往事,鍾子浩又想到了至今都沒有半點消息的秦芷凝,心緒複雜。


    “想不到這裏還有一位凝兒姑娘,倒是與千凝師姐同名。”慕容婉頗有感觸的道,“子浩,那位秦姑娘對你有意。”


    “我知道!”鍾子浩目光坦然。


    “秦姑娘對你有救命之恩,有情,更有意,你準備以後怎麽麵對她?”


    “這一點,我也沒有想好。”


    “要不,將她娶了吧?”


    慕容婉這句話讓鍾子浩心頭巨震,他明白,前者絕不是試探自己,更不是開玩笑。如同謫仙一般的她竟能為自己做出這般犧牲,讓他感動至極。


    “不行!”然而,他依然果斷答道。


    “是擔心我有想法?”慕容然目光幽怨,“如果我同意呢?一名姑娘肯為你付出那麽多,你想過對方的感受嗎?”


    “凝兒姑娘待我如何,我心中有數。可是,讓我娶她卻是不成!”


    鍾子浩鄭重道:“或許,在我失憶的那段時間,芷凝便是我唯一的依靠,她身份高貴,任何男人都會對她心存好感。可我心裏更清楚,她並不是我的選擇,如果以此來作為補償,才是對她最大的傷害。”


    “至於欠她的,我自認還不清。不論今生她變成什麽樣,我都會竭盡所能的護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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